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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两面红锻大旗高擎而至。一面上书“安邦护国”,一面上书“镇邪伏魔”,旁附许多金光闪闪的梵文。大旗前后各有二百蒙古精兵卫护,长刀胜雪,铁矛如云,四百人骑的一色白马。众百姓见了这等气势,都大声欢呼起来。
两面大旗刚过去,突然西首人丛中白光连闪,两排飞刀直射出来,径奔两跟旗杆。每排飞刀均是连串七柄,七把飞刀整整齐齐地插在旗杆之上。旗杆虽粗,但连受七把飞刀的砍削,晃得几晃,便即折断,呼呼两响,从半空中倒将下来。只听得呼叫之声大作,十余人被旗杆压住。众百姓大呼小叫,登时乱作一团。
这一下变起仓促,众女大出意料之外,不约而同发出几声轻呼,掩着耳朵的手儿放到了嘴唇上。只见四百名蒙古兵各持兵刃,在人丛中搜索捣乱之人。那些蒙古官兵根本没见到发飞刀之人,只是乱哄哄的瞎搜一阵。过不多时,人丛中有七八名汉子被横拖直拽出来,口中大叫“冤枉……”蒙古兵刀矛齐下,立时将这些汉子杀死在大街之上。
“这是干什么?!”月儿有些气愤地道:“放飞刀的人早已走了,为何要杀这些百姓?”
“嘘……小声些……”雪盈道:“这就是这些蒙古兵的行事方式。”
“难怪明教要反元,原来元朝是这般坏法!”月儿小声嘟囔着。
“其实这件事有一半要怪在那个放飞刀的人身上。”我道:“他做这件事一点意义也没有。”
“夫君此话怎讲?”月儿有些纳闷地问道。
“那个放飞刀的人肯定是对元朝心怀不满,因而放出飞刀斩断旗杆,扰乱游行。他出了心里的恶气,心满意足地走了,可是却害了七八条性命。为了一己之快,却害得他人丧命,这种人还是少一点的好!”
”夫君说得有道理。“月儿道:“月儿本来还在心中称赞这个人,现在让夫君这么一说,月儿觉得这个人真是个大笨蛋!”
我笑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还是看表演吧,看,有趣的过来了!”
乱了一阵,后边乐声又起,过来的一队队都是吞刀吐火大杂耍,诸般西域秘技,只看得百姓喝彩不迭,于适才血溅街头的惭剧,似乎已经忘了个干净。起后是一队队的傀儡戏、耍缸玩碟的杂技,更后是骏马拖拉的彩车,每辆车上都有俊童美女扮饰的戏文,什么“唐三藏西天取经”、“唐明皇游月宫”、“李孝存打虎”、“刘关张三战吕布”、“张生月下会莺莺”等等,争奇斗胜,极尽精工。
月儿和雪盈还有八个丫头以前一直住在山上,几曾见过这等繁华气象,个个都看得相当入迷,口中喝彩不已。倒是纤纤姐妹两人,多多少少也见过这等场景,没有显得那么激动和入神。尤其是看到“张生月下会莺莺”时,月儿突然问我道:“夫君,你这个张生会的是哪一个莺莺啊?”
“我?”我想了想道:“我不用会莺莺,因为我的莺莺都已经在身边了啊!”
月儿笑着横了我一眼,“夫君啊,就是嘴甜!”
雪盈也配合着道:“是啊,连我这个古井不波的人都被他的甜言蜜语骗倒了呢!”
我微笑道:“雪盈姐,你说我甜言蜜语我不否认,可是你说自己古井不波……这个嘛,我倒不敢苟同,应该是少女怀春才对,当初是谁天天缠着我讲爱情故事的?结果听完了又哭得稀里哗啦……”
雪盈娇面一红,“可不止我一个,这几个丫头也照样哭得一塌糊涂。”雪盈的话音刚落,那几个丫头也不约而同地红了大脸,口中犹在不依地辩解着,“实在是故事太感人了嘛!”
月儿大感好奇,道:“都是什么故事啊?居然让这么多姐妹流眼泪?”
雪盈道:“好多啊!那一年,几乎每隔一两天无忧他就给我讲一个,讲来讲去,就把人家的心讲走了。”
月儿有些不满地望着我,“夫君,你怎么就不给人家讲呢?”
“这个……”我笑了笑道:“因为跟你在一起时我总想把你抱到床上去,所以就没有讲故事的心思了。”
“你……”月儿涨红了脸,娇嗔道:“好,以后你不给人家讲故事人家不让你上床!”
“真的?”我似笑非笑地望着月儿,道。
“真的!”月儿咬着嘴唇,赌咒似地道。
“可是我顶多讲几百几千个故事,如果次次是不讲故事不让上床的话,要不了一两年,就讲完了,那以后该怎么办?那时候你总不能次次睡觉抱枕头吧?”
“这个……月儿倒是没有想到……好啦……刚刚的话不算就是……不过,夫君你记得要给月儿讲故事。”
“是不是不讲的话就不让上床?”
“讨厌!夫君你……”月儿娇嗔道:“人家已经说了刚刚的不算了,你还来欺负人家!”
雪盈笑着打圆场,“好啦,你们两个,不看戏了吗?下面可是越来越精彩了啊!”
月儿一听顿时转移了注意力,把目光转向街中,不再跟我计较了。我笑笑,把目光也移向了街中。
彩车上都插有锦旗,书明“臣湖广行省左丞相某某贡奉”、“臣浙江行省右丞相某某贡奉”等字样。越到后来,贡奉者的官爵越大,彩车越是华丽,扮饰戏文的男女身上,也是越加珠光宝气。
月儿看得有些疑惑,道:“不过是演个戏嘛,为什么个个都穿得这么华丽,还堆了这么多珠宝?”
“这个呀,有两个原因。”我笑道:“一是蒙古王公大臣为讨皇帝欢喜,二是各自夸耀自己的豪富,所以个个都不惜工本,花费大量财力装扮彩车。”
“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珠宝罢了!”月儿耸了耸鼻子,“人家只要把那个大夜明珠和避水珠拿出来,保证吓他们一跳!”
我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她道:“别,宝贝儿,财不可露白啊!”
月儿格格一笑,“瞧把夫君你给吓的,人家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丝竹悠扬声中,一辆装扮着“刘智远白兔记”戏文的彩车过去,忽然乐声一变,音调古拙,彩车上一面白布旗子上写的是“周公流放管蔡”。车中一个中年汉子手捧朝笏,扮演周公,旁边坐着一个穿天子衣冠的小孩,扮演成王。管叔、蔡叔交头接耳,向周公指指点点。接着而来的一辆彩车,旗上写的是“王莽假仁假义”,车中的王莽白粉涂面,双手满持金银,向一裙寒酸人士施舍。其后是四面白布旗,写着四句诗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是当时便身死,忠佞千古有谁知。”
我面带微笑,不住点头,心道:“敏敏果然机巧,弄得比我想象的还好。”
月儿见我望着彩车微笑,忽然大悟道:“夫君,这是敏敏妹妹准备的吧?原来昨天早晨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就是在说这个么?”
我点点头,道:“是啊,你接着看吧,下边还有呢!”
紧接着几声破锣响过,一辆彩车由两匹瘦马拉了过来。那车子朴实无华,没有什么装饰。车子渐渐走近,只见车中一个大汉黄发垂肩、双目紧闭,盘膝坐在塌上,扮的正是金毛狮王谢逊。旁边一个青衣美貌少女,手捧茶碗,殷勤服侍,扮的正是周芷若。
月儿见了大惊,“夫君,这……”
我微笑道:“不急,慢慢看。”
这车之后,跟着一辆车上扮的仍是这两人,只见那假周芷若绕到假谢逊身后,伸出两指,在他背上用力一戳。假谢逊“啊”的一声大叫,向后便倒,假周芷若伸足将他踏住,提剑欲杀。
第三辆车上仍是假谢逊和假周芷若,另有六七名丐帮帮众,将假谢逊和假周芷若擒住。
“这……是真的?”月儿望着我,有些迟疑地道。
“千真万确!”
“周芷若她何以要这么做?”
我一咬牙,道:”杀人灭口!“
“夫君,你让敏敏妹妹这么演出来,不会是没有目的吧?难道……”
我点点头,“不错,我哥哥和周芷若就在人群中,我就是给他们看的。”
月儿的目光四下转了转,“他们在哪里?”
“暂时不知道……”我扣紧了手中的两粒小石子,目光四下转动着,“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只闻“哧哧”两声细响,两粒石子向彩车的马匹射去。我毫不迟疑,手中的石子疾速弹出,只听“啪啪’两声,四粒石子撞在一起,爆裂开来。我将目光转向发射石子的方向,果然,一男一女正向我瞪视着,虽然他们脸上易了容,不过我仍然认出,他们正是哥哥和周芷若!
月儿也不禁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她有些迟疑地道:”夫君,那两个人就是吗?”
我点点头,“错不了,他们易了容,不过月儿你可以从他们的眼神看出来。”
月儿凝神望去,喃喃道:“果然是他们,那眼神绝对错不了。”
彼此之间对视了一阵,周芷若忽然凑到哥哥耳边说了些什么,接着这两人转过身,隐入了人群中,就此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第七十一章 巧遇三杰
彩车渐渐过去,只听得梵唱阵阵,一队队身披大红袈裟的僧侣迈步而来,僧侣过后,铁甲铿锵,二千名铁甲御林军各持长矛,列队而过,跟着是三千名弓箭手。弓箭手过后,香烟缭绕,一尊尊神像坐在轿中,身穿锦衣的伕役抬着经过,什么土地、城隍、灵官、韦陀、财神、东狱……共是三百六十尊神像。众百姓喃喃念佛,有的便跪下膜拜。
我心中暗暗自语:“想不到古代对这种东西这么推崇。”
神像过完,手持金瓜锤的仪仗队开道,羽扇宝伞,一队队的过去。众百姓齐道:“皇上来啦,皇上来啦!”远远望见一顶黄绸大轿,三十二名锦衣侍卫抬着而来。皇帝面目憔悴,萎靡不振,一望而知是荒于酒色。皇太子骑马相随,倒是颇有英气,背负镶金嵌玉的长弓,不脱蒙古健儿本色。
皇帝和太子过后,又是三千铁甲军。其后成千上万的百姓跟着瞧热闹,街旁百姓都道:“瞧皇后娘娘、公主娘娘去。”人人向西涌去。月儿来了兴致,道:“咱们也去看看,那皇后和公主长什么样子。”
我边走边道:“只要她们能有月儿一半的漂亮,就值得看上一眼。”
月儿心中欢喜,口中道:“夫君就会逗人家开心。”
随着百姓到了玉德殿外,只见七座彩楼耸然而立,楼外御林军手执藤条,驱赶闲人。中间最高一座彩楼,皇帝居中而坐,旁边两位皇后,均是中年肥胖妇人,全身裹在珠玉宝石之中,说不尽的灿烂光华。皇太子坐在左边下首,右边下首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身穿锦袍,想必是公主了。
左边第二座彩楼中,一个少女身穿貂裘,颈垂珠链,巧笑嫣然,美目流盼,正是敏敏。四目相视的那一瞬间,敏敏美目放光,脸上满是欢喜之色。我微笑颔首,深情回视。
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今日就杀了狗皇帝,为我大汉子孙除害!”随着这声怒喝,从斜对角的一家民房上跃下十数个黑衣蒙面的大汉,向中间那座彩楼扑去。楼外御林军抛下手中的藤条,拔出刀剑,护在彩楼之前。皇帝吓得面如土色,口中不住大喊着“护驾……护驾……”两个皇后也吓得屁滚尿流,紧往彩楼的一角缩去。众百姓大呼小叫,四散逃避。
刺客们一边拼命向彩楼冲去,一边打出一把把的暗器。在阳光的照耀下,暗器上闪着幽蓝的的光泽,显然,都是淬了毒的。不少御林军将士中了暗器之后,便即委顿在地。毒性似乎相当之强,显然刺客们打算凭借暗器增加刺杀皇帝的成功率,只要皇帝中了一枚暗妻的话,估计离死也就不远了。
另一座彩楼中的汝阳王相当镇静,“用盾牌保护彩楼,保护皇上!弓箭手上前!”
在弓箭手的压制下,刺客们伤亡惨重,而他们根本无法接近皇帝的彩楼,一层层铁甲军将彩楼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无法靠近。而暗器在铁甲和盾牌之下也失去了它们的作用。刺客们的身手在武林中也就是二流身手,而皇帝和汝阳王的护卫中高手着实不少,很快的,十几个人就有一半倒了下去。
说实话,我对这种事相当的不明白,行刺皇帝这种事的成功率几乎为零,偏偏又这么多人为了那么一点点的渺茫的希望去冒死行刺。皇帝要是那么容易被行刺的话,这还不得隔几天就换一个皇帝啊!可是历史上的皇帝绝大多数都是寿寝正终,像那种暴死的也不是由于被行刺的原因。那些皇帝被武林高手闯入禁宫,深夜割了头去之事也就是在民间流传的野史而已。一个皇帝,行事无法不得罪人,即使他是一个好皇帝。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