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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心里烦,砸了茶盅,大房、二房和四房的谢梧珏通通被她骂出房去。
大太太被削去管家权,二太太白忙活一场,谢梧珏平白挨了顿臭骂,各房的主子均灰头土脸的。顿时,伯爵府上上下下都老实了。有眼色的下人,无不打起精神、夹起尾巴做人。
谢梧珏回到秋苑没多久,刘婆子就被打了一顿撵出府去。
丫环鹌鹑跑回房,小嘴吧吧地府里刚发生的事一口气说给大家听,辛娘听了直叹气:“刘婆子也忒没分寸,累得一家子跟着她没脸,唉,表少爷的大丫环如意好象就是她侄女,这会子肯定抬不起头。”
十二小姐谢梧瑶依旧捣药,不介意地哼笑:“一大帮子女人,闲得没事可不就斗着玩么。”
辛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问道:“姐儿说什么?”
“没什么,”谢梧瑶忽放下手中药材,“妈妈,我这心怎么突然忽悠忽悠的?”
辛娘慌忙奔过来,急道:“可是哪儿不好?要不要请大夫?”
“不是,那种感觉又来了——”谢梧瑶慢慢摇头,顿了顿,转脸问鹌鹑:“谢廷玉回来了吗?我感觉、我感觉他好像出事了”
果然八少爷就出事了。
傍晚时分,八少爷和表少爷皆是被人抬回来的——二人在上书院挨了板子,被罚得不轻。
伯爵府上下都被惊动了,老夫人亲自过来过问。大房和二房的人得了消息,少不得也带着人过来探看,十小姐里里外外地张罗,一时间秋苑里闹哄哄的。
老夫人命将二人安置在秋水阁。秋水阁本是四老爷的书房,因着临湖,特别通风凉爽,宜于炎夏养伤。
待大夫来瞧了伤上了药,两位伤员被安置在窗边的卧塌上,老夫人方才在外厅坐定,叫来二人小厮问话。
原来今日皇上到书院查考学业,六皇子所答非所问应对得一塌糊涂,再叫来六皇子的陪读考校,身为陪读的谢廷玉的应答也好不到哪里去,偏谢廷玉还敢理直气壮未见丝毫心虚,皇上顿时就恼了,命人拉六皇子的三个陪读出去受罚,表少爷上前求情未成,一并也挨了罚。
众人听罢,摇头叹息。府上人还指望八少爷在皇上面前露脸带着他们出人头地呢,结果八少爷却是这般上不得台面!于是,恨铁不成钢的各房,激言烈词地、苦口婆心地、晓之以理地、动之以情地,将谢廷玉和吴凯狠狠地数落了一番。
八少爷和表少爷惨兮兮地趴在榻上听人呱噪,心里烦得要死,却也只能听着。
长辈们孜孜不倦地教悔,说着说着,二人的学业就变成关乎伯爵府千秋家业的大事了,且越说越严重,说得八少爷几欲发火。好在后来宫里来人,赏赐了药和笔墨,意在安慰,方止住众人的口。
亥时人定时分,秋水阁里众人早已散去,谢梧瑶带着丫环鹌鹑来看这对难兄难弟。
秋水阁人静灯稀,兄弟俩已入睡,当值的丫环如意和梅香正眯着眼靠在榻边打盹,见十二小姐来了,忙起身。
谢梧瑶摇摇手,示意她俩轻声,自己蹑手蹑脚走到榻边。两兄弟俯卧,歪着头皱着眉,睡得极不踏实安稳。
“凯少爷还好点,受的伤略轻,只伤在臀部;玉少爷臀部腿部都有伤,手上还挨了戒尺。”谢廷玉的大丫环梅香见她停在表少爷处,轻声在谢梧瑶耳边道。
谢梧瑶点点头,在榻边坐下,拿起谢廷玉的手,一看又红又肿,涂上药汁后甚是恐怖,不觉眼圈就红了,恨道:“哪个王八蛋这么狠的心!”
这骂谁王八蛋呢?丫环听了暗自咂舌,不敢接话。
其实谢梧瑶早就从鹌鹑那里听了个大概,只是不想和府里人凑乱,拖到此时才来。想到早上出去时还是活蹦乱跳的小孩,现在成了这样,谢梧瑶不觉眼泪八叉的,一会抚摸谢廷玉,一会拍拍吴凯,一会又揉揉谢廷玉的手,心疼不已,碎碎念:“我家的哥哥,凭什么让他们打自己的娃是呆瓜,凭什么打别人家的娃,有本事打自己的饭桶娃去什么狗屁学院咱不去了!”
丫环们听得深深埋下头去,作未闻状。谢廷玉被她吵醒,睡意蒙蒙道:“瑶儿,我没事的。”
“怎么没事,腿上纱布还渗着血呢!”谢梧瑶愤愤道,少顿,面上马上又换了颜色,娇小的身躯欺过去,抱住谢廷玉,和他脸贴着贴脸,拍着他的背喃喃安慰:“别怕别怕,玉宝宝,有我在呢,咱以后不去学院,就是去的话,也不会再挨打了,我有法子的玉宝宝,别怕啊,有我在呢,今晚我陪着你敷了药会好的,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这是哄布娃娃过家家呢?谢廷玉听了心里直撇嘴,不以为然,由着她胡说,后来听着听着居然暖了心。不知是不是药物的作用,很快谢廷玉就又入睡了。
那边的吴凯被说话声惊醒,起先还好笑谢梧瑶说的话,转又羡慕伤心起来。自己寄人篱下,受了伤也没亲人哄哄,那怕说的是些傻话呆话,也是好的。不觉间,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谢廷玉睡熟,谢梧瑶转到这边,竟是如法炮制,娇小的身躯抱住吴凯,和他头贴着贴头,拍着哄着:“凯宝宝,今天受苦了,别怕啊好好睡,有我在呢凯宝宝,别怕啊,今晚我陪着你明天就不疼”
吴凯一听“凯宝宝”,顿时僵硬了身子大窘,不敢动弹一丝一毫,只闭着眼装睡。到底是倦了,不久,吴凯没能听完谢梧瑶絮絮的话语,就重入梦乡,只是嘴角嗪了笑意。
夜深了,丫环如意、梅香和鹌鹑频频来劝十二小姐回去,谢梧瑶打着哈欠摇头。最后三人无法,只得取来薄被,安顿十二小姐也挤在榻上躺下。
这夜,谢梧瑶睡在了谢廷玉和吴凯之间,他俩俯卧,她则仰卧,睡时一手还握着一只身旁伤员的手腕。
第二日,清早进来的谢梧珏看到榻上就是这样的景象。
谢梧珏眼睛扫过,房内的丫环皆不由自主低下头去。谢梧珏反身回到院子,叫齐院中下人,于檐下训道:“两位少爷卧榻养伤,十二小姐带病之躯、衣带不解、照顾了一整夜,若日后有人对此乱嚼舌头,别怪本小姐重惩不讲情面!”
“是!” 下人们立马恭敬称是。刘婆子刚被撵走,在秋苑里,十小姐的话可是不能违的。
第 8 章 一绿蛤蟆
深王府的朱云劲对两位受伤同窗表示出了极大的同情心,隔日散学便来到伯爵府探视。此后每日均到,还将当日老师讲的功课跟旷课伤员复述一遍。
朱云劲来访时,在秋水阁陪伴伤员的谢家小姐们多半是要回避的。谢梧瑶想不明白,朱云劲关爱同窗的爱心怎地就比别的同窗多许多?!
这日朱云劲再次造访秋水阁,谢梧瑶同谢梧珏避了出来,谢梧瑶说出了心中疑问。
谢梧珏微笑道:“吴凯表弟是朱公子的伴读,关心是情理之中。”
“那怎地就没见人来关心玉哥哥?”谢梧瑶反问。那个皇宫里的惹祸头子居然对谢廷玉豪无表示。
“当日皇宫里不是赏赐了东西嘛。”谢梧珏好笑。
这个解释无法让谢梧瑶满意,顿了顿,她又问:“凯哥哥比朱公子年纪小许多,当初为何选他当伴读?”
“据说,朱公子已有两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伴读,今年六皇子和七皇子进书院,上书院纳新,朱公子才多了吴凯表弟做伴读。”谢梧珏道。
“可我那日听静王府的公子好似说他的伴读只一个,怎么这个朱公子有三个呀?”
妹妹问了又问,谢梧珏已无交谈下去的兴趣:“许是皇上更看重深王府吧,我们做女儿家的谁能弄得清这些。妹妹且歇息,姐姐去看看茶点。”
谢梧瑶只得点点头,独自留在回廊。不过,她一点不怀疑,过会儿小美女姐姐还会主动来找她,每次朱云劲离开,谢梧珏定会亲自相送至秋苑二门,且定拉她这个灯泡作伴。
谢府的男儿均是三岁习武,是以身子骨都很结实,几日修养后,两位伤员大好,已能下地走动。谢梧瑶坐在回廊的美人靠上发呆没了一会,吴凯、谢廷玉及朱云劲也走出房间,朝这边走来。
几人边慢慢踱步边说着话,可见朱云劲还在给二人讲当天的课业,谢梧瑶不及回避,就没动地方坐在一边旁听。
朱云劲讲的是“渑池之会”,吴凯、谢廷玉听得起劲,经过朱云经这几天深入浅出的讲解,谢廷玉似乎对“文”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何况“文”故事还跟“武”有关。谢廷玉有些激动地议道:“蔺相如仅仅一文官,竟能保下城池美玉,功效之大远胜千军万马!”
“难得他还有广阔的胸襟。”吴凯附议。
三人就此热议不止,谢廷玉瞥见一边沉默的妹妹,感道:“谢梧瑶这个故事好听吧?想象一下当时是何等的惊险紧张,蔺相如却能镇定地运用智慧和巧辩,久经沙场的武将也不能及也。”
谢梧瑶心道这孩子心中就认武,啥啥都拿来和武将比,遂笑道:“那渑池之会武将也是有功劳的。”
“怎讲?”谢廷玉接道。
“相传蔺相如要秦王击缶之时,远远可见山谷中赵国战旗招展,战车奔腾烟雾百里外可见,秦王一看所带兵力原不及赵,强之不得方妥协而击缶一声。事后才知赵王所带兵数远不及秦,乃是一武将想出妙招,命士兵拖树枝在山谷间来回奔跑,造出赵军人数众多之假象。试问,这其中难道没有武将的功劳吗?”谢梧瑶娓娓道来,说得煞有其事,其实是胡乱拼凑,存心和谢廷玉别着来的。
三人不料书本外会有这样的故事背景,少顿,吴凯道:“若不是有武将的强大支撑,蔺相如单凭口舌之快的确不能威慑秦王,瑶妹妹的说辞颇为可信。”
“史书上的事,谁知其真伪疏漏,倒是士兵拖树枝在山谷间来回奔跑,造出人数众多之假象的计策实在是妙!”谢廷玉肯定道。
朱云劲没搭言,眼睛一直深深看着谢梧瑶。待两人目光交汇,小姑娘竟又是不避不闪地对视,朱云劲不由为之一顿。
“瑶妹妹的这段是从何处得来?”吴凯禁不住好奇。
谢梧瑶回眼看看吴凯,指了指秋水阁的几重藏书房,大言不惭道:“父亲的书册里,不记得是哪一本了。”
朱云劲道:“谢府的四公子藏书丰厚,学识渊博,在京中早有美名,不亏是当朝名士。”
“那是,书多得我看都看不完。”谢廷玉闻言颇感余荣。
谢梧瑶闻言好笑地转开头去。她那挂名父亲,是假名士真风流还差不多。藏书多读书多,未见他踏入仕途,更为见他为国为民做出半点事迹;府里有温柔贤惠美妻一名不说,另有美妾红颜数名,不过父母离去后都已被老夫人遣散;有儿有女,未见他尽到半分为人父之责。这样没担当、没责任感的男人,也算是名士?
半个时辰后,两位伤员回房歇息,朱云劲告辞,谢梧珏果然是拖着妹妹谢梧瑶一路相送。
谢梧瑶识趣地闪开,一会抬头看云,一会俯身看花,蹦蹦跳跳地装□给人家腾出空间,端是装得十分辛苦。
那两人倒似对她这种小孩子行径见怪不怪,一段路走得格外缓慢。谢梧瑶手里蹂躏着一条树枝,偷眼瞧小美女与小帅哥相对而立,说着什么。肌肤洁白、明眸善睐的谢梧珏,身着一袭桃红色的襦裙,在微风中摇颤,神情娇柔妩媚。她旁边的贵公子,一身墨绿,神情专注,想来美色当前,也不是不动心不享受的。
谢梧瑶叹了口气,望着一池湖水,无聊地挥舞手中枝条。
不想,谢梧瑶心中正腹诽的男女主角,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来到她身后,“瑶小姐在看什么?”朱云劲缓声问,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在看一只绿蛤蟆围着一朵红莲留口水”谢梧瑶猛地捂住嘴,脑袋里的话怎地就说出来来了?
朱云劲微愣,看看远处浮萍,一无荷花,更无蛤蟆。回眼扫过谢梧珏身上的红衫和自己的身着的绿衫,脸部表情不觉有些变形。
“那只绿蛤蟆落水了嗯,走远了”谢梧瑶开口弥补,却发现这话若有心人听了,有越描越黑之嫌,忙收住口。
好在小美女谢梧珏的心思不在此间,未曾察觉两人的异状,嗔道:“哪来的蛤蟆,偏就你看见了!”
是夜,谢府十二小姐谢梧瑶辗转于床,止不住地猜想:那深王府的朱公子该是听明她的暗讽了吧?不知以后他会不会恼她迁怒她?不知他今后还会不会穿绿色的衣衫?
第 9 章 生理早蒙
清晨,谢梧瑶在一阵栀子花香中醒来,愣了会神,方坐起身来。
鹌鹑听着响动,在外轻声问:“姑娘可是要起?”
“几点了?”谢梧瑶拥被发懒。
知道十二小姐这是在问时辰,鹌鹑笑答:“辰时一刻了。”这个时辰上房里早就完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