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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
墨简笑了,即便他笑的过于沉痛,但那些散布于他瞳孔深处的迷惘与恐惧却也在这一个沉痛的微笑间隐去。
门,在无声开启之后也似怕惊扰房中之人般缓缓的合上。
然而,却在墨简扭过头去之时方才发现,房内的仅有的一个人正在微笑的注视着他,而这个人自然便是南俊。
但令人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南俊那双如同星河缩影的明亮瞳孔在此刻看来却是异常的黯淡。
“你来了。”
墨简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南俊,良久方才启口吐出了一个字。
“是。”
“告诉我,这次你有没有猜到?”有些微弱的语声响起的同时,南俊也淡淡的笑了出来,他本就是个喜欢微笑的人,只因他对墨简说过,“只有微笑才能领悟人生的真谛。”
墨简在看,看着南俊那一如既往的笑容,看着那个亦师亦友如父如兄的南俊。
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便在笑,如同此时一般毫不吝啬的展露出那一抹给人莫名随和感的微笑,或许他的笑只源于那强大而富有亲和力的灵魂,只源于那份对于生命发自内心的珍爱。
墨简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这次没有。”
南俊顿时笑意更浓,然而却不知为何他笑的越是开心,他的面色便愈发的苍白。
“我找你,只是想让你替我一件事。”
“我拒绝。”墨简甚至连南俊要他答应的是什么都没有问便毫不犹豫的答道。
“你总该听听我要说的是什么。”
看着南俊那张愈发苍白的面孔,墨简紧紧的咬了咬牙,道:“只要你肯走出这里,我相信不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所以只要你”
南俊在笑,就连那黯淡无光的瞳孔也泛出了一丝隐约的笑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才可以放心的将这个世上最不放心的宝物交给你。”
“你在胡说什么!”墨简顿时吼了出来,他之所以会愤怒只因南俊本不是个没有责任感的人,也绝不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安静些,听我说”南俊无力的吸了口气,继而以那愈发微弱的语声说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希望这是个无趣的玩笑,但小墨你听我说”
就在南俊牵强的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的呼吸也变得无法的微弱,他的双眸似为了告知墨简某种真相般蒙上了一层浓郁的灰色。
“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
“不,你有!一定会有!这个世上还有许多的女人等着你去疼爱!”
“那还真是可惜”南俊露出了一抹有些落寞的笑容,好一会方才说道:“佳佳你肯替我照顾她吗?”
“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就站起来,用你的双手去关爱她呵护她!”墨简颤抖的吼了出来,如果说他之前是因为愤怒,那么这一刻又是为何?
“呐小墨”南俊缓缓的扭头看向上方,“让我任性一次好吗?我真的好累好累”
墨简的双肩愈发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而下一瞬间他也深深的埋下头去,“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忍心丢下她?”
“是啊”南俊出神的望着空无一物的上方,“不甘心啊但是没有办法她会坏掉吧所以你一定会答应我是吗”
墨简无法回答,并不是他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而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事实,即便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坚毅,他此刻已然像是喉咙里被什么堵住一般久久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他会答应你,一定会!”沉稳的语声在墨简耳边响起的同时,一只温暖的大手也随即落在了他颤抖的肩膀上。
“我还是忍不住进来看看你。”
南俊吃力的看向了不知何时来到墨简身边的叶子,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不论你要什么,我都会替你办到,不管曾经还是现在,所以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定会做到。”
叶子向来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但这一次他却说了很多,不但说了很多,就连他的声音听来也有些异样。
然而墨简却依旧没有办法回答甚至没有办法抬头去看他们一眼,只因他生怕一抬头,那些与他眼眶中满盈的泪水便会不由自主的脱框而出。
第四卷 狼的纹章 第九十五章 最后的微笑(2)
正如没有绝对的希望与绝望,同样也没有绝对的坚强与软弱。
每个人都有两面,正与反,善与恶,坚强与软弱的一面。
墨简是个坚强的少年,他的那些无数次将他抛弃的希望,而正是在这个坚强的少年心里也隐藏着常人所无法触及的软弱。
他会悲伤、会沉痛、会无助、会绝望、会愤怒、会想质问、甚至会有毁灭一切的冲动,只因这个原本他所热爱的世界已变得他难以接受。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击破这恶心的现实?”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主宰这可笑的命运?”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挽回那即将远去的身影?”
“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
赤红的血液于那双紧握至扭曲的指缝间低落,但即便如此却依旧无法使那如满盈弓弦般紧绷至极的躯体有一分一毫的松弛。
呐喊,无声的呐喊如滚滚怒雷郁积于那紧绷的胸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膛而出般的躁动着。
愤怒是一种毒药,一种可以扼杀任何理智任何坚强的毒药,而在这疯狂而令人窒息的愤怒之中,回答墨简的只有一种答案,一种潜藏与他心脏最深处的答案。
“可不可以给我一根烟”
微弱仿似只需一阵风儿吹过便能将其吹散的语声至南俊那干涸的唇角间溢出。
墨简并没有动,他没有动并不是因为他不敢动,而是此刻他已完全的将自己关入了内心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叶子似乎看出了什么,缓缓的舒了口气,大步向南俊的方向走去。
烟,依旧是那满是褶皱的软壳万宝路。
火机,依旧是那已褪了色的白色ZIPPO。
然而人,却已不是当初那个潇洒的玩转着火机仿似火焰般生机蓬勃的人。
他静静的躺着,动也不动的出神看着除了阴暗再无其它色彩的上方。
叶子的动作很轻很柔,很难想象一个像他这般高大强壮的人能够做出如此轻柔的动作。
将墨简唤回神来的既不是叶子与南俊的呼唤,也不是火轮与火石之间的摩擦声,而是那于挡风中跃动的蓝色火焰和那熟悉而呛人的烟味。
他怔怔的抬起了头,看着那闪烁不定的火焰,看着看渐渐黯淡的烟圈,他吃力的张开了似乎被凝结的双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却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呐小墨”
“我在”
“认识你真的很开心”
痛苦一瞬间便将墨简的面容所吞噬,这句话本当由他来说,只因他欠南俊的实在太多太多,然而此刻他的喉咙却像是被那与脑中涌现的千言万语所堵住一般,甚至连一个字都无法发出。
“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似乎看穿了墨简眼中显露的痛苦,南俊微微的扬了扬唇角,道:“能够遇见你们真好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还能相聚”
似乎因为说了的太多的话有些疲倦的关系,南俊微笑着合上了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
手,白皙而修长的手,缓缓从窗边垂落。
烟,闪烁着黯淡光亮的香烟也在同一瞬间至那松弛的指缝间掉落。
墨简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一只垂落的手臂,看着那一张仿似身陷美梦之中的微笑面容,这一刻在他那已停止运转的大脑之中充斥的只有那一张张相同的俊朗笑颜。
叶子静静的看着仿佛沉睡南俊,缓缓的弯下腰去,捡起了地上未灭的香烟。
叶子本是个不抽烟的人,他不抽烟只因为他天生便反感这种刺鼻的气味,但此刻他非但再抽,简直就像是一个戒烟失败的老烟鬼一样。
第一次抽烟是何滋味,或许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体会,但唯一相同的便是咳嗽,难以适应的咳嗽。
叶子也是一样,他并不是一座山,所以他在咳嗽,像是随时会将心肺咳出般咳的满面泪水,咳的全身颤抖。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依旧在大口的吸着,大声的咳着。
究竟是烟呛人,还是人失落?究竟是为了受苦而抽烟,还是为了在这刺鼻的烟雾中寻找些什么?
或许知道这些答案的只有叶子本人而已。
“南哥”
叶子缓缓丢掉手中已发出阵阵焦味的烟头,静静的望着床上依旧展露一副安详笑容的南俊,声音沙哑的说道:“他走了。”
墨简似乎还没有从大脑的空白之中走出,双目空洞的喃喃道:“为什么”
“你”
叶子似乎想说什么,但他的声音瞬间便被墨简那如同怒雷般炸响的咆哮所湮灭。
“为什么你没有救他!为什么!”
即便不用去看,叶子也可以从墨简那烙铁一般的视线中感受到那歇斯底里的愤怒。
然而他却无法回答,不但无法回答墨简的问题,此刻他甚至连去看墨简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因在他心中的弥漫的是那些同样的愤怒与悔恨。
若不是他昨夜醉酒,若不是他醉的太过厉害,若是他能够待在南俊的身边,南俊又怎会遭人暗算。
但叶子却明白,这并不是个如果的世界,相反在这个世界里,如果所能带来的只有深深的痛苦与悔恨。
“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的身体,他之所以撑到现在,也只是为了见你一面。”
叶子走了,在他对墨简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便缓缓的从墨简的身边走了出去。
墨简并没有再次质问,也没有去看叶子一眼,这一刻他就像一尊没有思想的雕像般静静的立在原地。
南俊在等他,一如既往面带微笑的等着他,然而他却不知这已是最后一次,然而他却连一个承诺都无法回应。
或许这并不是第一次,但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体会到那些于他胸膛积郁的令他无法呼吸、令他丧失意识、令他心脏麻痹的痛。
第四卷 狼的纹章 第九十六章 悼唁
黑暗,如同凝聚成了某种活物般躁动不息地黑暗之中,他似被那片浓郁而诡谲的色泽吞噬同化般静静的坐于暗中。
烟,闪烁着黯淡光星的烟在接触到唇角的同时变得愈发明亮。
光,点亮的并非只有那些扭曲的暗,还有那张为黑暗所同化的落寞面容。
浓郁的烟在那薄如刀锋的双唇间溢出,那双犹如夜一般深邃的眼眸也在光点的更替间闪烁。
“我来了。”
声音发至那双微微翕动的唇角间,然而在这躁动幽暗之中除了他的声音之外便再也无法寻得一丝细微的声响。
“这次并不是为了什么麻烦。”他用那空洞而迷惘的语声说道:“只是单纯的想见你一面,单纯的。”
“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都很照顾我,但我给你带来的却只有一次比一次更为棘手的麻烦。”
“呐,南哥,你是个好人,虽然在许多人眼里,你总会是诸多是非的起源,但在我的眼中,你不但是个值得依赖的朋友,更是一位令人憧憬的兄长。”
指尖的烟渐渐的黯淡,他那坚毅的轮廓也再一次为那浓郁的幽色所同化。
“呐,南哥,可讽刺的是,你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一个流氓又怎么可以是一个好人?”
“起初,我总是会为这些疑问而困惑,但,渐渐的我明白了,这些所谓的疑问只是狗屁,你根本不在意别人用怎样的目光去看你,只因你是南俊,不论别人如何看你,如何加难于你,你都只是你,从未曾变过。”
“你的坦诚源自你的洒脱,而你的洒脱只因那不拘一格名为自由的灵魂,所以,你总是会让人按纳不下的期待,总是会让人安心的去依赖,
“说起来,不知何时开始,我也变得过于依赖你,即便是些杂拉的琐事,我也期待着你的看法,然而,我却从未曾听过你的烦恼,未曾见过你的迷惘。”
“呐,南哥,你是否真的不会迷惘”
黯然的语声落幕之际,那停滞与幽暗之中的零星光点也随之陨落。
暗,在那些令人恐惧、迷惘的浓郁色泽之中,琐碎的声音响起。
光,以火焰的形态于掌中跃动,点燃了那满是皱褶的烟卷,也再次照亮了那一张颓废而落寞的面孔。
床,火光的尽头,白色的床角闪现。
床总是可以令人有许多联想,但这样一张床却不会,只因它的色泽过于单调,更因此刻便有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微弱的火光并没有赋予人过多的视野,紧紧是在使人模糊的捕捉到那道静卧于幽暗之中的修长轮廓之后便再次熄灭。
静寂,放似永无止尽般的漫长,而在这诡谲躁动的幽暗之中,唯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