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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这事,反邪恶协会的事他可能一时也顾不上了。”
“嗯,好吧,”埃勒里果断地说道,“既然这儿没什么意思,咱们就开路吧。”
两人走进了隔壁屋子。门在他们身后自动弹了回去,不过,这门倒是没安锁。
“这间,”威弗介绍道。“是书房。”
“看出来了。”埃勒里懒洋洋地倚在门上,急切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审视着屋内
的一切。
威弗像是害怕沉默似的,舔了舔嘴唇说道:“这屋子身兼数职,它还是董事们
的会议室、老板的隐身所,等等。布置得相当利落,是吧?”
埃勒里估计,这屋面积至少有20平方英尺。整间屋子的气氛尽管悠闲舒适,仍
是工作场所。屋中央是一张长长的红木桌,周围摆了一圈笨重的红皮椅。椅子歪歪
斜斜地散在桌边,这是早上会议被仓促打断留下的痕迹。桌面上杂乱无章地散放着
一堆堆的文件。
“并非总是这样的。”威弗注意到埃勒里做了个表示厌恶的怪相,便解释道。
“但这个会议很重要,大家都很激动。就在这时,传来了楼下出事的消息……
能这样就算是个奇迹了。”
“当然了!”
埃勒里注意到,对面的墙上挂着副画框简朴的肖像画。画中的男子面色红润,
神情刚毅,身上的衣着打扮还是18世纪的款式。埃勒里好奇地挑起了眉毛。
“是弗兰奇先生的父亲——弗兰奇百货公司的缔造者。”威弗解释道。
油画下面是一个嵌入式书柜,一把看上去很舒适的大椅子及一张样式新颖的茶
几。椅子上方的墙上挂着幅蚀刻画。
屋里摆着些讲究的家具,左右两边的墙上各有一扇装饰相同的双动自止门,门
上包着细纹红皮,钉着铜钉。
房间靠第五大街的那一面摆了一张办公桌,桌子距后墙约有五英尺。挣亮的桌
面上有一部法式电话,一张蓝色的备忘录稿纸,面对屋内的桌边上搁着两个精美的
玛瑙书档,中间立着几本书。桌后是一面落地窗,窗上垂挂着厚重的红色丝绒窗帘,
探身向外望去,正好能看到下面的第五大街。
埃勒里站在原地将屋子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结束了他的审视。他低头看着被
自己攥在手中的钥匙包。
“顺便问一句,韦斯,”他冷不防问道,“这是你自己的钥匙吗?是否曾借给
别人用过?”
“当然是我自己的钥匙,埃勒里,”威弗颇有些不以为然。“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问问这把钥匙是否曾离开过你。”
“恐怕没有,”威弗答道。“这把钥匙我一直随身带着。说实在的,据我所知,
自寓所落成后,另外的五把钥匙也都一直在它们的主人手中攥着。”
“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吧,”埃勒里淡淡地回敬了一句。“你忘了弗兰奇夫人的
那把钥匙。”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钥匙。“给你添个大麻烦,韦斯特利,能不能暂时
借你的钥匙用用?我确实觉得有必要收集这种特殊的钥匙。”
“你自便吧。”威弗小声答道。埃勒里取下钥匙,把它装进马甲口袋里,顺手
将钥匙包还给了威弗。
“顺便问一下,”埃勒里问道。“这也是你的办公室吗?”
“噢,不!”威弗答道。“我自己的办公室在五楼。每天早上来这儿之前,我
先到那儿报到。”
“终于到了!”埃勒里突然向前走去。“做好准备!韦斯特利,我真是迫不及
待地想偷窥一眼弗兰奇先生卧室的隐私。请带个路好吗?”
威弗指了指对面墙上饰有铜钉的门。两人默默地从厚厚的地毯上走过,威弗推
开了门。这是一间正方形的大卧室,两面墙上的窗子分别俯视着第五大街和三十九
街。
埃勒里惊诧地发现,这间卧室不论在情调上还是在装潢上都极富现代派风格,
他的双眼一时间几乎无法适应周围的豪华。屋内的两张床格外引人注目。床矮得几
乎贴到了地板上,床下铺着一大块铮亮的椭圆形木地板,两张床分别放在椭圆的两
端。屋内有一个形状怪异的男士衣橱和一个设计前卫的女士用的梳妆台,这屋子显
然是供弗兰奇夫妇共同使用的。墙壁的设计透着立体派风格,但选用的颜色却很素
净。墙上两处引人瞩目之处是壁橱的门。屋内还有两把形状怪异的椅子,一个小床
头柜,两张床之间有张电话桌,几块色彩艳丽的小地毯——埃勒里并不是十分了解
欧洲大陆的时尚,弗兰奇夫妇的卧室着实令他大开眼界。
朝向楼道的那面墙上有扇半敞着的门。埃勒里往里望去。这是一间铺着彩色瓷
砖的盥洗室,其惊人的时尚风格丝毫不逊色于卧室本身。
“你到底在找什么?”成弗问道。
“口红。应该在这儿……还有钥匙。但愿它不在这儿。”埃勒里笑着走到了屋
子中央。
他注意到,床收拾得很整齐。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条。他大步走到衣杨前,里头
空荡荡的。梳妆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向梳妆台走去。威弗好奇地跟在他后面。
梳妆台上没几样东西。一个镶螺钿的小托盘;一个粉盒;一面小镜子。托盘里
放着些女士用品——一把小剪子,一个指甲锉,一个剃毛器。没一样东西看上去像
是最近用过。
埃勒里锁紧了眉头,他先是掉开头,随后又转了过来,像是对梳妆台产生了兴
趣。
“真的,”他咕哝道,“它应该在这儿。不可能在别的地方。应该在这儿才对。
当然是这样!”
他碰了碰托盘,盘子的边是稍稍向外翻卷着的,盘身一动,有样东西从盘边儿
下滚出来,掉在了地板上。
埃勒里俯身抬起它,不禁得意地一笑。这是支小巧的镂金口红。威弗有些诧异,
于是便走过来看看他到底找到了什么。埃勒里指了指帽盖上的三个字母:W.M.F。
“哦,是弗兰奇夫人的!”威弗不禁喊了一声。
“亲爱的弗兰奇夫人。”埃勒里低低地说了一句。他打开口红盖,转了转,一
块粉色的唇膏露了出来。
“好像是对上了。”他大声说道。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衣袋里摸了
会儿,拍出了一支稍大些的镂银口红。这就是死者手包里的那支口红。
威弗差点儿喊出声来。埃勒里紧紧地盯着他。
“这么说,你认出它了,韦斯?”他微笑着问道。“既然咱们是私下里密谈,
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把你那单纯脑袋里想到的都说出来……这支刻着C的口红是谁
的?”
威弗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看着埃勒里冷冷的双眼,不情愿地说道:“是伯尼
斯的。”
“帕尼斯?帕尼斯·卡莫迪?那位下落不明的女士,”埃勒里慢吞吞地说道。
“弗兰奇夫人应该是她的生母吧?”
“弗兰奇夫人是我们老板的第二位太太。玛丽安是他和前妻生的女儿,他前妻
大约在7年前亡故了。弗兰奇夫人嫁给老板时,是带着女儿一块过来的。”
“这是伯尼斯的口红?”
“是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显然是这样,”埃勒里轻轻一笑,“看你吓一跳的样子就知道……韦斯,关
于这位伯尼斯失踪的事,你知道多少?从玛丽安·弗兰奇的举止看,她可能知道些
什么……喂,喂,韦斯——对我有点耐心好不好!你知道,我可没在谈恋爱。”
“噢,但我敢肯定,玛丽安并没有隐瞒什么!”威弗抗议道。“刚才我和警长
去门口接她时,她就已经告诉他了,伯尼斯和弗兰奇夫人都没在家过夜……”
“是吗!”埃勒里着实吃了一惊。“怎么回事,韦斯?告诉我事实,老兄,事
实!”
“今天早上,就在开会之前,”成弗解释道,“老板让我往他家打个电话,告
诉弗兰奇太太地已经从格雷耐克平安返回了。接电话的是管家霍坦丝·安德希尔—
—她可不仅仅是管家;她服侍老板已有十几年了。霍坦丝说,她只看到玛丽安一人
起来了。那时11点刚过。弗兰奇就和玛丽安说了会儿话,告诉她一切均好。”
“差一刻12点时,霍坦丝惊慌失措地打电话过来,说弗兰奇夫人和伯尼斯一直
没露面,她有些担心,就进了两人的卧室,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两间
屋里都空荡荡的,床上根本就没有睡过的痕迹,这显然意味着两人彻夜未归……”
“弗兰奇听完后有什么反应?”
“他看上去似乎很生气,而不是担心,”威弗答道。“他似乎认为两人可能是
在朋友家过夜了。于是,我们就接着开会,然后就传来了消息,说是——你也知道,
会议就散了。”
“老爸到底为什么不查查这一失踪事件呢……”埃勒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作了
个鬼脸。他急匆匆地抓起电话,要求店里的接线员找一下维利警官。不一会儿,电
话里就传来了维利低沉的嗓音。埃勒里飞快地讲了遍事情的经过,然后让他转告警
官,说他认为当务之急就是要马上找到伯尼斯;并且补充说,请警官务必全力缠住
韦尔斯警督,让他呆在楼下。维利咕哝着表示全听明白后,便挂断了电话。
埃勒里又立刻向威弗要了弗兰奇家的电话号码,并将号码告诉了接线员。
“喂!”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含糊不清的低语,听上去似乎很遥远。“喂,我是
警官。是霍坦丝·安德希尔小姐吗?……现在先别管这些了,安德希尔小姐……伯
尼斯·卡莫迪回来了吗?……明白了……是的!马上叫辆出租,直接到弗兰奇百货
大楼来。是的,是的,马上!……顺便问一下,卡莫迪小姐有贴身女佣吗?……很
好,带她一块来……是的,到弗兰奇先生的大楼寓所。您到楼下时,找维利警官就
行了。”
他挂断了电话。“你们那位伯尼斯还没回家,”他轻声说道。“其中原因恐怕
只有弗图纳特斯才知道。”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两支口红。“嫁给弗兰奇先生
前,弗兰奇夫人是位寡妇吗,韦斯?”他沉吟了片刻,问道。
“不是。她和卡莫迪离了婚。”
“该不会是那个古董商,文森特·卡莫迪吧?”埃勒里面不改色地问道。
“就是他。你认识他?”
“认识,但不熟。我曾在他的店里干过。”埃勒里看着口红,皱起了眉头。他
的目光突然敏锐起来。
“现在,我倒很想知道……”他说着,将金色的口红搁到一边,开始摆弄那支
银色口红。他打开帽盖,转动着口红,暗红色的膏体露了出来。他心不在焉地继续
转着,直至整支唇膏都展露无遗。他试图再转一圈。只听咔哒一声,他吃了一惊,
整支唇膏连带着铁制底座一起从银色套子里掉了出来,正落在他手中。
“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他朝套子里看着,诧异地问道。威弗倾过身来,想
看个究竟。埃勒里弹了一下套子,又摇了摇。
一个小胶囊掉到了他手中。它的周长约有半英寸,长约一英寸,里面装着粉末
状白色晶体。
“这是什么?”威弗轻声问道。
埃勒里晃了晃胶囊,又将它举起,对着光线看了看。“嘿,先生,”他慢悠悠
地说道,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我觉得这东西看上去非常像海洛因!”
“海洛因?你是指,毒品?”威弗激动地问道。
“正是。”埃勒里将胶囊放回口红套中,把膏体拧回原处,然后把整支口红搁
进了衣袋里。“非常纯的商品海洛因。可能是我搞错了,但我对此表示怀疑。我会
把这东西带回警察局,让人替我分析的。韦斯特利,”他转身正视着弗兰奇的秘书,
“告诉我实话。据你所知,弗兰奇家有人——或过去有人吸毒吗?”
威弗的回答快得几乎出人意料。“如果这真是海洛因的话,既然你发现了它,
我倒是想起来了,伯尼斯的举止似乎是有些怪,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那是她的口
红,对吧?——埃勒里,如果说伯尼斯吸毒,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总是那么神
经质,一直都那么憔悴——一会儿忧郁得不得了,一会儿又兴奋得发狂……”
“你所描述的都是吸毒者的症状,好极了,”埃勒里说道。“伯尼斯,呢?这
位女士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弗兰奇夫人吸毒吗?——弗兰奇本人——玛丽安呢?”
“不,——玛丽安不会吸毒的!”威弗几乎是在怒吼。但紧接着,他又愧疚地一笑。
“对不起,但我们老板绝不会吸毒,埃勒里,他可是反邪恶协会.的主席——老天
爷!”
“这事可热闹了,呃?”埃勒里笑道。“弗兰奇夫人在这方面应该没问题吧,
你觉得呢?”
“噢,绝对没问题。”
“除你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