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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淑媛-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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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已至此,她说这些只会寒了人心,便问:“大哥打算如何处置这事?”

    后果兰渊自然知晓,他之前一直没说赵王已死的事情,就是怕兰芮怪他鲁莽,这时见兰芮并不在意,不由会心一笑,“反正旁人也不知赵王行踪,只要见不到他的尸首,谁又会知道他已经命丧黄泉?”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兰芮微怔,旋即也浅笑起来,“大哥快回去吧,外祖母和大嫂都等着你呢。”

    “妹妹也太小气,大哥好容易来一趟,竟连一顿饭都舍不得。”兰渊大笑着,起身离去。

    晚上吴王回来,兰芮将赵王已死的事情告诉了他。吴王下午进宫与皇上说了赵王现身京城的事情,正准备全力缉拿赵王,这事他必须知道,才能在皇上跟前有周全的应对。

    兰芮说这事时,吴王一直沉默,直到兰芮说完,他才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了。”又问起兰芮的身体。

    兰芮知道他此刻心情必定极为复杂,也知道他是想岔开话题,便顺着他的话,没有再提赵王的事情。

    威武胡同兰家,劲松居内一片肃穆,上首坐着的兰千乘双目几欲喷火,一掌拍在身侧的楠木矮几上,压低声音吼道:“你这个孽畜!兰家早晚毁在你手里!赵王是何人,岂容你说杀就杀?!”

    兰渊长身而立,一声不吭。

    老太太在一旁听着,所有所思地看了孙子许久,这才将目光转向儿子,颦眉道:“都是快做爷爷的人了,别动不动就大发雷霆。渊哥儿行事固然冒失,但既然赵王已死,你就是再怎么责罚他也于事无补,依我看,你还是回去歇一歇,再帮着想一想渊哥儿今日的行事是否有疏漏才是正理。”

    “可这次不让他长长记性,将来还不定惹出多大的祸端。”兰千乘余怒未消,但碍着老太太,终是面色和缓了些。

    “你去罢,渊哥儿留下陪我说说话。”老太太淡声说道。

    兰千乘看了看老太太不容置疑的神色,心知老太太这次是想护着孙子,叹了口气,起身撩帘走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祖孙两人,兰渊抬起头,迎着老太太凌厉的目光,轻声说道:“孙子让祖母担心了。但请祖母放心,我与吴王妃,就是嫡亲兄妹,与二妹妹并无不同。”

    老太太注视他,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良久才道:“既然想通了,那就好好的与惠宜过日子,早些让我抱上曾孙。”

    “是。” 

260第260章 有你,由他,足矣(大结局

    景阳二十一年十一月初十卯时三刻,皇贵妃贺氏诞下一子,行四,皇上赐名善用。

    景阳二十一年十一月十二辰时一刻,皇后窦氏诞下一女,赐号清雅公主。

    这样的结果,兰芮与吴王自是高兴,但坤宁宫却一片愁云惨雾,据说,皇后连砸了四个茶盅。

    四皇子和二公主舒雅的满月礼之后,兰芮算着离自己产期不足一月,便不敢随意出门,只在家中一门心思的为腹中孩子预备小衣裳。

    “王妃,表少奶奶来了。”霜降进来回禀。

    兰芮正坐在矮榻上,拿着一件夹棉小袄比划给吴王看,听到这话,搁下小袄就要站起来,吴王见她身形笨重,先一步起身搀扶,笑道:“我还有公文要看,这就去外书房了。”又吩咐霜降,“去请表少奶奶到这里说话,就说王妃身子沉,不便走动。”

    霜降应声出门,兰芮嗔怪似的看了吴王一眼,“从这里去花厅才几步路?再说,杜医正曾说过,每日要多多走动才好生产。”

    吴王瞥了眼窗外,一边接过绿枝递过来的大氅,一边笑道:“这话我也记得,只是要出去走动,好歹也得等天放晴之后吧。”

    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兰芮这才留意到天上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雪花,便抿嘴笑笑,目送吴王出门。

    吴王才走,于惠宜便到了,进门就笑道:“这天气,出门还好好的,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竟下起了雪。”

    听着她清亮的笑声,兰芮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命霜降帮她脱了身上的斗篷,然后拉着她到矮榻上坐下。

    茶点送上来,兰芮亲手执壶给于惠宜倒了一盏,“大表嫂尝尝。这是我亲手配的果茶。”

    于惠宜头一次听说果茶,好奇地将茶盏端在手里看,“茶汤鲜亮,气味芬芳。看着就想吃。”又抿了一口,“酸酸甜甜,味儿不错,怎么做的?回头给我张方子,我也试着做一做。”

    “简单得很,不用写方子,就是将山楂、桂圆、雪梨、滔婆等水果洗净后去皮去核。再晾晒几日就可以入茶,只是有一样,山楂味酸,煮的时候须得放些西洋糖进去。”兰芮笑道,却见于惠宜笑容僵滞,将本来已经端到唇边的茶盏悄然移开,微觉诧异,忙问。“大表嫂怎么了?可是吃不惯这果茶?”

    于惠宜将茶盏放下,露出忸怩的笑容,“不是只是这茶里的山楂和桂圆。我如今却是吃不得”

    兰芮怔了怔,这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高兴地拉起她的手,“大表嫂有了身孕,怎么不早说?大表哥也真是,明知你有了身孕还放你一人出门。”

    于惠宜笑道:“他还不知道呢,胎还没坐稳,我不敢到处张扬。”

    兰芮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既然胎没坐稳,那你就更不应该出门。”

    于惠宜脸上的笑容滞了滞。“我坐车出来的,身边还带了懂医术的婆子,不碍的。”

    她没明说,兰芮却听了出来,肯定是文夫人不知她有孕,交代她来王府。她不好拒绝。这也难怪,文夫人如今虽不刻意为难她,但若逮着机会,还是会端着婆婆的架子训斥几句。

    兰芮也就不再提这事,吩咐霜降换了茶。

    两人闲话几句,于惠宜笑道:“坐了这许久,我倒忘了说来意,我是来给王妃送帖子的。过两月是祖母的六十大寿,祖母的意思,是想着公公和相公难得都在家,想将寿辰挪到十二月十八来办,与年节一起热闹热闹。”

    兰芮从前也听过有人将生日改期的事情,不觉得奇怪,接过帖子,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只剩下五天,时间有些紧罢?”

    “我也觉得有些紧,不过祖母说不大肆操办,一切从简,只请几家亲戚坐坐,当团圆宴来办。”于惠宜道。

    兰芮点点头,“那大表嫂回去与外祖母说一声,若那时我身子还好,一定过去坐坐。”

    于惠宜却劝她道:“王妃的身子祖母知道,就是不去她老人家也不会多想。”

    听出她的好意,兰芮感激地笑笑,她也没将话说死,倒时看情况再定就是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于惠宜起身告辞,兰芮不放心,让钱贵家的送她回去。

    送走客人,兰芮让霜降去外书房跟吴王说一声,免得吴王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耗着时间。

    谁知道霜降很快回来,“王爷进宫了,命山青进来回禀,山青看表少奶奶在,怕扰了王妃与表少奶奶说话,就一直等到现在才说。”

    “这大冷的天”兰芮皱眉看了看外面,一会儿工夫,屋顶上已经开始泛白。

    永宁宫中,母子二人相对而坐,吴王看了看皇贵妃眼下的那抹青影,“母妃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四皇弟吵着母妃了?”皇贵妃放心不下,执意与四皇子同居一室。

    “善用乖得很。”皇贵妃浅笑了下,抬眼看着吴王,“你的心思倒是越发的细腻了。是了,鲁氏产期近了吧?稳婆、医婆、奶娘都备齐了?”

    吴王一一作答。

    皇贵妃用心听着,时而点头,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吴王的脸上挪开。

    提到鲁氏,整个人都变了,目光柔和,笑容温暖。

    “本想提点几句,但听你说来,竟懂得比我还多。”她把粉彩茶盅端在手里把玩,仿佛是头一次见的珍贵物件儿,“礼部尚书明日会上奏折,请立善用为太子。”

    笑容僵在吴王的脸上,他缓慢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皇贵妃,触及那依旧温和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贵妃将手里的茶盅搁在一旁,“皇上前几日与我说起你,说你宽仁大度,又惜情重义,颇有前朝左贤王之风”

    言下之意吴王自是听出来了,是说儿女情长。不够狠厉,做不到杀伐果断,因此成不了一代明君,只能做一个闲散王爷。他敛去脸上的惊愕。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父皇和母妃打算立四皇弟为太子,原因不仅是这一条吧?”历代以仁德著称的君王并不少,所以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皇上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近来出了赵王这事,他难免多想了些”皇贵妃斟词酌句,“太后嫌后宫冷清。着礼部甄选才德兼备的世家女子充盈后宫,皇上已经准了。新人笑旧人哭,不知皇上到时还记得我多少,我想,倒不如设法趁皇上有意立储君之时将太子定下来。你也罢,善用也罢,终归是嫡亲兄弟。”

    这是怕他威胁帝位吴王看着皇贵妃,沉默不语。屈辱和愤怒在心底积聚,难怪会将兰氏父子从北疆调回京城!这是怕他是第二个赵王!

    皇贵妃轻叹一声,“善用年幼。少不得要你尽心扶持,才能有荣登大宝的那一日。”

    “扶持”吴王陡然拔高声音,可目光触及母妃眼底的青影,又软了下来,说到底,她也不过是无耐,权衡利弊才做这样的决定,“只是不知那时四皇弟是否会嫌我功高盖主?”

    皇贵妃一滞,缓缓地说道:“你不会让自己置于那样被动的位置。”顿了一顿,她又道。“你心里在怪我罢,觉得我偏爱幼弟?”

    吴王微怔,也将这话在心里问自己,许久,他才点点头,“不是因太子之位。而是因这事母妃谋划已久,今日才告诉我。”

    说罢,起身往外走。

    漫天飞雪,伴着寒风飘飘而落,有几粒灌入吴王颈中,冰凉彻骨,他恍若未觉,快步往前走。

    木姑姑撑着伞追过来,“娘娘怕王爷冻病了,特地命奴婢给王爷送伞。”

    “回去替我谢过母妃。”吴王接过伞,脚下未停。

    木姑姑目送他离去,转身回寝殿,皇贵妃正坐在妆台前沉思,她上前,担忧地道:“娘娘,王爷脸色很不好”

    “替我宽衣,我想躺一躺。”皇贵妃摘去自己头上的珠花,神情晦涩,“处境他知道,道理他也懂,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有些失落罢了。”

    吴王回到王府,已是日暮,轻盈洁白的雪花将天地交融在了一起,他冒着雨雪,一路从大门走回寿春院,到上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轻快的笑声,应该是车妈妈带着衡哥儿过来了。门上的小丫头要去通禀,他拦住了,站在屋檐下听兰芮和衡哥儿说话。

    “衡哥儿不是爱吃这水晶糖吗?怎么不吃了?”

    “这个糖好吃,我要给弟弟留着。”

    “哎呀,母妃真高兴,我们衡哥儿知道心疼弟弟了来,再给我们衡哥儿拿一碟水晶糖来,心疼弟弟的孩子就该奖励。”

    。。。。。。

    听着房中童言童语,吴王不知不觉地笑起来。

    这样没有算计的地方,才是家。

    “衡哥儿,去问问你父王站在房檐下冷不冷。”屋内传出兰芮的声音。

    吴王撩帘走了进去,衡哥儿真的迎上前来问他冷不冷,却不等回答又道,“这里暖和,父王坐这里。”

    “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兰芮乐得抚掌,“你父王要是怕冷,怎会立在外面听壁角?”

    衡哥儿不相信地看着吴王。

    吴王笑着抚了抚他的头,“我不冷。”又吩咐车妈妈将孩子带回去。

    衡哥儿走后,兰芮屏退众人,上前接过吴王的大氅,“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见吴王投来惊讶的目光,她轻轻一笑,“每次你心里有事,都会在房檐下站一站再进房。”

    吴王一愣,细想下,才发现自己真有这个习惯。

    他将皇贵妃的话给兰芮说了。

    兰芮呐呐地听着,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都觉得这事荒唐,何况是吴王,她起身给吴王倒了一盏茶。

    见她不说话,吴王苦笑了下,“你会不会对我失望?”

    “失望?”兰芮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我为何要失望?”

    吴王看着她,“你没了母仪天下的机会芮儿,我不能为了那个位置,便不择手段”

    兰芮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说自己不在意,你信不信?”

    望着那双清亮的眼眸,吴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信。”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有你,有他,足矣。”兰芮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倒是王爷,你失望吗?”

    吴王垂眼,许久,缓声说道:“得之我幸,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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