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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里,便用双手捂着脸,脸也烧,肯定很红。
他笑意盈盈看着她,也不说话。
窘迫至极,她用手拉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公子,我来这里总得做点什么吧?”
“你是我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只管陪着我。”
“不行。”她忙道,“不做事我会……很闷的。”
“闷?那就,准备婚礼。”
她倒吸一口气,忙摆手,“这个……你真要娶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忙信誓旦旦似地道。
看着他英气逼人的俊脸,她慌地转过头,他这么有才情,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何况她心里装着别人,不想对不起他。
“我还是陪着你吧。”半晌,她才转回身。
他笑了,很灿烂,灿烂的跟这寒冬的时节都有些不符,他太超然,快赶上出尘了。
“不过,你每天都做什么?”她又问,在她的印象中,他似乎除了悠闲还是悠闲。
“陪着你。”他说着俯身过来,笑得促狭。
她又慌地转身,脸又红了,他总害她脸红。
他却大笑,“子夜,我发现你太有意思了。我当然有事做了,城南的行宫,年底竣工,知府大人命我题对匾额。”
“题对匾额?哦,你是才子,所以要你题。公子,你可要抓住机会哦,说不定皇上来了,甚是满意,给你一个大官做。”她笑道。
他淡淡应道:“傻瓜,这匾额对联可是一件难事。圣意难测,文字用之更要甚上加甚,古往今来因为几个字而遭难的文人不知有多少。所谓伴君如伴虎,只要与皇上沾上关系的差事,都是一种极端,盛则鼎,衰则亡。”
“怎么这样?”她蹙起秀眉,“那你不要题了。”
“这个哪能由我做主,知府大人安排下来,就得奉命而行。若不依,日后被皇上知道了,罪名跟抗旨差不了多少。”
“做人怎么这么难?”她不禁道。
他莞尔一笑,“你担心我了?”
“嗯。”她点点头,满脸愁色,不禁道,“既然为皇上办差这么有风险,慕容公子为什么还那么想做官?如果他能像你这样该多好。”
他抿紧了嘴唇,像看待一个私塾的学生那样看着她,和声道:“每一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我们都该尊重。不过现在慕容兄也帮他父亲做生意了,希望他能想开,万事强求不得。”
“万事强求不得……”她喃喃念着。
“来。”他轻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床前,坐下。
“这床……好大,好漂亮!”她抬头看着粉色纱帐,拼着软缎棉被,不禁叫道。
“喜欢吗?”
“嗯!”
“不过,这么大,就我一个人睡吗?”她摸拉着床帐,小心翼翼地问。自来到人间,她都是和喜儿一个床睡,每晚都免不了争被子,有时候早上醒来被子都掉到床下,现在看到这么一大张床,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花泽少沉吟看着她,许久,试探问道:“子夜,如果夜里害怕,我陪你睡,如何?”
“嗯?”她有些不解,迷茫地看着他。
他坐了下来,指着里面道:“你看,这床这么大,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只陪着你,什么都不做。”
她看了看,两人共睡一张床?这怎么行?她还没嫁人呢!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胆子大,不怕的。公子你还是陪着素心姐姐吧。”
他一怔,眉头微锁,“素心有自己的房间,我也有我的房间。”
她秀眉也微蹙起来,在她的心里,素心就等于是花泽少的妻子,不禁问:“你没跟素心姐姐睡过?”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别了别头,低声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就是睡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睡过了,那就是要一生一世的,你可不能辜负素心姐姐。”她煞有介事道。
他久久不语,她好奇转着头看,见他神情麻木,呆怔着。她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襟,难道她又说错什么话了吗?男人睡了一个女人,就要对那个女人负责啊,这可是喜儿告诉她的。如果,那个男人不负责,那就不是好人。
难道花泽少不是个好人?
正文 君心向-16
不对,花泽少如果不是好人,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好人了。他可是她来到人间以来遇到的最好的男人,连出尘都夸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他为什么睡了素心又不娶人家呢?
想了一会儿,她双手不禁握紧。
他一直想要娶她,难道是她影响了他跟素心之间的感情?
她有些心虚,吱唔着:“我累了……公子,你……快走吧。”
他回过神,牵强笑着,眼中带着些不情愿。低头,盯着她的手,“这玉萧,你还不放下?”
她慌地低头,才发觉,手里一直紧握着出尘的玉萧,刚要放下,却握得更紧。紧抿着嘴唇,看着。
“为何要出尘师父的东西?这萧,你又不会吹。”他淡淡问。
“我可以学啊。”她扬起萧笑了,“不如,你教我?”
他歪头看着她,“可惜,我只会弹琴,不会**。”
她嘟嘴低下头,不住地来回拂着萧身。
“不如把这个还给出尘师父吧,这个萧我见他一直带在身边,好像对他很重要。”
“真地?”她惊喜。“那我更不能还他了。我就要让他忍痛割爱。气他。”
她想着。自顾地笑出声。
“出尘师父是个出家人。什么时候惹到你了?”他不解道。
“他爱多管闲事。反正。他害苦我了。”
他无奈地看着她。摇摇头。*又盯着她地脖颈问:“怎么没戴那胭脂扣?”
她摸了摸脖子。
他送的那个胭脂扣,是很漂亮,她也很喜欢,刚开始的时候天天带,不过那个是金制的,有点重,整天戴着,脖子里总觉得不舒服,便摘下了。现在,他如此问,她慌道:“那个扣盒很漂亮,又那么贵重,我怕戴着弄丢,就,就收起来了。”
他的眉头舒展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床,她知道他又要说睡在这里,忙摆手道:“我一个人真的不害怕!”
他无奈摇摇头,便离开了。
她忙跑到门边,从门缝里往外看,他果然走了。便安心地回到床上,扑进那柔软的被子里,拉着纱帐,好好欣赏了一番,身上的不适似乎也减轻了。只是,肚子咕咕叫。刚才忘了跟花泽少说,让他给她弄些好吃的了。不过,现在她宁愿挨饿到天亮,万一他又要说跟她睡怎么办?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第二天一起床,打开窗,一阵寒气逼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脸上的笑意却荡漾不已。
外面,竟然下雪了!无数形状各异的白色雪花,在半空中跳跃着,盘旋,降落……把大地变成了白皑皑的,一尘不染。她伸出手去,一片雪花落入手心,化成水,湿湿的,凉凉的。她把手伸到嘴边,舔了舔,甜甜的,大自然的味道。
她梳洗好,还特别戴上了那个胭脂扣。她觉得,现在住在花满楼,应该尽量让花泽少高兴。
到了楼下,她便看到素心正指使着下人摆开桌凳,准备开张。
素心看到她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子夜,怎么不多睡会儿?公子说,你近日身体虚弱,厨房正熬着鸡汤,我还说给你送过去呢。”
看到素心这么热情,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我没事的。不过,是有点饿。”
素心掩嘴而笑:“跟我来吧。”
她摸了摸肚子,乖乖地跟着素心去了。到了一处偏房,整洁干净,只置着桌椅茶具,应该是酒楼的雅间。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她咽了咽口水,慌忙坐到前面,看着素心,问:“我可以吃吗?”
“这就是为你准备的。”素心笑笑坐到了一旁。
她便一手拿钓,一手持筷,大口吃起来。
素心一直在一旁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也不吃。
她吃到快饱,才觉得不妥。正了正身子,放下钓子筷子,抹了抹嘴巴。
“素心姐,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
“哦。”她低低地应了声,不知道该不该再吃。肚子是饱了,可是这饭菜真的很好吃,所以,有点馋。
“子夜,我发现你真的很不一样。”素心突然道。
“嗯?”她不解。
“很特别。怪不得他这么喜欢你,连我也很喜欢你。”
被这么夸奖,她一时,又喜又羞,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傻笑。
“这扣子……很漂亮。”
“哦?”她低头,拉起脖间的胭脂扣,“是公子送我的,我也很喜欢。”
“这扣子他一直小心保管,视若珍宝。”
“嗯,小姐告诉我,这是金质的,做工精美,值不少钱呢。”她忙点头。
“不是值多少钱。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素心这话说得淡淡得,她却怔住了。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跪在花家门口的柔弱无助、戚戚哀哀的女子。
转头看外面,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仿佛就是那一天。
原来,花泽少送她这个胭脂扣,用意如此之深。可是,她现在不想要了,一点都不想要。他为什么不能走出自己的心?为什么不能真正地去接受一个人?他摆脱不了童年时期的心结,他真的负了素心,负了对他好的每一个人。甚至,她也觉得,他负了她。
她回了房,窝在被窝里,等待着花泽少回来。素心说他去知府大人府上了,为了行宫事宜。
一直到晚上,也没见他回来。她元神刚刚恢复,身体本弱,熬不得夜,便早早睡了。
一连三四天,都是这样,没见着他的面。
她有些空落落的,趴在楼上的栏杆旁,看着素心在下边,招呼客人,吩咐下人,算帐,打点,忙得不亦乐乎,她好羡慕,也想去忙来忙去,可素心总让她休息。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便倔着去帮忙。素心无奈,让她站在一旁,读帐本。她便乐呵呵地读,正好,她只会读,不会写。偶尔有客人到柜台前问话,她便抢着应承,感觉新鲜又快乐。
大雪依然漫天,酒楼里弄了几个大炉子,暖意融融,客人也多了,烧热酒,吃辣汤。一天下来,吃过饭,她倒在床上便睡,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恍惚间,感觉到有一个热热的东西在她的脸上擦来擦去。她翻了身,用手挡开。那个热热的东西却又来了,她噘嘴,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花泽少些许疲惫的俊脸。
她慌地揉了揉眼睛,真的是他。
正文 君心向-17
“花公子,你回来了?”她说着就要拉开被子起身,他却轻按她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却暖暖的。 *
“不必起来,我就是来看看你。”
她对他笑了笑,却发现他盯住了她,有些发怔,眼睛里燃烧着不寻常的火焰,灼得她全身发热,双手紧紧抓着被沿,往里面缩身子,怯怯道:“公子,看过我了,你该回去休息了吧?”
他促狭一笑,捉住她的一只手,她使劲挣,急得脸都红了,却挣不开。
“小丫头,是你先诱惑了我。”他说着示意地瞅了瞅她的肩膀处。
她低首,看到睡衾半敞,胸前的春色半遮半掩,若隐若现,羞地别过了头,使劲拉着被子往里钻。
他笑得更得意了,甚至有点邪意,俯身逼近,把头探在她的耳畔,喃喃说着:“你知不知道你这羞怯的样子有多吸引人?子夜……”
他吐出的温热气息在她耳边萦绕,另她想起那日他抱着她在桥头落下的若有似无的吻,心忽地怦怦跳起。别过头,紧闭双眼,阻止自己不去想。
他却没有退缩,热热的脸颊在她脖颈处擦来擦去,惹得她全身**。
侧颈处忽地一疼,她慌地转过头,用手捂着,委屈地看着他:“你咬我?”
他面色微晕,醉眼迷离,声音轻得像云一般,“是爱之切。|…^*子夜……我真想把你吃下去。”
她一怔。忽地想起那日在醉仙楼慕容晏点地一道金丝酥雀。现在花泽少要吃她。会不会也煎炒烹炸了?她吓得一个翻身。推开他。灵机一动。掀开枕头在下面摸索着。拎起那金质地胭脂盒。急急道:“公子。我有东西给你!”
他一怔。身体也变得僵硬。皱头锁起。“这个。我已经送了你。你便好好收着。”
这……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便学施梦兰。一语双关道:“公子。这个……太沉重了。子夜受不起。”
他一把处箍住她地手。深深地看着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