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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芮伸出手,紧握着贴在自己腹部的手。吴王和娘亲之所以不想告诉她。就是怕她担心,那她此时追问不休,不仅不能帮到他们。反而还会让他们分出心思来担心她。
这时门外响起景园压低的声音,“王爷,贺大管事回来了。”
不等吴王开口。兰芮已经说道:“快去吧。”
吴王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起身走了出去。
这一夜,贺达山和周鼎都没有带回骆厚德的任何消息。
隔日还是没有消息。
第三日同样没有消息。
吴王渐渐沉不住气,第四日一早,他便出门往商贾平民聚集的东城去。
他就不信了,骆厚德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王爷,安陆侯求见。”景园小跑着追上吴王。小声说道。
越过熙攘喧嚣的人群,吴王看见胡愈站在一丈之外。见他看过去,胡愈恭谨地朝这边拱了拱手。
吴王冷冷一笑,收回目光,恼怒地吩咐景园:“去跟他说,本王不见。”此时他身上所穿的是粗葛布衣裳,所站的位置是牙人聚集的茶肆门前,以胡愈的聪明,一眼就能看出他打算进去,若转身退走,反而会引得胡愈浮想联翩,去猜测他为何避忌,所以,他说着话,脚已经踏进了茶肆的门槛。
有生人进来,就意味着有生意来,茶肆的牙人迅速围拢上来。吴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朝同样是布衣草民装束的贺达山点点头,径直走到角落里一张方桌前坐下。
贺达山笑嘻嘻上前与牙人周旋,明为想买房置地,实则是打听近日有哪些人从他们手中买下或者赁了房子。
景园匆匆进来,不看贺达山这边一眼,快步走到吴王身边,压低声音说:“王爷,找到骆厚德了——”
他声音才落,吴王已经站起身往外走,“在哪儿?”
“在外面一辆马车里。”景园小步跟上,见吴王听了他的话陡然止步,忙小声解释,“车是安陆侯府的。”
胡愈?吴王想起了那张恭谨的脸,皱了皱眉,快步出了茶肆。
这边贺达山瞧见,朝围拢的牙人拱手说道:“各位真是对不住,去胜景楼的幼弟来此找寻,想是在那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屋舍与田地。”打着哈哈绕开众人,也快步跟了出去。
胜景楼是离此不远的另一处牙人聚集地,众人闻听,心知生意落了空,各自惋惜着退了开去,三两人依旧聚在一起闲谈。
出了茶肆,景园小跑着走在前面,引吴王绕开人群,七弯八拐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胡同。一乘毫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孤零零的停在小胡同中间,小轿旁立着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年。
看见吴王,粗布衣裳的少年跪了下去,“小人疙瘩见过”
吴王摆了摆手,疙瘩乖觉地闭了口,起身将轿帘撩开,一个被五花大绑着、口中塞着烂布的男子出现在几人眼前。吴王与贺达山见过兰英莲所画的人像,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他们遍寻不见的骆厚德。
“胡愈呢?”吴王左右看了看,问道。
“还有公务要办,侯爷去金吾前卫的衙门了。”疙瘩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人已送到,那小的就告退了。”
“回去跟你家主子说,这份情本王领了。”吴王凝眉说道,“景园,赏!”
疙瘩谢了赏,捏着锦袋小跑着出了胡同。
等他走远,吴王打了个呼哨,胡同外迅速走进两名侍卫,“将小轿抬到上谷胡同去。”两名侍卫应诺,抬起青布小轿健步如飞,转瞬就出了小胡同。吴王又看向贺达山,“你也去上谷胡同,问明他这几日的行踪,特别是落在胡愈手中的那一段,然后就地了绝。”
“小的遵命。”贺达山也匆匆追了出去。
片刻的功夫。胡同中又归于宁静。
胡愈到底知道多少?吴王略站了站,快马加鞭的赶往槐树胡同。
就在吴王出胡同的同时,疙瘩在不远处与胡愈回话,详细叙说方才面见吴王的情形。疙瘩跟着胡愈一步步走到今日,耳濡目染,对王公权贵间有了了解。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管事。再不是那个任人玩乐的小随从。待说完,他不免担心,望着胡愈说道:“侯爷,西南暖水池子之事。逼得吴王走投无路,不得已之下迎娶了吴王妃,吴王心中恐怕对侯爷”顿了下。他又才说道,“对侯爷恨之入骨。侯爷这样竭力对吴王爷相助,他心里未必就肯承您的情。而且。吴王爷竭力寻找骆厚德,甚至不惜乔装出行,恐怕骆厚德身上藏有惊天的秘密,侯爷贸然将骆厚德献上,吴王爷恐怕会对侯爷心存疑忌。”
迎着疙瘩担忧的目光,胡愈笑笑,“放心。我如今袭了爵,是堂堂的安陆侯。又是吏部记录在册的正六品武官,不再是安陆侯那个默默无闻的庶子,也不再是平叛大军中一文不名的管队,吴王即便对我怀恨在心,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深邃。疙瘩所说的,他何尝不知?可是随着贤妃晋封为皇贵妃,圣心所倾已经明朗,他不得不做出选择,所以,今日他才会走这一步险棋。
“话虽如此”疙瘩的担忧并未因此减少。
胡愈打断他,“备马,回府。”
兰英莲一路将吴王迎进前厅,屏退左右后,她亲自去将门掩上,“王爷前来,可是骆厚德有了消息?”见吴王颔首,她轻吁了口气,再度抬头,却见吴王神色并未松懈,反而越发肃穆,不由心中一凛,急忙问,“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骆厚德是安陆侯送回来的。”吴王沉声说道。
“啊?”兰英莲很是意外,低呼一声后,她凝眉不语。胡愈,又是胡愈!
吴王没有开口,只静静地看着兰英莲。除了一瞬间地惊讶外,兰英莲并未多问,很显然,她知道其中的关键,所以他在等着她开口。
短暂的沉默后,兰英莲徐徐说道:“王爷来此,想必是想问,胡愈为何掺入其中来。”
没有否认,吴王轻轻地点了点头,“岳母还请直言。”
叹息一声,兰英莲将胡愈曾拿兰芮的身世要挟老太太之事说了出来,只是,她担心吴王心里不悦,从而误会兰芮,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没有说出胡愈当初是想求娶兰芮,只说胡愈不惜得罪兰家,是想得到一个去军中历练的机会。
等她说完,吴王皱眉问:“如此说来,上次在忠州时,岳母让本王放他走,也是受他胁迫?”
“胁迫倒不是。芮儿的身世文姨娘也清楚,文姨娘便是胡愈的生母,上次去威武胡同说合的就是她。我是担心如果那日在忠州不放胡愈走,文姨娘惊惶伤心之下,恐怕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来,这才说服王爷放他入京。原是想卫王爷疑心重,必定不会轻饶他。谁知他倒真有几分本事,才两个月的功夫,不但让卫王爷去了心中疑窦,还趁机升了金吾前卫的百户想要动他,恐怕还得费些心思。”兰英莲想了想,又道,“不过从这几次他的行事来看,显然是在向王爷示好,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有所动作,王爷不如先给他些甜头,先稳住他,等这事过去再做打算。”
这些吴王也想到了,他点了点头。
该问的已经问明,他没有久待,嘱咐几句后立刻起身告辞。
回到王府,贺达山已经等在了外院书房。
“招了没有?”吴王一边坐下一边问。
“骆厚德就是一软脚虾,小的命人拿出刑具,他立刻吓得什么都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落入了胡愈手中,更没见过胡愈,还当英莲将军试穿他的计谋,将他抓了起来。”贺达山回道,“不过胡愈如此撇清,完全是多此一举,欲盖弥彰。他不知内情,去抓骆厚德做什么?”
吴王露出哂笑,“他不过是想借此事表明自己懂得分寸罢了。既然他一心投诚,又有几分聪明,倒是值得一用。”
贺达山闻言吃惊地抬头,“王爷,此人唯利是图,今日可以为利背弃卫王爷,他日”
吴王打断他,“骆厚德可有同党?”
“已经有消息传来,一路入关,骆厚德都是孤身一人,有如丧家之犬般疲于奔命,由此看来,他并没有同党。”
没有同党,胡愈那边可以暂时稳住,这件事可以说暂时压下去了。
思及此,吴王脸上的肃穆之色微敛。
第248章 推波助澜(一)
晚饭过后,兰芮打发了霜降几个,坐在灯下看书,顺便等吴王回府。
夜色静谧,院中夜虫鸣叫清晰可闻,这样一个适合潜心读书的夜晚,她却握着书一行字都未看进去。
善思早出晚归了好几日,福建的异动压下去了没有?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院中传来轻微却又稳健的脚步声,片刻后,又有细碎杂沓响起,想是霜降几个看见吴王进了内院,正赶上去服侍。听着外面熟悉的一切,她嘴角往上翘了翘,先前心里的忧烦一扫而空。
果然,脚步声由远及近,湘妃竹帘被人高高挑起,吴王走了进来。见兰芮起身迎了上来,吴王笑起来,一边将外衣脱下递到兰芮手中,一边问起兰芮在王府的事情。
兰芮好容易插上嘴,问道:“福建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吴王早知道兰芮会问,闻言并不意外,只收住准备踏进净房的脚,转过身来看着兰芮,拉兰芮在身边坐下。兰芮有孕在身,理应让她少操心,安心养胎,可是福建风起云动,京城亦是暗潮激涌,说不得近日就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来,到时就是兰芮身在内宅,各路消息依旧会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与其让她那时费心去揣测担忧,倒不如趁机与她说一些。
早在福建落水时,兰芮就对那次遇袭有过揣测,她对朝政无兴趣,但现在她是吴王妃,有些事由不得她不上心,因此,她多少看出了些端倪,明白福建遇袭与京城脱不了各路人马脱不了干系,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是谁会想置她与吴王死地。此时听吴王说出赵王时,她心里的恍然多过惊讶。
也是,禄米的事情之后,卫王已是强弩之末。而太后又对其失望,转而不加理会,如此情形下,卫王便是有心。也不可能将手伸到福建去。细数京城各路人马,除了卫王之外,迫切的想要将她和吴王置之死地的便是赵王夫妻了。
看来,朝廷上下传出赵王的平庸之名,恐怕是赵王夫妻为了藏拙故意为之的,目的是想让皇后一脉安心,毕竟赵王不是皇后亲生。皇后将他养大,心里却又担心养虎为患,矛盾的心情下,自然希望赵王无才无德,万事都听从她的吩咐。
想到这里,兰芮轻叹了口气。
狂风起,风雨欲来,置身风雨漩涡中。要想衣衫不湿,不是东躲西避,而是先发制人。
等吴王说完。她抬起头,轻声说道:“善思,若是有事要妾身出面周全,妾身一定竭尽全力。”
吴王闻言低头,对上那双关切的眼睛,朗声笑起来。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呼小叫,没有语无伦次地发问,而是迅速捋清事情原委,镇定自若地找准了该站的位置。是的,他就是因为看重她这一点。在通州才会被她吸引她身体里是否有鞑子的血液,又有何干系?
“倒是有一件事,一定要你亲力亲为才行”吴王说着顿了顿,见兰芮凝神听他说话,又才缓声说道,“那便是好好的调养身子。//来年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听出自己被耍,兰芮不由得气恼,伸手就往吴王身上招呼,只是她拳脚虽好,却不及吴王,连挥四五下,吴王左避又闪,一下子也未落到吴王身上,反倒是惹得吴王哈哈大笑。
两人笑闹一阵,方才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说了一会儿话,吴王突然说道:“往后安陆侯夫人金氏前来请安,你尽可给她几分薄面,你有身子倒不用你出面,让钱贵家的出面应酬一二就行。”见兰芮面露讶色,他笑笑,“胡愈今日来投诚,我已决定将他收归己用。此人生性狡猾,不过的确有些能力,如果投到他人门下,少不得要生事端。”
胡愈是怎样的人,兰芮十分清楚,而胡愈的能力,她更是了解,吴王将胡愈拢到自己身边,虽须得分心提防胡愈会为一己之私出卖他,但的确比让胡愈投向赵王更让人安心。不论从前的种种,兰芮终是不希望胡愈与吴王为敌,沉吟片刻,她轻轻点头,“我这边自有分寸。”
接下来的日子,玉桂成亲,卫王府迎娶侧妃,赵王府庶妃进门,迎来送往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朝中惊雷阵阵,暴风骤雨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虽如此,兰芮却没有敢让自己松懈,每每进宫请安都谨言慎行,对于胡春意的挑拨,赵王妃渐露的防备和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