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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夕莲的拳头像雨点般捶在昭颜身上,大肆嚎啕,“为什么利用我?为什么要害琴儿……琴儿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我要下地狱……坏人一定会下地狱!”
昭颜紧紧钳住她的手腕,“夕莲,夕莲!别这样……你还有孩子,当心孩子……”
夕莲一怔,转而小声啜泣,泪滑过脸颊,湿了他的衣襟。
“夕莲,原谅我……”
司马昭颜轻轻拍着她的后肩,像韦娘那样悉心。
“是我……该请求原谅的那个是我……”夕莲一面呢喃,眼前不断浮现年少岁月的点点滴滴。那些欢乐、那些笑声明明都是真的,可结果为何是假的?他的孩子都出世了……他还利用她对付司马昭颜、让她变得十恶不赦!
昭颜静静拍着她,直至她疲惫入睡。
一旁的韦娘才终于松了口长气,戚然起身出了内殿。她受够了,这样的煎熬究竟何时才能到头……
昭颜命人打来热水,亲自拧了锦帕,轻柔替夕莲擦去满脸的泪痕。他强求的两次欢爱,缱卷了相互的尊严,扭曲成那样丑恶狰狞的脸孔,她会原谅吗?她能忘记吗?
他渐渐褪去她的衣物,为她擦拭胳膊、后背、腿脚……还有高高隆起的肚子,他笑了笑,至少他们还有个孩子呢!他伏在她肚子上,轻轻唤着“曦”,这是孩子的名字,他早就取好了,他叫司马曦。
“琴儿、不要!”夕莲又从噩梦中醒来,泪水涟涟。
“没事,是做梦……”昭颜轻声安慰,“别哭,他会不高兴。”
夕莲望着床顶的金色莲花,不敢眨眼,好似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一片血红。琴儿是剖腹的,一定流了好多血!她闻见了,那样腥……
昭颜的下颌顶在她额头,轻声道:“夕莲,不怪你,是他们要害、害人,不是你。”
“是我害的,琴儿一定会怪我……”她止不住颤抖,抬头对上昏暗中他熠熠发光的眼眸,“还有你,你也怪我是不是?所以你……将我送去乌镜台,我活该的,应该在那里关一辈子!”
“不。”昭颜一手捧住她的脸,“不是、不是你的错!”
如果当时他不那么冲动,认真查过以后再处理,或许他们不会落得这样……
她的脸在暗处,飞扬的眼角却折射出悲痛的悔意。
帐外只有一盏灯,透进朦胧微弱的光,他听着自己狂烈的心跳,低头覆上她的唇,汲取莲香。
他想弥补,乞求她原谅、乞求她遗忘……
他摸出枕下的红绡,遮住她的眼,因为那目光太晶亮,照得他羞涩无比。
夕莲轻喘,止住他探入她衣襟的手,“不要……当心孩子。”
“我会小心……”昭颜无所顾忌笑了,反正笑得再傻,她也看不见。触到她的身体,他几乎抑制不住迫切的欲望,却又想为她带去更多的欢愉。
夕莲招架不住,迟疑问:“真的可以吗?”
他自小在御书房里窝着,几乎将大褚书库中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历代传下的这类书尤其多,他轻咬吻她的耳垂:“放心,我比你……还在乎他。”
意乱情迷……她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坚硬的节奏如此奇妙,在她身体里泛滥、泛滥成灾。不知究竟哪处来的潮水,将她淹没得快要窒息,于是发出呼救般的呻吟,她微微抬起手臂、张开五指想从空中抓住什么……
柔若无骨……仿佛连大地都失去了依托,他在柔若无骨中堕落、在莲花香气中迷失。他全心全意要从她身上磨灭曾经的罪恶,烙下新的印记。要向他们的孩子证明:看,你父母原是相爱的,他们是如此深爱彼此……
她的呼吸急促到了极致,禁不住一阵战栗,任性哭喊着,“昭颜、昭颜!救我!”
他低吼出声,身子僵直,十指插入她的指缝紧紧交缠。
床帐中弥漫着一股新的味道,夹杂了他和她。
红绡下,她的眼眶湿润通红,手指还紧紧扣在他手背,渐渐平复声息。
“皇上,娘娘怎么了?!”
帐外响起福公公急切的声音,昭颜堵住夕莲半张的嘴,哭笑不得,“没事,出去。”
他的声音因情欲略显低哑,福公公当即反应过来,暗自懊恼,自己在皇帝身边当差多年,竟犯这样的错误!也不答话了,悄悄退了出来。
夕莲自己扯去了红绡,直愣愣望着昭颜,他额前几缕发散落,略湿。
她怯怯说:“放开……”
昭颜抿嘴一笑,抽身而出。夕莲不知如何面对他,索性将脸埋了起来。
他从后面搂住她,拥衾共枕,方才的欢愉还在身躯四肢游走。他温暖的手掌覆在她腹部细细摩挲,夕莲舒心闭上眼,感受后背一大片炽热的肌肤,原来这就是肌肤之亲……她浑浑噩噩睡去了,很香甜。
伤秋篇 79、缓和
司马昭颜走出御书房,脑里还在回想右相大人说的话,迎头撞见在门外踟蹰许久的福公公。
“有事?”
福公公笑眯眯应道:“哎,皇上,方才太医来为皇后请脉了。”
昭颜停下脚步问:“她怎么了?”
“没,皇后很好,胎儿也很好!”福公公笑答,又支支吾吾,“只是,太医提了点意见……”
福公公说话一向迂回,昭颜猜,这话一定非常难说出口。“说罢。”
“呵呵……太医大人只是建议,皇后虽然身子底不差,不过怀胎中还是不要太激烈的好……”福公公轻声说着,不敢直视司马昭颜。
“哦?”昭颜嘴角含笑,“太医……怎知?”
福公公赔笑道:“昨夜不是记档了么……”
司马昭颜斜了他一眼,“记档?孕中记档?”
福公公捏了把汗,还是如实道:“是奴才告诉太医的,奴才有责任向太医院报告皇后的情况……而且奴才也关心龙胎,这个……皇上可以招幸嫔妃,广施福泽,让皇后好好养胎……啊,不!”福公公只是顺着太医的话说,忽然反应这话不对,赶紧闭了嘴。
昭颜笑得双肩抖起来,向来精明的福公公也有糊涂的时候,招幸嫔妃,不是找难受么?他拍了拍福公公的肩:“放心,朕、自有分寸。”
福公公长吁口气,皇上少年老成,懂的事也格外多,希望他真的有分寸吧!
夕莲整日都躲在内殿,自从太医说了那句话,她羞愧难当,再也不想出来见人了!她一手捧着没绣完的小肚兜,心烦意乱,捏着针无从下手。
“为何不用膳?”司马昭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夕莲将手里的东西一扔,匆匆爬上床去,一边盖上被子一边对韦娘说:“我睡着了,就说我刚睡着!”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也是装睡,等司马昭颜上朝之后才起来。
昭颜掀帘而入,探头看了看,问韦娘:“她……怎么了?为何不用膳?”
韦娘只好答:“刚睡着。”然后退下了。
昭颜拨开羽帘,见她的眼睫闪了几下,温柔说:“起来用膳。”
见她没反应,昭颜俯身在她唇上轻啄,夕莲猛地睁开眼,红着脸推他:“不要,你去找别人吧!”
“别人?”
“秦昭仪、什么昭仪的都行,反正别来烦我!”她横眉竖眼,嘴撅得老高。
昭颜揽过她的肩,“君无戏言,忘了?我只要你一个……”
夕莲满脸委屈转过头正对他,“太医说了,我要劝皇上广施福泽,让皇室子嗣兴旺才好!反正秦昭仪你也要了,不如再多要几个!”
昭颜听出几分醋意,忍俊不禁,夕莲怒视他,“笑什么?”
“没有……”他清了清嗓子,“孩子,饿了。”
夕莲摸了摸肚子,饥肠辘辘。
“我也饿了……”他话音刚落,细碎的吻便落了下来,柔和地掠夺、委婉地索取。
夕莲一面躲避一面忙不迭含糊应道:“好……我去用膳……”
夕莲垂目坐在桌前,小口吃着东西,似乎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不对劲,再看司马昭颜似笑非笑的表情,脸颊就莫名其妙红了起来。昭颜无意瞥见,发现他的狐狸精除了飞扬跋扈还有如此羞怯的模样,惹人垂怜。
昭颜见她拘谨,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亲近的人伺候。“这菜……是西蜀……御厨做的,尝尝。”
夕莲点点头,听到西蜀,她忽然想起林太后的事,迟疑开口说:“林太后对我有恩,我想上乌镜台去看看她。”
昭颜感到意外,乌镜台不是能随便去的,宫规里连皇帝都不能涉足。
夕莲见他迟疑,索性放下筷子,照实说:“上次林太后托我带封信出来,可惜不小心掉火盆里烧毁了……我想去问问她是否有要事?”
“信?”昭颜诧异,“不是口信么?”
“那口信,是我照她的意思说的,不过后来我想想,或许信里还有别的事。”
昭颜颔首道:“让福公公、去处理。”
福公公应声,夕莲又补上句:“有什么事别忘了告诉我。”
伤秋篇 80、逢生
水面上星星点点散布着圆圆的莲叶,韦娘洒一把食,红鲤鱼争先恐后浮上水面。夕莲在亭内坐着休息,她纳闷,这荷花池几时成了莲花池?
她随口念道:“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
夕莲侧头浅笑,接着念:“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她的发髻松松挽成,未施脂粉,一副慵懒模样。昭颜取下她手里的杏花,别在斜髻一侧。他贴着她在长椅一头坐下,夕莲顺势往后靠在他怀里。
韦娘倚着池边的栏杆,惬意微笑。
“好容易放了晴,没两日又要下雨的,金陵的雨季总是这么长。”夕莲抚着肚子,孩子五月份出生,恰好是莲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
“下雨……挺好、雨中的莲花,很美。”昭颜捏住她的手,在她耳旁轻语,“我要为你、写一首曲子,叫……雨中莲。”
夕莲耳朵痒痒,躲了一下,嘻嘻笑起来:“你会写曲子?好呀!”她又侧头问,“这池子怎么种上了莲花?”
“嗯。”昭颜的下巴贴着她额边,“是夕莲花。”
“啊?”夕莲惊喜,夕莲花是父亲请人培育的,除了相府,别处都不能见到。
“从你家,要来的……种苗。”
夕莲心里幽然滑过一丝惆怅,许久不见父亲了,不知府里的夕莲是否依旧生机盎然?
“皇上,我想回家看看。”
昭颜摇头,坚决道:“不行。”
夕莲撇撇嘴,眉尾高挑:“司马昭颜,我要回家!”
昭颜笑笑,“召你父亲……进宫。”
夕莲这才给他好脸色,欢快道:“好,我下午就要见他!”
昭颜拥着她,表情如饮了酒一般微醺,原来绝处还可以逢生。待到夕莲花开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就要降临了,如果是个女孩,绚烂如她,他会竭尽全力去宠爱;如果是个男孩,会被立为储君,为大褚皇室带来一线曙光。
福公公匆匆忙忙闯进书房,急切唤道:“皇上!”
司马昭颜放下笛子,惊疑看着福公公,问:“怎么了?”
“那信,有问题!”
昭颜凝眉,林太后的信?福公公先前暗中联系林太后,林太后的回信也早已从乌镜台送了回来,他看也没什么要事,信中无非要求修葺寝宫,便交给福公公处理。修葺的工匠已然安排妥当,只等雨季过去,这会子有什么问题?
福公公捏着那信纸,展开呈上,“奴才左思右想不对劲,上内务府去查了一番。果然,乌镜台的纸都是每年年初送去的,产自金陵,纸质普通。而这纸却是梁州贡品!这信根本不是林太后所写,恐怕是让人截了信或者调包了……”
调包?这种事,不用猜也知道谁做的。为何要调包,莫非林太后手里有什么把柄?昭颜闭目思量,近期,兵马有异动,几个州郡的军队都由卢元帅私下颁调令。若不是还有探子密报,恐怕这一切都人不知鬼不觉了。堂堂一国之君无法掌控军队,难怪世人说他是白痴。
昭颜决定:“抽空,上……乌镜台。”
夕莲与父亲相对,却很是尴尬。
茶水换了几盅,香炉冒出的轻烟都渐渐稀疏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客气话,让夕莲郁闷至极。她不明白,为何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向父亲撒娇耍赖。或许从入宫的那一刻、不,是嫁为人妇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女儿了,而是一个女人。
欧敬之端起茶到嘴边,又放下,欲言又止。不过一年而已,夕莲变了许多。她将为人母,而他要有个不期而至的外孙了,只是……她比他想象的远远要幸福。面色红润,眼眸灵动,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忧思烦闷。他犹豫了,夕莲的幸福,应当比自己的更加重要啊!
“太后驾到——”
夕莲失神打翻了茶杯,太后这时来做什么?
韦娘和权相相视一眼,俯身行礼。
卢太后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表情,目光盯着夕莲的肚子,平平道:“都免礼,皇后,最近饮食可好?临盆的日子不远了。”
“劳烦太后操心,臣妾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