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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不必了。」「趁你还没改变主意,咱们快走吧。」
「你们要是能在这里住下来,把我当奴隶使唤也没关系。」
「请免了吧。」「我们没这种兴趣。」
嗵!
奇诺拍了拍艾鲁麦斯的油箱,挥了挥手。
「我们该出发了。对你的邀请我很遗憾不能苟同,但还是很谢谢你给我们讲了这么多。」
奇诺轻轻点了一下头。
「再只呆一天!能不能就呆一天啊。这样我也能再向你们说明这个国家的美妙之处。求你们了……」
「这可不行啊。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
奇诺说完这些,向艾鲁麦斯回过身来。
「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们一直是这样。不好意思啦,大叔。」
男人再次露出了要哭出来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但干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咱们走吧。」
就在奇诺要跨上艾鲁麦斯的时候,男人将手伸进自己的皮包里,取出了一支手持型PATHADA。可以从中间折开的枪身处排列着弹仓,这是支16连发的左轮。
男人取出了枪,但也仅仅是取出来而已。他没有将它指向奇诺的背后,更没有将食指和中指搭在厚厚的扳机上。
「这次你要用这个来威胁我们吗?」
奇诺没有转身,只是回头看着男人,用淡淡的语气问,右手悄悄地向右腿的枪套摸去。
男人双手捧着自己的PATHADA看了一阵,然后不住地摇头,苦闷地说。
「不行不行不行!这么做的话,我就和那个愚蠢的国王和他的走狗没什么两样了。用暴力来推行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是错的!这是愚蠢的想法!是行不通的!……所有一切应该由多数人来选择。我们用投票知道了这一点,才选择了综合大家意见的这条和平的道路。这才是人们应该走的路,也是不会再犯致命错误的唯一的道路!你们说是吧?」
男人无力地放下了PATHADA,他把枪身掰开,里面并没有装一发子弹。
奇诺转过身来,微微地笑了笑,然后说。
「问我们吗?如果我和艾鲁麦斯说『那是错的,你是错的。』你怎么办?」
男人吃了一惊,PATHADA咔嚓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男人的脸变得苍白,牙齿咯吱咯吱地震颤起来。
隔了一会儿,他就像是把内心深处的勇气都使出来一样,竭尽全力地喊道。
「滚,快滚!你,你们这些人给我滚到别处去!从这个国家里滚出去!消失!不要再来啦!」
「我们会这么做的。」「正合我意。」
奇诺跨上艾鲁麦斯,发动了引擎。
嘈杂的引擎声响起来。
「开溜喽!」奇诺轻声说着,开动了艾鲁麦斯。
在临离去时,艾鲁麦斯悄悄地嘟囔了一句。
「再见了,大王阁下。」
男人并没有听到。
男人看着MOTORADO远去,直至看不到为止。右手紧紧握着那只已经上好子弹的PATHADA。
男人叫嚷道。
「你们这些家伙!要是再回来我一定会开枪的!非宰了你们不可!」
男人一直盯着MOTORADO消失的方向。
旅行者并没有回来。
MOTORADO在草原的路上行驶了一阵,然后停了下来。奇诺摘下了风镜,眼前的路分成了两股。
奇诺离开艾鲁麦斯,用圆规测定方向。一条路是朝西南西的,一条路是朝西北西的。从大草原的对面只能看得到地平线。
「往哪边走啊?」艾鲁麦斯问。奇诺看着自己做的只标着交通要道的地图,有些不可思议地轻声说。
「怪啊,应该只有一条路啊。」
「这是谁说的?」
「老早以前见过的商人。还记得吗?就是牵着袋鼠和熊猫的那个。」奇诺说完,艾鲁麦斯用调侃的语气说。
「哈哈,你被骗了吧。你真是老好人。」
「不,到目前为止路都没错,从刚才的那个国家沿着向西的路走,有个水的颜色是紫色的湖,再往下走应该可以到达一个很大的国家。这两条路肯定有一条是对的。」说完,奇诺又朝道路看了一眼。
「是右边吧,路挺宽的。」「是左边吧,路上的土很硬。」奇诺和艾鲁麦斯同时说。
「……」「……」然后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
奇诺发话了。
「明白了,走左边看看吧。」
「哎?」
「怎么了?『哎』什么?」
艾鲁麦斯直截了当地说。
「奇诺这么爽快就决定走哪条路可太少见了。平时可是一直要苦恼到肚子饿为止啊。今天是刮的哪门子风啊。」
奇诺嗯了一声,小声念叨起来。
「与其在这里浪费食物,不如先走一走试试,况且天又这么热,艾鲁麦斯你也认为还是跑起来好吧。」
「话是这么说……要是走错了怎么办?」艾鲁麦斯不安地说。奇诺看着远方。
「是呀,如果走一会儿看不到湖,或者中途道路改变方向的话,咱们就直接返回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遇到人,再打听看看嘛。」
「原来如此,什么事都要尝试啊,我赞成这个主意,就这么办吧。」艾鲁麦斯说完,轻声嘟囔了一句,「既然这样,那咱们出发了。」
奇诺收起了地图和圆规,跨上艾鲁麦斯,戴好了风镜。
奇诺开动了艾鲁麦斯,然后拐进了右边的路。
「啊?啊!奇诺!你骗我!」艾鲁麦斯叫嚷起来。
「是你自己不好好听别人讲话,我可没骗你。要尝试的话,走哪边不都一样吗,我说错了吗?」
「太滑头了!那干嘛非得走右边不可呀!」
奇诺没有理会艾鲁麦斯的合理抗议,打开了离合器。
第三话 铁轨上的三个人
第三话 铁轨上的三个人 — On the Rails —
这里是巨木丛生的森林。
树干粗得足有双人床那么宽的参天大树,像神殿的柱子一样,无规则地到处耸立着。
抬头看只能看到一片绿色。树的枝叶距地面有二十多米高,将天空遮挡得密不透风。由于缺乏日照,地面上几乎没有长草。只有黝黑而湿润的泥土到处都是。这里是一处由黑色和绿色构成,大自然做出的不自然的空间。
「我不太喜欢在森林里行驶,知道为什么吗?艾鲁麦斯?」一个站在巨木旁边约十五,六岁的短头发的人说。
瘦瘦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夹克,系着黑色的皮带。皮带虽很宽,但他的腰身却很细。右腿和后腰挂着枪套,里面装着手持型PATHADA。
在他旁边支着一台MOTORADO,后座的部分成了行李架,绑着一只有些脏的皮包。引擎并没有关掉,后轮空转着。
「是因为毛毛虫吗?奇诺。」被称为艾鲁麦斯的MOTORADO答道。
「才不是呢。……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啦,实际上是因为在森林里很容易搞错前进的方向。本想向西走,不知不觉就变成向南走了。看不到太阳也不好受啊。」被称为奇诺的人这么说着,将一顶带着小小帽沿和耳罩的帽子戴在头上。
「前进的方向,是吗?」
「没错,艾鲁麦斯。我们往正北走的话,就能走出这片巨大的丛林,然后走上大路,理论上讲应该是这样。」
「应该是这样?嗯?」
奇诺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圆规,走到艾鲁麦斯边上,确定正北的方向。
「咱们走吧。」奇诺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东西落下,同时也确认了一下绑在艾鲁麦斯上的行李及捆在上面的大衣不会掉落。
然后奇诺戴好手套,跨上了艾鲁麦斯,将身体前倾,收起了支架。同时打开离合器,稍微行驶了一下确认刹车的灵敏程度,最后戴上了风镜。
奇诺开动了艾鲁麦斯。
不一会儿又停下来了。
奇诺从艾鲁麦斯上下来,走到旁边,用圆规确认方位。
然后飞身骑上艾鲁麦斯,走了一段路,停住,走到旁边,确认方位。奇诺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
「啊啊,真麻烦。」奇诺边嘟囔着,边一丝不苟地做着确认工作。
「辛苦你了。」
在奇诺做完第108回方位确认,再次驾驶起来后,在黑绿相间的行进前方,开始混杂出一道白线。很快白线自上下宽阔起来,成了一条明亮的光带。
奇诺放慢了速度,等眼睛逐渐习惯了明亮的时候,MOTORADO驶过了最后一棵树,并最终驶出了森林。
在森林北面的尽头并没有路。
奇诺的面前只有一片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的,很普通的热带雨林。
「没路啊,方向搞错了吧?」艾鲁麦斯嘟囔起来。
「没有……至少大体上是没错,快看。」奇诺催促艾鲁麦斯向下看。
在茂盛的杂草间能隐约看到一条红褐色的线。不远处还有另一条与之平行排列着。
「是铁路!有路了!」
「说的好。」奇诺脚一蹭地,慢慢将艾鲁麦斯的车头掉了过来。
「告诉我路的人说过,『乘MOTORADO应该可以到得了,半路上能见到一条很宽的道。』,他指的应该就是这条铁路了。也许是有人为了走出这片雨林而利用这条路吧。」
「原来是这样,但有火车来吗?」
「草长得这么茂盛,铁轨也锈迹不堪了,我想这条铁路是不再用了。……」
奇诺将艾鲁麦斯驶进两铁轨之间,朝向西边。仔细一看,杂草沿着铁路生长,就像雨林中的一条绿色的路。
「这样挺好,至少不用担心搞错前进的方向了。奇诺。」
奇诺点点头,开动了艾鲁麦斯。为了防止铁轨和前轮碰撞,奇诺行驶得很小心,速度也无法提得太高。
车轮轧着疯长的杂草,奇诺和艾鲁麦斯奔驰着。
在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第一个人。
最先注意到的是艾鲁麦斯。
在刚刚过了雨林中一处平缓的弯道时,艾鲁麦斯说道。
「好像有什么人。」
奇诺看到了在直道最前方的人影,将速度放慢下来。
奇诺他们慢慢靠近过去,是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做着什么。他一下子抬起头来。在他身后,停着一台车轮和火车车轮一样的二轮拖车,背斗里装满了行李。
奇诺在男人跟前停下了艾鲁麦斯,关了引擎,从车上下来。
「您好。」奇诺打过招呼后,男人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个头不高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皱纹,还有一双小小的灰色眼睛。
老人的头发已近乎斑白,留得很长,胡子拉碴的。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小帽子,身着的衬衫和裤子也是黑的,已经破烂不堪,到处打着补丁,但能看得出原本是做工很好的衣服。
「啊,是旅行者呀。」老人只说了这么一句。
奇诺还想向老人说些别的,但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啊!」奇诺由于过于惊讶,不禁大叫起来。艾鲁麦斯几乎同时注意到,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人回过身,跟奇诺和艾鲁麦斯看着同一个东西,然后慢慢回过头,对看着自己的年轻人无所谓地轻声说道。
「啊,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
奇诺先是看了老人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嗫声说道。
「不可相信……」
在奇诺和艾鲁麦斯眼前的是铁轨。不仅如此,刚才那么繁茂的杂草在这边一根也没有。精心铺垫的鹅卵石,几乎近于等间距排列的枕木尽在眼前。
而且,两根铁轨就像刚刚从工厂送来的一样锃亮。映着阳光,奇诺所见之处,铁轨的正面和侧面都闪着鲜亮的黑色的光。
「见笑了,我那台二轮拖车不太中用了,不好意思,旅行者,能不能把MOTORADO从铁道里挪出来呀?」
「哎?啊,好的,当然可以。」
奇诺慌张地说着。然后再次来到蹲着的老人身边,轻轻低下头询问道。
「嗯,我有事想问问您……可以吗?」
「什么事呀?只要我知道的话。」
「那个,这全部……连除草带打磨铁轨,全都是您一个人做的吗?」奇诺指着身后的铁路说。
「啊,这是我的工作啊。」老人满不在乎地说。
「是,工作吗?」
「啊,没错。我一直都在做。」老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拔着脚旁的草。
奇诺看了看二轮拖车,车上装的好像都是老人的生活用品。奇诺又看了一眼艾鲁麦斯,问了一个想必是他也要问的问题。
「一直,是多久啊?」
「50多年了吧。」老人随口答道。
「50年?」艾鲁麦斯大声地反问。
「正确的时间我也记不太清了,差不多是这么久吧,我一直是数着冬天算的……」
「……50年间,您一直在打磨铁轨吗?」奇诺问。
「啊?啊。我是18岁进的铁路公司,那时有条现在还没有使用的线路,但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就要用,我就被任命去尽力打磨这条铁路。因为我还没有被命令停下来,于是就这么一直干到现在。」
「您没回过一次家吗?」
「啊,我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妻子儿女。我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养活他们呀,现在怎么样了呢?我的工资应该还开着,我想他们生活不成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