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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只有多维姆在天空出现时,发生了另一件事情,某个特别的东西,某个实实在在不寻常的东西,挡住了它发出的微光……
蒂尔兰多出现在他的旁边,闷闷不乐地说道:“行了,比尼,我已经将你要的太阳预测程序设置好了。不但前后各有4200年,而且倒退的时间还是无限期的。法诺给了我数学方面的建议,我们设置的程序是,如果你想预测到何年,它就能给你提供何年的数据,或者追溯到宇宙形成的那一时刻。”
“很好。请把它连接到我用的计算机上好吗?法诺,请到我这里来一下。”
这位矮胖的研究生从容地走了过来,两只黑眼闪着好奇的光芒。显然,他一直在揣摩比尼在做什么。但为了遵守学生与教授之间的礼节,他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地等着,听教授说什么。
“现在显示屏上所显示的,”比尼说道,“是阿瑟假设的卡尔盖什第二的模拟轨道。我假定这一轨道是正确的,因为阿瑟给我们讲过,是它导致了卡尔盖什轨道的所有混乱,因此,我相信阿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这里所有的程序,或者说等蒂尔兰多把数据传输过来后,我最终将拥有的程序,就是你和她刚好设置完成的太阳长期活动情况的预测程序。我现在打算做的事情是找到天空中只出现一个太阳和卡尔盖什第二逼近卡尔盖什时,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这样……”
“这样你就能算出椭圆的频率,对吗,先生?”法诺忍不住脱口而出。
年轻人的聪明让人既感到好笑有感到窘迫。“其实,就是这样。你脑子里也有椭圆,对吗?”
“当阿瑟第一次告诉我们卡尔盖什第二时,我就想到了它们。你还记得辛布朗吗?他提到一颗陌生的卫星可能将太阳光遮挡一段时间,你说可以将它称为日食,然后我就寻找它的各种可能性。但是我未能开口,话就被阿瑟挡回去了,因为他太疲倦,急于回家。”
“之后你为何不提此事呢?”
“没有人问我呀。”法诺说道。
“好,现在你的机会来了。我将把电脑里的全部资料传给你的电脑,我们俩可以各自坐在一个地方,把这些数据差来遣去。我想寻找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刻,此时,卡尔盖什第二所处的位置离卡尔盖什最近,而天空中又只有一轮太阳。”
法诺点了点头。快步向他的电脑走去,其快的程度,比尼从未见过。
比尼不指望自己先完成运算,法诺在计算方面可是赫赫有名,非常在行。但问题是,两人的运算是独立进行的,分别都是为提供一个结果的正确性检验。因此,当法诺一会儿后发出胜利的呼哧声,突然站起来想说什么时,比尼愤怒地向他挥手,要他保持安静,然后便继续他的运算。他多用了尴尬而又漫长的十分钟。
然后数据出现在他的显示屏上。
如果输入电脑的每一种假设……阿瑟计算的未知卫星的可能体积和轨道,蒂尔兰多对六个太阳在天空中的运行情况的计算……都正确的话,那么,天空就不可能出现黑暗。产生完全黑暗的惟一可能就是只有多维姆出现的单阳天,但似乎卡尔盖什第二没有多少可能让多维姆产生日食。在卡尔盖什第二那漫长的运行轨道上,能靠近卡尔盖什的机会本来就少,能在靠近卡尔盖什的时候遇到只有多维姆出现的单阳天机会就更少,可算是微乎其微了。比尼非常明白这一点。
是微乎其微吗?
不,不是微乎其微。
并不尽然。他仔细地看了看屏幕上的数据,似乎有一线会合的可能。计算还没有完成,但随着在4200年这一要求的范围内将卡尔盖什和卡尔盖什第二进行不断的组合,情况正朝着这一可能靠近。卡尔盖什第二每绕轨道旋转一周,进入卡尔盖什的邻近地区时,离多维姆单阳天就越近。数据不断地出现,各种不同的天文图像也在电脑里不断地产生。比尼看着屏幕,既怀疑,又越来越害怕。
那里,终于出现了。三个球体排成了一条线。卡尔盖什……卡尔盖什第二……多维姆!
是的!卡尔盖什第二完全有可能使多维姆在多维姆单阳天里产生日全食。
但这一位形极少出现。多维姆必须单独处于一个半球,离卡尔盖什的距离最远,离卡尔盖什第二的距离最近。卡尔盖什第二的裸眼可视直径是多维姆的七倍。这样才足以将多维姆
的光线挡住,长达半天的时间,使卡尔盖什的每一个角落被黑暗所笼罩。计算机显示,这种高度特殊的情况出现一次要相隔……
比尼张目结舌,简直难以相信。
他转向法诺,这位年轻的研究生的圆脸被吓得惨白。
比尼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好了。我计算完了,得到一个数字,但请把你的先告诉我。”
“卡尔盖什第二所引起的多维姆日全食,相隔期为2049年。”
“对。”比尼心事沉重地说道,“和我的数字完全一样,每隔2049年发生一次。”
他感到一阵头昏,整个宇宙像是翻了个转。
2049年。这个数字正好是火焰派信徒们所说的一个忏悔年的长度,与《启示录》中写的数字完全相同。
“……所有的太阳都会消失……”
“……星星将从黑色的空中降下火焰……”
他不知道星星究竟是什么。但西弗娜在萨吉坎半岛发现了一个土丘,建在上面的几座城池是被大火烧毁的,这种可怕的大火大约每隔两千年发生一次。如果她采用碳……14测定法,每次大火相隔的确切时间会不会碰巧就是2049年?
“……黑色的天空……”
比尼无助地看着屋子对面的法诺。
“下一个多维姆单阳天什么时候出现?”他问道。
“还有十一个月零四天,”法诺裂嘴笑着说道,“是9月19日。”
“对,”比尼说道,“蒙迪尔71说就是这一天,天空会变黑暗,上帝将降下大火,毁掉我们的文明。”
《日暮》'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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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平生第一次,”阿瑟说道,“发现自己发自内心地祈求我的计算是错误的,但上帝恐怕不会给我这样的宽容。我发现我们正势不可挡地朝着一个结果迈进,这个结果想起来就害怕。”
他把屋子打量了一遍,将目光在他叫来的每个人身上停留一会。当然有年轻的比尼25,来自心理学系的谢林501,还有考古学家西弗娜89。
全凭单纯的意志力,他竭力地在他们面前掩饰住自己能够感到的疲劳,日益增长的失望,和上周所知道的事情对他的摧残性影响,他甚至还让自己将这一切都忘记。但近来,他常常有些情不自禁,觉得自己活得太长,或者希望一两年前就已寿终正寝。这些想法总是无情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从前,钢铁般的意志,不倦的精力是他性格的主基调。现在,一面是衰老不断地消耗他的精力,一面是拒绝让那些性格从身上溜掉。
他向谢林说道:“就我理解,你研究的范围是黑暗,对吗?”
这位圆胖的心理学家似乎有些被逗乐了。“姑且那也算一种说法吧。我的博士论文是论黑暗关联性精神病状,但是,对黑暗的研究也是我的研究课题的一个方面。我对各种各样的群体性歇斯底里……人脑对巨大刺激的非理性反映……很感兴趣。人类的各种精神病症状,让我废寝忘食。”
“很好。”阿瑟冷静地说道,“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吧。听比尼25说,你是这所大学里研究黑暗的权威。你刚刚在电脑屏幕上看过我们的天文演示,我们的发现根本上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是很明白的。”
这位老天文学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方法,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令人屈尊俯就。但谢林似乎并不特别生气。
他平静地说道:“我想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你们是说在离我们某个距离的地方,有一个神秘而看不见,跟行星一般大小的天体,在围绕卡尔盖什运转,当某颗星与另一颗星接近时,其引力正好能对比尼所发现的卡尔盖什的轨道出现偏差的这一情况作出说明。我说的对吗?”
“对,很对。”阿瑟说道。
“喔,”谢林接着说道,“好像这个天体有时会位于我们和太阳之间,这种现象称为日食。但必须是只有一颗太阳公转到某个位置时,才会发生这种情况,这颗太阳就是多维姆。情况表明,日食只有当……”谢林突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当多维姆一颗太阳出现在空中,而它和所谓的卡尔盖什第二排在一条线上,完全把多维姆遮住,我们看不见光线时才会出现。我说的也对吗?”
阿瑟点了点头。“你理解得完全正确。”
“我感到害怕,但愿我的理解是错误的。”
“现在,说一说日食所产生的影响……”阿瑟说道。
谢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吧。日食……它每隔2049年发生一次,真是谢天谢地!……将给卡尔盖什造成长时间的大范围黑暗。全世界的情况是,每个大陆完全黑暗的时间将长达……你说多少来着?……九到十四个小时,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不同的纬度。”
“现在,你是否能以一个专业心理学家的身份,谈一谈你的看法,它对人类的大脑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阿瑟说道。
“会丧失理智。”谢林毫不迟疑地说道。
屋子突然被寂静所笼罩。
过了好一阵子,阿瑟说道:“全世界会发疯,是你的预测吗?”
“大体上是吧,全世界的黑暗,全世界的疯狂。我想人们一定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轻则出现短期的迷向或抑郁症,重则完全永久地丧失理智。自然,开始时,谁的心理越稳定,被黑暗摧毁的可能性就越小。但是我想,没有人会完全不受伤害。”
“我不理解,”比尼说道,“为什么黑暗会使人发疯?”
谢林微笑了一下。“我们根本无法适应。如果你能的话,请试想一下你生活的世界空中只有一个太阳。那个世界自转一周,两个半球只有一半的时间晒到太阳,另一半的时间则是漆黑一片。”
比尼情不自禁地做了个害怕的动作。
“明白了吗?”谢林说道,“你甚至连听都不愿听到这样的事情!但是那个星球上的人每天必须习惯那份黑暗。很可能,他们会发现白天更愉快,更合他们的心意,但对黑暗,他们会泰然处之,把它作为一天中的平常事来对待,一点也不会产生冲动,只是把它作为睡觉的时间,等一觉醒来,又是大白天。可是,我们就不行了。我们已经习惯了在永恒光源的环境里生活,每时每刻,年复一年,都有阳光。如果奥纳斯不在天上,天上就有塔诺、西撒和多维姆,或者帕特鲁和特雷,等等。我们的大脑,甚至我们的心理,都习惯了永久的光亮。我们不喜欢没有光的日子,哪怕是短暂的时刻。你睡觉时屋子里亮着长明灯吗?我可是这样的呀!”
“当然啦。”比尼说道。
“当然?为什么说‘当然’?”
“为什么?每个人睡觉都是这样的呀!”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朋友比尼,请告诉我:你经历过黑暗吗?”
比尼靠在观景窗旁边的墙上,心里想着。“不,不能说我经历过,但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只是……嗯……”他用手指做了一个让人不解的动作,突然眼睛一亮,“只是没有光亮,像是在洞穴里。”
“你在洞穴里呆过吗?”
“在洞穴里!当然没有!”
“我想你也没有。很久以前,我在研究黑暗导致的精神病时,试过一次。但很快我就出来了。我往里走,回头看洞口还模糊可见,周围却是一片黑暗。”谢林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从未想到像我这样的胖子能够跑得如此之快。”
几乎是用挑衅的语气,比尼说道:“这种情况,要是我在,我想我不会跑。”
心理学家向这位年轻的天文学家微微地笑了笑。
“说起来倒勇敢!我很钦佩你的勇气,朋友。”转向阿瑟,谢林说道,“先生,您能允许我做一个小小的心理实验吗?”
“想做就做吧。”
“谢谢。”谢林把目光又转移到比尼身上,“把你旁边的窗帘拉上,介意吗?朋友比尼?”
比尼看上去很惊讶。“干什么?”
“只是拉上窗帘,不为什么。拉上后,请过来坐在我旁边。”
“好吧,如果你坚持……”
厚实的红色帷幕垂挂在窗户的两边。自从这间房屋成为阿瑟的办公室以来,已有40年了。在他的记忆中,窗帘一次也没有被拉上过。比尼耸了耸肩,伸手抓住饰有流苏的拉线,用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