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山青点了点头:“方才王妃没回来,小的便先跟他说了,他说人多口杂,这事经手的人太多也不妥,反正这几日要派人去河北收租,不如他亲自去一趟。”
“如此也好。”兰芮想了想,叫来玉桂,“拿三百两银子给山青。”
玉桂应声而去。
兰芮见山青惊讶,就道,“给三个大夫安家用的,他们拖儿带女,又走的匆忙没能回去收拾细软,初到庄子上日子肯定艰难,有这笔银子在,他们就能将家安顿下来。”
第205章真假(一
山青走后,兰芮命人请了杜医正来。
杜医正进了花厅,兰芮打发了其他人,单留玉桂服侍。
杜医正手指方搭在光洁细滑的肌肤上,面上便露出喜色,只是这喜色还不及从眼底浮到面上,便被惊疑取代。
王爷在福建,王妃却怀有一月身孕,时间根本对不上。。。。。。难不成是诊错了?
他暗暗吸了口气,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王妃,请您换一只手。”
将杜医正的变幻不定的神色尽收眼底,兰芮没作声,依言将左手搁在了脉枕上。
还如先前一样,脉如走珠,明显是喜脉。杜医正的手轻轻抖了下,心里各种念头飞转。一个月前王妃去了通州休养,有孕时必是在通州,难道王爷回过通州?而据说王妃去通州,是皇上的意思,这事又与皇上有没有干系?
他是大夫,却也是官,从前又常在宫中行走,官场宫里的规矩他自是了如指掌,什么事该好奇,什么是该探问,他心里有一杆秤。
他收回手,垂下眼睑,恭声说道:“恭喜王妃,王妃是喜脉,并非身体不适。”
“几个月了?”兰芮紧紧的盯着杜医正。吴王明言杜医正是可信之人,但事关重大,她不得不谨慎小心。
杜医正心头一跳,无喜无惊,只是追问月份,显然王妃早已知道自己有孕。他将头越发的低垂了几分,略一思虑,说道:“近三个月了。”
听得答案,兰芮松了一口气,两个半月前是三月中,那时吴王还在京城,杜医正果然是心思通透的。但那时凤姑姑同样在寿春院,她当时没曾想自己怀孕的日期会出现偏差,月事上头并未避讳过凤姑姑,换言之,凤姑姑知道她那时不可能有孕。她只能将日子押后,皇上知道她去过福建,且她曾在福建露过面,有心人很快也会知道,至于她去福建的缘由,肯定心中各有猜测,但她有孕的事情却是顺理成章。
“我有孕事情先压下,等半月后再宣扬出来,那时杜医正可知道月份上头如何对人言说?”她从福建回来耽误了半月。
杜医正这时有些摸不准,便不敢乱言,“请王妃明示。”
“一个月。”兰芮说道。
几乎没有停顿,杜医正便恭声应道:“是。”
兰芮将害口的事情跟杜医正讲述了一次。
杜医正笑道:“倒不用去太医院寻,这样的方子下官腹中便有,下官即刻就写来给王妃过目。”
“那就有劳杜医正了。”兰芮笑道。
“王妃如此说,真是折煞下官了。”杜医正谦逊两句,正了脸色,“王妃有孕,须得时刻留心,身边断不能没有大夫。如王妃信得过下官的医术,下官斗胆请求搬入王府,以便时刻照应王妃及小郡王。”
兰芮略微惊讶的看向杜医正。杜医正如今住在王府后巷,距王府不过一刻钟的距离,他却主动提及住在王府,这是主动将自己放在了她的眼皮底下,他如此做,显然是为了表明立场。
“杜医正的医术在宫内外有口皆碑,又深得王爷推崇,我自是信得过,只是,王府中如今没有空置的院落,一时又腾不出来。。。。。。。杜医正还是暂且住在原来的小院吧。”兰芮笑说,杜医正有此决心,住在哪儿已经不重要,且他如今所住的小院是王府的、所用的人是吴王安排的,她没必要欲盖弥彰让杜医正搬进来。
杜医正有些意外,不过却没有表露,说道:“是。那下官这就出去写方子。”
说着便出了花厅,玉桂跟出去侍候笔墨,不一时拿了方子进来。
兰芮略看了看方子,抬眼问玉桂:“你何时去威武胡同?”
玉桂答应了替平海卫指挥使夫人捎土仪,听得兰芮问,想了想:“奴婢原打算过两日,寿春院的事情稍微理顺了再过去。”
兰芮道:“马上就去吧,回来时去一趟槐树胡同,让娘亲找个可靠的人帮着把药抓回来。是了,抓药时多跑几家,问问这药有孕的人可吃得。”
玉桂眨眨眼,有些奇怪:“王妃,治害口的药,于有孕之人肯定没有妨害”突然心中一动,忙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让林文送你去。”
玉桂走后,兰芮回上房小睡,忙碌了一上午,又有孕在身,头方沾着枕头双目便再睁不开。
再醒来时玉桂已经回来,正坐在床踏上做针线,听得有动静,忙起身将大迎枕垫在了兰芮身后,“奴婢送东西过去,表少奶奶很惊讶,想了半日才想起有这么位亲戚。表少奶奶还说,她也只是听嫁去魏家的姑母说过,并不曾见过面。”
兰芮点点头:“你怎么跟大表嫂说的?”
玉桂笑说:“依着王妃的吩咐,只说东西是山青捎回来的,旁的一句也没多说。表少奶奶还玩笑说这魏氏有些本事,连王爷跟前的人都请得动。”
兰芮笑了笑。如此说来,大表嫂那边还不知道她去了福建。也是,这时毕竟不比前世通讯发达,她虽在福建露了面,但要传到京城总还需要时间。
“药抓回来了吗?”
“抓回来了,是荣姑姑去的,荣姑姑跑了五家,大夫都说是滋补的方子,于有孕之人无碍。。。。。。不过,每位大夫都说,这方子上肉桂用的多了些。”
滋补的方子,其中一味药剂量有变。。。。。。兰芮沉吟了下,说道:“你亲自守着煎,绿枝她们几人问起,就说我这些日子疲累,让杜医正开了服滋补的药。”
杜医正的药果然有效,喝了两次,她害口的症状减轻了许多,一服吃完,前些日子的干呕恶心便没再出现。
兰英莲那边挂着这事,隔日遣荣姑姑来了趟,听得药极有效果,也放了心。
这两日中,兰芮收到了吴王送回来的信。信是山青拿回来的,具体如何送回来的兰芮不得而知。薄薄的两页信,满纸都是询问她身子的言语,只在最末一句说了自己福建一切安好,让她无须担心。
看完信,她轻轻一笑,多日提着的心略往下放了放。
卫王及胡春意虽说以休养的名义出京,看着是皇上的恩赐,但便是卫王府中稍微有些头脑的下人,也知道自家王妃受了娘家的牵累,以至于连累自家王爷也被皇上不喜,皇上这是将两人驱逐出京。
“开了年荆州的王府建成,咱们就要跟过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哎”
“这辈子只怕都回不来了。你还好,就你一人,哪儿不是过日子?我的娘老子都还在侯府当差,这一去,恐怕到死也难得再见上一面。”小丫头说着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快别哭了,让人看见说给了洪妈妈听,洪妈妈正不得劲,你我不死也得脱层皮。”抬眼看见一张肃穆的脸,愣了愣,“凤姑姑安好。”
凤姑姑看了看两人,略颔首,“这事还未成定局,说不得还有转寰,你们在这里掉金豆子还太早了些。”
两个小丫头睁大了眼睛,眼前这位可是从坤宁宫出来的,她如此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前头说话的小丫头面露恭谨,“姑姑这话是何意?”
凤姑姑笑了笑,转身进了屋。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好一时,方才落泪的小丫头哼了声:“王妃将咱们拨到她身边服侍,还不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说到底,她还不是个服侍人的”
“你快住了口罢洪妈妈有事寻我,我去去就来。”
胡春意无精打采的听洪妈妈回话,末了不耐烦的说道:“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你竟还真当回事来回我。”
“王妃,春和素来机敏,她说凤姑姑说的很肯定,不像是为了安慰她二人随口说说的。王妃当初让春和去服侍凤姑姑,不就是看在她为人聪明伶俐么?”洪妈妈苦口婆心的劝道,她一身的荣辱都在自家王妃身上,自家王妃就这样去了荆州,王爷那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要不,奴婢去套套她的话?”
胡春意嗤笑道:“她是坤宁宫的人,她的话哪里是那么容易套出来的?”
“那倒也未必。”洪妈妈听出胡春意口气松动,又道,“她是坤宁宫出来的不假,但被皇后娘娘送到了吴王府,吴王妃却将她送到卫王府,等于是一脚踢出了门,她在皇后娘娘那里如何交代?她透出这样的口风,说不得是在替自己寻找退路呢。”
胡春意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渐渐敛去,想了想,“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你去探探也无妨。”
洪妈妈备了酒菜请凤姑姑。酒过三巡,凤姑姑双颊酡红,舌头似乎比平日僵硬,一句话非得分三四次才能说完。
洪妈妈见时机正好,堆笑说道:“也不瞒姑姑,每日在姑姑跟前服侍的春和是我的干女儿,我今日从她口中听得一些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便来问问姑姑姑姑似乎断定王爷王妃去荆州休养的事情有转机?”
凤姑姑摇头不语。
洪妈妈了然一笑:“姑姑既然开了口,不如一齐说了吧,我们王妃那里,一定记得姑姑的好处。”
凤姑姑的头比方才摇得急了些:“我整日在王府,哪里知道什么?我不过是看那两个小丫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便心生同情,想安慰安慰两人。”
洪妈妈仔细分辨她的神色,见她不似说谎,暗道了声晦气,脸上的热切淡了许多。
凤姑姑自顾自的往下说:“姑姑也无需担心,皇上最是重情义,等过些日子气消了,自会召王爷王妃回京。你看吴王妃便知道,吴王妃任性妄为,借皇上体恤她,让她去通州休养的时机悄然去了福建,皇上还不是将此事掩下了?”
第206章 真假(二
阳光炙热,夏蝉初鸣,胡春意滑胎后身子虚弱,不敢在房中用冰,因此虽是开了窗透气,但房中依旧闷热,稍一动身上便会浮起一层薄薄的细汗。她本就心事重重,这一来越发的心烦意乱,稍不顺心,便将气撒在了身边服侍的人身上,屋内的几个极得她喜欢的丫头也没少挨打挨骂。
洪妈妈进门时,便看见一个丫头跪在屋中,嘤嘤的哭着,另两个则立在一旁,噤若寒蝉。
“王妃,您何必跟她们治气,当心气坏身子。”洪妈妈说着,使了个眼色,示意三人出去。
三人看了眼胡春意,见她不语,忙爬起身来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待人散尽,胡春意略抬了抬眼,“如何?问出什么来没有?”
“她说是看春和两个哭的厉害,随口劝慰的话。。。。。。”洪妈妈堆笑道。
“你看,我怎么说的?”胡春意先头还有些希望,此时一听,立刻泄了气。
洪妈妈赔笑几句,将方才吃酒的情形细说了一次。
胡春意听着,猛然坐直身子:“你说,吴王府的那个趁在通州休养之际偷偷去了福建?是了,凤姑姑绕了这样大的一个圈子,要说的就这一句。自那事之后,王爷闭门不出,整日饮酒作乐,而我也被王爷圈在这院子里不许出门,就是进宫一趟,王爷也遣人跟着,侯府的消息根本递不过来。整个卫王府就好比聋子瞎子,凤姑姑定是看出这点,才动了心思。”
洪妈妈凝眉想了一时,“昨日有个小内侍上门,说是平日颇得凤姑姑照拂,借出宫办事来看看凤姑姑,这样的事情太多,奴婢当时没往心里去,如今想来,凤姑姑必是从那内侍口中得知的。。。。。。只是这些话真假难辨,凤姑姑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而听她的意思,皇上已经知晓,且不愿计较,咱们便是知道了这事,也无甚用处。”
胡春意想及这些日子受的苦,咬牙切齿,目露戾色,“好好布置一番,未必就没有用处凤姑姑与人来往,王爷不是睁只眼闭只眼么,你让她替我送一封信回侯府。”
洪妈妈闻言吃了一惊,双目圆睁,“王妃,凤姑姑到底是坤宁宫出来的,让她送信,实在太冒险了。”
“不过是一封信寻常诉苦的家信而已。”胡春意冷笑道,“她若能答应,足见她的诚心,她若不答应或是从中动手脚。。。。。。那她的话也只得斟酌。”
洪妈妈知道如今坐以待毙不是办法,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奴婢这就替王妃准备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