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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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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医务箱中。
    警医从床上扯下一条被单,不慌不忙地给尸体盖上。临出门前。他答应尽快通
知停尸房来把尸体拉走。
    “店医在吗?”奎因警官问道。
    肤色黝黑的小个子医生从角落里走了过来,脚步有些犹疑。“什么事。先生?”
他一开口,露出了闪闪发亮的白牙。
    “对于普鲁提医生的分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医生?”奎因警官和蔼可
亲地问道。
    “没有,没有,先生。”店医望着普鲁提离去的背影,不自在地答道。“诊断
精确。不过稍稍有些粗略。子弹进入……”
    “谢谢,医生。”奎因警官转过身去,给了小个子医生一个后脊梁。他又傲慢
地朝保安主任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克劳舍,”他低声问道,“谁是夜班总管?”
    “奥弗莱赫提——彼得·奥弗莱赫提,警官。”
    “晚上店里安排多少人值夜班?”
    “四个人。奥弗莱赫提负责看守第三十九街那边的夜用门,拉尔斯卡和鲍尔斯
负责巡逻,布卢姆负责第三十九街那边的夜货入口。”
    “谢谢,”警官转身对瑞特侦探说。“你去找那个麦克肯兹,就是那个公司经
理,查查奥弗莱赫提、拉尔斯卡、鲍尔斯及布卢姆住哪儿,雇个车去把他们全都找
来。快去!”瑞特脚步沉沉地离开了。埃勒里突然挺直了腰板。他扶了扶夹鼻眼镜,
大步向父亲走去。父子俩叽叽咕咕地低语了片刻,埃勒里又退回到床边,依旧,占
据着他的有利地势。警官示意韦斯特利·威弗过来。
    “威弗先生,”他问道,“你就是弗兰奇先生的机要秘书吧?”
    “是的,先生,”威弗谨慎地答道。
    警官瞥了塞洛斯·弗兰奇一眼。老人精疲力竭地蜷缩在椅子里,约翰·格雷一
脸的担心,正在他身边宽慰着他。“我想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弗兰奇先生。—
—整个上午你都和他在一起吗?”
    “是的,先生。”
    “弗兰奇先生并不知道他太太就在店里?”
    “不,先生!”威弗的话脱口而出,听着有些刺耳。他满腹狐疑地注视着老警
官。
    “那么,你知道吗?”
    “我?不,先生!”
    “嗯——!”警官垂下脑袋,陷入沉思。突然,他伸手指着屋子另一端的董事
们,喝道:“先生们,你们呢?你们中有没有人知道弗兰奇太太在这儿——今天早
上或昨天夜里?”
    众人同时惊呼“不”。科尼利厄斯佐恩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抗议着。
    “请保持安静!”警官严厉的语气令他们全都闭上了嘴。“威弗先生,这几位
先生怎么在今天早上聚到了一块儿?他们并非天天都来的,是吧?”
    威弗如释重负,坦诚的脸上现出一丝轻松。“所有董事都参与商店的管理,警
官。他们每天都来,即便只呆一两个小时。至于今天早上,这几位先生正在楼上弗
兰奇先生的私人寓所里参加公司的董事会议。”
    “哦?”奎因警官既高兴又吃惊。“你说楼上有私人寓所?在哪一层?”
    “第六层——也就是商店的顶楼。”
    埃勒里顿时抖擞起了精神。他再次穿过屋子,来到父亲身边;再次对老先生低
语了几句;老先生依旧点了点头。
    “威弗先生,”警官急切地接着问道,“今天早上,你和诸位董事在弗兰奇先
生的寓所里呆了多长时间?”
    威弗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怪。 “呃,整个上午吧,警官。我是8点30分左右到
的,弗兰奇先生进门时大约是9点,11点多时,其他几位董事才到。”
    “知道了。”警官沉思了片刻。“整个上午,你曾离开过屋子吗?”
    “没有,先生。”威弗有些生气地答道。
    “那么,其他人呢?——弗兰奇先生?诸位董事?”警官耐心地追问着。
    “没有。先生!我们一直就呆在屋里,直到一名保安来通知我们,说这儿出事
了。而且,我必须说,先生……”
    “韦斯特利,韦斯特利……”埃勒里轻声念叨着,语气中有一丝责备。威弗掉
头吃惊地看着他。埃勒里的目光意味深长,威弗垂下了眼睑,神经质地咬着嘴唇,
把没说完的话囫囵了肚里。
    “注意,先生。”警官的兴致好得几乎个人讨厌——尽管许多双迷惑的眼睛不
解地望着他,但他根本就视而不见。“注意,先生!好好想想。保安员通知你时是
几点?”
    “12点25分,”威弗已经冷静了些。
    “很好。——所有人紧接着就都离开了屋子?”威弗点点头。“你锁门了吗?”
    “门自动关上了,警官。”
    “这么说,一直就没人看着屋子?”
    “并非如此,”威弗急忙答道。“早上开会前.我按照弗兰奇先生的吩咐,找
个了保安在门口看门。他可能还在那儿,因为我们专门交待过他,不准擅自离开。
实际上,我记得看到他在门外闲逛,那时我们正往外跑,急着想看看这儿出了什么
事。”
    “好极了!”老先生绽开了笑脸。“保安员,对吧?可靠吗?”
    “绝对可靠,警官,”站在角落里的克劳舍答道。“维利警官也认识他。他叫
琼斯——过去也是位警察——他曾和维利一块值勤。”警官询问般地看着维利,维
利点点头。
    “托马斯,”警官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掏鼻烟盒。“这事你去办怎么样?看看
这个琼斯还在不在那儿。弄清楚他是不是一直没离开过,是否注意到什么不正常的
情况;问问他是有人企图进屋,我指的是在弗兰奇先生、威弗先生及诸位董事离开
后,带个咱们的人去替他——把他替换下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维利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命令,迈着重重的步伐离开了屋子。这时,一名警察走
了进来。他向奎因警官敬了个礼,报告道:“警官,皮货部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找
一位韦斯特利·威弗先生。”
    “什么?电话?”警官转向角落里垂头丧气的威弗。
    威弗挺直了身子。“可能是审计办公室的克拉夫特打来的,”他说道,“我本
该在今早给他一份报表的,但因为开会及后来发生的一切,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了……我能离开一会儿吗?”
    警官踌躇了一下,目光朝埃勒里一闪,埃勒里微微点了点头。此刻,他正心不
在焉地摆弄着那副夹鼻眼镜。
    “去吧,”警官冲威弗喝道。“但得赶紧回来。”
    威弗随警察来到了正对着橱窗大门的皮货柜台。一名职员赶忙将话筒递给他。
    “喂,——克拉夫特吗?我是威弗。对不起,报表——谁?哦。”
    话筒里传来的是玛丽安·弗兰奇的声音,威弗的表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他立
刻压低声音,俯下了身子。在他身后溜达着的那位警察蹑手蹑脚地靠了上来,想听
听他在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亲爱的?”玛丽安有些着急。“出什么事了吗?我打电话到寓所
找你,可是电话没人接。我只好让总机找你……爸爸今天早上不是要开个董事会议
吗?”
    “玛丽安!”他果断地说道。“我现在真的没法解释。出事了,亲爱的,这事
太……”他停住了,似乎心里很矛盾,但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宝贝,你能为我
做件事吗?”
    “可是,亲爱的韦斯,”电话里传来女孩焦急的声音,“到底出了什么事?是
爸爸出事了吗?”
    “不——不是。”威弗弓着身子,对着话筒急切地说道。“听话,现在什么都
别问……你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了,亲爱的。可是,韦斯,到底出了什么事?”恐惧哽住了她的
喉咙。“这事和温妮弗雷德有关,还是和伯尼斯有关?她们俩都不在家,韦斯——
她俩昨晚整夜都没回来……”她笑了一下。“哦,算了!我不烦你了,最亲爱的。
我叫个出租,15分钟后就到。”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威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几乎是哽咽着说道。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爱你,我爱你,你明白吗?”
    “韦斯特利!你这个傻孩子——你吓死我了。再见——我马上就到。”
    话筒里传来一个轻柔的声响——可能是个吻——威弗轻叹一声,挂断了电话。
    威弗一转身,警察一下子就跳开了——脸上笑嘻嘻的。威弗气得满脸通红,欲
言又止,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有位年轻的女士要到这儿来,警官,”他说得很快。“大概15分钟后到。她
到时您能不能通知我一声?她是玛丽安。弗兰奇小姐,我就在橱窗里。”
    警察敛起了笑脸,“嗯,”他搔着下巴,慢吞吞地说道。“别跟我说。你该把
这事告诉警官。我可做不了主。”
    他不顾威弗的抗议,紧拽着年青人的胳膊,将他押回到橱窗内。
    “警官。”他毕恭毕敬地说道,一只手仍紧抓着威弗不放,“这家伙对我说,
“如果一位名叫玛丽安·弗兰奇的年轻女士来了,就通知他。”’
    奎因警官诧异地抬起了头,面有恼色。“是你那位克拉夫特先生的电话吗?”
他粗声粗气地质问威弗。
    没等威弗开口,那位警察就抢白道:“根本就不是,先生,是位女士的电话,
他好像称她为“玛丽安’。”
    “听着,警官!”威弗甩开警察的手,愤怒地喊道。“这简直太荒谬了!我原
以为电话是克拉夫特打来的,但接了之后才发现是弗兰奇小姐——弗兰奇先生的女
儿。这是个——半公务性质的电话。于是我就自作主张,让她马上过来。就这些。
这就犯了滔天大罪了?至于说等她来了通知我一声——我只是不想让她受到惊吓,
不想让她径直走进这间屋子,看到她继母陈尸在地。”
    警官吸了吸鼻烟,目光柔和了些,他看看威弗,又看看埃勒里。“我能理解,
能理解。对不起,威弗先生……他说的是实话吗,警官?”他转向警察,厉声喝问
道。
    “是的,先生!我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话句句属实。”
    “他最好别耍滑头。”他咕哝道。“站到后面去,威弗先生。那位年轻女士来
时,我们会关照她的……喂!”他搓着手喊道,“弗兰奇先生!”
    老人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茫然地瞪着双眼,一脸的不知所措。
    “弗兰奇先生,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没准您能帮我们理清些头绪?”
    “您一您一说一说一什一什么?”弗兰奇吃力地从椅背靠垫上抬起头,结结巴
巴地问道。丧妻之痛的强烈震撼似乎将他的大脑也震出了问题。
    奎因怜悯地看看他,又狠狠地瞪了眼面带威胁的约翰·格雷,接着咕哝了一句,
“算了。”他挺直了身子。“埃勒里,我说儿子,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看看尸体了,
没准能找到些什么?”他高挑着眉头,看看埃勒里。
    埃勒里动了动身子。“旁观者清,”他念道,“当事者迷。如果你觉得这话引
用得不恰当,那只能怪你不知道你儿子最喜欢的作家是谁。就是那位无名氏。咱们
开始吧!”

    
 



 

 

                              第七章  尸体

    奎因警官向屋子另一边走去,尸体就躺在那儿,横在床与橱窗玻璃之间。侦探
约翰逊正翻着床上的被单,警官挥手让他退到一旁,自己在尸体边跪下,揭开了蒙
在上面的白床单。埃勒里探身越过父亲的肩头向下望去,那漫不经心的目光已将一
切尽收眼底,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尸体在地上奇怪地扭曲成一团。她的左手向外伸着,右手微曲在背后,头是侧
着的,一顶棕色的“托克”式无边小圆帽哀婉地遮住了一只眼睛。弗兰奇夫人是位
娇小苗条、手脚纤细的女人。她瞪着双眼,凝固了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片迷惘;松弛
了的嘴角边挂着口涎;一道干结了的暗红色血迹从嘴角一直挂到了下巴上。弗兰奇
夫人的着装符合她的年龄和地位。衣服虽然样式简单,但料子却都很好。她穿了件
浅棕色的外套,领子和袖口都饰有棕色狐皮;里面是一件深褐色针织套裙,胸前与
腰部都有棕色的图案;脚上穿了双棕色丝袜,但却配了双棕色便鞋,看上去很不协
调。
    警官抬起了头。
    “注意到她鞋上的泥了吗,埃尔?”他小声问道。
    埃勒里点点头。“这很容易解释,”他说道。“昨天下了整整一天的雨,您不
记得昨晚的倾盆大雨了?难怪可怜的夫人弄湿了她高贵的脚。其实,那顶帽子的帽
边也有点湿。——是的,老爸,弗兰奇太太昨天淋了雨。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老先生问道,双手在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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