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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饕不知道,杨猛也只有在她跟前展露出窝囊的一面,人前可是嚣张跋扈得很,拽得二五八万鼻孔朝天瞧人的那种货色。
如同伟大的母亲,和蔼的拍了拍这厮的背,这厮才收起一把鼻涕一把泪,其他人可以不了解他,但她不得不了解,杨猛刚跟相恋了四年的男朋友分手。
不对,应该是跟相恋了三年,分开了五年,一共八年纠扯不清的男人分开了,这种刻骨铭心的疼,冯饕也曾有过,她懂的这份痛比剜心还疼,是硬生生的抽走了身上的一块骨头。
思及此,冯饕也不由眼圈儿一湿,想起了好多往事。
谁能想到,一别十年,兜兜转转的两个人又见面了,皆是被人弄得遍体鳞伤,最后还得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
与此同时,国内最大的网络门户网站上,一个鲜明的标题出现在首页,这一天,各大知名网站也纷纷转载,不足两天时间点击率就破千万。
“富二代闹市飙车法拉利,无辜路人遭殃。”
点击进去,人行道跟机动车道的中央,一个女子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旁边停着一辆显眼的红色法拉利,甚至于车牌都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视屏中。
镜头一转,对准那个地上受伤的女子,虽然围着围巾仅露出小半张脸,不认识的人确实只是匆匆瞥过一眼就算了。
可若认识她的人,哪个不是把她放在心上的,别说只是半张脸,就算是她的一根头发都能知道是她。
关上视屏,年轻的首长摇摇头,唇角无奈的一抹笑,当得起世国无双,艳丽无匹。
此时所有人看到首长与往日央视一套新闻中很官方的笑是不同的,见了此时的笑,
只怕都要抽一口凉气,赞叹一声,美人啊!
只是美人却又紧锁眉头,担心起底下那一群开始蠢,蠢欲动的小子。
全天下能看得见的东西,如今再下令封闭消息只怕已经是为时已晚,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
如同首长所想的,最先发出行动的却不是刘昆,也不是徐饶,而是停薪留职阶段的姚尧。
次日,姚尧南下上海,踏入这个繁华妖娆的魔都。
此次前来,他是来“捉妖”的,非要把那不知死活的小妖孽降于掌心,任她再也飞不出去。
冯饕在医院住得很好,主要是条件也好,也有专人伺候着,杨猛鞍前马后把她当佛一样给供着。
一来确实是杨猛开车不慎将她给撞了,这撞的是别人也就算了,杨猛跟她是什么关系啊,这一撞不打紧,他自己心虚呗,悔恨呗,就变着法的对人家加倍的好回来,以此减轻心里的罪恶感。
冯饕这次住院是很安静的,自以为没有惊动任何人,能够舒舒服服的出院,谁会知道第一个登门的便是自己的相亲对象,秦一臻同志。
而且还是属于很不巧登门的那一类型。
这一日杨猛早早的到了医院,昨天在冯饕的警告下总算是换了一辆低调点的大奔,依旧是百万的车子,但至少在魔都就不怎么惹眼了。
通过昨天盘根问底冯饕算是知道杨猛如今算是亿万富翁了,前几年跟他男人合伙开了一间公司,他男人是国外毕业的金融高材生,前两年都是他在管理,后边两年杨猛对公司逐渐上手了就将公式交给杨猛自己打理,据说他男人在国外还有好几间上市公司,在内地开公司一开始纯粹是为了杨猛。
别看杨猛大学学的历史学,可管理公司也有自己一套,在他男人的鞭策下也肯学东西,才短短几年时间就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一下子跨入了千万富翁,再到如今的亿万富翁的行列。
用冯饕的话来说,这丫的就是个土豪暴发户。
可人一旦有钱的脾气也就大了,杨猛为了经营好公司经常需要出去应酬,他男人时常海外国内的跑,倒不是说感情也就淡了,只是说话题渐渐少了,杨猛性格上大大咧咧的,但感情上却又极其敏感,一点些微的摩擦就经常吵个不停。
就在上个月,杨猛跟他男人爆发了最后一次争吵,人家一声不吭的拎着行李走了,冷笑着说要结婚,让他自己做个同性恋去吧。
这话够狠的,一下子把两个人四年的感情撕了个粉碎。
杨猛一时半会人想不开,这阵子经人介绍参加了个车友俱乐部,都是飙车党,没事拿生命开玩笑图个刺激。
前几次杨猛没被交警逮着,心存侥幸后愈加的疯狂,干脆公司也不顾了,一心浸yin在这种刺激玩乐上。
杨猛不会喝酒,做不到醉生梦死,只能从另一个途径找到发泄口,很显然,这厮把飙车当喝酒了。
此时冯饕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痒得很,头发是前天洗的,澡也三天没洗了,这几天都只是擦身子,她全身上下痒得似要脱了一层皮,恨不得一头扎在热水里。
杨猛在医院请了个护工给她,但医生见她过敏刚好,手脚又折了,就让她住院前三天别急着洗澡,实在受不了可以拿清水擦擦身子。
大冷天的,一天不洗澡尚且能忍受,可要冯饕三天不洗澡,真对她来说是活生生的折磨。
这天中午护工恰好不在,冯饕自食其力的从病床上爬起来,只单脚着地,堪称举步维艰的抵达了浴室。
刚放好热水,一边身子坐在浴缸上,一边试图先探入没受伤的那只脚,然后再没入热水中。
这脚趾才刚碰着热水呢,冷不防听见杨猛大呼小叫的在门外嚷嚷。
“诶哟,我的姑奶奶,你这是遭什么罪呢?”
说完后就抱着她腰,想要将她给抱出来。
“你给我放手,我要洗澡。”冯饕皱着眉,略微不悦的瞪了杨猛一眼。
杨猛承受着她的敲打,嘴上依旧不死心。“医生说不让你洗澡,这段时间你就先忍忍吧。”
“医生是建议,建议,你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么?”冯饕扯着他头发,被他一折腾觉得浑身上下更痒了。
两个人在这边纠纠扯扯的,杨猛身板本就不壮实,此时身上又挂着冯饕,两个人左摇右摆的打闹成一团,最后的结果却是双双落水。
冯饕是整个人泡在热水里,吁了一口气,杨猛就惨了,双手仍抱着她,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正愁眉不展的,刚想说几句,却忽然发现身后有脚步声。
两个人同时望向门外,秦一臻手里提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精光四溢的眸子眯成了某条狠凛的弧度。
杨猛垮着脸,心底“咯噔”一沉,也知道来者不善。
坏菜了,真当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是杨猛此时心底的真实想法。
第七十三章
杨猛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可也清楚眼下的状况不是很好。
冯饕眼见杨猛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心底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活该他怕了吧;他早点儿放开自己不就没事了么,
心里虽然很恶毒的兜了一圈,但冯饕也觉得这种状况持续下去并不算好事;尤其还是在秦一臻面前。
拍了拍杨猛的肩膀;将杨猛丢了的魂魄重新勾了回来,冯饕才小声骂了一句。“看什么呢;还不把我扶起来。”
“哎”杨猛此时也意识到这不是发怔的时候,赶紧小心翼翼的把冯饕从浴缸里拽出来,就跟从水池里捞出一颗水灵的大白菜。
杨猛尽管对门口的男人很犯怵,但他更怕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欺压他整整六年的同桌,也是红旗中学出了名的女霸王,堪称女王级的祸水。
杜蕾丝没有祸水的脸蛋,但她有祸国殃民的手段,玩弄人心算是一套本事。杨猛深谙这一点,为此宁愿得罪全天下人也甭得罪眼前的女人。
其实光从外表上看,杨猛长得白白净净,可一点儿也不娘气,表面上倒是谦谦有礼的,算得上是有为青年一枚,只不过这要看是用谁的目光看来。
因为病房内有暖气,冯饕穿得不算多,里头一件秋衣,外面罩着一件病号服,这一浸水那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那原本宽松衣物内的傲人之物便越发的明显,那弧度优美的线条,那曲线玲珑的腰腹,还有那酥软挺翘的双ru,刺激着雄性的眼球。
秦一臻仿若没有看见另一个人,只把吃的搁在前边的茶几上,又返回来搭过她的手,只清淡的瞥了杨猛一眼,这厮就讪讪的松开了手。
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别扭,杨猛在没有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就已经失去主动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冯饕被人搀扶到沙发上。
杨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像一只呆头鹅,冯饕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秦一臻,后者依旧笑容清浅,仿佛眼中的世界只有她,瞧不见任何人。
冯饕受伤的手挂在脖子上,一手托着下巴,仔细思考怎么开这口。
秦一臻也不急着逼她,只在茶几的果盘上拿起一个苹果,削好了皮,还切成一块一块小兔子的形状,摆好在碟子上又逐一插上牙签,这才递到她面前。
这男人也心灵手巧,不仅人美,手艺也很不错,谁娶了当媳妇这小日子保准过得有滋有味。
冯饕抬起头,看着秦一臻颇为认真的开口介绍。“这是我初中兼高中同学,杨猛,这位是我一个……一个刚认识的朋友,上海警备区工作的,秦一臻。”显然对秦一臻的介绍她是纠结了一番,只能用刚认识这几个字眼来形容。
倒没注意到秦一臻眼中瞬间划过的精狠。
可杨猛却看见了,心头一跳,明知这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却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脸上微笑着。“幸会幸会,第一次见面就让你看笑话了,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秦一臻也伸出手,掌心很例行公事的搭了一下,也微笑以对。“既然都是淘淘的朋友,过来看望她也是应该的。”
杨猛的笑容忽然有些尴尬,人家这是在给自己定位置呢。什么大家都是她的朋友,这话明摆着在杨猛只是普通朋友,而他自己跟冯饕,这关系可就不一般了。
尽管秦一臻的脸上一直噙着淡淡的微笑,可杨猛久在商界打拼,各色各样人的嘴脸都见惯了,尤其害怕笑面虎。杨猛总觉得秦一臻不是真心想笑,他越是笑得无所谓,杨猛的心就越发的吊在嗓子眼。
好在身上的衣服还滴着水,杨猛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脑子一转,临时找了个借口去换衣服,这才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秦一臻微笑的行注目礼送走杨猛,这才把病房的门给锁了,多留了个心眼,也是不想待会儿又有人打扰自己。
秦一臻打开双门的衣柜,找出崭新的病号服,里面挂着七八套,足够她每天换一套。
“把湿的衣服脱下来,否则要感冒的。”他紧挨着她旁边的沙发坐下,见她手臂的绷带跟脚上的绷带已经湿透,眼中有些担忧。
冯饕微笑着看他,“我会叫护士的,不过你得先出去。”
秦一臻朝她眨了眨眼,笑着说:“我以为你不会害羞。”
“我是否会害羞是一回事,我要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卖肉给人看是另一回事。”冯饕说完后觉得湿了的右手臂有些发痒,直想抠,却及时被秦一臻抓住了左手。
“别抠,会碰到伤口的。”
“我手只是骨折,没有伤口感染。”冯饕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秦一臻笑着拿起一片苹果递到她唇边,冯饕皱了皱鼻子,不过没有拒绝,咬了一小口,眼睛依旧警惕的盯着他。
她剩余的半片苹果被他自然无比的咬进了自己的嘴里,故意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那是牙齿与苹果的撞击。
听在耳里清脆悦耳,又有一些些的暧mei。
他说 :“我知道。”
“哦。”冯饕应了一声,又见他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器,他走到大门解了锁,不出五分钟护士就赶到的。
见她浑身湿淋淋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军官,不由得大吃一惊,但随即反应过来后立即转身到浴室里拿了一条毛巾。
冯饕自然少不了被护士小姐一顿呵斥,期间秦一臻出了门站在走廊上,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但眼见来来往往的护士跟医生,便只能苦笑着把烟塞了回去。
莫约过了十来分钟护士小姐就出来了,似没想到秦一臻还在,略感意外的多瞧了一眼,秦一臻回以人家一个浅浅的笑容,顿时叫护士小姐看得一阵目眩神迷,好不容易踩着轻浮的步子离开,秦一臻这才重新返回病房内。
冯饕依旧是一身宽松的病号服,受伤的腿搭在床架上,另一只膝盖曲起,半躺在床铺上,若不是右手打着石膏,还颇有几分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美态。
秦一臻迈着长腿走至她身边,径自拉了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笑睨不语,这让冯饕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