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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套茶具,木姑姑熟悉的如同手足满壶的水有多重,到处一盏茶后有多重她都了如指掌
这时茶壶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她看看自己手中的茶杯,残茶已泼,茶杯冰凉,显然方才泼洒的茶水早已冷透。也就是说,茶壶中的水不是吴王妃喝完的。
不知是不是指尖的凉意传到了心中,她打了个颤。
怔优了下,她放下茶杯,转身跪倒在床前一言不发。
在木姑姑提起茶壶的那一瞬,兰芮就知道瞒不过,贤妃饮过茶的杯子她用花斜的水涮过两次,放在原处完全看不出用过的痕迹。
可独独忘了给茶壶蓄水,再一想,就是想起蓄水,寝殿中没搁水她也找不出水注入茶壶中。
吁了口气,她看向床上的贤妃,贤妃已经再次睁开眼,正侧目看着木姑姑目光温和,唇边却露出冷意
“奴婢一时疏忽害娘娘受如此大罪,请娘娘责罚。”
兰苗明白,贤妃和木姑姑主仆间,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贤妃心中起了怀疑。而贤妃将自己醒来的事情瞒住木姑姑,想必是想借机观察木姑姑的反应。
思虑一过,她退到了纱幔旁,屏声静气的留意外面的情形。
“疏忽?”贤妃语声和缓,“你一贯心细如发,也因这样,我才绮重你,事事交由你去办。可昨日你扶我上贵妃榻时,偏偏忘了多看几眼。你说,一张摇摇欲坠的贵妃榻,会不会没有丝毫破绽?”
“奴婢跟随娘娘二十年,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请娘娘明鉴。”木姑姑声音颤抖。
贤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这样的沉默让木姑姑身子发冷,她咬咬唇,端端正正的跟贤妃磕了几个头,然后拔下头上的金答握入掌心,“若是娘娘还不信奴婢是无心之失,奴婢愿意以死来正清白。”说完,对准咽喉处重重的刺下去。
答子刚挨着颈上的皮肤,手腕突然传来刺痛,她手一松,答子掉在了地上,司时滚蒂她脚边的还有一粒银锃子。
银锃子是兰芮打的,她虽然留意着外面的情形,但寝殿内贤妃和木姑姑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楚。
突入其来的变故,让木姑姑呆了呆,洗过神来,她又默默的捡起地上的金簪子。
“够了”贤妃淡然出声,“如你说言,你跟了我二十年,你的心性我还是了解。”
“谢娘娘”木姑姑眼中蓄泪,又躬身磕下头去。
“我醒来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旁人”贤妃微不可见的皱眉,“下去吧。”
“是”木姑姑悄然退了出去。
贤妃目不转瞬的看着兰芮。
兰芮低头,“是我多事了。”
“没有”贤妃说,“木姑姑为人如何,我心中有数。我不告诉她,一来是昨日跟在我身边的人都被委公公带走了,她安然留下,但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我怕她露出破绽。二来,我也想看看她是不是老了”
是不是老了?品着贤妃的话,兰芮想,贤妃早明白茶壶的水有破绽了吧。
“后宫中,行差踏错半步,丢掉的都是性命。所以错了就是错了从来不会有改正的机会”温和的话中,有股难明的疲惫,“她若老了,自当出宫养老,免得犯错丢了性命,也连累于我。”。
兰苗想着莫名其妙坍塌的贵妃榻,心里一寒。
饭菜很快送来,每道菜木姑姑都用银针试过,这才呈到床前。
兰芮和贤妃分着吃了些。
亥初的时候,皇上又来了进来看见双目紧闭的贤妃,啃然长叹,在床前坐下,沉声吩咐:“都先下去吧。”
兰芮和木姑姑几人鱼贯往外走。
出了正殿,兰芮意外看见委公公守在外面。
见礼后,委公公望了眼正殿的方向,“娘娘还没醒?
兰苗取出调巾拭了下眼角,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可如何是好。”喽公公叹道,“娘娘也别太忧心了,身子要紧。”
兰芮点点头与委公公错身而过。
木姑姑将兰芮安顿在了偏殿里。
玉挂服侍兰芮换衣裳,“王妃娘娘的病可有好转?”
兰芮想了想,细问玉挂进宫后听闻的事情,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贤妃跌倒一事,对外宣称的是贤妃患了急病。
她想,委公公从永宁宫带走为数不少的太监,如此大的动作,整个后宫只怕谁都会在心中犯嘀咕。
但是,金口玉言这话出自皇上口中,宫中之人不信也会让自己相信
只是为什么皇上会准备这番自欺欺人的说辞?是顾虑有损龙颜,还是皇上想维持后宫安乐祥和的景象?
这时外面传来木姑姑的声音,“王妃,您现在可责便,奴婢让人送热水进来。”
兰芮示意玉挂去开门。
门打开,玉挂带着两个宫人将热水抬去屏风后。
木姑姑顺势跪在了兰芮跟前。
兰苗微怔立刻明白了木姑姑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娘娘本就不想让姑姑死,所以姑姑无须感激我。”
木姑姑看向兰芮目光中惊讶难掩。
“姑姑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就知道我的话所言不假”兰菌将她拉起来“你这样跪着,传出去旁人心中难免不会有想法。
经此一事,贤妃对身边的人恐怕都有防备,她是担心贤妃误以为木姑姑有改认新主之心。
木姑姑还想说话,可玉挂三人出来了,她只得点点头,转身领着两名宫人出门。
三人走后,兰芮洗漱一番,在椅子上假寐。贤妃无事,她心里无所忧,这时就有些困顿之意。可贤妃醒来的事情只有她与木姑姑知晓,她若安然入睡,落在旁人眼中,恐怕在她暴戾鲁莽的名声上,又要添一个不忠不孝之名。
玉挂苦劝无用,只得在旁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兰芮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惊醒。
天已放亮,偏殿内灰白朦脆。
“去看看怎么回事”兰芮吩咐双眼熬得通红的玉挂。
“是。”
玉挂刚走到门边,就响起了叩门声。
进来的是个眼生的宫人,她一脸喜色,“娘娘醒了。”
兰芮露出激动的表情。
宫人又道:“太医看过,说娘娘虽醒了,但身子损亏厉害,须得静养。皇上怜恤娘娘,担心娘娘病中忧思过重,让王妃留在宫中陪伴娘娘。”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兰芮仿佛是才从激动中缓过来,“请姑姑带路,我想去探望娘娘。
“娘娘服药后又睡着了”宫人看了看兰芮,“王妃脸色不好,想必是因担心娘娘一夜未睡,如今知道娘娘病情好转,王妃心下大定,不如趁此小憩一会儿。”
兰芮迟疑了下,“如此也好,免得娘娘醒来后,见我这样反而担心。”
宫人走后,兰芮苦笑,她如今也算是演技派。
第217章 升(四)
一觉睡醒,入目皆陌生,洗惚片刻后兰芮才记起自己身在永宁宫中。
她坐起身,趴在床前的玉挂立刻抬头。
“王妃醒了?”
兰芮点头,环视地上斑驳光彩,心知时辰不早,说道:“打些热水来,我洗漱后好去探望娘娘。”
“奴婢这就去。”
玉挂开门出去,司她进来的还有木姑姑和另几个抬水托盘的宫人。玉挂领着抬水的宫人进了屏风内,木姑姑接过宫人手中的托盘,亲自一样样的摆桌,一碗白米饭,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和一盅鸟鸡汤,精致得让人一望就口舌生津,垂涎欲滴。
摆好,恰巧抬水的宫人拎着木桶出来,木姑姑吩咐他们退下去
人一走,兰芮看向忙碌的木姑姑,“娘娘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情,姑姑肯定忙得抽不开身,我这边有玉挂,她忙不过来时,还可差遣外面的小火者,姑姑不用操心我这边。”
木姑姑闻言一笑,“玉挂姑娘能干众所周知,不过要贴身服侍王妃,又要去催膳,她就有再长出两只手来也不够。何况这也娘娘吩咐的。”
有贤妃的事情在前,饭食上兰芮的确不敢大意,因此她听木姑姑说得有理,不再坚持,“如此倒让姑姑受累了。”
“王妃这话折煞奴婢了。”
这时玉挂请兰芮去洗脸,木姑姑自然而然跟了进去,待兰芮洗罢脸,她恰到好处的递上香脂。
兰苗笑笑。木姑姑从前对她客气,却无敬重,可自从昨日她打出那粒银锃子后,木姑姑变了,全然一副将她尊为主子的模样
一旁的玉挂微觉惊讶。
兰芮一边往手上涂香脂,一边问贤妃可醒了。
木姑姑看看玉挂,玉挂一向聪颖,立刻明白木姑姑这让她回避”她便看向兰芮”见兰芮微微颌首,她悄然走出偏殿。
“王妃先用饭吧,不然一会儿汤凉了。”
兰芮点头,走到桌旁坐下,又让木姑姑坐。
木姑姑没扭捏,谢过后依言坐下,“丽嫔异夜被打入冷宫了。”
“丽嫔?”兰芮愕然,脑中速转,却想不起宫中有丽嫔此人,想来丽嫔在宫中毫无存在感。这样一个宫嫔”在昨夜被打入冷宫,连起一想,她就有些明白,“贵妃榻难道丽嫔动了手脚?”
木姑姑说:“贵妃榻从长寿宫空置的右殿中抬出来的,丽嫔、成选侍、路淑人三位住在长寿宫左殿奴婢也只知道这些。”
只知道这些,也足以说明丽嫔与那张坍塌的贵妃榻有关了。而贤妃昨夜醒来,想必知道了丽嫔被打入了冷宫。兰芮沉吟片刻,又觉得不对,贤妃怎会为了一个没存在感的丽嫔甘心饿自己十二个时辰?
“姑姑,这丽嫔何来历”我怎从来没听过?”
“王妃果真心思聪慧,奴婢不过说了一点”便猜到有内情。”木姑姑会心一笑,“丽嫔原皇后娘娘从娘家带入宫中的贴身婢女,因艳冠六宫,满腹才学,入了的眼,册封为丽嫔,授以银册,一时风光无两。不过好景不长,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就厌弃了丽嫔的艳丽,久不去朋嫔所住的烟霞宫。再后来烟霞宫起火,扑灭后须得整修,丽嫔无处可去,太后娘娘做主让丽嫔迁到了长寿宫,与从未见过圣颜的成选侍和路淑人挤在一起,再没有机会搬出来。”
兰芮听出了其中的关键”丽嫔与皇后有干系。
她惊讶的看向木姑姑,木姑姑轻轻一笑,接下来的话她就不敢往下说,于起身替兰芮布菜。
兰苗也没再往下问”一边吃饭,一边胡乱琢磨。
这事真的出自皇后之手?这局如果皇后所设”以己度人,她一定不会让丽嫔出手,只因丽嫔与皇后的关系人尽皆知。不过,这只她的想法。
可,设局之人难道未卜先知,算准会去赏花?又算出会宣贤妃伴驾?会赐贤妃贵妃榻?
思及此,她脸色微变,问:“每年这时都会去御花园赏花?”
木姑姑从她急切的话里听出了深意,仔细想了想,“听王妃这样说,奴婢倒想起来,的确每年这时节都会去几次御花园,而每次都会宣娘娘伴驾。”
这样,那些疑问就说得通了。兰苗松了口气,照她方才的思路想下去,答案足以让她遍休生寒。
用过饭,兰芮与木姑姑一司前往探望贤妃。
贤妃已醒,绮在织锦的靠背上闭目养神,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她缓缓睁眼。
行过礼,兰芮细看要妃,只见她双目有神,唇色红润,看不出疲沓病态,便知十二个时辰没吃饭并未使她生病。兰芮心下大定,于上前问了些何时醒、何时用饭的问题。
贤妃淡声回答了几句,将兰芮打量一番,“你的气色不好,想必昨夜没睡踏实的缘故。”又吩咐木姑姑去炖燕窝。
木姑姑闻弦歌而知雅意,应诺着,顺便将寝殿中侍立的宫人唤了出去。
众人退出去后,贤妃就问:“都听说了?”
兰芮点点头。
“说说看,你心中如何想的?”贤妃看向兰芮,温和地笑着。
一愣之后,兰芮才明白贤妃言中所指,想了想,她道:“看这事,我觉得不能流于表面。”她又将吃饭时心中所想说了说。
听兰芮说完,贤妃突然问:“你可知,丽嫔何时搬去烟霞宫的?”她似乎也明白兰芮不知道,以不等兰菌回答,又径直说出了答案,“大婚后的第三十天。”
三十天?
兰芮惊讶地抬头去看贤妃,贤妃笑容凝在唇边,双目空洞悠远。她想起了水怜的事情,吴王担着大逆不道的罪名、瞒住所有人,将水怜留在身边,将衡哥儿养在吴王府中,就怕贤妃伤心。一个宫人尚且让贤妃心伤,那大婚时,贤妃的心不在滴血?所以,时隔二十于年,贤妃还能准确的记住丽嫔受封在大婚的第三十天吧。
贤妃又道:“依照太祖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