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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应价的却是段别情,刚才罗松云和他耳语一番之后,他的神情大为放松,当即喊了句:“五十两!”
这价格一出,朱清海旁边那出三十两的商人连连摇头,显然是已然放弃了竞价,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只见射斩空站了起来:“这李姑娘冰心慧质,斩空是仰慕之至,即使出千金也心甘情愿,斩空就加了十两了……”
这是典型的恶性竞争!一下子就加到了六十两银子,段别情当即坐了下去,一应侠少靠在一块轻声议论纷纷,定杯道那是盯着李玉霜,然后咬着牙说道:“再加五两!”
这时候,白云航估计时候已经差不多了,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咱家加十五两!”
白云航心里也暗暗肉痛,这八十两比他到登封赴任之后在公事垫支的所有银子还要多,再多点就承受不住了,不过就是买个一夜之欢吗!
别人都是五两地加,顶多就是加个十两,没想到白云航一下子就加十五两,把这价钱一口气提到八十两,那黑衣汉子道真杯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再一看,那台上的李玉霜正把深情的目光投向白云航,身边的小香也连看了白云航几眼。
道真杯一想到白云航这不是恶性竞争,这完全是恶意倾销,不禁吼叫道:“你这狗官莫要得意,咱再加五两!”
白云航原本就打着一击而定的主意,见这势头暗暗窃喜:“再加十五两!”
这价格已到一百两,任谁也没想到恶性竞争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要知道百花楼寻常的一夕之欢还不到一两银子,就是处子破身也便是七八两银子的价码,这百两的价码已够三口之家数年支用了。
黑衣汉子道真杯脸色涨得比猪肝还要难看,看到现在李玉霜完全把心思牵在他的身上,他解开围在腰包鼓鼓的银袋,抓出几张银票扔在桌子上,大声吼道:“狗官!你以为有点银子就了不起了,你这狗官还得老老实给我滚出去!”
说着他指着身边的那丑女骂道:“象尔等狗官,就只配得这等女子!若是摸了这小娘子半点手指,那你的狗抓就要砍掉了!我偏生要睡了这小娘子,叫她叫唤连连,要叫你狗官郁闷至极!若是不服,我便操了你十八代祖宗!”
白云航从小到大,就是这段时间登封受的气最多,如定那帮少林和尚不把他当人看,随随便便就抓着他的衣领一顿痛打,百般欺凌,即便是在以前道上得罪崆峒派的朋友也没有这么受气,一听这话不禁握紧了拳头
那边黑衣汉子道真杯尚嫌骂得不够:“不就是个狗官吗?哼!今晚上,这小娘子就是我的了,老子这几天收租收了五百两银子,你敢跟老子比银子?”
说着随手抓了两张银票,大声吼叫道:“老子出一百三十两银子!”
白云航恨得咬牙切齿,他腰包里的金银与贵重物事加起来,也能值个上千两银子,可是为了一个女人花上了五百两子,这不是白云航的生活态度,这种人我们俗称冤大头。
那边道真杯继续骂道:“这狗崽子想和老子争女人,哼!不用你们加钱,老子再加十两!老子偏偏要睡睡这小娘子,让你这狗崽子眼红!”
这银子都是白云航从牙缝里省出来,因此一听这话,白云航面色如土,胸中就积聚了一团火一般,转头就大步奔出百花楼,嘴里犹自念道:“不可意气用事!不可意气用事!”
不过道真杯也没得意多久,他继续在原地吼叫道:“这小娘子这般模样,岂不是你们这种杂狗睡得?”
人在江湖,就为了争了一口气,那边射斩空一咬牙,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我出一百五十两……”
道杯定那句把在场的侠少都骂了进去,段别情代表那帮侠少向射斩空说道:“斩空兄,若是短少银子,我们兄弟愿意共襄盛举!”
且说白云航一路狂奔,胸中的怒火越发不可收拾,每走一步胸中块垒越多一份,不知不觉间几点泪水竟落了下来,张亦隆紧随在后,双人快步前行,不多时已走回一干公人所在的小居。
这一干公人正喝得高兴,就连那两盘花生米已被扫荡干净,大伙儿见县令大人兴冲冲,怒气冲冲地跑了回来。
白云航胸中块垒已是令他喘不过气,随时有可能爆发的可能,一应公人见他脸色不善,也赶紧放下酒杯。
白云航浑身象着火一般,他重重在一坐,然后从桌上抓过一壶酒,就往嘴里灌,结果呛到了和声,连咳了几声。
他酒量极小,一边喝着脸就红了,张亦隆在一旁劝道:“大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白云航咳了几声,又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眼见半壶酒就没了,这才把酒壶放在桌子上,白云航大吼一声:“咱家报仇,偏生是从早到晚!弟兄们,给我抄家伙,咱上百花楼报仇雪恨去也!”
一干公人面色如土,谁也不敢带着招惹百花楼,那可是两位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动动手指都能把自己把这帮人给收拾了,张亦隆更是劝道:“大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白云航干脆砸了酒壶:“跟我冲!哪个敢不去的,立即给我革职回家……跟我冲进去的,人人有赏,受伤的兄弟伤药都由我出,每人再发十两银子!”
正说着,白云航拍了鼓鼓的腰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干穷困已极的公人当即叫道:“抄家伙!抄家伙!”
只是这一番是来少林寺赴宴,随身没带什么棍棒,一应公人只能就地取材,除了几根棍棒之外,都是拿着些锄头、凳子之类,在白云航的带领之下,杀气腾腾地冲往百花楼。
一路行来各家青楼的护院都是戒备森严,随时准备与公差大打出手,倒有精明的衙役大声叫道:“咱是去挑百花楼,不找你们的麻烦……”
护院们当即松了口气,百花楼在杏花村内占地最广,姑娘最多,生意最红火,白云航带队砸了百花楼正合他们的心意,不多时一干公人已然杀返百花楼。
~第十章 初尝云雨~
还没冲到百花楼前,那中州大侠云天纵已然猛得从靠椅跳了出来,就在那一站便吓得一干公人不敢前行,只见云天纵一张国字脸,身材魁伟,大有北地男儿的豪气,站在那里有如铁塔一般,竟是不威自怒,果然大有高手风范,他朗声道:“几位朋友,为何来百花楼生事?”
借着酒劲,白云航大喝一句,这句话的威力竟然比佛门狮子吼的威力还要强上十分,竟让云天纵都生了惧意,只听他大喝道:“你敢杀官造反!”
云天纵这才看到这帮人全穿了官服,赶紧拱手道:“这位官爷,绝无此事……
白云航那是步步紧逼:“张典史,查一查此人可有什么案底?”
在江湖做过大侠,哪一个没有案底?云天纵的声音当即低了下去:“这几位官爷,小人并没有什么案底!”
他一边辩解,一边向后退,白云航却是大步向前,正说道又一个大汉从百花楼走了出来,白云航估计这人便是所谓的北地孟尝练心武了,大声问道:“本官已经打探清楚……我且问你,那个在伪诏上署名的练心武是不是在这里?哼!别以为本官那么容易好骗!”
那边练心武一听这话,已经退了回去,只留下云天纵一人独自抵抗白云航的利嘴。
无论是大侠,还是护院,都有对抗官府的勇气,只可惜现在云天纵和练心武只是做护院的两位大侠,既非大侠,亦非护院,简而言之,就是两位高手。
高手是个一个让人仰望的职业,只可惜高手却有着很多的顾忌,高手有老婆孩子,高手有亲戚朋友,高手害怕被后起之秀超过……总而总之言之,这两位高手有着太多的顾忌了。
高手的收入比普通人高,他们想要跳槽总是非常顺利,他们无须辛辛苦苦地寻觅一份工作,自然有人主动上门招募,差距只在收入福利上,绝对没有下岗工人再就业问题,只不过正因为高手没有再就业问题,不过护院那样一下岗就要全家挨饿,所以他们对事业心的责任心是相当有限的。
特别是这位北地孟尝练心武,一听白云航提到他的历史问题,当即避而远之。
鞑虏入河南时,豫西关李两家分兵起兵抗清,旋即兵败,不过两家在本朝所受的政治待遇完全不同。
关家因为太宗皇帝心情很好,随手封了个河南节度督理河北军务,大明朝却只封了个知府,关家嫌大明朝的封号太小,便打了大顺朝的旗号,全家被被鞑虏杀个精光后被追封为“忠义上将军”、“一门忠烈”,甚至今上亲呼为“开国元勋”,还赏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而李家视明室为正统,也讨了个知府的旗号打了出来,结果大顺朝打回河南之后被成了“伪朝贼将”,而这位北地孟武练心武偏生列名于李家讨伐鞑子的檄文之中。
那一次列名,虽然让练大侠又一次扬名天下,从此也惹来了无尽麻烦,从此有了极其严重的历史问题,那其中的苦楚……真是一言难尽啊,因此一提到白云航提到他的历史问题,赶紧退而避之,让
你让一寸,人家便进一尺,眼下白云航便把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你是何人?云天纵?想起来了,你在官府中的案底多了……张典史,暂且不查这杀官造反的案子,先把牵连到几十条人命的云天纵带回衙门审问一番……”
几十条人命?白云航至少已经想到了十条,云天纵的成名之役不是所谓“漠北挑三鹰,雪夜杀七狼”,真带回去就拿这案子开审。
云天纵不得不弯下腰,脸上挤出一张笑容,连声说道:“大人!这位大人!小人绝对是清清白的!”
原来被吓得不敢前行的一干公人,一见云天纵被吓成了软骨头,立时强硬起来了,他们连声向白云航,旁边张亦隆向白云航劝道:“大人,这一桩谋反大案是苏总会亲自交代下来的,万万不可耽误了!”
白云航酒力甚小,吃了小半壶劣酒之后,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他借着酒力发疯,才带着一干公人杀回来报仇,只是头脑还清楚着,一听张亦隆给他找了台阶,他冷哼一声:“云天纵!算你运气不坏,今日暂且搁下……弟兄们,都跟我去抓那帮意图谋反的乱贼!”
他这时候才体会做官的好机会,就是争风吃醋这等事情,都可以弄一份大义的名份,那边练心武一听到“意图谋反”,已经吓得不敢露头了,一干公人一见吓翻了两位高手,胆气一下子就壮了起来,兴高采烈地跟着白县令冲入百花楼。
一时间不知惊醒了多少美梦,多少花颜失色,一干男子急急忙忙系紧裤带,也不知道哪位的夫人带着娘子军杀上妓院来了。白云航识得去天香阁的路,亲自带队在前,沿路一干公人还连声叫唤:“切不要这要杀官造反的贼人跑了!”
越是虚张声势,百花楼越没人敢出头,不多时白云航已经听到那黑衣汉子道真杯的大笑声,一脚喘开房门,大声叫道:“尔等意图谋反,全给我拿下!”
中州大侠云天纵尚且点头哈腰,北地孟尝练心地远遁千里,尚且他人,这阁里中人一时间吓得不敢动弹,那黑衣汉子道真杯此时赤着上身,露出那虎背熊腰的身躯,手里举着一坛子酒,时不时一阵狂笑,一边喝着嘴里还大骂:“狗官,还有这些愣头小子都不是老子的对手……小娘子,这就来疼爱你!”
哪料想白云航去而复返,带着大队公人杀回来了,这黑衣汉子道真杯气得又举起坛子喝了一大口,然后大骂道:“狗官!让你瞧瞧老子的厉害,老子要剥了你的狗皮!”
说罢,便将手里的酒坛往地上一掷,道真杯向前连奔数步,眼见就要和白云航撞在一块。
这帮公人刚才借着那两位大侠壮了壮胆子,可是见到这黑衣汉子身材高大,一看便知道个武林高手,纷纷向前迈了两步,却和白云航离得远远地,不敢和道真杯真枪实剑地干上一架。
道真杯一拳击出,有千钧之力,眼见白云航就要被打翻之地,那台上的李玉霜也是用纤手按住小嘴,不忍看到这般掺景。
接着只听扑通一声伴随一声掺叫,公人们连声叫唤:“上啊!”
白云航脸带笑容,转头向台上的李玉霜笑了笑,原来那道真杯不胜酒力,脚步虚浮,还没冲到白云航面前就来了个马失前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一干公人有见便宜可捡,胆气又壮了,纷纷上去捡便宜了。
武林高手就是武林高手,道真杯虽然倒地在身,可是七八个公人还真收拾不下他,反而让他弄翻了一个,
这时候,张亦隆抓起一张长凳朝他背上使尽全力重重地一砸,道真杯不禁掺呼一声,公人当即手持各式棍榛、长凳、锄头,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