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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
“苦心经营了七八年,我不会让自己输得一无所有,我这种女人什么干不出?”颂安竭力让自己阴险冷酷,只有这样才能吓唬住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才能保住自己的儿子。她打不起官司,一旦进入诉讼程序,只会彼此伤害对方到体无完肤,而小同那敏感的孩子也必然受到伤害,这个混蛋为什么不用脑袋想一想,这么一个蠢蛋是怎么管理一个大集团的?
邝已竣气得快发昏了,但仍能理智地思考问题,“那样你就输定了,连惟一的筹码你也玩丢了,如此一个罔顾孩子幼小心灵的母亲,法官绝对不会把孩子判给你,再多的媒体支持也没有用,我也会要求法庭让我临时监护东尼,避免他被媒体骚扰。”儿子,你一定要坚强,爸爸会陪你渡过这个难关。
“厉害!”颂安拍手,心里却一阵慌乱,这招也失灵了,“跟高手过招就是痛快,这招有点邪,害人害己,有一点闪失,我就万劫不复了。”她仍笑着。
“说对了,还有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千万别有了,他快要招架不住了。
“最后—招了,叫亡乍补牢,也可叫破罐子破棒,不对,不对,是鱼死网破。”颂安真的不愿使出最后的一招,“如果果真把儿子判给你,我就天天到坤鹏集团楼前静坐绝食,以示抗议如何?”
“你简直是无赖!”邝已竣差点没跳起来。
“终于说对了。”颂安拍拍胸口,“我就是无赖。”
“你,你……”
他一时之间想不山如何破解,又一个炸弹袭来,“等到人们对我的出现习以为常,媒体也不再关注时,我再从坤鹏的顶层跳下去。”她居然一脸的悠然。
“你、你……”邝已竣指着她,他快中风了。
“当然你可以瞒过我儿子,送他出国念书,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等他长大,开始追查十几年前的旧账,就会知道这段血淋淋的历史,你说他会怎么看你?”颂安像讨论天气一样,讨沦着自己的生死。如果儿子被抢走,她当然不会选择这样的死法,但她一定会伤心欲绝而死。
“你,你不会。”邝已竣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试试看啊。”颂安一脸的怂恿,“酿一个人间悲剧啊。”
“可、可你没有想过,”声音还是有点结巴,马上改变话题,“若是我不认回东尼,你顶多可以要求一点抚养费,那你的计划可就全落空了。”还是利诱吧,他不敢打官司了,他真的不敢试。
“那也没关系!”颂安靠回椅背,换个舒服的姿式,喝了口水,慰劳一下自己,“我还是我,单身母亲,领着儿子过活,你还当你的阔老板数着你的钱到死,又各自回到一个星期以前,当做我们从来有过瓜葛,我会耐心地等你哪一天不留神翘了辫子,之后凭着DNA去争遗产。”
邝已竣明白她刚才说的刀叉变凶器一点也不夸张,他真想掐死她,再或者堵上那张利嘴。
“没瓜葛,让我知道我有个儿子后,又当一切没发生?”他在低吼。
“我没带他去你家门口认亲,是你一头撞了上来,关我什么事?”颂安瞪他。
“你别逼我。”邝已竣咬着牙,再也无法冷静。
“怎么明的不行来暗的,想把我怎样?把你儿子的母亲怎样?”少来这套,谁怕谁呀。
“我……”该死的,只能蹲着挨打,无法还手。
“两条路,要么你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当你的钻石王老五,可你若想要儿子,那就连他妈也一并要了,换言之,若想他叫邝君同,拿婚书来换。”
“你就是拿准了我舍不得儿子。”邝已竣明白自己太过于暴露自己的意图与弱点,才会输得这么惨。
“想通了,可惜有点晚。”颂安乐不可支,“看来和你做生意的人全是白痴,或者是你这只瞎猫碰上的全是死耗子,关心则乱都不懂吗?”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邝已竣恼羞成怒,“你到底哪根筋搭错,非要嫁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那是注定不幸的,有了钱,你也一样可以出入上流社会,总强于一毛钱拿不到,为生计发愁。”
“为了争一口气。”颂安扬眉,终于转到正题,“为了让你扇你自己一个耳光,你不是瞧不起我吗?不会娶我这拜金女吗?现在我就让你选择,而且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灰姑娘,我的胃口大,嫁了你,就是嫁了钻石矿。那一点小钱我才不放在眼里,邝丁颂安听着比丁颂安要气派,最后,我还想让全世界爱幻想的穷姑娘多一条麻雀变凤凰的理由,明白了吗?我在押宝,是婚姻?还是儿子?我押你还是会选择婚姻。”笑得不怀好意,“是输是赢,我等你答案。”
颂安起身。邝已竣已如斗败了的公鸡再无还手之力。
“忘了,你还可以带小同去认认邝家的大门,顺道让你的母亲大人帮你拿个主意。”垂下头,俯在他耳边轻声说,“再见,Darling!如果要买钻戒,越大越好,我不在乎别人说我俗气。”又亲了他脸颊一下,这才飘出餐厅。
※ ※ ※
气急败坏地回到公司,冯品言恰巧来了电话,“杰夫,咱们不能在港起诉丁小姐,要移师美国。”
“知道了!”他没好气地答道。
“有些资料要重新准备,还是再过两三个月,将丁小姐居留期满一年再说。”
“准备个屁!”邝已竣已全无风度,“这官司没法打了,那该死的女人居然威胁我,要媒体曝光,这还不算,她还下三滥到用无赖的手段,要绝食静坐抗议,最后干脆跳楼自杀,她要自寻死路我管不着,可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怎么向儿子交待。品言,你说,该怎幺办?她说的是真是假?”
“就算是假的,你有胆量去验证吗?”冯品言自然是向着孩子的母亲的,“别说你,现在连我也被唬住了,我可不想双手沾上一个母亲的血。”
“好!她够狠!”邝已竣扯着领带。
“既是如此,这案子就搁置吧,有需要再联络。”冯品言匆忙挂了电话,因为他快笑爆了,杰夫从不知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这位丁颂安却反客为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看来他逃不出这女人的魔掌了,这个花心大萝卜最后落个奉子成婚的下场,或许这就叫报应。
※ ※ ※
其他律师也无法给他更好的建议,左右彷徨尤计,对儿子的思念又搅得他寝食难安,进而影响到工作,脾气异常暴躁,让下属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最终邝已竣顺从了安妮的意见,领东尼去见母亲大人,顺道帮他拿一下主意。
加长的林肯开回平山的邝家大宅,抱着小同下了车。小同立即张大了眼睛,“这是爸爸的家?”
“对!喜欢吗?”
“嗯,嗯。”下巴直碰胸口,“爸爸一定是大富豪吧,因为妈妈讲就是中了六合彩也买不起这样的大房子,”儿子终于明白老子不是靠六合彩起家的了。
管家泉叔走过来,“少爷!”
“东尼,叫泉爷爷,”
“泉爷爷好!”小同乖巧地叫了一声。
泉叔看着小同眨眨眼,又看看邝已竣,“东尼小少爷好。”
“我妈呢?”
“在客厅里。”
不用多做解释,一看见酷似儿子的小同,邝郦敏枫心早已了然了,她走上前,“告诉奶奶叫什么名字?”
“我叫丁君同,小名叫小同,英文名字是东尼,今年五岁了。他是我爸爸,如果你是爸爸的妈妈,那我就是你的孙子,我该叫你奶奶。”口齿伶俐,思维清楚,邝已竣立即就给儿子打满分。
祖孙的情感迅速发酵,邝郦敏枫捧着孙子的小脸,“那就亲一下奶奶!”
“奶奶好!”一个亲吻吻得十分响亮。
“小同好!”邝老太太也回敬了一个,抬头道:“这就是那个惊喜?”
“对!还有一个难题。”邝已竣应着。
让孙子紧挨着自己坐在沙发上,又招呼下人送上茶点,递给略显拘束的小同一块蛋糕。
“谢谢奶奶。”他可是谨记妈妈的话,要有礼貌。
邝太太见他吃得很斯文,有点担心,“不好吃吗?不喜欢吃?”
“好吃,喜欢吃!”小同忙摇头,“比我们街角那家做的还好吃,我喜欢吃蛋糕,可妈妈却不让我多吃,说吃多了会胖,又对牙齿不好,其实我明白是妈妈也爱吃,可吃多了会胖,还要去跑步,可她又控制不了,我一吃,她就要分她一半。”他呵呵地笑着揭了妈妈的老底。
邝老太太拿过水果让他吃,不转眼珠地看着他,“念幼儿园吗?”
“我在启仁幼儿园,妈妈说明年就让我上学,说年纪小些上学好。爸爸、奶奶,你们说呢?可我怕我太小,他们欺负我。”
“谁敢!”邝已竣立刻回道。
让泉叔领小同四下看看,而他要展开母子对话。
※ ※ ※
“孩子的妈妈是谁?”看着孙子蹦蹦跳跳的背影,邝太太开始发问。
邝已竣大致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女人开了什么条件,才肯把小同还给我们。”邝老太太一语中的,没有废话。
“结婚!”那自己也不必赘言。
“这不可能,用钱摆不平吗?再或者,诉诸法律。”邝家的人都用一种方式思维。
邝已竣摇摇头,“除非她自己让步,否则我们得不到东尼,无论什么渠道。”说得更为严重,好像在吓唬自己的母亲。
“怎么会?”不敢相信自己能干的儿子会栽在一个小女人手里。
“不是说全无办法,但若因此而令她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或任何自残的行为,我们都无法面对东尼,毕竟那是他的母亲。”说出自己的难处,这叫投鼠忌器,“所以我一时也没了主意,无法两全,妈的意见是什么?”把球踢了出去。
邝老太太皱着眉,望望落地窗外与泉叔在一起的孙子,他正一本正经地和下人说着什么,众人全是忍傻不禁的样子。
邝已竣叹口气,“若半个月前,有人问我会不会因孩子而牺牲婚姻,答案绝对否定,但现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那就需要三思了。”
“不知是他妈妈教化之功,还是生活环境使然,他虽活泼可爱,但却出奇的早熟与敏感。他通常不会主动要求大人满足他的欲望,小小年纪就知回避对他会造成伤害的话题。他的善解人意令人心疼,这应该就是单亲家庭所致,所以我更加强烈地渴望把儿子留在身边,看着他长大,弥补那五年的时光。”
看着儿子,邝老太太忽然发现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了,“我当然更渴望有孙子承欢膝下,但同时也不想你牺牲自己的婚姻,所以,妈只能说,无论你的决定为何,我都不会反对。”皮球被踢了回来。
邝已竣已得到了答案,“其实在遇见东尼的那天,我忽然考虑该娶妻生子,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数,不用我再费力去挑选妻子,老天已选好了,且有了儿子,亏欠了儿子五年,相认之后,却又要剥夺他的母亲,这也太过残忍,给他个完整的家,算是一种补偿吧。”做出了决定,只觉如释重负。
小同跑进客厅大叫着:“果然有个好大的游泳池,就像画报上一样。”
“东尼会游泳吗?”邝已竣抱起儿子。
“不会!”东尼摇头,“妈妈是个旱鸭子,但妈妈讲爸爸是个游泳健将,还会跳水,那爸爸可以教我游泳吗?”
“好啊。”邝老太太笑着替儿子应了,果然有邝家的遗传,“咱们邝家的男人个个是游泳好手,小同当然要学。”
※ ※ ※
邝已竣领着儿子在游泳池里消磨了大半天,晚饭后,小同又累又困,直打哈欠,躺在床上,却不肯睡去,双眸闪烁,好像有心事。
母子俩守在床边,怕他认生,“为什么不睡?”
“每天都是妈妈哄我睡。”小同又打了个哈欠,“我想妈妈了。”
无言以对。
“明天送我回家是吗?”小同问。
”是!”邝已竣点头。
小同似乎放下心来,却又追问一句:“我很乖是不是?”
二人忙点头。
小同这才完全放下心,“那妈妈就不会不要我了。”闭上眼睛睡了。
关上房门,邝已竣抓了一下头发,“难道这就是她的教育方式吗?体罚外加恐吓,怪不得东尼那样的乖,那样的听话。”
邝老太太摇头感叹,“这是一般的无知母亲吓唬孩子的一种手段,她运用的频率应该更频繁,生活重压,对于你的怨恨,或多或少会迁怒到孩子身上;而对于小同,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