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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画,向唯歆终于看到最真切、直接的答案,就那样明显且耀眼地呈现在两个孩子身上,毫无保留地、赤裸裸地相偎依赖,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情感竟一直被自己给忽略了。
「真的只是朋友?」向唯歆喃喃自问着。
一直以来只想到他保护自己,却忽略了背后他保护自己所隐含的意思。
这么多年,被自己视为理所当然,因为习惯了有他在身边,反而让自己看不清那被他刻意隐藏的情感。
直到现在,他终于被刺伤得再也承受不住,决定离开了自己……
结果,竟然是如此简单的答案,其实自己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吧。
向唯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大二那年的校庆作品展吧。
算一算,也有近五年了。
竟然也这么久了,而自己却始终没有察觉,就任他这么一步步深据于心,然后还傻傻的把这情感当成了习惯。
「哈哈……」
向唯歆忍不住放声大笑出来,笑自己的傻,也笑卫司昊的痴。
原来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就不单纯了,难怪能接受他对自己的所有亲密举动,难怪在听到他的告白时只有惊讶没有排斥,冷静下来后不但不觉得讨厌,反倒心中还有股说不出的喜悦,还有点窃喜他是喜欢自己的,甚至为他对自己的种种特别感到飘飘然、欣喜若狂。
可这些情感都被自己视为理所当然,更被卫司昊压抑了下来,结果折磨了两人这么久……
向唯歆按了按眼角笑出的泪水,那是感动,却带着更多的酸涩,为卫司昊的痴情心疼。
「司昊,我好想见你……」
「去找他吧,唯歆。」
蓝沐枫拍了拍他的肩,这整个月向唯歆的失魂落魄他全看在眼里,不只当事人难受,他看的人也难过。
「嗯!谢谢你,沐枫。」望向他的眼眸中,盛满无限感谢。
「没什么好谢的,你赶快把自己的事情搞定,然后像个正常人回到画廊来吧。」蓝沐枫轻松笑说着,想化开这低迷的气氛。
「而且,我这心理咨商也不是当白工,就当是给卫司昊的回赠礼吧,收了他那么大笔钱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呵呵……」
「蓝、沐、枫!你还敢提把我的画给卖了的事情!」
追上还知道要逃命的人,向唯歆大有抓到手就要把人给痛揍一顿的狠劲气势。
「有话好说啊!你刚才不是还谢谢我,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何止拆桥!我连你的骨头都想一根根拆下来!」
两人在尚未开店营业的画廊里你追我逃,欢闹的气氛一扫先前的阴郁沉沉。
蓝沐枫笑看着身后已经恢复些生气的人,虽然这两人可能还有一段路要努力,不过往另一个方向想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他们在未来会更加珍惜彼此。
离开画廊后,向唯歆直接来到卫家。
一方面是想再问问卫司昊的去向,另一方面也是想陪陪两位长辈。
上星期来询问事情时,他被两人明显憔悴许多的面容惊愣了好一会儿,尽管他们都没多说什么,但隐隐感觉得出卫家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伯父、伯母。」他有礼地问好。
「怎么有空来?」卫母露出温柔的笑容道。
两家熟识数十载,对他们来说,早把向唯歆当成自己另一个儿子般看待。
事情至此,只能说孩子们无缘,无法责怪任何人。
只是现下,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独自在远方、不接受任何人陪伴的卫司昊,他是否一切安好?是否有好好待在医院里?
向唯歆用非常严肃且真诚的目光,诚恳请托他们。
「请告诉我司昊在哪里,我想见他。」
卫父、卫母两人互看一眼,脸上皆露出为难与复杂的神情。
要不是卫司昊千交代万交代,还拿自己健康来威胁他们,不准对向唯歆泄露病情半句,他们真的好希望向唯歆能去看看他,至少陪着他一阵子,让他有勇气面对眼前这难关。
看着儿子临走前仍挂心的人就在眼前,卫母隐忍的情绪己达边缘,好几次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被身旁的男人给制止下来。
「司昊没事,你不用担心。」
自己怀胎十月的宝贝未来是死是活都是未知数,怎么可能没事!
压抑不住的担忧,让卫母的泪水如雨下般,忍不住神情激动地握住向唯歆的手。
「小歆,我知道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就当伯母求你一次,你去陪他好不好?他一个人真的很寂寞,我怕他会……」
「海晴!」卫父低斥,立即阻止她再说下去。
身为人父,他非常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卫司昊绝对不希望自己现在脆弱的模样被他深爱的人看见,否则以他的个性绝不会选择离开。
即使心再痛,他也一定会默默守护向唯歆。
「伯父!告诉我司昊到底怎么了?」见欲言又止、一脸哀伤跑回房间的卫母,他也感觉出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隐瞒着自己。
「小歆,司昊他不想让你知道,你也就别再问了。」卫父叹息摇摇头,想为儿子维护住身为男人的尊严。」你跟司昊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既然你现在也订了婚,司昊也选择离开,你们确实不应该再见面了,希望你能明白伯父的意思。」
「对不起,我知道我伤了司昊,但此刻我真的需要见他一面,我有些话想当面对他说。」向唯歆低下头,脸上满是歉意。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即使对司昊也是。从小他对于想要的,就绝不会轻言放弃,就像对你,坚持了这么多年,这都是他的选择。」
「伯父,请你告诉我司昊在哪里?」他抬起微红的双眼看向卫父。
「你回去吧。」
明知道卫司昊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却还是问不出任何行踪来,向唯歆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限自责。
紧握的拳,指甲几乎都已经陷入掌心里,却一点都不感到疼,一点都比不上他心口像是被捏握住的拧痛。
「啊──」
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画室。
余芷芊原先清丽的容颜上,此刻全被嫉妒占领,不甘心地瞪着一幅幅同个主角的人物画像。
早上的气都还没消,下午就接到向唯歆的电话,告知他要去卫家一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离开,要她自己搭车回去。
几乎就要气疯了的她,也不管向唯歆会有多生气,找了开锁的人擅自进来他家,甚至把画室的门也撬开来。
但这一进来,她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变态、变态!难怪不敢让我进来,原来你们关系真的不单纯!」
整个画室满是一张张画满卫司昊各种神情、面容的画像,也有不少幅是两人相处时的融洽温馨,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的都有。
「你都离开了,为什么还要霸占着唯歆一颗心不放?」
余芷芊拿着锋利的美工刀,像是发了狂般地不断往画布上用力划下去。
「卫家、卫家……他满脑子都只有你们卫家,究竟有没有我?」
沿着对角线,每吼完一句,就无情地狠狠割划下一刀,毁了向唯歆这阵子最常注视的那张卫司昊遥望远方的侧脸。
「究竟跟他订婚的人是你还是我!我恨你、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唯歆怎么会这样冷落我?从订婚前到订婚之后都不曾主动联络过我,却每天留在画室里陪你!」
余芷芊停不住疯狂的把整间画室的画全毁了。
向唯歆失望且失落地回到家里,正想进入自己的画室中,以平复种种情绪时,忽然看到半敞的门,画室里灯火通明,他顿时心头一紧,浑身开始发颤起来。
「拜托……不要……」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样……
颤抖着手推开门,向唯歆不敢置信地看向里面。
满地只剩毁坏的画框,还有一片片已经拼不来回来的破碎画布……
刹那间,向唯歆脑中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像是被抽干了般,脸上一片惨白,浑身更是无力支撑,双膝就这么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为什么……」
他嘶声大吼,紧握的拳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捶打在地上,也顾不得框架扎伤了他的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盛怒气极的双眼布满红丝,向唯歆冷冷扫向面前忽然觉得好陌生的女人。
余芷芊被他这模样给吓住了,两人相识了好几年,她从来没见过向唯歆这么生气过……但很快的,害怕就被嫉妒给逼退下去,她开怀大笑起来,有着报复后的快感。
「呵呵,怎么了,舍不得了?他究竟哪里好?一张又一张画全是他?我不只一次要你为我作画,你却从来没有一次答应过我……」
「闭嘴!」
向唯歆站起身,全身笼罩着一股怒火,步步逼近她,直到她退到了墙边,他一拳挥出,打在她耳边的墙壁上,震得她又是一阵战栗。
「我其它的画呢?」
原先的笑容僵在脸上,余正芊被他一副想杀人的表情给吓得不敢吭声。
「说话!我的画你拿去哪里了?」
「后……后院……垃……垃圾……桶……」
话才刚说完,他人就已经奔离画室。
沿着墙,余芷芊滑坐在地上,泪珠一滴滴滑落脸庞。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女人,他刚刚真的会动手。
丝毫不觉外头正下着倾盆大雨,向唯歆连鞋子也没穿就冲了出来。
不在意扎在脚底的尖锐小石子,他一心来到垃圾桶里东翻西找。
每拿出一张破碎的画布,他的心就裂一个大洞,好深好深,但他还是非常珍惜地将它们全部拿出来,摊开在地上,努力想把它们拼回去。
可惜,已经渐渐看不清画中的轮廓了。
「司昊……」向唯歆伤痛得忍不住跪倒在画边,任由大雨打在背上,眼睁睁看着画因雨水晕开、模糊,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从在卫家就已积压的情绪,此刻终于完全崩溃。
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唯有一双湿红的眼眸,舍不得眨眼地紧盯着面前的破碎狼藉;一直到画面全混融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内容,他仍不忍离去。
那把刀不只是毁了向唯歆的心血,更是狠狠地刨开了他的心。
卫司昊沉静望向窗外湛蓝天空,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原本这时间早该在医院接受治疗的他,结果仍然没有去那间大家为他安排好、同样位在法国的知名医院,反倒跑到和向唯歆曾一起住了段时间的饭店。
一个人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去想,就只是待在饭店里,躺在躺椅上,手上紧握着向唯歆送他的那条领带,脑海中一一俘现过往两人的点点滴滴。
即使有苦有涩,但他仍细细回味着。
就这样也好,其实他很怕进手术室。
他很怕如果自己再也清醒不过来,那向唯歆怎么办?他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肯定不行。
忽然,一道电话铃响起,打断了卫司昊的思绪。
「喂。」直接接起,他知道会是谁打来的。
(是我。)
「我知道。」朋友的关心。让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浅浅弯起唇角。
不用想也知道此刻雷桀瑞的脸上,肯定是双眉高拢的难看表情。
(还没去医院?)
「嗯。」
简短轻应一声,结果换来巨大咆哮怒吼,震得卫司昊耳膜都有点嗡嗡作响,也不禁吓了一跳。
两人相识多年,他很少见到雷桀瑞如此生气,心里不禁有点感动。
(卫、司、昊!你现在就给我打包好走出饭店去医院,马上!)
是心疼,也是担心,雷桀瑞不是不理解他的心情,只是身为朋友,他真的无法见他如此慢性自杀式的举动。
「桀瑞,我头好痛,你不要再吼了。」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卫司昊离开了躺椅,拿出止痛药服下后,回到床上休息,视线落在置于床头矮柜上的画上。
藉由望着白衣男孩身前小男孩的眼中,那抹所投射出来的情感与依赖,彷佛就像是看到向唯歆每次惹了什么事情后,自己出面为他摆平的情景,不由得淡淡一笑。
忆起了两人最为亲密不设防的孩提时期,淡淡的幸福与甜蜜总能让卫司昊忘了疼痛;一个人格外孤寂的夜晚,更是让他望着画舍不得眨眼,直到疲惫入睡为止。
(不要告诉我,你又在看那见鬼的什么画?)
雷桀瑞音量明显控制住了,但语气中仍掩不住对他的关心。
(真那么想他怎么不看他本人?不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