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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她的父母的情况。”
“她的父母? ”乌殷太太意外地问。
“是的。你跟他们熟吗? 他们是怎样的人? ”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们从未见过面。”
“可是,贝蒂住在你们这儿——多久了——九个月? ——在她父母意外丧生之
前,不是吗? ”
“是的;但她母亲在贝蒂到我们家不久之后写了一封信说,来看访她只会使小
孩伤心不快乐,因而对大家都好的方法是让她跟我们在一起,直到战争结束她能够
再回伦敦为止。她在信中还提到希望我能在贝蒂面前每天至少提到她一次。”
罗勃不禁为那从未谋面的已过世的女人感到凄然,她宁愿自己忍受相思之苦,
也要为她仅有的孩子设想。贝蒂·肯恩领受的是怎样一份无偿的爱和照顾啊! “她
刚来时有适应上的困难吗? 她可哭着要母亲? ”
“她是哭,但那是因为不喜欢这儿的食物。我不记得她曾哭着要她母亲。她来
的第一晚就爱上了雷斯利——尽管她只是个小孩儿——而我想因为她对他的兴趣转
移了她可能有的思念的哀伤。他呢,比她大四岁,刚到想要保护别人的年纪。他仍
然如此——这也就是我们今天何以有这些麻烦。”
“《艾克一艾玛》小报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我知道是你儿子到报社去的,不过,
你是否……”
“老天,不,”乌殷太太愤慨地说。“在我们能做任何事来阻止之前,事情就
已经成为定局了。当雷斯利和记者来到我们家时,我和我先生出去了——报社一听
了这故事后就派人跟他一同回来,要从贝蒂那儿获取第一手资料——而当……”
“贝蒂愿意提供消息吗? ”
“我不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形,我不在场。我和我先生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今
天早上雷斯利把一份《艾克一艾玛》小报摊在我们眼前。他对事情竟发展到这种地
步也不好受。我必须让你知道,布莱尔先生,我儿子平时是不愿跟像《艾克一艾玛
》这样的报纸有任何瓜葛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气坏了……”
“我了解。我完全了解。那种‘告诉我们你的麻烦,我们会为你伸张正义’的
标语虽然恶毒,但却也相当诱人,”他站起来。“乌殷太太,你非常的亲切和善,
我衷心感激。”
他的语气是如此诚挚,她有些疑惑,不明白地看着他,困扰的表情似乎在问,
我说了什么对你有帮助的话吗? 他问贝蒂父母住在伦敦的什么地方,她告诉了他。
“那儿什么也没有了,”她说,“变成一片空地。现在是一项建筑计划的一部
分,只是什么都还没开始做。”
在离去的门口,他遇到了雷斯利。
雷斯利是个相当英俊的年轻人,而且似乎自己并不知道——这个特征使得原本
对他充满敌意的罗勃软化下来。
罗勃原来设想他是那种粗鲁莽撞型的;但却恰恰相反,他有着非常优雅和气的
脸孔,有双害羞却真挚的眼睛,以及一头柔软的乱发。他母亲向他介绍罗勃并说明
罗勃的来意后,他用明显不友善的眼光瞪着罗勃;另外,正如他母亲说的,眼神中
还含有一丝反抗叛逆。雷斯利今天显然也正生着自己的气。
“没有人可以在伤害殴打我妹妹之后能一走了之。”他凶狠地说。
“我同情也同意你的论调,”罗勃说,“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宁愿每晚被人殴
打连续两个星期,也不愿我的照片被贴在《艾克一艾玛》小报的头版上。尤其如果
我是个年轻的女孩儿的话。”
“如果你连续两个星期每晚被殴打,事后却没有人能帮助你,我想你会愿意将
你的照片刊载在任何报纸上来换取正义的。”雷斯利说完,闪过他们进到屋里去。
乌殷太太转向罗勃,脸上带着含有歉意的笑容;罗勃趁着她这心软的时刻说:
“乌殷太太,如果任何时候你觉得贝蒂的故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希望你不会漠
视而轻忽它。”
“布莱尔先生,你最好不要把希望押在这上头。”
“难道你会忍心让无辜的人受苦? ”
“嗯,当然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我可能对贝蒂产生怀疑这件事上。如
果我在开始时相信她,就不可能在稍后怀疑了。”
“很难说。也许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这片和那片拼图并不吻合。你有个天生善于
分析的头脑;那也许会在你最不设防的时候提供一些下意识的讯息,一些在你内心
深处觉得不妥的事实会突然间浮现出来。”
她陪着他走向花园大门,他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后转过身来准备道再见。就在这
时,他惊讶地发现她眼中有着什么因为他的话而闪动。
她毕竟不太确定整个故事的真实性。这件故事的经过在她那冷静、善于分析的
心灵中,因着一些因素而产生一些疑虑。那是什么呢? 然后,他在跨进车子前停了
一下,在一种事后他回想起来只能以经验中第六感直觉来解释的灵机一动中,问道
:“当她回家时,她衣袋中装着什么东西吗? ”
“她衣服上只有一只口袋。”
“里头有什么东西吗? ”
她嘴角肌肉几乎无法察觉地紧缩了一下。“只是一只口红。”她平静地说。
“一只口红! 对她而言,年纪太小了,不是吗? ”
“哈,亲爱的布莱尔先生,现在的女孩儿十岁时就开始试用口红了。在雨天女
孩儿们的娱乐已由偷穿妈妈的衣服变成玩口红了。”
“也许是吧,制造厂商在这样的变化下是最大的受惠者。”
她笑了,向他道再见,在他驶离后转身走回屋里。
是什么使她对口红产生疑惑? 罗勃这样想着,同时离开地面凹凸不平的草地边
巷弄,转向平坦黝黑的贯通埃尔斯伯瑞和伦敦的主要道路。他在心中仍嘀咕着,是
因为她印象中的法兰柴思是恶魔的住所,不像是会留口红给女孩的,才使她这样疑
惑的吗? 他并且惊讶于他对她可能在下意识里存有疑虑的那个提醒暗示,竞也会刺
激他自己! 直到他听到自己的问话他才意识到他正提到有关那女孩儿的口袋。
那么,曾有那么一只口红哕。而它的存在疑惑着乌殷太太。
到目前为止,这是又一项可以罗列下来的发现。其一,女孩儿有照相机式的记
忆;再来,在一两个月前她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下被一则消息——雷斯利的订婚,给
困住了;还有,她厌倦了学校生活;以及她只喜欢现实不爱幻想。
最重要的是在那家庭里,没有人知道贝蒂·肯恩想些什么,即使是清明理智的
乌殷太太。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本来一直是一个年轻男子生
活的重心,却在一夕之间全部变样后而能冷静地不显现出沮丧。
根据乌殷太太的说法是:“她接受得很好。”
罗勃为这一发现感到好奇,并且高兴着这至少证明了那张率直年轻的脸庞不见
得就解释得了贝蒂·肯恩的内心本质。
第八章
罗勃决定利用这回在外留宿一晚的行程,尽可能地拜访对案情有帮助的人。
首先,他想去见见他的老朋友。眼下这种状况,没有人会比他求学时代的老友
凯文·麦克德默更值得他去拜访了。对犯罪案件没有人比凯文·麦克德默知晓了解
得更多;而且身为一个著名的辩护律师.他对人性的认知不仅广远,还是因汇集多
方角度多年经验而独特精辟的。
至于麦克德默此刻是否会因高血压疾病而英年早逝,或是仍心康体健地足以在
他七十岁时荣登大法官宝座,机会是均半的。罗勃当然希望机会是后者,他其实相
当欣赏凯文。
当年在学校时,因为他们双方都有意修习法律而彼此认识,而最后他们能成为
朋友是因为他们的个性互补。对那爱尔兰人而言,罗勃沉着镇定,风趣并具有刺激
性,而且——当他疲累时——非常静谧平和。对罗勃而言,凯文则具有凯尔特族人
那种颇富绚烂异国风情的吸引力。罗勃对前景的期待不外乎回到他生长的乡间小镇
执业,理所当然地过守成不变的生活;凯文的野心则是要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惊天
动地地做些改革。
截至目前为止,凯文是尽其所能地大展才华,可是推动改革显现成果不是一朝
一夕的事;不过在他努力不懈、强硬中微带狠辣的过程中,也多多少少在法律界掀
起一些波浪。有凯文·麦克德默出席的案子见报率会比平时多上百分之五十——造
成的效果,远非金钱所能估计。
他已经结婚了——刚开始时乃为取其方便,但是桩快乐姻缘——在维桥附近有
栋舒适的房子;有三个强壮的儿子,清瘦、黝黑、活泼,一如他们的父亲。为了进
城工作方便,在圣保罗教堂庭院区有一间小公寓。从那公寓,套用他的话,“可以
低头俯看安妮皇后。”只要罗勃在城里——次数并不多就是了——他们总一块儿吃
饭,地点不是在那小公寓,就是在凯文可以找到好的红葡萄酒的附近餐馆。公务之
暇,凯文喜欢品尝红葡萄酒,看生气勃勃的华纳电影公司出品的电影。
凯文今晚要出席一场法律界晚宴,这是当罗勃从米尔佛德镇打电话跟他联络时
他秘书告诉的;不过,他会很高兴有这么个正当理由躲开那些演讲,所以请罗勃晚
餐后直接到圣保罗教堂庭院区的公寓等他。
这是好现象,如果凯文是从一顿晚宴回家的话,他必定是放松而且准备好享受
夜晚的舒适——而不是像往常直接从法院回家时那样,满脑子仍是重重案件,不肯
休息。
同时他要打电话给苏格兰场的格兰特探长,看他是否能在明天早上抽出时间见
个面。他必须弄清楚苏格兰场对这起事件的态度;也许他们双方受着同样程度的苦
恼,只是不在同一边而已。
在佛特肆坷区哲名街上坐落着一栋爱德华时代的老建筑,是自他少年时代起被
允许独自到伦敦以来,每次留宿下榻的地方。这时,他们像欢迎子侄般接待他,给
他“他上回来住的那问房”:一个光线微微昏暗但舒适的小房间,有一张高及肩膀
的床及长毛绒小沙发;随后奉上置有超大号棕色普通茶壶的茶盘,上面另有乔治时
代样式的奶油银瓶、盛在一个便宜玻璃碟子里大约一磅重的糖块、一个绘有花纹小
城堡的杯子、一个红金双色小盘,以及一把有斑点的棕色把手餐刀。茶和茶盘同时
替罗勃提起了精神,消除了旅途的疲劳。他带着几分自许,神采奕奕地踏入城里的
街道,进行他的探险访查。
为了探询有关贝蒂… 肯恩的事实,下意识中,他来到一个原本有建筑物的空地
;她父母就在这儿因空投炸弹掷中,而连同建筑一起爆裂粉碎。那是个已经过整理
却仍一片光秃的空地,正等着进一步的建设。上面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看出过去的痕
迹。在周围,有着幸免袭击的房子独自沾沾自喜地矗立着,像未成熟的孩童不了解
灾难的意义,只知道也只关心灾难曾怎样惊险地擦身掠过而庆幸着。
宽阔街道的另一侧是一排已站在那儿超过半世纪的小商店。罗勃穿过街道,走
向那排商店中的一家烟草杂货店买香烟。一个兼卖烟草杂货报纸杂志的地方是探听
茶余谈资的好处所。
“当那发生时你在场吗? ”罗勃问,头朝门的方向斜了斜。
“当什么发生? ”有着红润面庞的矮小男人问,他似乎已经习惯那片地变成空
地而忘了以前的景观了。“噢,那场意外灾难? 没有,我因公外出了。我曾是典狱
长。”
罗勃解释道他是问当时他是否就有这家店了。
嗯,是的,是的,这店面那时就有;而且在事件发生前很久就存在了。他在这
区长大,然后自父亲手中接掌了这生意。
“那么,你熟悉这附近的人哕。你记不记得曾当过那栋大厦管理员的那对夫妇
? ”
“肯恩夫妇? 我当然记得,为什么不呢。他们当时整日进出这家店。他早上来
买报,不久之后她来买烟;然后他再来买晚报,而她第三次进来买烟;接着当我儿
子放学回家帮忙看店后,我就和他到附近酒馆去喝一杯。你也认识他们吗,先生? ”
“不认识。但是我前些日子听到某个人提起过他们。
那整个地方是怎么被摧毁的? “
矮小的有粉红面颊的男人嘲弄似地啧喷出声。
“偷工减料。就是这样,那是一栋被偷工减料的建筑。
炸弹掉落在那区——肯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