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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莲侧耳听见了沙沙声,以为是昭颜,不禁脸上一热,怯怯问:“你来做什么?”
夕莲的声音在邬云姬听来自是娇媚非常,又见她羞态毕露,忍不住笑起来,清声道:“我怕你没扮过男装,无从下手!”
夕莲惊叫了声,抓起衣物挡在身前,转过来盯着邬云姬打量半晌,她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昭颜听得惊叫也冲了进来,见夕莲惊慌失措的模样上前几步解释:“这位姑娘叫邬云姬,是韦娘和你父亲的女儿,也是你姐姐。她是帮我们的。”
夕莲怔住了,难怪第一眼便觉得熟悉,韦娘的女儿……韦娘何曾有个女儿?姐姐?父亲从未提过有个姐姐……她的神情渐渐萎靡,想起了那座深宫、想起了那些惨痛,嘴里喃喃念:“韦娘,我没把你带出来,我该带着你一起走的……父亲、你去了哪里?为何不要夕莲了……曦儿,母后无用,母后保护不了你……”她一手捂住额头,身子一偏倚在树干上,不一会身上便冒了层细密的汗珠。
昭颜心底一窒,赶紧上前几步扶住她,朝邬云姬喊:“快给她诊脉!”
邬云姬搭上夕莲的手腕,眉间阴云越来越重。
夕莲神智不清、依然在胡言乱语,昭颜拿衣物裹紧了她的身子,轻声安慰:“没人怪你,夕莲,放心吧,我们都会很好的,曦儿很安全,不用担心。”
“她服用五石散多时,中毒太深。”邬云姬在身上摸了一圈,“我没带药,她这样下去不行的,要行走,不管她有没有力气,都不能静卧休息,必须活动经络才能驱散毒性!”
夕莲眯眼看了昭颜好一会,傻傻笑起来,双臂勾住他的颈,“昭颜,昭颜……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不会丢下我的!”
邬云姬眉头紧蹙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你先替她穿戴好,我在外面看着。”
“嘻嘻,昭颜,我不要穿……你抱抱我好吗?我想你……”
邬云姬走出几步又回头,见司马昭颜认真摊开衣物,宠溺哄她:“夕莲,你答应我不准任性的,先穿好衣服我再抱你。”
“好!”夕莲闭上眼,摊开手臂嚷嚷,“快点穿哦!咯咯……穿好了你要抱我!君无戏言!”
邬云姬自言自语道:“一个为爱痴狂、一个为爱疯癫,真是天生一对。”她不知为何忽然心痛,连忙扭头离去,眼眶竟有些发热。司马昭颜不是薄幸之人,欧夕莲也是情深女子,为什么那些人要阻挠他们在一起?纵使夕莲无知犯下了大错,那些什么元老什么大臣就忍心拆散一对真情相待的眷侣吗?她仰起头,看初春的阳光漏进林子,刺得人更加想要流泪。
边境各国蠢蠢欲动,南离前几日公然集结了军队在方向扁州,卢予淳焦头烂额,皇位才坐上两个月而已,繁琐事务纷沓而来。接到夕莲失踪的消息,他遏制不住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将那四名侍卫杖毙了。
老太师闻讯而来,气得面色发白用拐杖指着他斥道:“为了一个女人,大动肝火,方寸大乱!这是你应该做的吗?!一国之君,怎么能分不清主次?大褚军队向来由卢家一门调教,战无不胜,你怕什么?害怕泱泱大国出不起兵?!真是没出息、没出息!”
“爷爷,战乱只会给百姓带来怨言,若战事四起,想必司马王朝的拥护者也会出来反抗,到时内忧外患更加麻烦!”
老太师恶狠狠喝道:“哼,怕什么!都是愚民,镇压就是!哪个朝代不是建立在血海之上?!百姓愚昧,等你打仗胜利了,自然会有人信服,这样一味躲避,反而让人愈加瞧不起我们的新王朝!”
卢予淳渐渐平息怒气,疑惑问:“难道真要对南离出兵?”
“不然他们就更加得意忘形!当然,打南离只需要调一部分兵力,另外的兵力仍然放在北方。那些个游牧民族强猛凶残,不好对付!”
送走老太师,卢予淳心力交瘁倒在龙椅上,陈司瑶端了碗甜品放置书案上,柔声道:“皇上,歇会吧。”
卢予淳猛地睁开眼,望着端庄到没有一丝凌乱的皇后,目光柔和下来:“瑶瑶,她为什么要跑?她能跑到哪里去……朕不过是想要她回来罢了。”
“皇上,臣妾前几日从御花园抓了只小雀,喜爱极了,便将它关在笼子里,谁知它终日哀鸣,不吃不喝,臣妾一心疼,便将它放走了。若再不放走,或许它会死的……”
卢予淳脸上晕开一个温柔的笑,声音却阴森无比:“即便是死,也应该让它死在笼子里。”
陈司瑶一怔,心底无缘无故涌起哀恸。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过了湘水便是西蜀了。这段水域没有关卡,原本分散成三三两两的队伍又集合起来。
邬云姬在上一个村庄买了些药材,制成药丸给夕莲,教她五石散发作时就嚼碎了咽下去,于是这几日也都平安无事。
夕莲很安静,只是终日盯着司马昭颜。她明白,这一行人里大概没人愿意见到她,但是碍于昭颜的面子,他们只能待她客客气气,却让夕莲感到异常冷漠的疏离。尤其是昭颜对她不冷不热,她心如刀绞却不愿意去想,便只是静静地呆着,没人与她说话,她也不开口。
摇船过了湘水,大家都松了口气,几名侍卫张罗着去前方探路找地方过夜。
顾曜扛着大剑下了马吆喝:“公子,咱们先在这等会!”
“嗯,大家下马休息,天要黑了,准备生火吧!”昭颜下马后伸手给夕莲,低声道,“小心下马。”
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纵使几日来共骑一马,他也不会多浪费一句话给她。只会说上来、小心、下来,或者干脆不说,只是伸手。
夕莲仍然坐在马背上没动静,昭颜抬头侧目看她,天边锦缎般的晚霞映得她面庞绝美,却笑得那样苦涩,他心里好像有种叫思念的东西溢了出来,眸光便停留在她脸上不愿收回。他克制住自己,平平说:“别这样看我,我没办法。”
夕莲搭上他的手下了马,悄声答:“我知道。可是我会一直这样看着你,直到你也看我为止。”
他心里百味杂陈,深吸口气,他真的不知道他们将来会怎样,他根本不够勇气和夕莲再续前缘,假若结果比现在还要苦涩,那他情愿再也不去触碰甜蜜。
邬云姬迎面朝他们走来,朗声喊道:“哎!已经到蜀国了,你那个疤该剥下来了!”
夕莲好奇侧头看昭颜,只见他抬手将左脸一大块软软的皮状物掀了起来,容貌依然俊朗,笑得十分明媚。可这笑却是对邬云姬的。
昭颜在手上掂了掂问:“再没别的用处吧?”
“扔了吧!”邬云姬一面说一面趴在他跟前仔细检查,“应该没事,只是肌肤有点憋气,你还是去用水洗洗吧!”
夕莲定定看着他和邬云姬朝水边走去,有说有笑,忽然一阵晕眩,赶紧靠在树底下坐着,掏出药丸来。
身后传来一名少年的声音,“这东西好吃吗?”
夕莲一惊,差点呛着,回头看他被篝火映出的面庞,松了口气说:“是你,干吗不声不响在我后面?这是药,当然不好吃。”
顾曜咧着嘴笑,“可是我看云姬做的时候,加了蜜枣加了杏肉,一定不难吃,给我尝一个好不好?”
夕莲努起嘴来,摇头说:“不给,这是云姬千辛万苦做出来的药,不能浪费。”
顾曜鼻子里哼了声,在她旁边坐下,“等到了蜀国,你没吃的可别来找我。”
“我怎么会没吃的?”夕莲觉得好笑。
“那地方,你去了就知道!”
夕莲见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出落得英气*人,随口问了句:“你可是从戎?”
顾曜刚想答话,顾大人威严的声音朝他呼喝:“你在那做什么?不去跟着公子!”
顾曜撇撇嘴站起来,小声嘀咕:“哼!我可不想看他们俩眉来眼去。”
夕莲心里似是被刺芒扎了一下,转头看水边闲坐的两个人,连背影都这样和谐,如春夜月华下一对幽密的情人。她不敢再看,扭头,却瞥见侍卫们戒备的目光。她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成了外人,她不再是司马昭颜的皇后,而是卢予淳的贵妃。那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他们还能互相看见彼此。
2、纠葛
探路的侍卫回来了,众人熄灭了篝火,纷纷上马。
昭颜依旧朝她伸手说:“上来。”
夕莲举眸望了他一会,他的神情再也不会呆滞痴傻,他的目光再也不是涣散无神的。可是再怎么变,他也是司马昭颜啊……
夕莲忽然扭头往另一边走去,挺着直直的腰板冲邬云姬喊:“拉我上去!”
昭颜一怔,邬云姬倒是大方的很,拉夕莲坐在她身后。
快马加鞭,风声呼啸而过。夕莲紧紧抱住邬云姬的腰,撇头避过司马昭颜的目光凑到她耳旁问她:“你喜欢他么?”
邬云姬轻笑一声,侧头答:“无论我喜不喜欢,你知道了又有何用?”
“如果他也喜欢你,我自会离去。”
邬云姬面色不悦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冒险救你出来,可容不得你说走就走!”
夕莲话锋一转,狡黠道:“可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许缠着他!”
邬云姬听她骄横的语气心中恼火,想想从前的帐还没和她算呢!于是她一挑眉,转头盯着夕莲一字一句说:“听着,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
夕莲不服气朝她喊:“我偏要管!”
“懒的与你辩,浅薄至极!”
夕莲正打算回话,司马昭颜的马赶了上来,朝她们大喊:“你们干什么?云姬,慢点骑!”
邬云姬非但不减速,反而大笑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这刁蛮女子有多厉害!驾——”
夕莲脸色煞白,不敢睁眼,两臂紧紧箍住邬云姬。夕莲一身男装,又这样抱着女装的邬云姬,姿势暧昧极了,昭颜真后悔让她上了邬云姬的马。
顾曜也从后方追了上来,“别跑了,云姬,前边客栈就到了!”
客栈前,邬云姬猛地勒住马,黑马长长嘶鸣一声。夕莲只觉得天摇地动般,整个身子都要往后倒下去了,不禁尖叫出声。邬云姬得意笑了,下马伸手给她:“下来吧,大小姐?”
夕莲惊魂未定,嘴唇泛白,昭颜看在眼里,心急如焚。
客栈里的小二跑出来牵马,正巧邬云姬刚把夕莲拉下来,小二热心招呼:“哎哟,这位相公看样子病的不轻啊!夫人需不需要请大夫,咱们客栈后面就住着一位!”
邬云姬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能咒人病了呢?”
“你相公确实病了,这脸色怪吓人的!客房收拾好了,你们小两口住二楼最西边那间吧,那床宽敞!”
邬云姬看着一身男装的夕莲病怏怏的样子哭笑不得,只好应着:“好,你去招呼后面的公子。”
“明明害怕还要硬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人?”邬云姬在包袱里搜了半天,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倚在床上的夕莲,“快吃了这个。你就别出去了,一会我叫人把饭送进来。”
昭颜也不敲门便冲了进来,劈头盖脸问:“云姬,你在做什么?即便心里有气也不能这样,她现在还是个病人!”
夕莲愣愣望着昭颜的神色,他还是很紧张她的,为什么要装作满不在乎?
邬云姬嘀咕道:“谁知道她这么胆小?吓成这样……”
昭颜稍稍缓和了气息,平静问:“她没事吧?”
“你直接问她好了,干吗还来问我?你们俩真难伺候,本庄主不爱干了!”
夕莲“喂”了一声,邬云姬置若罔闻,扬长而去。夕莲担忧问了句:“她没事吧?”
昭颜递给她一杯水,在床边坐下,“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夕莲吃了药,脉脉看着他。她明明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分别了不过半年、为何感觉过了几辈子那么遥远?司马昭颜已经恢复正常了,再也不是白痴,是不是表示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喜欢她了……
夕莲害怕得不敢想下去,默默垂泪。
她卷睫上泪光璀璨,昭颜怦然心动,托起她日益尖削的下颌,“夕莲,不要哭……”
他的声音温温的好像流沙,将她一分一分淹没,她不顾一切扑上去捧住他的脸颊,将自己苍白的唇紧紧贴上他的唇。她要他知道她想他,想他……几乎要疯了。一切言语都无法表达她的思念,于是在生疏而胆怯中一点一点诱惑他的反应。
案上摇曳的烛光款款洒向床帏,夕莲满头青丝散落,乌黑浓艳。
这样熟悉的味道、他沉迷了十年的莲香,教他怎样抗拒?心跳狂烈,他经受不住她的撩拨,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浅吻加深。
两个人要怎样实现日渐繁杂的梦境?
她用手指轻轻划过他胸前的肌理,用那双一直被遮蔽的凤眼牢牢记下他意乱情迷的样子,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让人沉醉、醉到无法自拔。他的肌肤炽热,紧紧包裹着她,一寸一寸让她暖回来。他沿着她的骨骼一路吻下去,让她的喘息凌厉不堪。
他扶正她的腰肢,俯身贴近她的脸孔,声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