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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一章 撤退
太和舰队拥有强大的星战能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任何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面对强大的太和舰队，皆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尤其是此种随时都有可能开战的情况下，更不可能让船员处于无戒备状态。
但是，青春号战列舰却是无戒备状态，彷佛无视眼前舰队的存在。
斯图卡驱逐舰的舰桥内，副舰长水无痕敛足仿真屏前，面无表情地望着静若处子的太和舰队。第一次星球大战的时候，未能与莫扎克一较高下，想不到时隔五千年，居然在此种场合下，与一战名将莫扎克对峙。
毕竟尚未完全走出战争的阴影，虽说他内心极力的想将太和舰队全歼，何奈青春舰队的实力太弱了。
想到此，水无痕不禁吁出了一口浊气，徐缓地说道：「胡先生，照你的经验来看，青春舰队有可能战胜太和舰队吗？」
「毫无胜算。」企鹅号副舰长胡莱道。
如果青春舰队的规模再扩大三倍，或许有能力在战场上取得过半的胜算。
而胡莱跟随平可夫多年，深知「撤退战术」的精华。亦即，企鹅号奇袭舰绝对不可能加入正面对抗中，毕竟海盗不似军人善战。
「答案相同。」愧然的神色一闪即逝，水无痕内心自嘲的一笑。
帝国军人居然无法克服眼前的困难，若要传出去，必然是帝国军人的耻辱。可是，面对强大的太和舰队，谁能有更好的办法呢？
难道现下，姐姐与平可夫的会晤，可以扭转乾坤吗？
同一时间，胡莱也在担心一样的事。
青春舰队与太和舰队势必一战，假若在此一战前，企鹅号奇袭舰脱离青春舰队呢？虽说不能排除太和舰队在消灭青春舰队后紧追不舍，但这最起码提供了足够的时间。
计划悄然地浮现在脑海中，胡莱尽可能的完善该计划——尽管决策权在平可夫的手中。
两人各自在脑中，替自己的所属舰队打算着。舰桥内静悄悄的，唯有光电器械闪烁着无尽的光芒。
「将画面调到青春号战列舰身上。」
开口吩咐的水无痕，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缓解胸中憋闷感觉后，举目望着仿真屏上显示的青春号战列舰。
自打与姐姐看过第一次星球大战的记录片后，他就明白，重建帝国的任务，落在了斯图卡驱逐舰全体舰员的肩膀上。
而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毋庸置疑的，苏玉仁的确深受青春号战列舰船员的爱戴。但是，重建帝国的任务太重大了，真的可以完全信任貌似十三岁孩童的苏玉仁吗？
曾几何时，水无痕曾找姐姐谈论此事，何奈姐姐完全信任苏玉仁，尽管至今他仍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没有完全了解苏玉仁之前，水无痕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
眼下，他唯有尽可能做好准备，防止意外事件发生后，提高己方扳回主动的机率。
伴随急促嘀嘀声地传来，紧急视频通讯开启了仿真屏。随后，鼻青脸肿的平纳德出现在画面中。平纳德貌似要说话一样，可是画面上出现的脚底板，将他踢出了画面中，紧随其后，一个人影闪过了画面。
「定格。」目光锐利的水无痕吩咐道：「放大二号画面。」
毕竟是视频电话的紧急通讯，分离出来九画面之一的二号画面，显得有些模糊。因此他接着说道：「清晰化处理。」
经过技术人员的清晰化处理，模糊的两个人影终于显出了本尊——蹲在仓顶的是苏玉仁，而站在他身边的则是卫队长龙五。
「难道……」瞬息间，胡莱的脑海中掠过了数幅群架的画面。担心着平纳德的安危，他立刻搭乘多功能登陆舰前往青春号战列舰。
青春号战列舰贮存给养物资的西仓，临时搭建了不少帐篷，主要是战术交流。其中，部分是帝国军人。
毕竟刚才的画面，无法展现西仓的全部，水无痕担心事情恶化，进而影响到未来的合作，因此他亦陪着胡莱一同前往。
等抵达西仓的时候，胡莱与水无痕傻眼了！四种穿着不同衣衫的船员交织在一起，根本无法分清楚所属的阵营。但有一件事情是非常清楚的——近六百人在西仓内打群架！
照眼前的架式，这群架半小时内不会结束——虽说打架的主要工具是拳脚，可要是想找到一位脸颊没有变色的，真的犹如大海捞针。
酣战的船员已经打红眼了，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有此认知的水无痕，开启正反重力装置，轻飘飘地落在了苏玉仁的身边。
瞥了一眼混战中的船员，他正色地问道：「苏舰长，这是怎么回事？」
「青春啊！」点燃香烟闲然地抽了一口，苏玉仁呵笑地俯视着燃烧的青春之火，「打架嘛，这经历谁都有的，区别只是多少而已。」
「苏舰长，请回答我的问题！」
事实上，闻讯后赶来的苏玉仁，在赶到西仓后，船员们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他怎么可能明白群架的起始原因？
不管原因是什么，打架就是打架，原则就是不要闹出人命。因着此原则，他并没有制止船员的行为。
「说句真话，我也不明白原因是什么。不过呢……无痕舰长，你不觉得打架很有意思吗？」
「乱来。」
「是吗？」指了一下人堆中的胡莱，苏玉仁笑呵呵地说道：「你看，他正在被群殴哎！」
水无痕定睛一看，果然如苏玉仁所说。只是，在确认胡莱遭到七人围殴后，他内心升起了一股寒意。
理由很简单，如此混乱的场面，苏玉仁皆能准确地指出胡莱的位置。
换句话说，混乱的现场，仍然算是在苏玉仁的「控制」内。
最起码，这可以说明苏玉仁惊人的观察力。
「啧啧……这下胡舰长得先救自己了。」
类似胡莱下场的人还有很多，但是无一列外的，全部都被卷入了群架中。截至目前为止，最少有三十人被抬到了医务室内。
而在胡莱赶来之前，平纳德则先一步「光荣」地退出了群架的行列中。
「苏先生，情况有些不对劲。」与一开始相比，西仓弥漫的怒气减弱了很多，反而是愉悦的气氛多了很多。无法明悟其中的情况，龙五因而谨慎地问道。
「嗯，新的参与者加入了。」
胡莱与水无痕赶来的时候，苏玉仁邀请了青春舰队的「所有船员」——凡是有兴趣的，都可以来参加这场意外发生的群殴。而在龙五说话的时候，受邀而来的船员们，替换下了那些不能打架的船员。
「苏先生，我说的是西仓的气氛。」
肯定地点点头，苏玉仁微微的一笑，「估计这时候，沙迦宜是忙得不可开交。」
「等等。」明悟的水无痕疑惑的审视着苏玉仁，求证地问道：「你转换了……事件的性质？」
群架必然有肇事者，但是经过苏玉仁这么一搅和，罪魁祸首就成了他。而且眼前的群架，已经成为了单纯的打架。
这不就说明，其中必有问题吗？
貌似没有听到水无痕的话语，苏玉仁感慨非常地说道：「如果我不是舰长，也想下去和他们打架。」
「哼嗯！」冷眼地瞟了一下苏玉仁，忠于职守的玛莎记录着此次事件，「苏舰长，唆使船员内斗，单就这一条，就足够扯你职位了。如果你现在下去，我有权提出审核你舰长位置的适当性。」
太和舰队随时都有发动攻击的可能，在此情况下还要胡来，这种事可是她第一次遇见。
「你看你看。」苏玉仁指着场中的特警说道：「九戒他们也参与了哎！」
打架始终是打架，基础就是拳拳到肉。如果是「战斗」，马舒良等人也不可能挨了那么多的拳头。
「怎么连你们也……」龙五讶然道。
一下子将卫队的十位队员全部吸入这场打架之内，捂着脸颊的龙五无论怎么也想不通，打架究竟能有多大的魅力？
蓦地，一级战斗警报拉响了！
西仓的群架骤然停止，他们慌而不乱地各奔属于自己的战斗岗位。
内心怀有疑惑的苏玉仁，以最快速度赶到舰桥，但萤幕上显示，太和舰队丝毫没有攻击迹象。
然而，发出一级战斗警报，是有非常严格的限制，断然不可能犹如儿戏。
尚未落坐，苏玉仁问道：「钟离姐姐，为什么拉响一级战斗警报？」
「玉仁，事情麻烦了。」
将能谱探测装置探测到的一团巨型「乌云」呈现在仿真屏上，钟离情肃容地解释道：「照云团的直径来看，这是一场超级磁能风暴。青春舰队……不，没有一艘舰艇，能在这种级别的磁能风暴下生存。」
「舰长，太和舰队已转变阵形。」善于情报分析的玛莎，很快得出结论，「照目前速度来看，太和舰队将在十分钟内完成进攻准备。」
「宇宙之狐，果然不同凡响。」
没想到对方撤也不撤，考虑的却是在此状况下「进攻」。
点燃香烟抽吸一口，苏玉仁吩咐道：「钟离姐姐，接通最高级舰队通讯。」
青春舰队最高级通讯接通了，但在磁能风暴的影响下，仿真屏的画面有些不稳定。
徐缓站立起身，苏玉仁正色地说道：「这是舰队长官最高命令——通过大型空间跳跃，撤退！」
太和舰队的攻势随时皆有可能展开，凭着青春舰队的实力，断然不可能抵挡。而莫扎克的目的是资源航海图，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水无月等人的身上。
所以，苏玉仁这个决定，代表他要将自己与青春号当做诱饵，单独面对太和舰队。而科纳申、斯图卡与企鹅号，则能趁机全身而退。
明白其中的道理，水无月肃容地敬出了帝国军礼，道：「帝国军人，将会永远记住您！」
自拍胸脯的平可夫豪迈地说道：「没别的话，以后听从你的调遣！」
「我不要，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雷姗，这是命令！」闻听雷姗的吵闹，自己心知不用强硬手段是不行了，「乌丸，你还在等什么！」
「殿下，对不起了。」
乌丸的声音传出后，仿真屏上的雷姗的后脑勺就被手刀砍中，昏迷过去。其后，乌丸出现在仿真屏上。
「苏舰长，我们后会有期。」
苏玉仁点了点头。
「撤退开始！」
仿真屏上，三艘舰船逐个消失在大型空间跳跃点。见状的苏玉仁吁出一口浊气，落坐后抽了口香烟，跷着二郎腿凝视着太和舰队。
「是时候进攻了。」他喃喃道。
话音落地，太和舰队的四艘驱逐舰与两艘巡洋舰果然同时出击，而释出的战斗机，犹如群蜂一样地扑来。
「撤退！通知各单位做好防震准备！」
「明白。」舰桥工作人员齐声回道。
青春号战列舰全速撤退，何奈还是被战斗机追赶而上。霎时间，青春号战列舰成为了靶子。尽管驱逐火力全开，但这时候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青春号战列舰临近大型空间跳跃地点之际，轰隆隆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出，整艘舰船彷佛都在剧烈颤抖中。
「动力急速下降，最多维持一分钟！」
青春号战列舰内部损坏严重，可慕容姬没时间报出其他的损坏程度，因为一旦失去动力，等于宣告将会有何种下场。
距离大型空间跳跃地点，尚有五分钟的航程，但目前情况就是，青春号战列舰最多只能维持一分钟的动力。
换句话说，一分钟后，青春号战列舰将会变成真真正正的靶子！
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苏玉仁打开安全盖，摁下了「青春大冲撞」的按钮——彷佛一道即闪即逝的流星，青春号战列舰冲入了大型空间跳跃内！
青春号战列舰内的「强压风暴」终于结束了，众船员的内心中油然升出一股重生的感觉。伤痛仍然存在，可这无法压制获得的新生。这一刻，船员终于明白，何为「再世为人」。
仿如遭到风暴席卷的舰桥内，破损不堪的高科技装备，不时劈啪劈啪地跳跃着火花，似乎在为那昏暗的舰桥提供一丝光亮。
将脑袋拔出了仿真屏，苏玉仁环视一眼狼藉的舰桥，「王小三似乎没把青春大冲撞的「破坏力」告诉我……」
舰桥内的机电设备基本上都已损坏，哪还能与全舰各部门联系？
陆续的，龙五等人全部站立起身，虽说有点小伤，但无大碍。
「开始帮忙吧！」说完，苏玉仁叼着没点燃的香烟，举足离开舰桥。
青春号战列舰的损坏程度超乎想像，非但丧失了动力，储存的资料也丢失过半。最重要的就是，导航设备遭到彻底破坏，连修复的可能性都没有。
种种不利的消息，使得苏玉仁意识到，青春号战列舰变成了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