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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芮正吩咐人给衡哥儿送一份去,闻言回头,笑说:“本来口味上就比厨娘做的略逊一筹,要是再不花点心思让菜式看着雅致些,王爷怎么咽得下去?”
“再不济也比军中时吃的那些饭菜好上数倍。”见兰芮似乎不相信,吴王笑了笑,“我带去的厨子倒是好的,就是食材和调料时常短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兰芮递上用白色细棉布擦拭过的乌木筷子,“王爷尝尝。”
她做这一餐饭,多少有些感谢的意思。
吴王接过筷子正要夹菜,玉桂进来回话:“禀王爷、王妃,门上传进话来,说赵王提了一瓶上好的花雕来请王爷品尝。”
这个时候来请吴王品尝花雕?兰芮自是不信,疑惑的看了看吴王,只见他神色如常的夹了一筷子响油鳝丝放入口中,“麻油放的少了些,但胜在火候掌握的不错,倒也有七八分的水准,可以用来宴客。”
宴客,兰芮可没有这自信,突然明白吴王是想拿这菜招待赵王,忙道:“王爷,妾身还是让小厨房另做几道菜吧。”
吴王没理会她,吩咐玉桂:“让门房上的人将大皇兄请到外院书房旁边的花厅。”又吩咐霜降,“将这几道菜送过去。”
兰芮知道拦不住,任由他去了,不过他此时有闲情逸致张罗这些,想来对吴王来访的事情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临出门时,吴王说道:“让小厨房赶紧做两道菜送来,别饿坏身子,一会儿也不用等我,我得等大皇兄走后才能回内院。”
兰芮点点头,送吴王出门。
赵王坐在花厅中,手扶着身侧高几上装花雕的瓷瓶,许久不见吴王,便有些不耐烦,百无聊奈间,总算听见脚步声。吴王进门,两人寒暄了几句,吴王指着霜降手中的提篮,“大皇兄出酒,我这里出下酒菜,咱们兄弟俩今日不醉不归。”
“好。”赵王哈哈一笑,“现在想来,咱们兄弟还从没单独在一起饮过酒呢。”
“说的是。”酒菜摆上,吴王大手一挥:“都出去,这里不用你们服侍。”
霜降几人鱼贯退了出去。
酒过三巡,吴王频频劝赵王吃菜,“这是鲁氏下厨做的。”
“没想到二弟妹还会做菜。”谁都知道兰芮只会舞刀弄枪,是以赵王闻言很是惊讶。
吴王只是一笑,并没再说,转而说起护国寺后山的事情,“朱知府瞒报女儿有哮症,死不足惜,只是这事牵涉甚广,只礼部一处便有好几人受牵连,还有母后那里,咱们清楚内情,知道母后是被朱知府蒙蔽,可总有些不知道内情的我细想了下,不如只说朱氏女有急症,父皇那里也如此回话,大皇兄以为如何?”
劝服吴王将朱氏的哮症说成急症,从而抹去瞒报一事,这本是赵王来此的目的,现在吴王主动提及,赵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二皇弟想的周到,这事也只能如此处置,只是这样一来,朱知府倒捡了一条命。”
吴王替赵王续了一杯酒,而后长叹了口气:“我这里也有一桩难事,还请大皇兄出面周旋一下。”
“二皇弟只管说。”赵王心知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立刻打起精神。
吴王忧色忡忡:“郑太医是太医院最擅长妇科和儿科,衡哥儿身子一直不好,我就想,将郑太医接到府中来替衡哥儿调理几个月身子。”
赵王心如明镜,自己这位二皇弟话说的动听,实际上想将郑太医这个人证握在手中。想明白,赵王为难的说道:“只是这郑太医如今在三皇弟那里”
“就是因这个,我才求大皇兄出面,你也知道,三皇弟最近看我很不顺眼。”吴王说着叹了口气,“等衡哥儿身子稍有好转,我便将人送回去。”
赵王想了下,说道:“这事我尽量周旋,成与不成的,我可不敢打包票。”
“大皇兄出面,三皇弟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事成之后,我做东请大皇兄吃酒。”
两人继续饮酒,隔了一会儿,赵王双目微醺,像是才想来似的,说道:“母后听说朱知府之女不成,好一通抱怨,说礼部的人办事不力,再让他们挑人,只怕一年半载也挑不出一个合适的来。”
这便是允诺吴王,皇后不再插手吴王纳侧妃的事情。
吴王笑起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母后为这些事情生气,气坏了身子倒不值当。”
回到寿春院上房,吴王见槅扇内的落地南瓜灯亮着,不知怎的,心中暖意融融。他快步走进去,见兰芮坐在灯下看书,橘色的灯光洒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别有一番韵味,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兰芮听到脚步声合上书,起身问:“大皇兄走了?”
吴王恩了声,“为朱氏女的事情来的。”又将赵王说的那些话告诉了兰芮。
皇后出面跟皇上说朱氏有急症,皇上自然不会多想,比吴王自己出面好上百倍。反正有郑太医在吴王府,他也不会担心皇后将事情推到他的身上。
皇后原本想用内宅不宁牵制几个皇子,却被吴王一下子扭转局面,现在皇后还得亲自去皇上跟前解释。
兰芮暗暗佩服吴王。
吴王一把揽过兰芮,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浙江福建倭寇横行,四处抢掠,这几个月尤为严重,据两省总督上书时所陈述的敌情,三个月内已有数十个村子被劫掠,今日的早朝上,父皇已经有意派兵抗倭,只是领军的人选还没定明日一早我就进宫去,请旨去福建。”
“去福建?”兰芮想起他这几日时常研读那本叫做《抗倭笔记》的小册子,“王爷是早有去福建的打算了吧?”
馨香在鼻尖萦绕,吴王心猿意马,一只手伸入了淡紫的衣襟内,“知道浙江福建的情形后,我便有此打算,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提出来”
兰芮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下去,“王爷,你去福建除了抗倭,还有避嫌的意思吧?”朱氏哮症突发,皇后必定也会猜测发病的原因,即便不能找出答案,可心里的疙瘩是种下了,有个风吹草动,皇后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吴王。吴王此时出京,立刻安了皇后,及想要皇后顺利生下嫡子之人的心。
“算是吧。”吴王展颜一笑,笑容里毫不掩饰对兰芮的赞许。
第178章 添箱
兰芮避开他的目光,松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小厨房备了醒酒汤,妾身让人送进来。”言罢疾步绕过雕花槅扇,开了外间的门,低声吩咐在门外侯着的银锁。
方才还软玉在怀,转眼只剩下丝丝缕缕的幽香,吴王无奈的笑笑,凝神听外间低低的细语声。隔了许久不见兰芮回来,他摇摇头,拿起方才随手丢在高几上的《抗倭笔记》看起来。
兰芮其实就在院中。隐隐绰绰的灯光,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早春的夜风拂过她的脸,冰冰凉凉,她浑不在意,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如果不是临时改变主意不让朱氏进门,吴王完全可以不用去福建。
站了好一时,依旧理不清心里的想法,抬眼看见银锁端着醒酒汤过来,她转身跟着进了房。
隔日吴王进了宫,兰芮张罗着给兰芝送添箱的事情。作为男方贺家的媒人,明天兰芝出嫁她不可能去相送,添箱只好提前送过去。玉桂从她陪嫁里找了一尊羊脂玉的送子观音出来,拿给她看:“王妃,这送子观音如何?”
一旁的钱贵家的另外拿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出来,“不论雕工,便是这样大块的羊脂玉也是有价无市,王妃还是留着,放在房中做摆设也是好的。表四小姐那里,不如送这套头面吧?”
玉桂闻言,偷偷的扯了下自己娘的衣袖。送子观音摆在房中,这不是给王妃添堵吗?
钱贵家的当然明白自己女儿的意思,但她方才的话是有意为之,她觉的,将菩萨诚心供在房中,总能得到菩萨的庇佑,只是这些话不便明言,她才装作无意说出来。是以玉桂扯她衣袖,她只瞪了玉桂一眼,并不多作理会。
将母女两个的眉眼官司看在眼中,兰芮猜到两人的想法,只笑笑,说道:“将两样都包起来,再挑几样,一并用匣子装起来送去威武胡同。”
钱贵家的犹豫着去看兰芮,待见兰芮面上的了然之色,心想:王妃知道自己的想法,但还是没有留下送子观音的意思,显然不喜欢做的如此张扬。她便不敢再说,应声去找楠木匣子。
方装好,绿枝寻到存放嫁妆的库房来,笑着回话:“王妃,威武胡同的表少奶奶求见。”
“表少奶奶?”兰芮一怔之后想起是于惠宜,立刻笑起来,“快请到寿春院的花厅去。”
等绿枝前面先走,她抻平衣襟,吩咐了玉桂几句,跟着也回寿春院。路上她在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位大表嫂头上有婆婆和太婆婆,出一趟门十分不容易,现在兰家正在操办兰芝的婚事,正是忙的团团转的时候,她更不会在这时出门走亲戚。她选这时出门,肯定是有事情。
心里想着,她脚下便加快了步子。
于惠宜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盈盈蹲身行礼,“见过王妃。”
兰芮上前,一把搀住她,嗔道:“只我们两人在,大表嫂何必拘着这些虚礼?”
“在闺中时,咱们两人是要好的姐妹,可现在毕竟不比从前,礼数不能废。”于惠宜笑着说,趁机打量兰芮,还如从前一样温和沉着,只是细看下,却能发现隐在这温和下的飞扬神采来。
兰芮也在打量于惠宜,虽是笑着,却难掩眉间淡淡的郁色,更加印证了她先前的猜测。
两人重新落座,她立刻屏退下人,直言问道:“大表嫂,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一听这话,于惠宜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抿了抿下唇,说道:“在王妃跟前,我也不绕圈子。今日早朝后,父亲一回礼部衙门,便听说朱知府之女突发急病。。。。。。父亲心里没底,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无处打听,只得送信去威武胡同,让我来问问王妃。”
听是这事,兰芮悬着的心放回了腹中。大表嫂的父亲是礼部侍郎,朱氏有哮症这种旧疾,如果他曾负责甄选的事情,那肯定脱不了干系。只是她知道吴王和皇后一定会设法将这事掩过去,礼部那里肯定不会有事,她这才没让人去威武胡同给大表嫂送信。
“这事大表嫂不用操心。”她便将昨日去护国寺相看的事情说了次,然后说道,“谁知还没去后山,朱家的下人便过来回话,称朱氏女得了急症相看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哮症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便没有提起。
于惠宜还是有些不信:“当真是急症?”见兰芮点头,又道,“是急症就好了,父亲先前担心朱小姐有旧疾却没呈报给礼部”
兰芮说道:“欺君是重罪,朱家的胆子再肥,也是不敢瞒报的。”
“这倒是。”于惠宜点着头说道,突然心里一动,如果不是旧疾突发,那这急症也来得太巧了她很快又摇摇头,听父亲说急症的事情是从坤宁宫传出来的,如果真是与吴王有关,皇后根本不可能帮忙瞒着,既然皇后这样说,那这朱氏女显然是真的得了急症。
想清楚,她笑起来:“我原本想你这些日子肯定心里不痛快,打算能抽身时便过来看看你,和你说说心里话,现在看你神清气爽的样子,倒是不用了。”
兰芮嗔道:“大表嫂的意思,是我心里不痛快你才能上门?”
“哎,我哪里是这意思只是我的事情你也知道。”于惠宜有些黯然。
兰芮瞧见,猜到跟文夫人有关,只是于惠宜没提,她也不好贸然去问。
“大表兄这些日子可有信送回来?”
于惠宜闻言露出娇俏的笑容:“写过几次,说他在北疆一切都好,还立了两个军功,估计不日便会升迁。”
两人便说起了闲话。
于惠宜挂着在家中等消息的父亲和兰家的一摊子事情,有些坐不住,没说几句便起身告辞。
兰芮清楚兰家此时肯定忙成一团,没留客,叫来预备去兰家送添箱的钱贵家的,命她与于惠宜一同去兰家。
此时的御书房内,景阳帝双目微醺,注视着站在丹樨前的吴王,凝神静听吴王陈述福建浙江的局势。等吴王说完,他缓缓开口:“你能分析的如此透彻,可见是下了功夫的,只是连年战祸,时常加收军粮,以至于民情疲惫,你此番去福建抗倭,可知最要紧的是什么?”
听得这话,吴王知道景阳帝是应允了他请缨一事,忙恭声说道:“严肃军纪,绝不扰民。”
景阳帝微微颔首,“知道民之重要,长进了。”又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