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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梧瑶揉揉眼睛,睡意浓浓地问道:“那边散了?”
“可是散了!”谢廷玉没好气,“好好一个沐休日给搅了,哪府上也不象咱府,不过同窗间平常走动,倒象迎钦差大臣般的隆重,你没见那起人笑得那个殷勤样!真让人跌面子!”
谢梧瑶笑。
忍了又忍,谢廷玉又气鼓鼓道:“更气人的,今儿老夫人当众又说教我一番,我有那么差吗?差的话怎么就我能进上书院?!”教育子孙用得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那么巴结地请求朱公子在平日里多照拂他,唉,自家人都不挺他,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上书院里混?想想谢廷玉就气得不行,明日的学都不想去了。
“你该不是又找到了逃学的借口吧?”谢梧瑶坐起身。
被人说中了心事,谢廷玉脸上闪过一道红潮,半响道:“还是你自在,没得这些烦事。”
谢廷玉粉雕玉琢的小脸带着委屈的神情,煞是可爱。谢梧瑶忍不住摸上谢廷玉的小脸,捏了两把。那位不知是正烦恼着自己的烦恼,还是被蹂躏惯了,对此无甚反应。
谢梧瑶不悦,正色道:“上书院里那些锦衣玉食的饭桶里肯定少不了有坏胚,你别傻到让人乱摸乱捏欺负了去。”
谢廷玉这回脸真红了,嚷道:“你乱说什么!谁敢?!也就你了,别人这样我早把他摔出去了,别看我年纪在里面是小的,身手却不弱他们。”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你和凯哥哥在上书院里自己留个心眼,平日吃点小亏没什么,吃亏是福,只是别被人当枪使就成。”
“吃亏是福?你这么是什么怪论!傻子才这么想!”谢廷玉驳道。
“瑶妹妹又有故事说了。”吴凯走进来笑道。
“凯哥哥来了?”谢梧瑶转过脸,谢廷玉也坐起身来。
一众下人跟随表少爷进来,利落地服侍三人净面净手,上好茶水果点,又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谢梧瑶,还是你的人好。”谢廷玉羡慕道。妹妹房里的人,不多言不多语,有眼色又机灵,比他房里的强多了。
“你喜欢?”
“恩。”
“喜欢也不给你,我的人谁也不能动,即便是老夫人也不行!”谢梧瑶玩笑道,却语意坚决。
三人笑,重提刚才旧话:“吃亏怎么是福了?”
“你们以后就知道啦这么说吧,给你们讲了故事,忘了哪本书里说的。”谢梧瑶面容幼稚,却言带沧桑:“从前有个学院,十个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住在一个寝室里求学,其中一个家境贫寒的学子经常帮住在同宿舍的同学打开水,慢慢的,同学们就把打开水这活当成这个贫寒学子份内的事了,若他一日没打,同寝室的学子们还会责怪他。”
“什么是打开水?”谢廷玉插话。
谢梧瑶白了他一眼:“就是在每日学习之余,学子们自己去火房提热水。学子们要自己给自己泡茶沐浴洗衣服,是学院为提高学子们的生存能力特别要求的。”
“这个学院真是特别,那就是不许自带小厮了?”吴凯评道。
“没错!比你们上书院要求严多了吧?”谢梧瑶继续讲故事:“这帮学子中,有个学院本地的富贵子,每周不、是每旬沐休回家都会带十个苹果来,一开始,同寝室的十个同窗还当他是给每个人带一个,其实不然,他是给自己每天留一个吃!”
说得吴凯和谢廷玉笑了起来:“这富贵子未免太过小气。”
“可不!学院四年,那个贫寒学子就任劳任怨地为同寝室的同窗打了四年开水,而那个富贵学子就吃了四年的独食。后来,毕业了,他们各自奔前程,又都娶妻生子有了不错的生活。再后来,有一日,那个贫寒学子想独自创业,号召那些已经生活得很安逸的昔日同窗跟他一起干,那些同窗们二话没说,放弃优厚安定的生活、义无反顾、不远万里地过来追随他。因为他们说:‘当年他都能为我们打四年开水,现在他有饭吃就一定不会饿着我们’。”
“后来呢?”谢廷玉问。
“后来那个贫寒学子和他的同窗们成就了一番大事业。若是换作那个富贵学子,同窗会来帮他吗?肯定不会!所以说,吃亏是福。那个成功的贫寒学子,日后对找他取经的后辈们说:‘哪天你们懂得了吃亏是福,那你们就离成功不远了’!”
故事结束,另两位陷入了沉思。
谢梧瑶如何也未想到,她随意选取的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身上的故事,给这两位日后的学院生涯带来了深刻的影响。
第 6 章 姐姐妹妹
这日过后,伯爵府似无所改变,却又似有所变化。拨到四房的东西明显见多了,四房下人们的脸上也带出了喜气。大房的大太太和二房的二太太先后在老夫人面前重提起代管四房秋苑一事,皆被老夫人驳回。
早些年间四房无家主,四房公子小姐皆由三房的三太太代为管教,钱银衣物人情送往皆由三房说了算。去年三房出京外任,大房和二房均表示愿意受累接管,不想十小姐谢梧珏说想在老夫人亲自指点下学管家。谢梧珏蜜语甜言地在老夫人面前撒了几回娇,老夫人便答应了她,从此十小姐便以姑娘之身管理四房,居然还管得有模有样的,不由得让人高看她一眼。
大房和二房打的算盘,老夫人心里明镜一般,心下越发疼惜没爹没娘的四房孙儿孙女,一连几日着人送去不少自己的私房贴己。都说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十小姐里里外外应付得当不说,面上还不曾有一丝令婶娘们感难堪之处,老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人前人后更是不止一次地夸奖这个孙女儿。
府里发生的这一切,谢梧瑶都是从丫环鹌鹑口中得知的,没有切身体会。不过,她也是因之得了好处的,借着这股东风,秋苑的待遇水涨船高,谢梧瑶的人去府里药房拿药也顺当了许多,这几日得着了许多好药。
丫环竹子取了药材回来奇道:“辛娘,薄荷脑和丁香罗勒油总算得着了,药房里的人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好说话了,还勤快得紧,我和鹌鹑姐姐过去,要什么给什么,没以前那么推三阻四的。”
辛娘训道:“那还不好!”转又问谢梧瑶:“姐儿还想要什么,赶紧让丫环取去,趁着这会子方便。”
谢梧瑶听了一边捣药一边微笑道:“尽够了,一连几日取药,别再招了谁的眼,过些日子再取吧。”
“姐儿说的也对。”辛娘将新取来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入药盒,放进药柜。谢梧瑶闺房外厅的一整面墙全是药柜,足见伯爵府的十二小姐谢梧瑶从小是在药罐里泡大的。
鹌鹑进来报:“大奶奶、三小姐、四小姐来了,十小姐问今儿姑娘身子可爽利,可愿意过去坐坐?”
房内人都看谢梧瑶的意思。
谢梧瑶将钵中药材细细捣完,倒入纸包内,折好递给辛娘,方道:“这就过去吧。咱们若不去,只怕人就过来了,到时还指不定怎么作呢。”三小姐谢娉婷,府中没几人能惹得起的。
谢娉婷乃大房嫡出,儿时得过一场病落下满额头的麻子,偏又心气颇高,亲事高不成低不就,年近二十不曾婚配。于是,脾气难免有些怪异,言辞难免有些尖酸,全府上下均忌她三分。
谢梧瑶带着鹌鹑到了前厅,谢梧珏正招待着两位姐姐和大少奶奶。
“问大嫂子安,问三姐姐安、问四姐姐安、问十姐姐安!”谢梧瑶行礼问好。
娇娇怯怯的小姑娘一路规规矩矩问候下来,大少奶奶王氏忍不住牵起谢梧瑶的手,笑道:“好个惹人疼的姐儿,快过来坐。”
“瑶妹妹身子可好些?”谢梧珏柔声问。
“谢谢十姐姐关心,好多了。”谢梧瑶垂下头去,从王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低低答完,乖巧坐在下首,便不再吭声。
静了片刻,谢娉婷不悦地训道:“就看不上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哪里还有半点象咱伯爵谢府的人,平日里不要把药当饭吃,多吃点饭身子自然就壮了!”
“是!谢谢三姐姐教训。”谢梧瑶欠身称是。
旁边四小姐谢婀娜“噗哧”一声笑了:“谁能跟三姐姐的强壮相比,那日在锦绣斋选布料,吴家小姐在背后看见姐姐的身形,硬是没分出男女来,还偷头问我来着,嘻嘻!”四小姐谢婀娜一向自傲于自己的身材,本是早早就定下一门亲事,碍着头上姐姐未婚迟迟不能出嫁,说好的亲事也因故黄了,心下有怨,逮着机会就要讥讽一母同胞的姐姐谢娉婷一番。
“你,你,你放肆!”谢娉婷气得涨红了脸。
“四妹妹又浑说,该打!”王氏忙出来打圆场,递给谢婀娜一个眼色,转过头哄谢娉婷:“四妹妹闹着玩呢,三妹妹可别当真,十妹妹该笑话了。”
“哪里,三姐姐和四姐姐亲密无间,珏儿羡慕着呢。”小人精谢梧珏笑道,一贯地善解人意。
大奶奶王氏干笑笑,重接谢梧瑶进来后被打断的话题:“十妹妹,方才嫂子说的事”
谢娉婷和谢婀娜皆闭上了嘴,留心倾听。
“大嫂子既然发话,珏儿没有不从的,不过,公子们八弟弟才进上书院不久,人微言轻,恐不一定能请得来。”
“不要紧,只要八弟弟肯发帖子就行,大大地发,把他们书院的学子都请到。大太太说了,一切资费全由大老爷和大太太出,定要叫八弟弟、表少爷和他们的同窗们好好乐乐!”
谢梧珏为难地顿住,眼光扫过几人,停在妹妹身上。谢梧瑶却始终揉着裙摆不抬头。
“十妹妹,这忙你可一定要帮,就算给嫂子一个面子吧。谁不知秋苑里里外外皆敬着妹妹一人,八少爷断是不会违了妹妹的意思的。”大奶奶王氏破天荒地向四房的十小姐俯低求助。
谢梧珏仍是一脸为难,八弟谢廷玉的性子跳脱的很,对这事的反应她可拿不准,若万一那个小霸王翻脸闹起来,她这个当姐姐的说话不一定管用,没准和他双生的瑶妹妹的话小霸王更能听得进一些。
谢梧珏拿眼求助地看向谢梧瑶,可十二小姐仍低着头安静得象块木头,摆明了不介入此事。谢梧珏心知肚明:这个妹妹可不比那个小霸王弟弟更好说话!
谢梧珏迟疑着,此时,谢娉婷生硬地开口道:“十妹妹若肯帮这个忙,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在老夫人面前挡你管家,再也不会”
谢娉婷能说出这样的话,谢梧珏情知已到她的极限。恐日后相见尴尬,不欲她再说下去,谢梧珏忙拦住她的话头,对王氏道:“大嫂子,八弟弟下学回来我就跟他说,成不成今儿都给嫂子回个信。”
王氏长出一口气,笑道:“那嫂子先谢谢你了,妹妹发话哪有不成的!”
看王氏欢喜神情竟当这事是十拿九稳的,谢梧珏心下叹气。
八弟弟谢廷玉从上学起就跟学院的那些富贵公子们拧着股子劲,指望他去发帖子她心里没底,若是求表弟吴凯帮忙,她倒是有些把握的。想到这儿,谢梧珏舒展了眉头。
第 7 章 波澜乍起
午时,平静的伯爵府掀起了波澜。
话说大房来探四房的一行三人前脚刚离去,二房的人后脚就到了。来的正是二房管事的李婆子,李婆子与秋苑看门的刘婆子相熟,串门一般地过来叙旧。
刘婆子近来多有进项,这话就变得比平日多,人活泛了胆子也大了,连李婆子偷偷塞给她的几块碎银也痛快地收下。两人越说越近乎,七说八说的,就说到了刚离开的大少奶奶、三小姐和四小姐。刘婆子少不得把自己从丫环们那儿听来的零星消息卖弄给李婆子。
没出一个时辰,伯爵府上房里就闹了起来。
二太太指责管家的大太太有私心,拿着公中的钱银,撇了二房,独为大房谋私利。
老夫人只得叫来大媳妇对证。大太太辩解说事情只是商议阶段,帖子都没发出去,只因事成前不便多宣扬,本是为全府的人图谋,并非是有意瞒着二房。
不想二房早有准备,把先前拿住大房的错处一一列举,有人、有物,可见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二房坚持一定要老夫人主持公道,将府里管家权利轮流交予各房。
府里除了大房就是二房,轮流不就等于直接交给二房?!老夫人一听气得不行,二房想夺权,她有心不许,然大房也的确不争气。
老夫人一拍桌子,将管家大权收了回来,大房二房谁也不给,她要把管家权交给十小姐谢梧珏!
大房的和二房的人顿时不闹了,脸色奇差,各怀心情。
等十小姐谢梧珏被传到上房,一看这架势,如何敢接管家大权?充傻装愣撒娇十八般武艺全使出来,费尽口舌方才打消了老夫人的念头。
老夫人心里烦,砸了茶盅,大房、二房和四房的谢梧珏通通被她骂出房去。
大太太被削去管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