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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在一旁看着,偷偷地从怀里掏出那支她赠送的簪子,趁喜儿忙活的时候悄悄地插在了头发上。她也要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慕容晏的视线里,纵是他不搭理她,他总要看梦兰的,她就站在梦兰身边,他不会看不见。自从她知道了自己的美貌对男人来说是如何的诱惑,她就不信慕容晏会一直视而不见。
“子夜?”喜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前,一手在她眼前摇晃着。
“怎么了?”她怔了怔。
“你怎么把这支簪子戴上了?小姐啊,我看子夜这些天总心不在蔫的,是不是动春心看上哪位公子了?”喜儿打趣似地说。
梦兰略笑了笑,眼里却多了丝猜疑,淡淡道:“子夜你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懂,就在这儿呆着吧,喜儿侍奉我就行了。”
“对啊,你不是爱玩么,自己玩去吧。小姐我们走吧。”喜儿欢快地笑着,扶着梦兰出了门。
她追到门外,看着她们已远去的身影,悄悄地跟了上去,她要把握全局。梦兰一定看出来她对慕容晏的心思了,近日里对她也没前些日子亲密,更没叫过妹妹,都是子夜子夜的,那口气都快赶上慕容晏了。
她偷偷墙在窗户下面往里看着,想必坐在上首的那个就是梦兰的父亲施崇山了吧,四十左右的样子,倒也慈眉善目,只是说不了一句话就要捋一下他那不太长的胡须,一派官相,神色间竟也跟慕容晏有些相似。
她蹲了好久,才见识到大家庭里的家宴是何许。总是夸来夸去,慕容晏的父亲慕容殊和施崇山简直是在互相吹捧,他夸他,他也夸他,他夸他的女儿,他夸他的儿子,其间也适时地长叹一声,引经据典,大说特说。慕容老太太还不时地轻笑,真是没意思透了。
不过还好,没有提到什么喜事亲事,她悬着心也放下了,不觉有些发困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不知道这个盹打了一会儿还是很久,反正是被一声很响的拍案声给惊醒了。她吓了一跳,慌忙站起,以为是有人发现她了。仔细一听,是花厅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李相势大欺人,姑丈如此说来他倒是个好官了?”慕容晏的声音传来,不高不低,极力控制着。
“他虽有过却也有功,他的处世方式也值得你们这些后辈借鉴。”施崇山的声音如洪钟般,教育着他的贤侄。
“恕侄儿不敢苟同,李德裕那一套左右逢迎过河拆桥的把戏是我所不耻的。”
“官场就如一个没有销烟的战场,这是每一个为官之人的必经之路。若讲清高救世,还是先爬到别人的头上,有了足够的底气之后再说。要么,就继续在家,对着天地长叹吧。”施崇山似乎生气了,言语间带了些暗讽。
“晏儿,施大人为官多年,官场之事自然懂得,你只管听,不准无礼!”慕容殊沉声道。
“好了好了,这是家宴不许再谈什么官道了。”慕容老太太也及时地说话打圆场。
“是啊。咱们还有正事儿没办呢,今日难得一聚,不如把这两个冤家的事定下来好。”施夫人笑道。
什么?子夜忽地皱眉,眯起一只眼睛从窗缝里瞧着,心内着急不已。
只见慕容晏站了起来,侧头向施夫人拜了一拜,别扭道:“晏儿多谢姑妈好意,只是晏儿此时一事无成,实在是配不上梦兰表妹。”
谁都听得出慕容晏在赌气,慕容老夫人急得放下了筷子,嗔道:“晏儿,不得无礼!”
施崇山忽地站起,他一个堂堂的扬州知府,女儿生得闭月羞花,上门提亲的达官贵人不知有多少,哪里受得了一个无辈后生这般呛白。冷笑一声道:“我看是我们兰儿配不上少爷,听说这些天两人又闹别扭了,看来八字也不合,这婚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走!”
说话间就左右拉起施梦兰和施夫人离座,子夜慌忙躲到了花坛脚下。见施家三人连着喜儿都往客房走去,便慌忙跑向了后院,她得绕过去,比他们提前到达房里。
心里真是欢欣不已,她真是太喜欢施大人这种脾气了。
正文 佳期梦-7
乖乖地坐在榻边装着绣花,其实她连针都捏不好。果然不一会儿施家主仆三人都来了,还听到施梦兰小声抗议着:“爹……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表哥他……”
“哼!要说无礼也是晏儿,他一向刚愎自用,总有一天会后悔!”
“爹!”
“好了不要再说了,马上回府!”
耳听着他们入门,子夜忙起身规规矩矩地迎到门边,福道:“老爷夫人小姐!”
施崇山忽地一怔,冷眼相看,问道:“她是谁?”
施夫人忙道:“这是慕容府的丫环,兰儿喜欢就收在身边了。”
梦兰也忙点头。
施崇山摆了摆手道:“他家的丫环有什么好的,喜儿快替夫小姐收拾东西!”
子夜心中一喜忙问道:“是不是我不用走了?可以留在慕容府了?”
施夫人叹了口气道:“你自便吧。”
梦兰蓦地转过头。淡淡道:“爹。娘。子夜一定要跟着我。”
施崇山不禁细细打量子夜一番。沉声道:“我看她模样生得甚好。要留便留吧。”
她失落不已。怎么总是眼看着就成功了到头来都像南柯一梦。她赌气站在门边也不收拾东西。怨怨地看着他们。
车轿备好了。|…^*她被梦兰拉着出门。仍是恋恋不舍地回头。慕容晏地脾气看来不是一般地差。好歹施崇山是他姑丈又兼扬州知府。慕容家地人都陪着笑脸来相送了惟独没有他地身影。
马儿拉着车。从扬州城中穿过。徒惹两眼繁花。
子夜坐在一角。闷闷不乐。梦兰也好不到哪儿去。呆呆地看着轿顶。无限相思愁。心中只怨慕容晏不懂谦忍。好好地家宴不欢而散。也使他们地好事陷入危机。
“喜儿!你说爹爹会原谅表哥吗?”她终忍不住抓住喜儿的手切切地问。
喜儿满脸的理解之情,却叹了口气道:“小姐,重要的不是老爷,而是表少爷。恐怕老爷想原谅他,他也不会低这个头,他那个倔性子从小就养成的。”
“可是,这关系到我们的终身大事,他就不能忍一忍……”她黯然,恐怕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
扬州府衙可比慕容府大的多,虽然前院时常有官差走动,但小姐夫人居住的别院甚是清静,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简直比得上一个小扬州了。惟一不好的就是,没有自由。
施家世代为官,家规清严,对女子更是苛刻。施夫人看似面目慈善治家甚肃,内无应门五尺之童,年至十二三者,非招呼不敢辄入中堂。施梦兰每日只能到后院走动,有时遇上哪个不知趣的官差闯进来,她得紧躲着,若被陌生男子窥探了粉面娇颜定要面壁思过,罚抄祖规数遍。
子夜看着她每日观花垂泪,对月思人,不禁怜悯。像施家这般,女子这辈子除了到庙里烧香拜佛,偶尔走动亲戚便没有出门的时候,那有什么意思?外面的花花世界那般诱人,真是枉生一世。
夏初临,天长夜短。闲来无事她也想学着梦兰的样子找本书坐在窗前细细地看,她觉得之所以慕容晏还没喜欢上她就是因为她的身上缺少像梦兰那样的书香气息。书架上的书很多,什么《论语》《大学》的,她一看名字就觉得枯燥,倒是有一本《西厢记》被特别地单独放在了一个格子里,听着名字挺有意思,她便拿了下来,有滋有味儿地看了一个上午。
凡人真是不简单,竟写出这样好看的故事来,想必梦兰那欲笑还羞的样子定是学书中的崔莺莺,什么时候得空了她也得学上一学。只是她不明白那个王实甫既然写都写了为什么不给红娘一个结局?
第二天早上又是被喜儿大喊着叫醒,不过这次没有笑她懒,欣喜道:“子夜快点跟我去花园,小姐唤我们呢!”
“我还没洗脸梳头呢。”她揉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不明白他们每天睡得那么晚怎么还能起得这么早。
“有好看的东西,小姐好不容易高兴一回,来不及了,快走吧!”说话间就被喜儿拉扯着跑起来。
清晨的空气特别新鲜,空气中散着淡淡的青草气息,间或有阵阵凉风吹来,畅快不已。她的睡意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打起精神来,不知道梦兰有什么好东西,要知道这些天她都郁郁寡欢的。
待进了后花园,她简直惊呆了。
小桥下面的那一片鸢尾花开了!远远望去一片蓝紫如梦幻,还有许多蓝色的蝶翩翩舞于花叶之间。梦兰穿着淡粉色的罗衣,头发随意地绾在了脑后,蹲在花田间,如一个花仙子般。
“小姐!”喜儿远远地便叫着。
“快点过来,好多蝴蝶啊!”梦兰朝他们挥手,脸上的雀跃溢于眉间。
原来她蹲在那里正在小心翼翼地看着停驻在花蕊间的蝴蝶。
子夜也蹲下来,看着这一地的鸢尾花,外瓣是白色的,里瓣是蓝色的,微微卷曲,像一只只蓝白色的小鸟,展翅欲飞。她小心翼翼地伸手相触,一只蝴蝶便栖在她的手指上,规律的舞着双翅。
“哎呀,小姐你看!”喜儿看到此景惊异叫道。
梦兰也惊讶极了,看着她,目光却慢慢淡定继而变成不屑,提着裙摆起身道:“子夜,你这样衣冠不整地跑出来成何体统?被我娘亲见到又要生气,你回去梳洗衣吧,不要在这儿了。”
梦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她一定也试过招引蝴蝶。子夜瞅瞅自己穿着的白色睡袍和熨贴在胸前的青丝,低低地应了一声只得回房。
绕过假山,踏上小桥,她不禁扶着栏杆朝湖面上瞧着。恰好微风吹来,白色睡袍随风摆起,翩翩若仙。她忽地一怔,觉得这个画面这般熟悉,似是在哪儿见过。
她边走边想,等到屋里,坐在镜前,忽地扬起嘴角,笑道:“是花泽少!”
他那扇子上的人……竟是她。她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把她画在扇子上?不过她可牢牢记得他曾说过等知道了那扇子上是谁会给她一份大礼。是什么大礼呢?
她用手指绕着青丝,歪起脑袋想着。她得避开梦兰和喜儿偷偷出去一趟,正好去看看慕容公子。这么些天过去了,梦兰总盼着他会来府上赔罪,他却一直没来,他一定把她忘了吧,他们之间结束了。
如此想着她忙换上衣服,简单地绾了头发,没忘了戴上她唯一的珠簪。梦兰和喜儿想必会呆到午饭时才回房,对于她来说时间绰绰有余。
正文 佳期梦-8
子夜先去了慕容府,管家一看是她忙往里相请,她有些狐疑。(*^)(*)以前她在慕容府时管家也没怎么搭理过她,这回是怎么了?
一直到了正厅,管家一禀报,老太太,夫人都出来了。她有些受宠若惊,也很欢喜,想必是她们看出来她才是公子的有缘人才对她如此好的。但马上她就知道她这一想法有点傻,她一个丫环人家哪里看得上她,她们只是想从她嘴里套些消息罢了。
“子夜,你快把那日施大人回去后的情况细细说来!”老太太颇激动地吩咐道。
“对啊对啊,有没有提到婚事?施夫人的态度呢?”夫也迫不急待地问着。
她看看老太太和夫人,施大人为一州之官,每天事务繁忙,就连小姐都没见过几次呢她哪有那么容易见到?更别说打探消息了。她便如实禀告——不知道。
老太太和夫人都很失望,叹息着,说什么姑爷本来就有点嫌弃他们是商贾之家,又兼慕容晏与他脾气相冲,偏偏上京应试得罪了什么相国,说他考卷的答辩内容暗藏谋反犯上之言,差一点就入了牢狱,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如今又到这种局面,恐怕这婚事一耽搁,就无望了。
说到最后慕容夫人干脆拿手绢抹起眼泪来,拉住子夜的手絮絮道:“子夜啊,你本是我们府上的丫头,可一定得帮帮公子。家里就他一个独子,本不求什么官运亨通的,只是怕这孩子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一蹶不振,那这辈子就毁了。”
子夜不禁问道:“公子怎么了?”
夫人却不说,定了定神从手上褪下一只玉镯子塞到她手里,嘱咐道:“以后施府有什么事儿马上来这里禀告,慕容家定不亏待你。*今日回去你且让小姐书信一封,劝慰公子。”
她重重地点了头,决不能把公子这一生给毁了。但是公子到底怎么了?怎么一蹶不振了?到了门外她问夏管家,管家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斟酌许久,才含糊地说了句:“姑娘到花满楼一看便知。”
花满楼?她正好想去找花泽少呢,一举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