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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侍郎章正宸,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陈子龙。
这三人皇帝一下子将他们从微末之臣提拨到朝庭重臣,对皇帝感恩戴德,事事听从于皇帝而不是听从于内阁,掌握了户部就撑握了财权,掌握了吏部就掌握了人事权,掌握都察院就掌握了朝庭语论导向。
以前这些职位在东林党手中时,马士英可以通过内阁制约,可是继任他们之人越过内阁直接对皇帝负责,内阁对此毫无办法,财权、人事权、语论都掌握在皇帝手中,马士英虽然掌握了一个兵部,却毫无用处,你总不能用军队来和皇帝叫板,何况京营烂成什么样,马士英心里也有数,就是以军队和皇帝收板,恐怕京营六万人还抵不上羽林卫刚召的一万人。
这样下去,内阁早晚会成为只会禀承皇帝意思,变成盖印的工具,内阁的独立性将荡然无存,不过,马士英对此无法可想,或许他有着丰富的政治经验,权术也运用的炉火纯青,可是自皇帝诛杀刘良佐、刘泽清两人,又将东林党大部人驱赶出朝庭后,注定弘光已成为一名强势的皇帝,当皇帝强势时,内阁的权力就不可避免的被挤占。
或许有大臣还看不清,马士英却看得清清楚,他不禁有心灰意冷的感觉:“各位,眼下大明根基未稳,还得靠武人维持,皇上提高武人的地位也正常,至于和清虏交恶,本官看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前我大明和同时应付清虏和流寇,可能眼下流寇又何尝不是与清虏交恶,既然皇上定了政策,我等大臣遵守就是。”
众人愕然的望着马士英,一直以来,马士英在众臣的心目中都非常强势,否则也不会挤走史可法,更不会与东林党人斗得旗鼓相当,可眼下马士英却完全一幅谨小慎微的庸臣模样,让众人都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刚才的话是首辅大人所说吗。
武昌,宁南侯行辕,左良玉正微闭着眼睛坐在一张椅子上,下首左右两边坐满各个亲信大将,左良玉已经四十多岁,他是山东人,身材高大魁梧,年轻时面目英俊,只是多年的征战使他现在的脸充满了风霜之色。
左良玉出身贫苦,他年幼时即父母双亡,全靠叔叔拉扯长大,从小苦学武艺,尤善弓射,从军后很快脱颖而出,升为军官,又及时投到东林党大佬侯洵帐下,因此升官颇快,在崇祯十三年时,左良玉就被出京主持对流寇全面围剿的兵部尚书杨嗣昌以左良玉有大将之才,兵亦可用为由拜为平贼将军。
不过,正是这个平贼将军却引起了一场风波,杨嗣昌将之授予左良玉后,又向贺人龙许诺可取而代之,恰逢左良玉在玛瑙山大胜张献忠,杨嗣昌只得将许诺贺人龙之事押后,贺人龙自觉受了欺骗,将此事告之左良玉,左良玉从此对杨嗣昌怀恨,故意不听杨嗣昌的调令,致使杨嗣昌十面围剿之计失败,不得不自尽而亡。
杨嗣昌死后,朝庭对于不听调令的左良玉却无可奈何,为了让左良玉继续剿贼,反而下旨安抚,这让左良玉看穿了朝庭的虚实,从此变得跋扈自雄,对于朝庭的命令经常是阳奉阴违,朱仙镇大败后,一向与流寇作战勇敢的左良玉更是趁头趁尾的变得只知保存实力,勇于虏民,怯于大战的军阀。
“父亲,时不可待,机不再来,武昌非久待之地,不如趁机起兵南下,占据一块江南富裕之地。”说话的是左良玉左手边的一名二十多岁青年,他正是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
左良玉虽然坐稳了武昌,部下号称有八十万人,只是武昌离河南,陕西太近,最近清兵和李自成在陕西和河南连番大战,左良玉忧虑万分,若是流寇胜了还好,若是流寇失败,他不但要面临流寇南下经过武昌的可能,而且更害怕清军追击流寇时顺路也到达武昌,他现在连与流寇交战都不敢,更别说清军了。
如今刘良佐、刘泽清被杀,他们的余部反叛作乱,江南空虚,这不由不让左良玉动心,如果南下,不但可以避开流寇和清军,而且南方更加富裕,可以供他养军。
“直指,你怎么看?”左良玉将微闭的眼睁开,目光炯炯的看着一名穿着文官服饰的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是湖广巡按黄澍,本来负有监视左良玉之责,只是他看左良玉势大,朝庭的旨意对他根本毫无用处,黄澍干脆向左良玉投靠。
“大帅,我看行,只是何云从深得湖广人望,若是留他在,大帅后路不稳,不如将何云从捕杀。”从黄澍口中传来阴恨的声音。
何云从是指湖广巡抚何腾蛟,与黄澍不同,何腾蛟入武昌后并不依从左良玉,对于左良玉的害民时加劝阻,因此何腾蛟在湖广名气渐起。
第一卷 风雨江山 第46章 战云(二)
何腾蛟是正二品的巡抚,黄澍只是七品巡按,虽然巡按负有监督巡抚和总兵之责,可是一个巡按张口就要捕杀巡抚,让左良玉的部将纷纷打了一个冷战,读书人果然狠毒。
“大帅不可,何云从毕竟是朝庭所封的湖广巡抚,大帅要杀,也要攻下南京再杀,否则沿途必定会认定大人为判逆,拼命阻挡,何云从不过是一员文官,大人如果担心他留在武昌不安份,押在军中就是。”总兵金声恒缓缓的道。
若左良玉起兵南下进攻南京,毫无疑问与谋逆无异,只是历代造反者都要为自己扯上一块遮羞布,往往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左良玉暂时还没有自立为帝的意思,即使攻下南京,他依然要尊弘光为帝,或者换一个大明的藩王,这块遮羞布万万不能丢。
“金总兵说的对,还是押在军中为好。”数名总兵也一起附合起来,相比于阴险狡诈的黄澍,为人正直的何腾蛟还是得到更多军官的好感。
左良玉微微点了一下头,他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粗人,面对文人时即自卑又看不起,这是武将的通病,自卑是自己不识字,看不起是他们看过了太多文人的龌龊,嘴里满口仁义道理,实际上却是卑鄙无耻,何腾蛟因为较为正直,虽然与他不对路,左良主反而隐隐感到敬佩,并不愿一杀了之。
何腾蛟正在巡抚衙门处理公文,自担任湖广巡抚以来,何腾蛟一直兢兢业业,每天要处理的公文从不怠慢,公文内容倒是大半与左良玉的部下有关,左良玉部素无军纪,几乎每天都有军士犯事,大到随意杀害百姓,强奸妇女,小到持强凌弱,抢劫百姓财物。
令何腾蛟头痛的是左良玉对部下这种行为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想管,何腾蛟虽然有心整顿,可往往犯事的士兵往军营里一躲,何腾蛟这个巡抚也无可奈何,不过,有何腾蛟的存在,左良玉的士兵多少收敛了一点,至少在闹市中不会象何腾蛟没来之前公然抢劫财物,强抢女子。
“这里是巡抚衙门,没有巡抚大人的允许,你们不能进去。”
“闪开,再不闪就不要怪我们不要客气了。”
门外一阵暄哗传来,何腾蛟大为不悦,心知定是又有军士寻滋闹事,只是没想到这次闹到了巡抚衙门,他正要派亲兵出去问个明白,一名衙役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巡抚大人,不好了,左良玉要造反,快逃吧。”
“什么?”何腾蛟听得大吃一惊,从皇帝杀两刘的消息传到武昌,何腾蛟心中就有不妙的念头,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大人,快走吧,否则来不及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何腾蛟顾不得犹豫,在两名亲兵的簇拥下,急忙从后门离去,何腾蛟的身影刚消失在后门,左良玉的士兵已经闯进巡抚衙门正堂,看见大堂上没人而后门闯开,马上就明白了何腾蛟的去向,一人喝道:“追。”一行人向后门追去。
在武昌一户中等人家的宅院,何腾蛟和两名亲兵坐了下来,此时距离何腾蛟逃出巡抚衙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由于何腾蛟及时躲藏了起来,左良玉的士兵并没有找到他,只是武昌城里的老百姓开始遭殃了,借口搜查,左良玉的部下见屋就闯,见房就搜。
他们闯入居民家当然不是只搜查何腾蛟,凡是值钱的东西都一卷而空,主人稍一拦阻便拳打脚踢,甚至直接用刀砍过去,有点姿色的女子更是倒霉,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左良玉的士兵按倒在地奸污,奸淫撸掠之后,一些士兵放出凶性,出门后干脆一把火将房屋点燃。
既使是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一旦激起了军队的兽性也会不可收拾,何况左良玉部本来就没有多少军纪,刹时间,整个武昌城乱了起来,到处是浓烟滚滚,百姓的哭喊声,左良玉士兵的狂笑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整个武昌城。
虽然骚乱还没有波及到何腾蛟所在的院子,不过,空气中的烟灰已经飘了过来,何腾蛟的两名亲兵脸色发白,这样下去,左良玉的士兵迟早会搜到这里来,一人颤抖着声音问道:“大人,怎么办?”
“走,我们出去。”
“大人,不能出去啊,出去之后马上就会落入这些乱兵手中。”说话的正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名中年人受过何腾蛟的大恩,才会将何腾蛟藏在自己家中。
“老丁,你不用多说了,我不能眼看着这么多百姓受我连累,走,咱们出去。”
见何腾蛟脸上神情坚定,两名亲兵也只得跟在后面,在主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何腾蛟打开院门,大踏步的走上大街,边走连喊道:“我是巡抚何腾蛟,谁要拿我?”
一小队士兵迎面走了过来,听到何腾蛟的喊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确认真是何腾蛟时,不由大喜狂呼:“拿到何腾蛟了,拿到何腾蛟了。”
然而,左良玉军虽然拿到了何腾蛟,武昌城内的骚乱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面对部下的这种胡作非为,左良主毫无制止之意,反正一起兵,武昌城就不在他手里了,士兵在武昌城大抢一番正合他的心意,得到甜头,这些士兵才会更加为他卖命。
武昌城整整骚乱了三天,直到左良玉誓师出发,武昌城的骚乱才平息下来,一座原本繁华无比的城池已经变得满目苍夷,城中近半房屋被焚烧,大半百姓逃亡,街上死尸遍地,此时暑天还没有过去,尸体很快发臭,整个城市上空都弥温着一股尸臭。
左良玉的兵马出发后,巡抚何腾蛟和各级官员也多有被左良玉带走了,没有官府的组织,一些地痞流氓又开始了活动,武昌城的百姓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加上城里很有可能会发生瘟疫,剩下的人也不得不逃亡了,武昌城差点变成了一个死城。
第一卷 风雨江山 第47章 战云(三)
锦衣卫一直密切的注视着湖广的局势,左良玉起兵的消息很快传回朝庭,此时羽林卫所召的新卒训练才进行了十五天,左良玉号称百万大军,在长江上连绵二百余里,铺天盖地的扑来,沿途根本无可阻挡,按照左良玉的行军速度,十余天后大军就可以到达南京。
听到这个消息,马士英、王铎等人都蒙了,一百万大军,虽然这个数字有点夸张,可是怎么着也有二三十万吧,朝庭拿什么去挡?
王福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冯可宗垂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锦衣卫带来的不但有左良玉起兵的消息,还有武昌城几乎变得死城的消息,王福不敢相信,这就是大明的官兵,他们丝毫不比鞑子的残暴差,难怪满清能够摧枯朽一样横扫南方,若不是那道剃发令,恐怕南方根本不会有后来持续十几年的反抗,可也正是那道剃发令,有血性的汉人几乎杀光,才有后来满清二百多年的统治。
“左良玉,朕誓杀之。”若是以前,王福还有抱着打不过就走的想法,听到武昌变成死城,这个想法就抛之脑后了,他不能想像,若是南京落到左良玉手里,会不会来一个明末版的南京大屠杀,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谁知左良玉会不会如此疯狂,到时江南的一点民心士气也要消失怠尽。
“让高杰来见朕。”
“是,微臣遵旨。”冯可宗松了一口气,皇帝的威严一天比一天重,就这么站在皇帝耳边,冯可宗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高杰这些天过得不好也不坏,皇帝并没有把他关在监牢,而是让他住在自己的府里,只是他与原先的亲兵完全分开,饮食也并没有限制,高杰想吃什么,只要吩咐一声就有人给买来,而且绝对是御厨料理,比他原先吃的还精美数分,只是有一点,他不能见任何人,当然,皇帝安排的人例外,也不能走出自己的府门。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杰身材壮实,脸上凌角分明,不胖不瘦,纵使是跪在地上,依然有股摄人的风采,与军中的大老粗相比,算得上是一名美男子,难怪能够勾引到李自成的小妾私奔。
王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高爱卿,这些天你受委屈了。”
“回皇上,微臣不敢。”高杰粗气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