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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他说普通话,说得特标准。他跟我说,杀猪的时候,他就在家听广播,一直听一直听,就会说了。”
“他们家经常杀猪吗?”
“这谁知道。”
“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家里人,比如,他父母或者兄弟姐妹。”
她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他说他父母杀了他的猪。那头猪,是他从小养的,可他父母杀了他的猪,说给他庆祝生日就把它杀了,他气得很,把他妈砍伤了。后来他就不吃肉了。对了,他吃素。我还没见过只吃素的男人呢……嘻嘻……”她又笑了。
“那这个男人最近有没有来找过你?”
“哪儿啊,他都有十几年没来了。”王春丽又像小女孩一般嘟起了嘴,“就那回,他在我家后面的那条街上拦住我,把我带到旅馆,我们处了一会儿后,他就走了,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本来,他还说过两个月再来找我的呢。他还说要给我带榴莲呢,就是一种臭臭的水果,他说味道像蛋糕,我说我还没吃过,他说他下次来看过带点来。可是,后来他就没来过。”她的神情颇为失落。
“他结婚了吗?”岳程觉得这是女人普遍比较关心的问题,尤其是当她对他产生某种兴趣的时候。
王春丽又笑了。
“他没结过。他说他要找个跟他志同道合的,可是一直没找到。”
“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大概几岁。”
“我那时候二十岁,他有三十多了。”王春丽神情落寞地望着前方,“他经常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估计是我太笨了,不然,他会带我走的……”
凭直觉,岳程认为王春丽的话大多都是真的。这个男人确实存在,而且纵火者很可能就是他。起火点既然是周韵的房间,那凶手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周韵。至于动机,多半可能是因为妒忌。也许,他对周韵一直有些不切实际的遐想,在屡次遭到拒绝后,他自爱生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她跟一个有妇之夫勾当上了,便决定报复。那场火灾是他情绪的大爆发,为了杀掉周韵和齐兵,他不在乎其他人为其陪葬。
不过,他这次来,毕竟不是来调查当年的火灾的,他要找的是吴启南的儿子。人虽然是找到了,可没想到,这个人已经死了。如果吴启南的亲生儿子桑籍真的死于火灾的话,那么,那个跟吴启南在一起的年轻男人又是谁呢?
关仲杰应该不会看错,吴启南当时的反应也非常正常。他显然不希望那男人这么叫他,他一定是担心被别人听到。像他这么有身份的人,当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还有一个私生子。但是,他当时应该也投有表现出特别的反感,要不然,关仲杰应该会注意到的,这么说,他就是默认了?难道除了桑籍,他还有另一个儿子吗?有了桑籍这样的前车之鉴,他还会重蹈覆辙吗?
岳程回到旅馆附近的时候,先取出手机拨通了旅馆房间的电话。自从裴欣言跟他说,蒋震的人可能就在附近后,他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其实,他自己完全可以轻松逃脱,因为他本来就不在旅馆里,可裴欣言还在那里,他不能把她一个人丢给蒋震。
她倒不是第一次遭遇警察的盘问。他眼前又晃过那天晚上她泪光盈盈的脸,那时的她可真漂亮。她的脸纯洁得就像月光,眼睛里的泪水就像山间的溪水一样情澈,他过去从没认真看过她。他没意识到,她竟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
是的,也许她在这方面有一些经验,但对她来说那是最心痛的记忆,他不希望她再经历一次。再说,她是跟他出来的,虽然他们没明确过彼此的关系,但他有责任保护她。
电话铃响了三下才有人接。
“喂?”裴欣言道。
“我的事办完了,你那边怎么样?”
她没回答。
他心里陡地向下一沉。
“欣言。你那边怎么样?”他又问了一次。
她仍没回答。可他明自,这就是另一种回答,那意思就是,她不方便说什么。
“欣言,是不是有人在你旁边?”
“是的。”她道。
“是蒋震吗?”
“是的。他让我骗你回来。你快走吧!他要抓你……”她大叫起来,接着,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岳程知道,她手里的电话已经被人抢走了。
紧接着,蒋震冷冰冰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
“岳程,你应该明白,你是跑不了的。”
岳程走进旅馆大门的时候,底楼的门厅早就有两个他认识的警察在等他了。
“岳警官,拜你所赐,我们出了这趟远门!”其中一个怨恨地看着他。
另一个也叹气,“唉,长途汽车坐得我腰酸背痛!”
“不好意思了。”他笑道。
两名警察把他带到二楼他们的房间,他还没进门,就听见蒋震的怒吼。
“这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裴欣言,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就休想走出这个房间!我把你直接送到这里的派出所,拘留你七天你信不信?!”
蒋震这个神经病!她不过是替我查查资料罢了,有必要这么对待她吗?岳程心急火燎地推开了房门,人还没跨进门,他就嚷道:“喂,蒋震,这事跟她没关系”
“你给我闭嘴!”蒋震指着他喝道。
“我说了,你给我闭嘴现在我不想跟你说话!”蒋震大声道,随后转向裴欣言,“我早上查过银行卡,那时候还没这笔钱,为什么现在你去查,就查出了这笔钱?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你说!”
裴欣言面无表情,对他的怒吼充耳不闻。
“怎么回事?”岳程问。
带他上楼的一个警察,小声向他解释:“刚刚裴小姐在玩电脑,后来她突然说,有个黑帮分子向我们头儿的卡里打了二十万,我们头儿一看,卡里果然多了二十万。”
“裴欣言!”蒋震怒吼。
她朝他耸耸肩,“很明显,你跟岳程一样,收取了黑帮的贿赂。”
岳程明白了,他想忍住笑,但最终没忍住便哈哈大笑起来。
“蒋震,想不到,你跟我一样,看来咱们是同道中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下巴上就挨了一拳,他仰天朝后倒去。
“啊!”裴欣言惊叫一声,她像是想过来扶他,但身子却没动弹,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她才扭头怒视蒋震,“土包子!”她低声骂道。
“土包子!现在只有土包子才会对电脑一窍不通!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黑客?!只要黑客技术高超,他就能进入任何一个加密的系统,他想修改什么就修改什么!”裴欣言“啪”地一下关了电脑。
“我在查一个黑帮分子的银行账户,我发现,他向外转了二十万,对方的名字是你。后来,是你自己让我帮你查了你的账户!你自己按的密码!……搞不好你就是收了黑帮的贿赂!”裴欣言怒气冲冲地说。
蒋震脸色铁青,“把她给我铐起来。”
屋子里的两名警察有点无奈地朝岳程望了一眼,好像在说,可不是我要铐她。
他们中的一个拿着手铐朝裴欣言走去,岳程立即挡在了她面前。
“等等,蒋震。你能不能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案子?我问你,你有没有收到我们寄过去的监控录像带和电话录音?”
“收到了。”蒋震寒着脸答道。
岳程等着他说下去。
“我只知道,这位裴小姐的姐姐被歹徒绑架了,我没看出来,这个人跟监狱门口的枪击案有关。很可能是两件完全无关的案子。当然,也可能是你们俩耍的花招……”蒋震的目光在他跟裴欣言的脸上来回移动。
“蒋震,监狱门口的枪击案,他们的目标其实是我。”
“当然是你,因为你狮子大开口,不断敲诈,所以他们想干脆把你灭了!说白了,就是黑吃黑。”
“这明显就是诬陷!天哪!你真该去测测IQ!”裴欣言叫道。
蒋震瞪着她,想说话,却被岳程抢了先。
“好吧,你认为是黑吃黑,你认为关仲杰也是我杀的,因为关仲杰在银行工作,他负责将黑帮给我的贿赂赚到了我的账上。对不对?”
“……没错。”
不知道是不是岳程的错觉,他觉得蒋震答得并不是很坚决。这时他突然想到,蒋震既然能跟踪他们,那就说明,他确实派人守在了裴欣言家附近,按照他过去的做法,只要他们一出现,他就会立刻抓捕他们,可这次他却选择了按兵不动,随后偷偷跟踪。而他今天一进旅馆就感觉跟之前相比,蒋震的手下对他的敌意明显减少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蒋震对最初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打开电脑。”他对裴欣言说。
她有点犹豫。
“没关系。打开电脑。”他轻拍她的手臂,同时用眼神告诉她,别担心,照我说的做。
她慢吞吞地打开了电脑。
岳程转向蒋震。
“不管你是不是相信,他们想杀我,其实是因为我在办理关仲杰的案子。关仲杰在临死之前,用假名寄了一个U盘给我。他过去曾经挪用过银行的贷款,银行的副行长吴启南知道这件事后就逼迫他跟自己合作,……”岳程注意到,听到“吴启南”这个名字时,蒋震身边的警察似乎想说什么,但立刻被蒋震制止了,“……他们假设公司,骗取银行的贷款,从目前看来,他们从银行一共骗了五千万——你自己看吧。”
关仲杰和吴启南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果然是他。”蒋震身边的警察盯着视频低声道。
蒋震没说话,拉了张椅子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大约十来分钟后,三段视频播放完毕,蒋震拿起了电话。
“…喂,有没有联系到他?……他没登机吗?……好,继续找。”
蒋震收了线,他回头看了一眼岳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丢了一支给岳程。
“吴启南定好了去澳门的飞机票,但他没有登机,旅馆方面也没有收到他入住旅馆的信息。”
“这么说,你们已经在查他了。”岳程道。
蒋震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着了烟,“我们在郊区找到一辆白色面包车,车已经被烧成了个空架子,”他将打火机丢给岳程,后者一边点烟,一边听他说话,“我们在车顶上找到一些特别的碎片和黏台剂的成分,后来经过分析,那是用来制作警灯的材料,叫什么来着?”他问他的手下。
“高强度聚碳酸脂。”耶名警察道。
“除此以外,我们还发现一个被烧坏的扬声器。只有警车或救护车的车顶才安装有扬声器,所以我们怀疑有人用普通面包车冒充特殊车辆。我们还在那辆车里发现一具男尸,根据DNA分析,那是周荣。再说,他是侏儒,从身材一眼就能看出他跟普通人不一样。”
“他被杀了?!”岳程一惊,他记得这是那个侏儒的名字。
“后来,我们在附近调查,有几个人说在10月10日晚上曾经看见这附件有火光,但因为那是很偏僻的郊外,车被烧着后,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沟渠,当时又是深夜,所以没人到出事地点查看过。我们估计是有人跟周荣一起开车来到出事地点,这个人杀了周荣,烧了车。因为周荣死在李中汉之前,所以不可能是周荣杀了李中汉。我们认为枪杀李中汉跟烧死周荣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可是我们知道,10月10日晚上,你一直待在医院里,没离开过。那天你刚刚动完手术。你的病房门口一直有人执勤。”
听到这里,岳程心里骤然一松。
“这么说,我的嫌疑已经消除了?”
蒋震没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道:“发现那辆车后,我们就开始在全国的汽车交易市场查找相同车型的交易纪录,又查了近五年的二手车交易记录,最后我们发现,诚信银行在四年前曾经出售过一辆白色面包车,跟那辆车型号相同,当时买走它的人就是吴启南,三年前,他报失称这辆车被盗,还曾经获得过一笔保险金……”
“有什么问题?”岳程听出蒋震话里有话。
“吴启南有个同事说,两年前,他曾经在离银行不远的一家购物商场门口见过吴启南,当时,他正在跟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坐在一辆白色面包车里,他不敢肯定那辆车是不是就是银行淘汰的那辆车。不过他说很像,而且那辆车的车尾也贴了一个银色乌龟标记。他不知道吴启南已经报失说这辆车被盗了,他也从来没跟吴启南提过这件事,要不是我们问起,他早把这事忘了……”蒋震深吸了一口烟。
“吴启南既然跟那辆车扯上了关系,那我们就得找他问问,可没想到,他失踪了。”
“失踪?”岳程一直以为吴启南出差去了澳门。
“银行说他去出差了。可就我们调查,他前一天晚上就没回去。第二天早上送去的牛奶没被拿进屋。他也没登机去澳门。”蒋震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岳程,“他失踪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失踪,而且,我发现他已经59岁了,再过几个月,他就退休了。”
“那又怎样。”
“他在银行工作,每天跟钱打交道,他有权,他快退休了,他的老婆女儿早就去了澳洲,他突然失踪你说我能怎么想?”
“你怀疑他携款潜逃?”
蒋震没有否认。
“在他失踪之前不久,他所在的银行有一名职员被人枪杀,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