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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此言差矣,若非皇帝此番率领大军亲征,挡住了鞑子十数万人南下,我大明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官兵为大明流血牺牲,死后进入忠烈祠,得享香火,有何不可,若是有文臣死于战事,自然也可同样办理。”冯可宗在旁边驳道,锦衣卫说到底还是属于武将一系,军人地位的提高,冯可宗自然乐得接受。
王福点了点头:“冯爱卿说的不错,倒是朕刚才疏忽,不仅仅是官兵,凡是有人为了阻止异族入侵,或者维护大明正统而战死之人,不论文武、农夫、工匠、商人或者其他各个阶层,只要得到朝庭确认,都可以进入忠烈祠,永享朝庭香火祭祀。”
卢九德期期哎哎起来:“皇上,是否是否”
“不错,哪怕是身有残疾,只要是死于抵抗异族的战争中或者死于与流寇作战,为国立下功勋,皆可进入忠烈祠。”
“皇上英明,臣以为忠烈祠当建。”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即使是太监也可有入忠烈祠的希望,卢九德马上同意。
虽然说士、农、工、商皆可以进入忠烈祠,但毫无疑问,能进入忠烈祠多是以军人为主,其他各处阶层不及军队的零头,在卢九德和冯可宗都同意的情况下,虽然内阁还是可以一样拒绝,只是这样一来,不但要得罪皇帝,而且与内廷对立,传扬出去,更是会引起武将的愤恨,马士英等人暗叹了一口气:“皇上,臣也以为忠烈祠当建。”
“钱爱卿,此事礼部责无旁贷,朕就交给你负责了,早日选出风水宝地,朕会让工部和太常寺协助,务必让忠烈祠早日开工,早日完成,也好让为那些为大明流尽鲜血之人魂魄有所依,早日得享香火。”
“是,微臣遵旨。”
“还有一事,既有忠烈祠,当然也要有奸佞碑。”
“奸佞碑?皇上,这又是何物?”钱谦益不解的问道。
“所谓奸佞,就是那些身为汉人者,却出卖祖宗,为异族入侵中原出谋划策,甚至亲自领兵杀我汉人,占我汉土,或与敌国勾通出卖汉人朝廷利益者。宋之秦桧,虽然没有投降异族,可是害死岳飞,使北伐大业成空,是为奸佞;张弘范领兵灭宋使汉人朝廷断绝,是为奸佞;范文程自称为名臣后裔,却事满清,多次替鞑子谋划入侵故国,是为奸佞;尚可喜本是我大明将官却为虎作伥,是为奸佞朕不能将这些人都象秦桧一样铸像跪在西湖向岳飞墓忏悔,却可以将这些人的事迹一一刻于碑上,斜放在忠烈祠的门口,任由千人踩踏,万人唾骂,让其丑恶行迹暴于天下,一代代流传。”
皇帝一说完,马士英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范文程已经千刀万剐,尚可喜也死于乱军,没想到皇上对他们依然余恨未消,秦桧铸像,遗臭已是数百年,若是他们的事迹刻在石碑上,效果虽然可能不如铸像,只是依旧是永不得翻身,子孙后代也将永远蒙羞,这简直是比杀人还让人难过。
钱谦益连忙问道:“皇上,范文程、尚可喜等人名列奸佞当无疑问,只是洪承畴、孔有德、耿忠明等人需不需要也加上?”
“凡名列奸佞者,需盖棺而定,冯爱卿,锦衣卫可将此事在北方大势宣扬,如果那些投靠满清的文武官员心中有悔意,或重新反正,或辞官归乡,死后皆可不入奸佞名录。”
“微臣遵旨,皇上英明,如此一来,那些投降满人者,必定会忌死后列入奸佞名录,不敢替满人出死力。”冯可宗兴奋的道。
王福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也是朕修奸佞碑的用意,孟子早有所言: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也;可是古往今来,汉人舍生取义者固然不少,也有许多汉人不知廉耻,背叛祖宗,背叛民族,为虎作伥;凡舍生取义者,朕要给予褒奖,凡是给汉人朝庭造成严重损失者,朕都要命人一一记录,让其永不得翻身,此体事大,眼下可以先记录本朝之奸佞,以警当代后人,想我汉人,人口远胜于周边异族,聪明才智亦远胜于异族,文明远胜于异族,只要汉人羞于向异族效力,哪怕内乱,中原也不会成为异族放马之地,我汉人再也不会象当年重复当年蒙古之事,沦为他族之奴。”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35章 两顺王的恐惧
皇帝的话掷地有声,哪怕是以马士英等人多年形成的圆滑性格,听得也是有点热血沸腾,众人一齐道:“皇上放心,臣等必将此事办好,让我汉人不再有亡族之危。”
王福大感满意,点了点头,突然用手抚额道:“既如此,朕有点累了,各位爱卿下去准备吧。”
五人此时正心情激荡,听到皇帝的话,想也不想,一齐道:“臣等告退。”
出了皇宫,马士英不由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哎哟,今日我等为何来见皇上?”
听到马士英的发问,其余四人顿时面面相觑,这才想起他们要给皇帝呈报的事还没有来得及说,王铎试探着问道:“要不,我们一起再求见皇上?”
“皇上未必不知道我们来此的原因,既然皇上不说,自然另有用意,反正此事已无大碍,迟上数天又有何妨?”
钱谦益却打起了退堂鼓,他此时将心思全部放在忠烈祠和奸佞碑身上,他已经想通了,即使他死后入不了忠烈祠,可是就凭他负责筹建的身份也可以名垂千古。见到钱谦益打了退堂鼓,马士英等人也没有坚持,只得各自退了下去。
看到马士英等人离开,王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已经想到如何对付那个假太子了,不过,在对付假太子之前,王福需要时间来确认这个假太子只是一个人心血来潮冒充,还是幕后另有指使者,以王福的猜想,这个假太子多半不是一个人所为,如果可能,王福更想将幕后主使之人揪出来,这才要回避与马士英等人谈论假太子的话题。
兖州是山东大府,夏禹划天下为九州,兖州为其一,洪武十八年设兖州府,辖四州二十三县,如今这座兖州府城正处于满清统治下,孔有德、耿仲明在徐州大败以后,这两人带着兵马正是退到了兖州。
豫亲王的大军已经是十几天没有传来消息了,只不过却没有人为豫亲王担心,他们深信以豫亲王手中的力量,横扫整个南明都绰绰有余,只不过后路暂时被徐州的明军所断而已,孔有德、耿仲明两人有心为豫亲王重新打通后路,又怕自己是多此一举,以他们手上的残兵败将,若是碰到了黄得功的主力,必无幸理,两人患得患失之下,只得一直龟缩不动。
因为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人的到来,兖州府明显着比以前加强了警戒,盘查的兵丁也比以前多了起来,这天,天色刚刚蒙蒙亮,兖州府城门还没有打开,城下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拍门声,一名守门清军小校骂骂咧咧的走上城墙,向下喝道:“敲什么敲,还没有到开门时间,等着。”
只是小校的嘴吧马上惊讶的张开来,他看到城门下敲门的竟然有一百多名叫花子一般衣衫褴缕之人,这些人当中好象还有十余匹马,再仔细看,还留着辫子,若是一般的叫花子,那名小校早已叫人过来把他们轰走了,看到那些人的辫子却不敢怠慢,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快开门,我们是正白旗旗人。”为首一人回道。
乖乖,正白旗可是当今摄政王亲任旗主的一旗。上面的小校更是吃惊,只是看着这些衣衫褴缕之人,小校却不敢确认,连忙道:“等一下。”急忙缩头向上面汇报。
听说有一百多正白旗旗人在城门外,孔有德和耿仲明亲自来到城墙,往下一看,马上认出了为首一人正是苏克萨哈,两人顿时大吃一惊,亲自到下面将城门打开,将苏克萨哈一行人迎进城中。
在孔有德的府中,苏克萨哈一行如饿死鬼投胎一样,拼命抓起各种食物就往嘴里塞,孔有德、耿仲明陪坐在旁边,一直想开口询问却找不到机会,只能胡乱猜测,只是任他们想破头也不知道苏克萨哈一行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苏克萨哈一行吃饱喝足,洗澡换过衣裳后,总算精神了一点,孔有德刚要说话,苏克萨哈已经先行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道:“恭顺王,马上给本官及属下准备好马匹,干粮,本官要回京城。”
“苏克萨哈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大人和一行手下为何会如何狼狈?”孔有德忍不住问道。
苏克萨哈深深的看了孔有德一眼,这种眼光充满着危险,看得孔有德大为心惊:“恭顺王不必多问,过上几天你就会知道,这次你们在徐州城下的失败,朝廷还末作处置,好好守住山东方可将功赎罪,否则两罪并罚,谁也救不了你们。”
“是,本王自知有罪,一定会好好守住山东。”苏克萨哈的话严厉无比,孔有德顿时不敢多问。
看到苏克萨哈一行消失在远处,孔有德还是一头雾水,向耿仲明问道:“云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耿仲明脸上一片苦笑:“大哥,恐怕是豫亲王吃了败仗吧?苏克萨哈大人多半是要到京城搬救兵。”
孔有德顿时张大嘴:“不可能,豫亲王手中近六万大军,其中满人占了一大半,怎么可能吃败仗?”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苏克萨哈一行如此模样,除了吃败仗还有其他解释吗?”
孔有德顿时神色冰凉,他们没有完成多铎交给的任务,牵制住徐州的明军,多铎打了胜仗那还好办,摄政王最多下旨责备两人一番,罚一些财物,若是多铎是因为徐州明军才打败仗,他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时脸色都苍白起来。
他们两人虽然猜出多铎打了败仗,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多铎败得如此彻底,数天之后,又有一些清军逃回,孔有德、耿仲明两人才得到了详细的消息,豪格死了,尚可喜死了,三顺王变成了二顺王,多铎、叶臣、谭泰、螯拜、岳尔多、勒克德浑、塔瞻这些人在大清哪个不是朝中重臣,却一个个不知。
所踪,满清无数的忠臣良将好象只有一个苏克萨哈逃了出去。
两人得知消息后,顿时吓呆了,半天都回不过气来,一会儿两人恨不得马上丢下山东逃跑,一会儿想起苏克萨哈临行前眼中那危险的光芒,两人又觉得干脆自杀来的好些,最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守在山东。
两人战战兢兢十余日后才得到消息,大明皇帝已经返回,这下两人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两人仍不敢大意,马上下令严禁前线士兵进入南直隶,即使是有明军过境,也要尽量容忍。
北京城效外,一队清军骑着马正从密林中将猎物驱赶到一名三十岁左右,头戴金盔,长相俊秀的青年男子身边,只见这名青年男子弯弓搭前,“咻!”的一声,一只黄羊应声倒地。
“摄政王好箭法!”旁边的人纷纷称赞。
这名长相俊秀的青年男子正是如今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多尔衮相貌上继承了母亲阿巴亥的优点,在努尔哈赤的子嗣中,算是长得最为俊秀之人,如今正是这个刚满三十三岁的俊秀青年人掌握了满清所有内外大权。
自从成为摄政王以来,多尔衮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事,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精力处理政事,他有时不得不抛下政事让自己放松一下,打猎无疑是多尔衮最喜欢的放松方式之一。
眼下刚刚开春不久,猎物还很瘦弱,若是在满人还缩在北方时,这个时期基本上不会出来打猎,他们要等到猎物长上一段时间才行,可是现在进入了关内,满人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以前是因为缺吃少喝,不得已才尽量挑猎物较肥的时候打,以免将猎物浪费,可是眼下整个中原都是满人的猎物,浪费一两只猎物根本无所谓。
多铎虽然还没有传来消息,可是多尔衮却并不担心,比起阿济格的鲁莽来,多尔衮更信任这个遇事冷静,又不缺泛武勇的弟弟,所以南下才会以多铎为统帅,而将阿济格用来监视吴三桂。
看到自己射倒猎物,多尔衮傲然一笑,他双腿轻轻一用力,纵马来到黄羊倒下的地方,弯腰一抄,已经将黄羊搁在马身上,顿时又引来部下的叫好声。
这只黄羊果然有点瘦不拉叽,可能是刚出来寻找食物就落到这队清兵包围中,最终送了命,多尔衮看着猎物有点不太满意,正想让部下正围一轮,远处传来一阵泼剌,泼剌的马蹄声,多尔衮抬头一看,好象来的是自己府中的戈什哈,心知必定又是有什么紧急事务,只得停了下来。
那名戈什哈看到多尔衮的位置,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远远的就停,直冲到多尔衮身边才勒马停了下来:“报,摄政王,苏克萨哈大人回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报告王爷。”
“苏克萨哈,他不是在前线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多尔衮顿时明白,肯定有大事发生,他心中想的却是好消息,笑眯眯的道:“怎么,多铎那小子攻下伪明京城了,还要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