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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站在院中说话,其实兰芮早听见了,不过她还不想让人知道她耳力极佳,所以直等到玉桂说完,她才微微颔首:“让山青和景园送去寿春院的小厨房。”
待玉桂含笑着出去,她忍不住嘴角翘了翘。
昨晚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吴王到底还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咦,木姑姑,您怎么来了?”院里传来山青的声音。
木姑姑,她来做什么?怎么不声不响就进了寿春院?
听到木姑姑,兰芮自然想到了贤妃,水怜才出事,由不得她不紧张。
片刻的功夫,玉桂进来回话:“王妃,贤妃娘娘身边的木姑姑来了。”
“快请进来。”兰芮坐直了身子。
木姑姑很快进来,笑着冲兰芮福了福。
兰芮虚扶一把,命人端凳子上茶点。
木姑姑客气几句,笑说:“娘娘想念王妃,命奴婢来看看,可又不好大张旗鼓的,便让奴婢拿了王爷的令牌从角门进来了。”
来意的真假且不论,但木姑姑三两句话却将自己为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内院中说明白了。
“劳娘娘挂心,我真是不安。”兰芮笑着说。
木姑姑看着兰芮,笑容渐渐敛去,左右看了看。
果然是有事而来,兰芮会意的屏退屋中服侍之人。
等人散尽,木姑姑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昨日王爷进宫,将前儿晚上的那桩事情给娘娘说了,哎,都说慈母多败儿,花姑姑到底毁在了不争气的孩子上。”
话题绕到前晚的事情上,兰芮不清楚木姑姑知道多少,立刻谨慎起来,只泛泛的说了句:“谁说不是呢。”
木姑姑眼底的满意之色一闪而过,“娘娘让奴婢来,便是想跟王妃说说,要是王妃觉的家里不吉利,不如请护国寺的方丈来王府做两场法事,震一震王府的妖气邪气。”
兰芮惊讶的看向木姑姑。
在王府做法事?新婚一月请人做法事,这不是大张旗鼓的告诉旁人,吴王府出了事情?贤妃和吴王极力想将此事压下去,怎么可能会劝她如此张扬行事?
这些在心里过了遍,她立刻想明白:贤妃,这是想试试她的想法呢。
她便莞尔一笑:“娘娘的心意我领了,至于做法事的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王爷是真龙血脉,王府阳气炽烈,那些妖魔邪魅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在王府横行?”
木姑姑说道:“原来王妃不信这些。”
“娘娘如此替我着想,我却拂了她老人家的好意”
“相处久了,王妃便会知道,娘娘是个随和温柔之人。”
两人便谁也不再提方才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起来。
坐了一阵,木姑姑笑说:“我去看看凤兰,顺便问她有没有话要捎进宫里去。”凤兰便是凤姑姑。
木姑姑是永宁宫的人,而凤姑姑则是坤宁宫出来的,两人以前低头不见抬头见,认识倒是真的,可要说亲热的可以互传体己话,兰芮无论如何也不信。木姑姑肯定知道自己来吴王府的事情瞒不过凤姑姑,便索性大大方方的去打个招呼。
宫里出来的,哪一个都不简单。
兰芮让玉桂送木姑姑去凤姑姑那里。
一下午倒是事多,木姑姑才走,门上又传进来一张精致的洒金拜帖,落款是大兴贺知县的夫人黄氏。
知县夫人与皇子妃中间隔的可不只是一座山,兰芮一句话便可以推了她。可偏这贺家是兰芝未来的婆家,拐弯抹角的,总有那么一点关系。
见吧,她本就不耐烦应酬,再说这种事情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不见吧,这门亲事是老太太结的,她怕拂了老太太的面子。
想了想,她吩咐绿枝:“将人请到花厅,就说我没空,让童青山家的去陪着说说话。”
绿枝应声出门,才出门,玉桂陪着木姑姑过来辞别。
兰芮见木姑姑目光在她手边的帖子上扫了几圈,便笑道:“是大兴知县夫人送来的拜帖。”
“一个小小的知县夫人,竟然也敢往王府送帖子”木姑姑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突然问,“王妃说的是大兴县知县?可是姓贺的?”
兰芮没想到木姑姑竟然知道,很是惊讶:“是姓贺,家里长子与我兰四表妹结了亲。”
木姑姑猛地一拍大腿:“这倒真是巧了,这贺知县的夫人黄氏与娘娘有过几日之缘,不过是从前的旧事了,娘娘知道贺家在大兴,有心想要重续前缘,又没个由头,只怕落在有心之人眼中,反而惹来些闲言闲语现在贺家和兰家结了亲,以后往来就有了说法。王妃您说,这不是巧是什么?”
“原来贺家跟娘娘有旧。”兰芮亦是笑了起来,心里却打了几个突。
真的太巧了,巧的让人不相信。木姑姑来王府,贺知县夫人黄氏偏巧同时来送拜帖,而更巧的是,木姑姑竟然不顾规矩问起了拜帖的来历,进而攀扯出故人来这么多巧合,只有一个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
至于目的么,便是木姑姑所言,贤妃想与贺家多走动,可碍着身份不方便,这才让她代为出面,可又怕她不知就里,嫌黄氏地位低微将其拒之门外,这才让木姑姑“恰好”来提点她一下,让她知道贤妃和黄氏有旧。
贤妃知道她会看破这不是巧合,并且料定了她看破之后不仅不会揭穿,还会照着她的意思去做。
其实,贤妃大可跟她直言,无需绕这样大一个圈子来告诉她,可贤妃没这么做,不知是不信任她,还是天家特色。
她觉的,应该是后者吧,毕竟贤妃就算绕了圈子,还是告诉了她,第一个猜测似乎不成立。
木姑姑笑眯眯的看着兰芮。
兰芮笑问道:“如此巧合在王府相遇,不如姑姑去见见这位黄氏吧?”
木姑姑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奴婢出来有些时辰了,再不走,只怕不能赶走宫门落锁前回去。”
兰芮便不好强留,不过她心里越发的肯定了贤妃的意思,想要照拂贺家,又不打算亲自出面。
木姑姑走后,童青山家的来回话,身后跟着一个粗使婆子,一手拎着一只藤条篮子。
玉桂接过藤条篮子,掀开了看,一只装的是黄灿灿的金桔,另一只则是满满登登的一篮子蜜枣。
惊讶之后,兰芮了然,贺家大概底子单薄,黄氏肯定以为,就算把全部家底都搭上也未必入得了她这位吴王妃的眼,这才特意带了两篮子时令的水果做伴手礼。
这黄氏,倒是个妙人。
玉桂和银锁绿枝几人同样惊讶。
童青山家的立刻露出鄙夷之色,方才黄氏说“一点果子”的时候,她没当真,这会儿才知道,那位说的竟然是真的给吴王府送果子,她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兰芮将童青山家的的神色尽收眼底,问道:“那黄氏都说了些什么?”
童青山家的马上换上笑颜:“她说想请王妃替她的儿子做媒人。”
媒人?
兰芮大大的意外,她自己才成亲不足一月,掉过头竟然有人请她做媒人。这黄氏真敢想,就不怕她什么都不懂,将事情给搞砸了?不过,黄氏请她,借的是她的名,其他的事情应该不会让她操心丝毫才是。
玉桂几人面面相觑。
童青山家的早料到如此,若不是知道黄氏要娶的儿媳是王妃的表妹,她还真不会提这事。
“那奴婢去回了黄太太?”
兰芮便点了点头:“就说我要与王爷商量下,等商量妥当了,再让人去大兴给她送信。”
童青山家的自然以为这是婉转的拒绝,应声而去。
其实兰芮是真打算跟吴王商量下,从水怜的事情上可以看出,吴王虽敬重贤妃,但决不会盲目听从贤妃的话。与贺家相交的事情,是贤妃的意思,吴王到底如何想,她根本不知道。母子两个如果意见相左,她自然放手不管,如果意见一致,这事于她来说又没什么损失,她自然乐得在贤妃面前扮一个乖顺的儿媳妇。
第163章 本王和我的区别
华灯初上,永宁宫内。
贤妃坐在妆台前,任由两个小宫女替她拆去头上的钗环,突闻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脸上难得一见的舒适惬意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平和温柔的笑容。
木姑姑走近,蹲身行礼,接过两个小宫女手里的活,“你们先出去。”
两个小宫女默默的退了出去。
贤妃看了眼镜中的人,淡声开口:“怎么样?”
木姑姑详细的将去吴王府的经过说了一次,“奴婢几次将话题绕到水怜和衡哥儿身上,王妃都应对自如,既没刻意掩饰,装作不知道,也没有吐露半个字,一番话说下来,奴婢一句有用的都没听出来。还有作法事的事情,王妃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可见深知其中的利害。”
听木姑姑言语中的称赞,贤妃笑容浓了些,她身边的人她最是清楚,这木荣虽是个宫人,但眼光极高,她称赞过的人很多,但真心诚意的去夸一个人,却是很少见的。
“我虽见过她几次,但宫内外都在传,说吴王妃行事鲁莽,这些话其实并非空穴来风,我从前查过,兰家才入京的那一段,她在街上纵马狂奔,四处伤人,直到自己跌断了腿才消停了些我心里没底,怕她辨不清轻重,觉的新婚死了人不吉利,大张旗鼓的在王府作法,搅出事端来连累了王爷。现在试探一番,知道她的想法,我心里才有了底。”
木姑姑又笑道:“王妃是个明白人,肯定猜到了娘娘的心思,贺家的事情娘娘就无需担心了。”
“要不是知道她与兰家二房的那位四小姐关系一般,我也不会去插手”贤妃顿了顿,突然问道,“你看鲁氏气色如何?”
木姑姑在贤妃身边多年,立刻猜出了贤妃的心思,连忙笑说:“王妃精神奕奕,眼角眉梢都是喜色,想来与王爷相处的很不错。是了,奴婢去时,在寿春院看见山青和景园合力抬着一个竹筐,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胡萝卜,说是王爷吩咐贺达山替王妃找的。”
贤妃讶异:“王爷何时开始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
“谁说不是呢。”木姑姑笑道:“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娘娘也可放心了。”
贤妃笑笑。心里却明白,从前她想错了,从一开始她的儿子想要的便是鲁氏,而非鲁氏背后的势力。不然,他不会在有路可走的情况下坚持娶鲁氏,也不会因担心鲁氏的名声受损而隐瞒水怜的死讯,更不会不惜动用自己的关系去替鲁氏找胡萝卜。
“王府的人,收回来吧。”
木姑姑看向贤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娘娘,昨儿王爷跟前,您可都没全说”
贤妃淡然一笑:“我留人在王府,是替王爷做些他没想到的事情,现在知道鲁氏是个有能力的,有鲁氏帮她,我也懒得操那些心。”
言下之意,似乎是对鲁氏终于放了心。
品出这个意思,木姑姑抿嘴笑起来,思忖道,娘娘终于舍得放手了。
“娘娘放心,奴婢明日便去办。”
此时吴王府寿春院上房偏厅,兰芮埋首吃饭,眼角余光不时打量下对面的吴王,他吃的津津有味,跟前的几碟小菜几乎没怎么动筷,她忍不住想,有那么好吃么?其实便是她自己,虽喜欢,但也仅限于一月做两三次,多了还是会觉的腻味。
防止自己想的太多,兰芮笑着说:“今日才知道,原来兰四表妹未来的婆家与娘娘有旧?”
从外面回来,吴王想着兰芮做饭的事情,着急回寿春院,还没来及查问家里的事情,此时一听,猛地抬头,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渐渐凝重起来,眉间挤出了一个川字。
母妃,有事为何不先与自己商量?
兰芮看着他神色瞬变,忖道:原来他果然不知道贤妃的打算。遂将今日木姑姑来王府,大兴知县夫人黄氏来家的事情告诉了吴王。
“王爷您看,妾身这媒人做得做不得?”
吴王没回答,看着兰芮:“这贺家,曾与母妃相邻而居,母妃家里过不下去时,贺家接济过母妃一家,后来母妃想还了这个恩情,却一直不能如愿。你大概也听说过,母妃出身低微,当初父皇立她为妃,皇祖母和一众朝臣出言反对,那时父皇初登大宝,皇祖母身后有宁远伯刘家,父皇事事须得顾忌,这样的情形下,母妃虽有父皇的恩宠,却不得皇祖母的喜欢,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几句话,兰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妾身明日让人去给黄氏回话,认真说来,妾身还从没有做过媒人呢。”
吴王见她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心情跟着好起来,替她夹了一筷子菜:“吃吧。”待见兰芮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