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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小怀的脑部控制情绪的领域似乎有些不稳定，这是一个大问题，要仔细观察。
亲爱的，我马上就能为你报仇了。我会亲手用那个‘血樱’来祭奠你的。
再过几个月，小怀就要满两岁了。亲爱的，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小怀平安。”
李龙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笔，合上了日记本。他随手关上了台灯。房间里一片黑暗。黑暗中，李龙的眼睛闪闪发光，显得有些骇人。
※※※※※
早上6点，小周怀准时睁开了眼睛。他用2分钟的时间洗漱完毕，便来到餐厅。李龙象往常一样不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营养牛奶和早餐——这是专门人员准备的。他默默的吃着早餐。18分钟以后，他站起身子。早餐时间结束了。他走到门外，他专用的车子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他。他默默地坐了上去。10分钟以后，也就是6点30分，他准时踏进了房间。
这就是他一天的开始，象时钟一般精确，精确得让人窒息。
然而今天老师却不在。小周怀记得，按照安排，从6点30分到8点30分，他将要学习两个小时的古代中国文学。怎么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博士会不在呢？
正在疑惑间，李龙走了进来。“小怀，你过来一下。”李龙对他说道。周怀默默的走过去。他现在还没满两岁，身形却像个六岁的儿童，举止像个十六岁的少年，言谈则像个六十六岁的老人。有句话世界闻名：沉默是金。这句话在小周怀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有时候，除了学习，他可以一整天不说话。他不说话时，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连他的父亲李龙也感觉自己的儿子有时候太深沉了。他对于儿子这种与年龄极度不符的心智，有些高兴，有些担心。
李龙一边领着小周怀往前走，一边询问着他最近的身体状况：“小怀，你最近晚上睡觉还踏实吧？”
“踏实。”
“没有出现多梦的情况吧？”
“没有。”
“你这个月体重增加了多少？身高呢？”
“一公斤。五厘米。”
“老师对你这个月的进度表示很满意，你觉得呢？”
“满意。”
“我想增加你的课程，就从下周开始吧。”
“好。”
……
李龙问了一阵子便不再说话。他脑子里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实验。经过一个礼拜的观察，那些被注射了药剂的动物一切正常，他决定今天开始进行军方要求的秘密实验。当然，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对于其他的工作人员，他只是淡淡的说要增加一项对小怀的体能的实验。他甚至还把那种药剂提供给了实验室，因为药剂的成分并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那种药剂，真正的秘密是在于注射的量、部位。李龙心里有些荒诞的感觉，因为军方提供的资料中明确提到必须从几个穴位进行注射，这让他想起了传统的中国武侠小说。在那些小说里面，穴位实在是神秘而又举足轻重的。而现在在现实中居然也出现了这种事情，他心里想道，中医实在是博大精深啊。
李龙领着周怀进到一间庞大的房间。这个房间里面的仪器，是中国目前最先进的虚拟机，它对于现实的虚拟度已经达到了1ˉ级，而真正的现实生活也不过是0级。李龙把小周怀带进一个小房间，关上了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支药剂：“小怀，待会可能会有一些疼痛，你忍耐一下。”周怀点点头。李龙把药剂依照说明注射进小周怀的体内。小周怀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反应。
周怀穿上了全套的虚拟服，坐进了密封舱。操作人员询问李龙：“李博士，今天是要进行什么训练？需要用哪一个环境？”往常，小周怀来这里接受的训练包括格斗、飞行器的失重体验等等。李龙简洁的说道：“S级。”
S级，最危险的虚拟环境，充满极度血腥的环境，极度危险的虚拟环境，是用来训练特工中的精英——应该说，是训练杀人机器——才能使用的。S级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机密，而要使用它，首先就要有军方几位领导的亲笔签名，其次对于使用者的要求也是极高的。而各项要求中，对于年龄的要求是三十岁。
操作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吃吃的说道：“可是，小怀还不到两岁，而且，没有签字……”李龙把一张纸拿出来，上面就是操作员所需要的签字。他在申请使用S级的报告中提到：在极端的环境下测试小怀的各种反应，对于刑天计划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他得到了这张纸。
操作员有些迟钝的接过来。他实在不明白李龙怎么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他更不明白上级为什么会同意李龙的这种疯狂。周怀是李龙的亲身儿子，李龙很清楚的知道S级是什么，他竟然还会让不满两岁的儿子来接受S级的考验！虽然他心里有无数的不明白，可是上级的命令是真的，而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于是他开始操作仪器，启动S级。
李龙的眼睛盯着仪器的荧屏。各种仪器，将会准确的记录小怀的各种生理反应，形成数据。这些数据，将会被加密，分送到无数专家的实验室里、办公桌前。
※※※※※
当周怀感觉到了虚拟机启动时那熟悉的一震时，他身体里面忽然出现了十分异常的反应。从他注射药剂的几个部位涌起了一股热流，这股热流瞬间流遍了他的全身，然后集中到了他的脑部。他马上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一股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这个时候，虚拟机已经启动完成了。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火海之中。他刚刚感觉到那股能够烧尽一切的炽热，便听到了惨叫声。他先照惯例大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现在的形象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儿童。然后他冲出了火海，便发现了惨叫的来源。
一个涂着迷彩的人正端着枪在扫射着。地上，一个身体还在不自然的扭曲着。身体的主人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她的头被子弹打成了蜂窝，正在汩汩的往外冒着红白混合的液体。周怀身子一晃，就不由叫出声来。他第一次看见杀人场面，而且是这种杀人场面。虽然他明知这只是虚拟的，可是他还是感到了害怕——是的，是害怕，是他第一次体验到的一种全新的感觉。
正在狂笑的迷彩听到了叫声，一转身，一梭子就射在了周怀的身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觉涌来，然后就是剧痛，然后他就倒下了。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飞快的流逝。他眼前一黑。
操作员转头看着李龙：“李博士，现在是要软启动还是硬启动？”虚拟环境中的人死亡，只有这两种方法再度启动虚拟环境。在虚拟环境中死亡，虽然不会真正死去，但是人从临死到死亡到死后的感觉实验者都会毫无保留的体验到。这种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形容的。那是死亡的感觉，真真切切的死亡的感觉。
李龙说道：“硬启动。”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跳动的波纹。操作员愣了一下。硬启动虽然速度快，可是也意味着虚拟环境中的人会体验到更大的痛苦。
周怀发现自己不能呼吸、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整个世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孤单、恐惧控制着他的身心。他感觉到自己流泪了，心里开始大声的呼唤着：“妈妈！妈妈！”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可是这一刻，他是那么的渴望着母亲温暖的怀抱。
就在这时，他全身一痛，他又发现自己能够呼吸了。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手里端着一把冲锋枪。他还没明白过来，耳边便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枪声中夹杂着无数的惨叫声，那是人类临死时的声音。他看见前面有无数人随着枪声倒下了。一个粗野的声音在他耳边大叫：“混蛋，为什么不开枪！快开枪！”然后他被人重重的扇了一个耳光。打他的人是一个剃着光头的大汉，两眼血红，赤裸着上身。他扇完耳光，抬手一扣扳机，又有许多人惨叫着倒下了。大汉一边疯狂的扫射着，一边不停的咒骂着。他蓦然把枪口转向周怀：“你这种软蛋，留着没用！”周怀什么都来得及说，便一次又真切体验到了死亡的感觉。
李龙说道：“硬启动。”
……
周怀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着死亡。他已经快要崩溃了。“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救救我吧……谁来救救我啊！”他无声的呐喊着。
实验实里，李龙发现小周怀的脑活动突然变得异常激烈。“这种波纹……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看来让小怀在极短情况下接受实验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他有些兴奋地想道。
小周怀蜷缩成一团。他眼光呆滞的看着周围血腥的一切，心里不停的呐喊着：“谁来救救我啊！”
他听到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我来救你。”这个声音，发自他的脑海里。
“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你就是我？”
“是啊。你是我的，谁也不能伤害你。”
“我是你的？”
“小怀，你累了，好好休息吧。这些无聊的人，我来对付他们。”
“是啊，我好累……我叫周怀，你呢？”
“我没有名字。你希望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那么，你能够做我的哥哥吗？”
“好。我就是你的哥哥。”
小周怀进入了睡眠。而他的哥哥却苏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前面有一具尸体，尸体旁有一把枪。他拾起枪，笑着走了出去。
传来了震耳的枪声，悲惨的叫声和开心的笑声。
※※※※※※
李龙发现剧烈跳动的波纹趋向了平稳。“嗯，今天的实验就到这了，明天再继续吧。”他吩咐操作员中止了仪器的运行。小周怀踏出了密封舱。一瞬之间，李龙发现小周怀的眼神十分的陌生。“小怀，你还好吗？”他问道。
小周怀的眼神回复了正常。
“……好。”
第五章 怪物（二）
（起点中文网更新时间：2004…3…12 12：24：00 本章字数：3674）
李龙在小周怀接受了第一次S级以后，对他进行了一次很彻底的检查，从里到外，从肉体到精神，方方面面都检查了一次。他很清楚S级是什么东西。检查的结果显示，小怀一切正常。这让李龙放下了心。于是小怀就开始了持续的实验，一周两次。实验的数据很是让李龙兴奋不已，因为他发现，在极端的情况下，比如面临死亡时，人类的大脑活动会出现很多新的变化。这些数据，对于刑天计划实在是太重要了。他把这些数据做了处理后提交了上去，他却没有发现，他的所有原始数据都被某人偷偷的记录了。
※※※※※
“尉迟，李龙隐瞒这些数据，只是为了兑现他对我们的承诺吗？”
“这……您怀疑他吗？”
“我不单是怀疑他。他主持的这个刑天计划，到底是什么目的？他是否背着我们另有自己的计划？”
“刑天计划的所有内容我们都清楚，这应该没什么吧……”
“计划本身是没什么，可是，李龙是精神学领域的佼佼者，我们并不清楚，他对他的儿子做的一切会让他的儿子变成什么。人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人的精神活动是不可预测、不可控制的啊！”
“是。”
“嗯……对于李龙也好，对于周怀也好，都要注意监视！”
“是！”
※※※※※※
小周怀接受S级的事情，实验基地没多少人知道。虚拟机的使用本来就有很严格的规定，没有相关部门的同意，连进入试验室都是不允许的，而使用的内容更是机密，因此，当龙杰跑过来质问李龙为什么让小怀接受S级时，李龙颇是吃惊。
“你是听谁说的？”李龙心里发誓，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泄密，他绝对要那个人好看。
龙杰用锐利的眼光盯着李龙。李龙先是下意识的躲避她的目光，随即他心里升起怒意：我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师，你怎么敢这么无礼！他寒着脸：“让小怀接受S级是计划组所有专家一致同意的，你还没有资格对这件事情说三道四！”
龙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可是她心头也有一股怒火。这些年来，她把小怀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疼爱，她希望小怀能够健康平安的成长。对于李龙把小怀当成实验品她早就不满，而现在，李龙为了他的实验，竟然让小小年纪的小怀接受S级这种实验！“老师，在您心里，是小怀重要，还是刑天计划重要？”她尖锐的质问。她俏丽的脸庞因为气愤而红通通的。
李龙下意识的说道：“当然是小怀重要……”小怀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和亡妻唯一的联系，对他而言，小怀自然是最重要的。
龙杰反问道：“可是，您的这些做法，有哪里体现了这一点？！老师，我知道您是一心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