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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跳起舞来了?”
“你搞的呗!”伊莎贝尔高兴地说道。
爱玛由于引掣的噪音几乎听不到她说的话,她把车熄了火。“什么?”
“他要死了——像我们说过的。”
“你说什么?”
“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胸膛。”
“不会的。”
爱玛把车门砰的关上跑向他。罗纳德喘息着,发出微弱的呼吸。一只A-22型步枪斜放在地上。
“罗纳德?”她跪在旁边。他的T恤衫上渗透了一圈鲜血。
鬼魂能干出这种事吗?是她们把他引到森林里向他开枪的吗?
他的头向她动了一下,几乎睁开了一只眼睛,接着开始一阵剧咳,试图吸入一些空气。
带他去医院——这是她需要做的。她想把他放到车后座上面。
她试图扶他起来,但他站不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血还在不停地流着。她试着拍起他,试着拽他,但他却一动不动。
鬼魂在她旁边摇曳不定。伊莎贝尔喊道:“爱玛!”
“什么?”爱玛转过身来对她说,“滚开!”她挥动着胳膊把鬼魂从她身边赶走,把伊莎贝尔推倒在地。爱玛对自己的做法也大吃一惊。她从没想到自己能把鬼魂驱走。她马上有了主意。也许她能把罗纳德拽到自己背上,让他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她蹲下,把他的手腕搭在她的肩上,扶他向前挪动着。他动了,她可以这么带他走了。可是只走了五步他又开始剧咳,全身都在颤抖,把她吓坏了。
她扶他躺下。这么做也不行。她不可能把他抬到车上。
一块小石头打在她的胳膊上,接着又一块打在她的脸上。
她抬头看鬼魂们比刚才更明亮了,像白瓷一样发光。她们看起来像小塑像似地光滑。一块大石头砸到她旁边的草地上,伊莎贝尔从黄火里拿出一个燃烧树枝。
爱玛躲到一边,看着伊莎贝尔变成白烟,消失了。那个树枝掉在草上,把草的上端烧红了。爱玛抬头看其他鬼魂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起初她担心这是她们的隐身术,会突然地从她身后抽出刀来。但鬼魂们没再出现。也许像罗纳德说的那样,她们把自己烧尽了,设法再让自己变成别的东西。谁知道鬼魂有什么自己的魔法呢?
罗纳德说过死去的伊莎贝尔曾在他的门阶上放过一只死鸡。为什么他的情人刚才要杀死他呢?爱玛没有动摇自己的感觉。那些鬼魂仍站在她的背后。黄火发出了劈啪声响。爱玛转过身去,又转过身来。罗纳德喘息着,躺在那儿。她想,跟鬼魂一起死去吧。她们或把我杀了或留着我。
爱玛抚摸着他的头发,说:“罗纳德,你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他咳嗽起来。如果他自己开枪自杀,现在早就死了。撒谎的鬼魂!她们肯定是在他的肺子打穿了一个洞。
“我跟那些鬼魂不一样,”她说。“我有你想像不到的热量。”她扶他坐直。“罗纳德,亲爱的。让我把你扶到车上。”
使她吃惊的是罗纳德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地站了起来。
她们开到瑟斯顿医院。医生给他插上一根胸管把肺里的液体抽出来。幸好子弹打的洞不大,不需要手术。爱玛一直握着他的手,她闻到了一股香草味。
她是自私的,但跟别人不同。罗纳德不会杀掉那些女人的,她们杀罗纳德是因为她们想得到罗纳德所不能给予的快乐。她们要的是性欲,而不是爱情。她们没有回报的东西,也没有东西可以给予他人。
她们是寄生虫,她们想得到奇迹。爱玛觉得自己不比她们好多少。
早晨护土用轮椅把罗纳德推进一个房间,护士不在意地摆弄着滴注瓶和胸管仪器。爱玛躺在罗纳德床边桔黄色的椅子里睡着了。她听到走廊里有些女人在小声响咕,她醒过来了,发现罗纳德正在注视着她。
“我自己开的枪。”他说。
爱玛摇着头说:“你不应该这样,我太自私了。”
罗纳德看看身旁。
他还会自杀吗?会的!
他不想死——爱玛能看到这一点——但爱玛知道罗纳德会再那样做的。这是于真万确的。下一次他会成功自杀的。
“我要离开你了。”爱玛说着站起身来。
“还有别人会出现的。”
“我阻止不了她们。我不会像别人那样做的。这是上帝赐予你的一切。”
罗纳德把手放在前胸上。“上帝?你怎么肯定这不是人类退化的基因呢?天哪,她们在数英里之外还能嗅到这种味道。”
爱玛倾下身子吻了他的前额。前额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
“是谁创造的飞蛾呢?”她颤抖地说道。“我必须走了,罗纳德。”
“我爱你。”罗纳德低声说。
她用手背摸了摸他的眉毛和脸颊。
然后爱玛冲出房间,一切都旋转起来。
她没有完全动摇对罗纳德的感觉。直到三天后,她从西雅图西部的几百公里的飞机上走下来时,一股欲望仍然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大腿,使她走起路来一腐一拐的。她把畜牧场的工作交给雇来的人做,然后给大儿子打电话说,她要去别处住一阵子。她已经两年没见到她儿子和儿媳了。他们肯定会有空闲卧室供她居住的,他们甚至不知道她在那儿。
开头几天爱玛以为自己已把欲火熄灭了。她吃东西就像刚从非洲回来似的,走路能走好几公里。她甚至给街头吹黑管弹吉它的卖艺人拍手,跳舞。他们寻找着父辈的世界。使她更吃惊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儿媳有一种极强的幽默感。
但这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她又想念罗纳德了,她渴望得到罗纳德。
“妈妈,”第二周的一个晚上她儿子问她,“你手上有什么?”电视里出现一位科学家谈论在虹桥岛上的污染的情况。
“你说什么?”她问。
“你像吸了毒似的。”
“我不知道。”
“好吧,把它弄掉。我看到你手上有奇怪的花纹。”
爱玛把手攥紧,想集中精力听电视里讲些什么,但却集中不了精力。她情不自禁想起罗纳德摸她大腿时的感觉,情不自禁想起罗纳德吻她脖子到大腿时给她带来的快感。因此,她离开房屋到外面散步,直到能想些罗纳德之外的事情。大约十一点钟左右,这种欲望才熄灭。
天哪,她想这种欲望有一种使人缩小的感觉。她想如果不采用止痛的办法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自己是否还能忍受罗纳德·沃尔夫。
爱玛相信在许多事情上自己需要站起来先进攻。她看见她的雄猫公然同各种狗抗争。如果它曾跑开,那么其结果恰好相反,那些狗就会把它欺负到死为止。她计划看望自己三个孩子,然后跟自己父母住上一个月。但这些旅行目的是让自己把那种情绪排解一下。她真正做的只是逃避而不是进攻。
她想在家里慢慢地遗忘了过去会更好些。因为至少在那儿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占据她的思绪。
这些问题决定后,爱玛才意识到她还仍在夜晚的大街上独自行走。她的心跳加快了。真蠢,然而除了向前走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向儿子家里走去,用一种最快的步伐走去。
两天后她登上去路易斯威尔的夜间航班。
她看到赫克托正在挤奶,把一只小奶牛送上挤奶机上。她拍拍他的肩膀。“休息吧,”她说。“去跟你妻子,孩子玩玩吧,你该有一个假期了,我付给你薪水。”如果说她即将与她的欲望搏斗的话,爱玛打算做所有她能找到的活计。
爱玛站在煤气灶旁,把松软米饭做成布丁当做晚餐,她没有情绪吃别的东西。她今天闻到两次罗纳德的气味。一次是她站在草垛上把垛顶踩平。第二次就是刚才,又是一股秋天树叶的香味。
她想知道罗纳德恢复怎么样了。他现在是否已经回家了。
她可以打电话把一切都弄清楚。
但打电话会使分离更难忍受。她不会打电话给他的。她要继续做她的米饭布丁,吃完饭后就睡觉。于是,她走进前屋开始放去年圣诞节她女儿送她的CD盘,《屋顶上的小提琴手》。感谢上帝,她已经干完本应三个男人干的活了。等布丁做好之前,她除了想罗纳德之外没什么其它的事了。她只有精疲力尽的时候才躺在比尔生前的摇椅上。她一直躺到定时器鸣叫。
她吃着热乎乎的布丁,喝着奶,吃着桃罐头。肯定能有一种办法她既不死去,又可以和罗纳德相爱。
每件事都有奥秘,不是吗?只是要找到其中的答案罢了。
然而爱玛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吃完两碗饭后她觉得太累了。牙没刷就上床睡觉了。她拨好闹钟,把柔软的毛毯一直盖到鼻子上。
爱玛梦见她和罗纳德骑着两匹马,马尾和马鬃象黑墨汁似的油黑发亮。
她梦见了暴风雨中的一个闪电咋的一声烧焦了六棵树。
她焚见罗纳德在劳伦斯韦克表演赛上唱歌,戴着一条黄绿色围巾,象甘妮。凯莉似的跳踢踏舞。
闹钟把她吵醒了。早晨5点。该挤第一次牛奶了。
她眯着眼睛以便让眼睛睁开。她又穿上昨天穿的那条牛仔裤,走进黑暗。门哇地打开,又砰地一声在她身后关上了。
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安静极了。她一手拿着奶酪,另一手拿一瓶可乐向谷仓走去。
罗纳德看见一位女人,穿着淡黄色夹克衫,戴着太阳镜,在他房前走过三次。然后,打开他的大门向里面走来。她的江指甲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当她按门铃时,罗纳德把里面门锁好,砰地把外门推开,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女人把手放在前胸说:“噢,对不起,我希望没打扰你。”
罗纳德从她眼睛里看出,她对那种气味不敏感。不管他长相如何,她是不会在乎的。
“不,你已经打扰我了。现在你走开吧!”
“难道你没闻到什么吗?”她问。
罗纳德没吭声。
她低下头,“当然你是闻不到的。”她说着用手指摸着手锅。
“快从我这儿走开,”罗纳德喊着,“我不想让院子里有什么毒品。”
“不会的,对不起。”那个女人说着把眼镜戴上,走到前门。她在罗纳德房前徘徊了一个小时,然后以一种日本武士道的精神开车离去了。
几天后她又回来了,接着又回来过几次。每次罗纳德都站在门后粗暴地把她赶走。
过后又有五个女人出现了,罗纳德象对待第一个女人那样地对待她们。
罗纳德差点给最后一个女人开门。她的皮肤有如泥土的颜色,齐肩头发用发带扎着。当他给厄尔利夫人送去一车煤回家时,发现她光脚坐在门廊摇动着身子。
“晚上好,”她先开口说。
“不,不好,”罗纳德说着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她晃动着身子坐在门廊里。他吃晚饭和看晚间新闻时,她一直呆在那儿。罗纳德差点让她进来,但马上想起了爱玛。他想起那天晚上在他卧室里多么痛苦地从她身边躲开,所以他叫来警察。
当那个女人走后,警察和罗纳德站在门前,警察问:“罗纳德,你身上到底有什么?”
“我不知道,丹尼斯。我想是该死的基因吧。”
“天哪,我要能有一些这样的基因的话,我宁可丢掉一只胳膊和腿。”警察说道。
“对,你会不惜代价的。”罗纳德说。
“谁,我吗?”警察大笑着说,“我妻子不值得让我那样。”
罗纳德什么也没说。他真想知道他还能这样活多长时间。
警察点燃了一支香烟,说了声“告辞”,就坐上福特牌汽车,打开车灯,风驰电掣般地开向城镇,好像有人刚抢了银行似的。
那天晚上,罗纳德躺在床上,想着爱玛,看见一线模糊的光亮出现在外面。那光束摇动了一下,于是他下床朝窗外望去。
他什么也没看见。他走进前屋,发现他的情人们都在厨房外。
他现在意识到他从没真正地爱过这些人——不像他爱爱玛那样。他被她们刺激着。他只是满足她们的欲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流淌的河水。他跟这些女人在一起从来没有象湍急的河流那样的激情,他也从来没让爱停留很久。但和爱玛在一起则显然不同。他对她身体的欲望早已被对她的爱而淹没了。
他拉开前窗的窗帘看见他的情人们在采花。当这些女鬼在花丛中走过时,高高的飞燕草和桔黄色罂粟花摇曳着。接着她们开始呼喊他了。
波莉不象以前那样咄咄逼人了,她一句接一句地说:“我爱你,罗纳德。我想你呀。”
罗纳德想起了什么。他试图告诉自己这种感情饥渴是一种动物性的要求,就像猴子需要配偶似的。但这样也无济于事。他内心还是痛苦,他为所有这些女人痛苦,甚至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