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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知锦绣是喜欢她的心意,还是喜欢那个香囊,或者两者都不是。她倒是宁愿锦绣喜欢的是香囊,这样的人,往往最容易打发。
玉桂不知兰芮心思,接口又道:“三小姐,锦绣姐姐还说,清风阁离老太太的小厨房不远,三小姐要是想吃个蛋羹或者糕点,又嫌去大厨房远的话,只管跟她说一声就是。”
“锦绣是替祖母管小厨房的?”香囊这么快就起作用了,这倒是兰芮没想到的。
“那倒不是,只锦绣姐姐做菜的手艺在咱们府里是数一数二的,老太太想吃什么,大多的时候是让她去做,因此小厨房虽不是她管着,但小厨房里的事都要过她的眼。”
兰芮沉吟片刻,问:“方才那香囊值多少银子?”
话题转的太快,玉桂有些跟不上,愣了一下才道:“庆春坊出的寻常香囊要一两银子一个,但这个喜鹊登枝用的是金线,恐怕得值五两银子。不仅如此,庆春坊的东家性子怪,一个花样的绣品只让做几个,至多也就十多个,若不是京城勋贵,那些商户人家拿着银子也买不着。”
兰芮微微笑了起来,难怪。
PS:发觉背景设定有问题,这几天忙着修改,更新不规律。如果有喜欢的亲,请收藏支持一下,米辣保证不会弃坑的。
第004章 初见家人
兰家入京一年,现在住的宅子也是皇上当时赐的,坐落在公侯之家云集的西城,占据半条威武胡同。这座宅子前的主人是凉国公,泰和三年凉国公因忤逆圣意被夺了爵,一家人从此迁出京城,此后三十年这座宅子便一直空着。
虽说是百年老宅,又三十年未住过人,但兰家入住之前内务府曾经派人翻修过一次,兰家入住之后更是大修小补数次,如今看着重楼叠院、亭台楼阁俱是簇新雅致,莫说当初的破败,便是半点陈旧都不见。
兰府正中有一处人工开凿的湖泊,十亩大小,名唤阳明湖。府里四座主院便是绕湖而建,各院中间又套着小院,用花园廊坊连接,大大小小共有四五百间屋舍。
兰芮所住的清风馆,便是处在大房所在观荷院一角。
虽有这副身体的记忆,但这时行走在花园中的廊坊之间,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惊叹——实在太大了!
都说伤经动骨一百天,兰芮只是踝骨骨折,伤的并不算重,但还是足足养了四个月才能下地行走,从中秋起一直养到年关将至。
这四个月,除了兰渊时常来看她,“至亲”们只偶尔送些吃食来,人依旧没有露面。受命代替主子来探问病情的妈妈们,永久不变的解释是:怕打扰三小姐将养,自家主子不便前来探望!
不过于她来讲,亲人不露面未必就不是好事。她因此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慢慢适应,再间或传出愿意痛改前非的意思到各院去,谁都只当她是这次受了教训而不会对她的转变生疑。
玉桂几个,因她时刻表现出的善意,也与她亲近起来,忠心为主还说不上,可至少与她讲话不再战战兢兢。
腿伤痊愈,再没有理由窝在清风馆,她须得到长辈院中去问安。
她打听过,住水澜馆的双胞胎姐姐兰茉每日卯正出门,先去观荷院正院陪母亲文夫人用过早点,再一起去劲松居老太太那里立规矩。水澜馆与清风馆分别处在观荷院的一南一北,到主院的距离相差不多,因此她也选择卯正出门。
转过主院前的影壁,兰芮与一个穿着桃红湘绸做面的白狐斗篷的少女走了个面对面。
粉面含春,丹唇娇艳,着实是难的一见的美女。桃红这样娇艳的颜色,穿在旁人身上只会让人觉的俗艳,往她身上一放,反而穿出清新雅致来。
兰芮自打照过镜子之后,便对这副身体的容貌信心十足,此刻一见这位双胞胎姐姐,她的信心立刻就减了五分。
兰芮笑着打招呼:“二姐姐起的真早。”
“咦?三妹妹,怎么是你?”兰茉很是意外,不过很快换上甜甜的笑容,“因担心你的伤势,娘亲这几月一个安稳觉都不曾睡过,如今她知道痊愈,不知该多高兴呢。”
兰芮嘴角几乎不可见的翘了翘,这位姐姐说谎并不高明,她半月前方能下地时,就派玉桂去了各院“报喜”,若文夫人真的高兴,为何不来清风馆瞧一瞧?
这副身体种下了什么样的因,才会结下这样的果呢?她凭借记忆找不出答案,但她也不想去找答案,她今日来这里,是想改变这种局面。
闲话几句,兰茉捂着手呵了一口热气,“娘亲只怕早已经起了,咱们快进去吧,免得站在这里吹冷风。”
兰芮自然求之不得。
到门前,替两人打帘子的小丫头看见兰芮后明显愣一下,而后屈膝跟她们见礼。
一帘之隔,屋外冷风如刀割,屋内却暖意融融。
“娘,冻死我了!”一进门,兰茉便扑进了暖炕上坐着的团脸贵妇怀中撒起娇来。
“瞧瞧你,年纪也不小了,却一点规矩都不懂,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文夫人口里说着责备的话,眼中却尽是宠溺的笑容,她摸着女儿冰冷的手,忍不住嗔道,“这大冷的天,也不知让人拢个手炉,活该你挨冻!”
“就几步路,哪用麻烦?”
见两人亲昵的情形,兰芮不知该学姐姐那样扑过去,还是正经行礼请安。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屈膝行了礼——与陌生人撒娇,她做不出来。
“娘。”
随着这声呼唤,文夫人这才发现房中还立着另一个女儿,她微微一怔之后才拍了拍身边的炕面,“听说你腿伤好了?过来让我瞧瞧。”
兰芮乖觉的坐了过去,垂首任由文夫人打量。她能感觉出,与看兰茉时的宠溺不同,看她的时候,文夫人目光中更多的是审视,是淡淡的、没有任何热度的。
“听说你将屋子里兵器交给了老太太保管?”
兰芮低头应了声是。
文夫人微微颔首,“你能如此懂事,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老爷过一阵从江南回来,见你这样听话肯定也高兴。”
说着话,丫头已经将早点摆好。
一碟翡翠茴香包、一碗小米粥,外加五六样小菜,将朱漆的炕桌摆的满满登登。
用过饭,文夫人与兰芮、兰茉一同去劲松居。
她们到时,老太太还没起,有丫头回说老太太是因昨晚睡得太晚所以还没醒。她们又去了穿堂,在那里,早已经坐满了花团锦簇的女子。
左首圈椅上坐的绫袄贵妇是二房的赵夫人,她身后立着两个少女,一个十三四岁,穿着银红百蝶穿花窄袖短袄,身形丰满,眉眼与赵夫人有七分相似。另一个同样妆扮,只年岁要小些,八九岁的模样,虽身形还未长开,可只凭精致的眉眼便知以后必定是容貌出众的女子。
年岁大些的是二房赵夫人所出的兰芝,仅比兰茉兰芮晚一月出生,家中排行第四,年岁小些的是三房的庶女,六小姐兰芸。
三房的吴夫人进门十年无所出,又是个性子沉闷的,此刻静静的坐在赵夫人对面的高背椅上。
兰芮凭借记忆与各人厮见了。赵夫人拉着她上下审视了一番,吴夫人问了两句表示关切,兰芝与兰芸,也只说了两句场面话,而后各人又将话题转到别处去,谁也没再多看她一眼。
辰初,老太太房中的大丫头锦莲来回话,说老太太终于醒了,听得此言,穿堂中闲话众人立刻收了声,随着锦莲鱼贯去了上房。
老太太盘膝坐在临窗铺着猩红毛毡的大炕上,额上戴着缀珠的抹额,身上穿着五金刻丝石青灰鼠袄子,通身的富贵之气。她原是衡阳郡主的独女,真正的龙子龙孙,身份尊贵,饶是郡主郡马过世多年,娘家又无兄弟姐妹扶持,但这屋中的众人谁也不敢小瞧了她。
老太太笑吟吟的受了众人的礼,让各人坐下,由着文夫人、赵夫人、吴夫人妯娌三个服侍着用了早饭。
用清茶漱了口,老太太终于瞧见了角落里的兰茉,“三丫头腿好了?”
百无聊赖中猛然被点名,兰芮一时没醒悟过来,直到旁边的兰芸扯了她衣角一下,才知老太太这是与她讲话,赶紧上前一步施了一礼:“是,孙女不孝,劳祖母担心了。”
老太太顿时敛去笑容,厉声道:“我老太太担心一下算不得什么,只是你娘跟前可得好好磕一个头!为着你,她在人前陪尽小心!你可知你打的是谁?捅了多大的篓子?你连安陆侯世子胡延都敢去招惹!要不是胡家二少爷机敏,点炮仗惊了你的马,还不知你会犯下什么大错来!”
不是那人在闹市欺行霸市么?怎老太太说的与记忆中的事实有出入?兰芮不敢争辩,屏声静气的听着老太太的训斥。
文夫人赶紧上前扶着老太太,替她拍着后背顺气,“老太太息怒,都是媳妇教女无方,媳妇今后一定对她严加管教,不让她出去招惹是非。”
老太太吃了一口赵夫人恰时送过来的茶,又道:“咱们兰家虽是行武出身,但却也是大陈一等一的人家,家中女儿自然不能同那些三大五粗的普通军户的女儿一样,以舞刀弄枪为荣!你再出去闹上几回,不仅你落了个不守规矩的名声,还会带累你几个姐妹的声名!罢了,看在你这些日子还算听话,从前的事情我也不去追究,但从今日起,你好好跟着你几个姐妹学习针黹绣艺!”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兰芮身上,虽无人出声,但看其神色,似乎都对她“败坏”家中名声一事恨之入骨。
如此情形之下,她也顾不得计较地砖是否冰冷,赶紧跪下认错,“经此一事险些丢了性命,孙女已经知道错了。从今以后一定谨记祖母的教诲,好好在家学习绣艺针线,请祖母放心。”
老太太脸色微霁:“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日后要做到才行。”
“是。”
一旁的兰芸笑着将兰芮拉了起来,笑道:“老太太都不计较了,三姐姐赶紧起来吧,地上凉,落下病根反而不好。”
“咦,老太太今日换了茶?”
“是啊,往日上的都是碧螺春,今儿上的可是西湖龙井。”
一时间,屋中众人的话头转到了茶上去,谁也不再搭理兰芮。
兰芮微微叹了一口气。
最难受的不是恶语相向,而是彻底的被无视。
如果可以自得其乐的在清风馆住一辈子,被无视倒也没什么要紧,可她今年十四岁,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如果被人随便指给阿猫阿狗,她如何甘心?
第005章 一家亲
老太太无事喜欢斗牌,旁人为了凑趣,总会想方设法在劲松居设牌局。
今日便是由赵夫人起头,“几天没摸牌,手都痒了,老太太就陪我们几个玩几局罢。”
老太太嗔道:“我这里的牌局哪年不是从初一开到十五?这都年根儿了,你还怕没你摸牌的时间?且说了,眼看就要过年,采买置办年货、店铺查账、查收庄上一年收成,桩桩件件的都是事情,我哪有这闲工夫斗牌?你想玩,拖你大嫂、你弟妹去,你们妯娌三个好好的回自个儿院子玩去。”
“哪有婆母为家事操劳,我们这些做儿媳的却在一旁斗牌取乐的?”赵夫人妍妍笑着,回头拉了吴夫人一把,将她扯到老太太跟前来,“三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老太太,左右我们妯娌三个都无事,不如各自领一件差事,一来当是历练,二来也可以给老太太分忧,老太太看怎样?”
“二嫂说的,什么时候错过?不过二嫂也知道,我身子一向不好,有替老太太分忧的这份心,可就是没这份力。”吴夫人淡笑着,心中则暗自恼怒,既厌恶赵夫人打蛇随杆上的性子,又恨她凡事都将她扯上。
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夫人,“既然老二媳妇愿意讨这麻烦,我倒也乐的轻松。这样吧,老大家的负责替下人置过年新衣,老二家的负责扫洒和看管过年设宴时的家什摆件儿,老三家的既然身子不好,那就给你派一件轻省的,你来负责督帐。每年进了腊月,庄头与店铺的掌柜便会送上一年的账册让账房查看,这督帐呢,就是在旁看着一点,免得账房有所遗漏。”
听得如此分派,平日妙语连珠的赵夫人一时竟忘了说话,笑容僵在脸上。
兰家三兄弟,只兰千骑不是老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又因他得过且过不思进取的性子,到现在都没能谋得一官半职。赵夫人自己出身的门第又低,只祖父做过一任知府,在兰千骑的前途上使不上力。两人靠着家中的给养过日子,其中的窘迫可想而知。
赵夫人拼了命想要将管家的事情揽到自个儿身上,就是为了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