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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帝微微颔首,“知道民之重要,长进了。”又摆摆手,“先回去准备一下,五日内聚齐抗倭大军,开拔去福建。”
吴王行礼后退出御书房,径直去了永宁宫。
吴王一走,景阳帝敛去面上的笑容,双眼迸射出凌厉的精光,沉思不语。
一旁的娄公公上前续茶,而后又退至一旁。
御书房内落针可闻,许久之后,响起景阳帝冷肃的声音:“先是鲁氏提出相看,相看之时朱氏女突发急症若不是急症从皇后口中说出,朕还真不相信。”
娄公公笑道:“吴王殿下一贯重情义,断不会做出让皇上失望的事情。”
景阳帝扫了他一眼:“自从朕派你去忠州监军之后,你便常常夸赞善思,这都是第几次向着他说话了?”
娄公公慌忙低下头去,“老奴说的也是实话,不然,当初在忠州,吴王殿下明知皇上不喜吴王妃,还坚决求娶吴王妃。”
“重情重义”景阳帝不再往下说,低头看丹樨上的奏折。
永宁宫内,贤妃看见吴王随木姑姑走入正殿,毫不掩饰的沉了脸,问道:“我传鲁氏入宫,人呢?”
吴王上前行了礼,这才答道:“她要做大兴知县贺家的媒人,忙得脚不沾地,请娘娘体谅,过了这几日,她一定进宫来给娘娘请安。”
贤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真就忙得连入宫的时间都没有?”
吴王避而不答,说道:“我五日后就要去福建。”
去福建的事情贤妃昨日便已经知晓,却不知这样快,闻言吃了惊,“时间紧迫,粮草这些如何能张罗齐备?”
吴王详细的说起了去福建的打算,又在宫中留了饭,回到王府,已是未末。
兰芮知道吴王进宫是为了请缨去福建,见他回来,立刻屏退屋内服侍的,“皇上可是应允了?”
吴王点点头,仔细说了说。
兰芮同样吃惊时间紧迫,等吴王去外院见幕僚,她列了长长的一串单子,交给玉桂,“送去交给贺达山,他见识比采买上的人多,务必让他照着单子上所列的东西买齐。”
这种差事玉桂不是头一次办,应了声,快步出门去。
她前脚走,钱贵家的后脚便回来复命。
兰芮问她:“威武胡同可热闹?”
钱贵家的笑道:“虽是二老爷身上无官无职,但到底还是兰家嫁女儿,京城差不多的人家都送了添箱,便是不能亲自去送的,也还是遣了能言善道的婆子去道贺。可就是大姑奶奶没能回去,奴婢打听了下,说是大姑奶奶快足月了,安陆侯夫人担心她磕着碰着,不让她出门。”
兰芮算了算时间,兰茉的产期大概在四月,这次安陆侯夫人不让她出门,倒也有几分道理。
第179章 离别
钱贵家的左右看了看,说道:“有句话,奴婢不知当不当说与王妃听”
这几日事情太多,见她这般犹豫不决,兰芮想着不知又是什么事,摆手屏退了霜降几人。
“说吧。”
待屋里人散尽,钱贵家的说道:“奴婢与表少奶奶一同去威武胡同,进门后表少奶奶说要去老太太那里,奴婢想着自己也要去老太太那里磕头,便与表少奶奶一同走。到劲松居门上,遇见了大太太,大太太当着下人,责问表少奶奶的去向,大少奶奶说奉了老太太的命来了趟咱们王府,急切间便没向大太太回禀;大太太又说厅中没人看着,下人打坏了套前朝的茶具,表少奶奶告了罪,说自己嫁妆里有套茶具可暂时补上;谁知大太太发了火,说茶具的事小,惊扰了客人才是大事足足说了一刻钟,还是劲松居的锦莲出来,大太太才放了表少奶奶去。奴婢说这些,是想着王妃与表少奶奶要好,以后见到大太太,帮着表少奶奶说说话,大少奶奶真的不容易不当之处,还请王妃降罪。”
能让一个旁观的管事妈妈看不下去,兰芮可以想见当时文夫人咄咄逼人的情形,不由得暗暗摇头。
这位曾今的母亲现在的大舅母还真是看不透,虎娃还小,以后仰仗大表兄夫妻的地方很多,还有兰茉,以她现在的处境一刻也离不了娘
家,眼下能名正言顺出面的除了大表兄夫妻还有谁?大舅母现在处处拿着婆婆的身份去压大表嫂,这是何苦?
她点点头:“你倒没错,一会儿去玉桂那里拿五两银子。”
钱贵家的忙道谢。
兰芮问她:“你去时,娘亲可去了?”
自那日知道兰英莲和鲁先生分房而居之后,钱贵家的时常去槐树胡同,以寻故旧说话为名探听两人的情形,这时她听见兰芮的话,自是明白兰芮的想法,立刻笑道:“去了,奴婢在胡同口遇上的,夫人让奴婢跟王妃说,明日不用管她,万事在贺家见面再说。只是,夫人和老爷似乎还僵着,夫人的马车在前头走,老爷骑马在后面跟着,一前一后隔了很远。”
兰芮明白,娘亲心里有根刺,不剔除,只怕鲁先生再好,她也会视而不见。
又说了几句话,玉桂来回话,兰芮便让钱贵家的先回去。
玉桂说道:“贺大管事说,必定在明日午时前备齐,请王妃放心。”
贺达山能被吴王所倚重,成为王府的管事,必定有过人之处,将差事交给他去办,兰芮从没有担心过,因此闻言只随意点点头。
掌灯时,吴王让山青递进话来,说有要事与兵部的人商议,晚上只怕不能回来,让兰芮不用理会他。
兰芮与衡哥儿一起用了饭,想着吴王没说一定不会回来,便
在灯下看书等他,直到子时还不见他回来,这才上床歇息。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门扉响动,立时惊醒,睁眼借着廊下微弱的灯光,瞧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转过槅扇,她坐了起来:“王爷回来了?”
陡然听见声音,吴王吃了一惊,转头问道:“吵醒你了?”
兰芮套了件衣服下床:“不是,妾身本来就还没睡实。”
见她去净房,吴王说道:“你明日还要去大兴,这些事情让下人进来做就是了,你先去歇着吧。”
“这都到了门上,再折身去外间叫人,又是一通麻烦,还不如妾身三两下便张罗了。”兰芮边说着,边替吴王兑了洗漱的温水。
吴王倚门看着她,嘴角噙着个淡淡的笑容。
她变了,往日自己回来,她也会起身相迎,也会张罗着替自己更衣洗漱,可只要自己称不用,她立刻就会丢开手,今日却坚持了
洗漱了,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吴王轻声说:“明**去大兴露一面便回来。”
兰芮应下,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吴王伸出手,握住那双修长、却又微有薄茧的手,一路向自己身下探去。
触及那滚烫之物,兰芮下意识的缩了下手,可被强有力的大手压住,她动弹不得一分。
“鲁氏,过几日我就要走了。”
炙热的气息在兰芮细白的脖颈间
萦绕,她犹豫了下,顺了他的意思。
吴王扬起大大的笑容。
融入她身体时,他拉过大迎枕垫在她的身下,“我听人说,这样更容易受孕我此去福建,少说也得半年才能回来我们得赶紧有孩子”
这都是谁告诉他的啊
兰芮微囧。
转瞬,她的心慢慢变得沉重,是的,他们得赶紧有孩子。
第二日天际刚刚放白,吴王便出了门。
兰芮看着他出门,缩在床上补了一觉,这才起床。穿戴好了,外面禀进来,说黄氏来接她了。
兰芮倒没觉得惊讶,她是皇子妃,黄氏是知县夫人,地位悬殊,中间便是有贤妃,黄氏也丝毫不敢马虎。
不过,黄氏也是乐得其中吧。
贺家住在大兴县的内衙。
兰芮随黄氏到了县衙,没下车,一路坐着马车进了内院,在上房前停了车,黄氏请她进房中暂歇。屋内摆设朴素却处处彰显雅致,细看之下,兰芮发现家俱簇新,便知道这间房是黄氏为了她重新布置的。
黄氏见兰芮打量,微微显得局促:“县衙的房子,只有这样了,还请王妃将就一下”
兰芮客气了几句,说道:“今日事情不少,黄太太先去忙吧,我这里你不用管。只是一会儿兰将军来了,黄太太直接迎到这里来便是。”
黄氏要去迎客,还要指挥
一众下人张罗,确实很忙,便没再客气,吩咐两个婢女好生服侍,便退了出去。
隔了一小会儿,门被人推开,兰英莲迈着虎步走进来。
“娘?”兰芮急忙站起身,迎上去。
兰英莲应了声,走过来细细打量兰芮,见她气色比之前还好些,略松了口气。
跟着兰英莲进门的黄氏见两人似乎有话要说,笑道:“我那里还有些事,不能陪着将军”
不等她将话说完,兰英莲挥挥手,淡淡的说道:“去吧。”
黄氏笑容微僵,转而记起这位可是比男子还彪悍的奇女子,不能以常人的想法度之,便又释然,招手让先前留下的两个婢女出去,这才退出去。
玉桂也招呼着霜降几人退出去。
屋里只剩下母女两人时,兰芮知道娘亲肯定着急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便认真跟她说起来。
听完,兰英莲忍不住唏嘘,“提出相看的事情,你做的实在太莽撞了,我这样说倒不是指帝后厌弃你,而是担心王爷受你牵累会心生埋怨,疏远于你,影响你们之间的情分。如今看着王爷宁愿去福建也替你周全,可见是极为看重你的,我是真的放心了。王爷能做到此,已算是极为难得了”
兰芮便点了点头。
兰芮和吴王的亲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兰英莲的心一直悬着,吴王府风吹草动都能
让她的心提起来,生怕夫妻两个生分,从而生了间隙,今日得知吴王在纳侧妃这件事情上的所为,她的心终于放回了腹中。
心里的大石头搁下,她兴致很高,一直与兰芮说些从前不屑的闲话。
兰芮只在新人拜天地时露了下面,其余媒人应做的事情自有黄氏另请的媒人张罗。贺家的客人多是同僚亲眷,位高权重的人极少,便是她这短暂的露面,也使得所有人小心翼翼起来,本该是欢声笑语的花厅显得极为冷清。因此拜完天地,兰芮便和娘亲一道回了京城。
两人在西大街分了手。
回到王府,贺达山已经将她单子上所列之物送了进来,她开箱看了看,所有东西都办的极为妥帖,甚至比她先前所想的还要好。
她命人找出箱笼,着手替吴王收拾行李。
从换洗的衣物到吃食,从烫伤膏到金枪药,足足塞满了五口大木箱子。
晚上吴王回来,看见堆放在屋角的箱子,很是讶异:“这么快就将行李整理出来了?”
兰芮笑了笑,“怕没有考虑周全落下东西,所以早了两日准备,这样便是有忘了的,想起来也能放进去。”
吴王微微颔首,走到桌边坐下,“传饭吧,中午不得空只胡乱吃了几口,现在真是饿了。”
兰芮依言命霜降传饭,饭菜摆上,两人围坐着,她这才说道:“王
爷可让人备了药?”
“恩?”吴王停下筷子,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兰芮继续说道:“上次在忠州时,河北的卫军因水土不服病了一场,这才影响了战力这次王爷所领的还是河北的卫军,妾身担心他们去了福建,同样会出现水土不服之症。”
吴王夹了一筷子菜:“我今日奔走的,正是这事。”
听他这样说,兰芮将心放回腹中,静静的用饭。
五日稍纵即逝。
兰芮送一身青甲的吴王出门,“王爷,刀枪无眼,您万事都要仔细些,不要仗着自己拳脚好不当回事”
吴王顿住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还从来不知道,你如此唠叨。”
兰芮顿时闭了口。
吴王慢慢敛去了面上的笑,闷声说道:“回去吧。”而后一跃上马,转身离去。
马上的人越走越远,兰芮心绪复杂。
第180章 伴当
直至那人消失不见,兰芮才缓缓上了青帏小油车,靠着车辕,静听车轱辘发出的吱呀声。倭寇不过是流民和商人组成的海盗,论将士骁勇善战,比不得北疆的鞑子十分之一,论将士凝聚力,又不及由土司为统帅、家族青壮为兵士的西南叛军。这样松散毫无战力的队伍,应该难不住吴王吧。这样安慰自己,但想到战场上刀枪无眼,她心底还是觉的忐忑不安。
胡思乱想着,车进了内院,下了车,她看见衡哥儿拽着车妈**衣角,双眼汪着水,巴巴的望着她。
她上前两步,弯下腰问:“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