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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姬草草惊跳,手里的电话差点失手,她做贼心虚地看看陶满堂,幸好陶满堂没有注意。
“有事吗?”心还在怦怦乱跳,姬草草压低声音问。
“你可不可以帮我买点东西,冰箱里都空了,饮料啊,速冻食品,微波炉食品,方便面之类的都可以。”
“哦,好,再见。”姬草草匆忙挂上电话。
“陶治治呢?”陶满堂问,“好像有几天没看见他了,到哪去了?”
“他去英国了,有些授权的东西最后需要跟对方确认一下,下个礼拜回来。”姬草草下意识为陶治治撒谎。
“是吗?”陶满堂没说什么,点点头出去了。
姬草草一手心的汗水。她不知道陶满堂是否相信她的话,至少很少有人敢对他撒谎,他太锐利了,好像什么谎言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拿出化妆包补妆,打开粉盒又合上。她在做什么呀?只是到他家去一趟……话虽如此,她最终还是化了妆,然后才离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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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草草大包小包拎进大厦,保安大哥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来看男朋友啊?”
姬草草脸红了下,没承认也没反驳。
姬草草把东西放在地上,去按门铃,几乎是同时的,门就开了,吓了她一跳。
陶治治似乎看出她受惊,立刻朝后退开,“你来了。”
“嗯。”
陶治治看看她脚下四大袋东西,吓了一大跳,“这么多?”拎过来很辛苦呢,早知道就不要让她去买。他其实是怕她不来,故意找个借口叫她过来罢了,没想到让她这么辛苦,陶治治一阵内疚和心疼。
他提起袋子,见她站在门口没有立刻离去的意思,于是便试探地邀她:“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墨白送我的极品咖啡豆,味道很好,尝尝看?”
姬草草默不作声走进去,陶治治心中大喜。
“你坐,我去拿咖啡豆。”
陶治治找出咖啡豆走出来,却看见姬草草在厨房里洗菜。
“你、你要做饭吗?”陶治治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姬草草为他下厨。
姬草草没做声。
“需要帮忙吗?”陶治治站在厨房门口手足无措,不敢擅入。
还是没有回应。过了片刻,两粒大蒜头丢过来,“剥蒜会不会?”
陶治治眉开眼笑,心里像有颗悬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连连点头,“会,会,会。”
好像很丰盛的样子,有大虾,有牛肉,有猪肝,有生菜,有金针菇,还有各种调料酱汁,还有骨头汤。陶治治迷恋地看着姬草草洗菜切菜的神态,十分专注而微微抿起了嘴唇,让她看起来十分地可爱,他看得忘记了手里的活。
“剥好了就切成蒜泥。”姬草草回眸吩咐,却看见他痴迷的表情,她匆匆移开视线,胸口因为此而怦怦跳,脸上却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慌乱的表情真可爱。
其实那晚的事她已经不恨他了,此刻当然更加恨不起来。
若是讨厌的话,怎会煮东西给他吃?
“出去。”她把他赶出厨房。
“我可以帮你。”他不想离开。
“你只会越帮越忙,把碗筷准备好,二十分钟后开饭。”
陶治治拿了两副餐具,姬草草看了眼,没做声。陶治治高兴得脚步都像在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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蚝油生菜,蒜爆大虾,麻油爆炒猪肝,沙茶牛肉金针菇煲,陶治治一辈子没吃过这么美味丰盛的晚餐,姬草草的手艺好是其一,她留下来吃晚饭才是主要原因。
“小火再煲三个小时关掉,我帮你调了闹钟。”姬草草朝骨头汤里头加入盐和味精,尝了尝味道,吩咐陶治治。
“好。”陶治治依依不舍地送她到门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试探着可不可以更进一步,但被姬草草断然拒绝,不由得好失望。
“那个……明天你还来不来?”他殷切凝望她。
姬草草垂下眼,“看情况吧。”
“那,晚安。”
“晚安。”
陶治治搬了个凳子在厨房里守着那锅汤,傻乎乎守了三个小时,闹钟一响立刻起锅盛碗。浓郁的骨头汤喝在嘴里,热呼呼暖洋洋,是姬草草的心意在里头。陶治治傻笑起来,他觉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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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治治在家养伤的一个礼拜,天天都能吃到姬草草做的晚饭,到后来不仅是晚饭,她连中饭都帮他做好放在冰箱里,微波炉热一热就能吃,又细心又周到。这样集美丽与贤惠于一身的女人,他以前怎么没有发觉她有这么多优点,忙着跟她吵来吵去,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也许是陶治治聪明地闭口不谈那件事情,小心翼翼维持着距离不让她感到威胁,姬草草心防逐渐放松,到后来两天,她甚至答应让他送她回家。
“晚安。”
“晚安。”
姬草草推开车门下车。
“草草。”陶治治低声唤住她,姬草草回头,陶治治咬了咬嘴唇,他紧张地凝望她,“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这句话在舌尖上转了好几天了,一直没勇气说出来,这几天他们都在小心翼冀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他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肯不肯接受他的道歉,所以很紧张。
她愣了下,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哦了声,但却让陶治治紧绷的心一下松了开来,鼓起勇气,他飞快在她脸上啄吻一下,忙不迭地驾车逃跑了。
啊,心跳得都快飞出来了,陶治治捂住胸口,怦咚怦咚,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
轻轻的软软的一个啄吻,留在脸上凉凉的,姬草草站在路边,一手捂住脸颊,一手捂住胸口,她的脸红得好似朝霞。只是一个吻罢了,为何从头热到了脚底?心动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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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草草走到陶治治公寓楼下时,门口停了一辆货车,正在搬运东西,那只巨大的哥斯拉玩偶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
“请问,这些是不是1805室的东西?”
“是呀没错。”
“他要搬家吗?”
“不是啦,是把这些东西捐献给附近的孤儿院。”
都是陶治治最心爱的东西,为什么突然间要捐掉呢?姬草草走出电梯,有个工人正抬了一箱玩偶出来,门开着,姬草草走进陶治治家,客厅里空荡荡的,哥斯拉、弹跳床、弹子机、点唱机、火车轨道、可乐贩卖机全没了,走进卧室,粉红色的窗帘布、粉红色的床单、粉红色的台灯、粉红色的枕头、粉红色的地毯、芭比娃娃小熊维尼天线宝宝咸蛋超人也都没了,陶治治正背对着她在悬挂新窗帘布。
“为什么?”
陶治治回头看见她,露出笑容,“你来了?”
“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都扔掉?”
“物业昨天在帮附近一家孤儿院搞慈善募捐,所以就……”
“撒谎吧?”
陶治治从扶梯上跳下来,“真是骗不了你呢。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是时候扔掉那些东西了,有些东西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该换就要换。”
不知为何,姬草草看着说这番话的陶治治,觉得他变了。
“明天周末,可以陪我去选购些东西吗?客厅里突然空了,觉得很奇怿呢!”
“再、再说吧。”姬草草匆匆逃出卧室。一起去选购东西,算不算是约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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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陶治治送她到家门口,又提了一遍那个请求:“明天,可以吗?”他那么诚恳地望着她,让她很难拒绝。
姬草草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那些照片的阴影还在,他没问她也没解释,但并不代表那个可以忘却了。她不知道跟他的关系是否应该延续下去,如果延续下去的话,总有面对那个秘密的一天。想到这里,她就犹豫了。
“可以吗?好吗?”他简直是在哀求了。
姬草草一软弱,败下阵来。
“好。”
“明天早上十点钟,我来接你。”他喜悦的眼神令她暂时忘却了忧虑,他探身过来,姬草草以为他要吻她的脸颊,也就没有避开,谁知他竟然吻到了嘴唇上来,虽然也只是轻轻的一个吻,却吻呆了她。“晚安。”他又是吻了便逃。
以前有过的亲吻比这个不知激烈多少倍,但都没有这个心神荡漾。他和她,好像两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从头开始他们的纯纯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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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姐,你造反呐?”妹妹走进卧室,看见满床满地都是衣服,“不会吧?六点钟起床,到现在你都没选中套衣服穿,跟谁去约会这么紧张?”
姬草草挑衣服挑得心烦意乱,没空回答她。
妹妹皱起眉沉思,姐姐最近很奇怪耶!对自己的美貌自信得天下无双的姐姐,最近总会冷不丁问她些老不老、美不美的问题,很奇怪耶!每天霸着浴缸泡牛奶玫瑰精油澡,害得妹妹每天都深更半夜才挨得上冲凉;对着镜子发呆的时间好像也延长了,每天出门决定穿什么可以把整个房间都丢满衣服;有时半夜去厨房喝水,发现姐姐在捣黄瓜做面膜……怎么了?三十恐惧症吗?听说女人逼近三十大关的时候会产生很多奇怪的变化,以前再怎么吃都不会发胖的体质会突然间在腰间堆满肥肉;以前是性冷淡的会突然如狼似虎;以前是成熟稳重的知性女子会突然想变可爱;以前很自信很独立的会突然间惶惶然没有安全感,想要找个男人嫁掉……真是很奇怪的年龄呢!
难道姐姐也是这样?因为再一年就要三十了,所以突然对自己没信心起来?其实姐姐即使到老了,仍然会是个大美女呢!就像张曼玉—样。而且她现在一点都不像个再一年就三十的女人,现在的女人都会保养,哪像妈妈那一代,三十肯定是黄脸婆,姐姐现在可正是花一般美貌动人,即使是以青春作为资本的她这个美少女妹妹有时候都忍不住会妒忌一番,真不知道姐姐在害怕什么?
说来奇怪,姐姐这样条件的女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满坑满谷追求者的人,居然到了二十九岁身边还是连个男人都没有,不是很奇怪吗?妈妈都说姐姐是那西色斯投胎,所以才会这么自恋。像姐姐这样自恋的家伙,即使妈妈每天唠叨着该找男朋友该考虑婚姻再下去老了没人要了的之类的话,也是无动于衷,应该不会为了年岁渐高而担心起来的吧?
“咦?姐,你昨天不是做过面膜了吗?天天做对皮肤不太好吧?”姐姐一回头,妹妹吓了大跳,看见姐姐脸上涂满海泥还没洗掉。
“你管我!”
看来是个很重要的男人呢!其实,私心里,妹妹比较喜欢陶大哥。虽然陶大哥看起来唇红齿白娃娃脸,任性又孩子气,高兴就笑难过会哭,还会撒娇,但是和姐姐在一起意外地相配呢!
“妹妹,你觉得我看起来有多大?”姬草草突然问了奇怪的问题。
“二十九岁啊!”
“一看就知道是二十九岁吗?”
“你本来就是二十九岁嘛!”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老?”
“跟我这种十九岁的少女比自然是老了,虽然你保养得很好又天生丽质,但毕竟不是少女,是女人嘛!女人跟少女当然不同咯!就像张曼玉和TWINS,概念完全不同嘛!”小十岁的妹妹一向童言无忌,无忌得让人心滴血。
“啊,九点半了!糟糕,还没化妆,还没决定穿什么衣服,怎么办怎么办?来不及了!啊——衣服果然是太少了,临到穿时一件都没有。”
妹妹眼睁睁看着平日冷静的姐姐惊惶失措,暗忖是不是要给老妈先通个气,帮姐姐把嫁妆准备起来。
“香香,帮我选件衣服,用你的眼光。”姬草草捉住妹妹的肩膀郑重拜托。
唉,姐姐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件我觉得挺好。”香香拎起一条裙子,“配毛皮大衣很风情哦。”
“太隆重了,不适合逛街。”
“那这件,黄色很衬你的皮肤,配上靛兰牛仔裤,白色羽绒大衣,很活泼哦。”
“不行不行不行!”
妹妹耸耸肩,“姐姐你自己挑吧,我帮不了你。”
“不要走,香香。”
“你的手机在响啦!”
“在哪里?”
放眼望去,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茫茫一片衣服的海洋。
“在哪里在哪里?”姬草草盲目寻找。
“这里啦!”妹妹定位辨声找了出来,丢过去给她,趁着姐姐接电话,赶快溜之大吉乎,躲到门口偷听。
“你别进来……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到了就在外头等着,就这样,拜拜。”
“偷偷摸摸在干吗?”姬妈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