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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甩着手,苏墨手上的那种直刺内心深处的低温让他这一瞬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盯着苏墨的脸,想确定这种诡异的感受到底是什么,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生死之间……”陆远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抬头再看向苏墨,“说的是你自己吧。”
苏墨没说话,只是抱着胳膊,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敲着。
“老大什么事。”陆远接起电话,是蒋志明。
“碰上麻烦案子了,你马上出现场。”蒋志明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焦头烂额。
“怎么了?”陆远想也没想就转身往门口走,尽管他还有很多事没有跟苏墨说清楚,蒋志明那种语气让他马上意识到不是小案子。
“好像是连续杀人案,又是十几个人……”
“我马上到。”
陆远挂上电话,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看着苏墨。苏墨还是静静地站在背光的阴影中,那种绝对静止的姿态,让人觉得他周围的时间都是凝固的。
他有点恍惚,这个人仿佛跟他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我会再找你的。”
“好。”
陆远还想再说什么,比如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之类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但又觉得无论什么话,对苏墨来说,都不合适。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把六六关进笼子,往食盆里放满了泡好的狗粮,多准备点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连续杀人案?陆远跑下楼梯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案子还没弄利索了又出一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大。
“陆远。”苏墨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什么事?”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到苏墨靠在栏杆上。
“那个香味,”苏墨说,声音很低,但却足以让陆远听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身上的。”
24
24、24 虚无 。。。
陆远没有想到这样的案子会出现在这个还算是安宁的城市。
平宁西街灭门案暂时定性为仇杀,而现在这个案子完全不同,凶手像个漫无目的到处闲逛的人。17个人,死在这个城市不同的地方,大街小巷,完全没有规律。
陆远到达第一个案发现场时,蒋志明也刚从车上下来。
“怎么可能没有目击证人!这里又不是背街的地方,这里是他妈的大街!一个大活人在这死了,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到!”程波恼火地正在大发脾气,声音宏亮得直震耳膜。
一个男人仰躺在地上,脸上是惊恐莫名的表情,腹部一个血洞,身下的血已经凝固成黑红色。陆远戴上手套,蹲在尸体边上开始检查伤口。
“老蒋!我不是说了你不用到这边吗!那么多尸体,你们还玩什么扎堆!让你们那几个狗屁实习生也都给我出现场,什么时候了都!”程波骂完手底下的人,火刚下去一点,转头看到蒋志明,又来气了。
十几个现场,他都快焦头烂额了。
“怎么样?”蒋志明没有理会程波,弯下腰在陆远耳边问了一句。
“不是失血过多死亡,没有挣扎迹象,是突然死亡,出血量不多,”陆远迅速在脑子里分析着,“腹部伤口不是致命伤,是在死后造成的,左心壁破裂,肺部有水肿……急性心梗。”
“心梗?”蒋志明有点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陆远的结论。
“腹部伤口边缘呈焦糊状……”陆远有点不能集中注意力,尽管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全力面对尸体,但脑子里却始终回荡着苏墨最后的那句话。
那个香味,是你自己身上的。
“被灼烧过?”蒋志明问了一句,打断了陆远混乱的思绪。
“……是的,死亡时间12小时以内,”陆远深呼吸了一下,说完这句之后,他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那具女尸,又凑下去仔细地看了一下尸体腹腔,“腹腔内没有发现其它破损。”
“知道了。”蒋志明直起身子,拨了个电话。
蒋志明对这个案子的第一判断的是连环凶杀案,尽管陆远得出的死亡原因让他觉得很奇怪,但他还是打了电话给已经出发去另一个现场的实习生:“尸体什么体症……嗯……检查心脏和肺部……腹部呢……”
“有三具尸体死亡症状相同,”蒋志明挂掉电话,看着程波,“如果都是相同的体症,就可以先把尸体运走了……”
陆远还蹲在那里,对着尸体发呆,理论上是急性心梗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会在死亡之后被人在腹部开了这么一个洞,而且边缘还有火灼的痕迹?正常心力衰竭猝死的人脸上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眼前这具尸体的面部表情扭曲狰狞,两眼圆瞪,充满了惊恐……
他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极度害怕的东西受到了刺激才引发心梗。
殡仪馆的车很快就到了,工作人员开始运走尸体。陆远坐在车上,梳理出疑点,有些东西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但却让他很在意。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人看到死者的死亡过程,在这条哪怕到了凌晨都还是通火通明的街上。
死者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有十几个人都会在昨天半夜突发心梗死亡?
凶手为什么在死者死亡之后在其腹部造成伤口,根据伤口和出血量判断,是在人一死亡就立刻进行的,为什么?
“连环杀人案?”蒋志明也上了车,往陆远身边一靠,对着司机说了句,“殡仪馆。”
“像么?”
“和上个案子会不会有关联?”
“有么?”
“有这感觉。”
“是么?”
蒋志明偏过头看着陆远,这种如同敷衍般的回答让他觉得陆远今天不在状态:“这几天没好好休息吗?状态没恢复啊。”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当然这个听起来很不专业,”陆远突然说,没有回答蒋志明的问题,“这两个案子有联系,重点不是死亡原因,重点是……腹部的伤口……有人拿走了什么东西,比较离谱的假设就是——平宁西街那具女尸身体里的那种东西。”
陆远说完,偏过头看着蒋志明,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戏谑。
“那东西成份是蜂蜜,要那东西干嘛呢?”蒋志明没有反驳陆远的推测,尽管陆远的语气听来并不是认真的,并且这种推测太离奇,但如果只是单纯把这案子当成一件灵异事件的话……
17具尸体在殡仪馆停尸房里整齐地排列着,散发着浓浓的怪味。
陆远静静地站在这些尸体面前,5名女性,12名男性,年龄在25至35岁之间,除了急性心梗的症状,再也没有别的能够引起猝死的器质性病变。
尸体在腹部相同位置都有拳头大小的伤口,直通胃部,就是因为这个细节,陆远才会在车上说出那样的话,女尸就是在胃里发现的那种蜂蜜……海棠花的。
腹部的伤口边缘都被灼烧过,这给鉴定出是什么东西形成的伤口造成很大的困难。陆远用手指仔细地检查了尸体的伤口,撕裂伤,在撕裂的同时或是撕裂后极短的时间内遭到火灼。
“报告我来写吧,”蒋志明站在陆远身后说,“你去吃饭。”
“不饿。”陆远没动,他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尸体在出了报告之后将被火化,之后的工作就是程波的职责范围了。
“你最近状态很差啊,有点不像你了,是因为许佳音的事吗?”蒋志明一般不会问陆远太多私人的事,陆远似乎是一个不太愿意被人关注的人,但这段时间他那种总有些游离的状态让蒋志明不太放心。
“啊……”陆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能想许佳音的事,这件事如同毒蛇一样缠着他,让人绝望而窒息。
他想起苏墨的话。想要又得不到,想离开又走不了……
许佳音到底在哪里?
孟凡宇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一撂很旧的资料,报纸,档案。
夫妻离奇死亡,儿子独自在尸体旁生活一周。
陆劲东和肖雨夫妻有两个儿子,双胞胎。大儿子陆杰在父母死亡前一个月失踪,陆远目睹了全部过程,却不肯说出当时的情形,并且在之后拒绝说话。肖雨在陆杰失踪第三天开始出现精神异常,对周围的人说陆杰没有失踪,还在家里,随后又说自己已经怀孕。邻居称肖雨在陆杰失踪之后开始虐待陆远,曾经将陆远锁在厨柜里整整一天……
你的恐惧症源头在这里吗?孟凡宇在桌上弹了两下。
接着根据陆劲东的遗书,他认为妻子已经精神失常,害怕他会杀死陆远,于是将肖雨勒死在卧室里,自己在妻子脚下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
而陆远在父母死亡之后,在家独自生活了一周,才被邻居发现。而对询问,他始终只重复一句话,哥哥和我在一起。
孟凡宇把资料扔到一边,腿搭到桌上,靠在椅子上,点了支烟。
陆杰还是陆远。只凭眼前的东西,他没有办法判断。
不过他并不担心,他享受慢慢剥出真相的过程,有人比他着急。
身后传来细微的沙沙响声。
“找到了。”沙哑的声音贴在他孟凡宇耳后。
孟凡宇闭上眼睛,身边开始慢慢腾起黑色的烟雾,无声无息地将他一点点包裹。
他讨厌这种方式,他痛恨这种让人喘不上气来的黑暗。
但他别无选择。
过了一阵,烟雾渐渐散去,一个人影站在孟凡宇身后,看起来并不真实,半透明状态就像是随时能被风吹散。
“就这些?”孟凡宇问。
“就这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是陆远的影子。”
孟凡宇挑了挑眉毛,还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一阵寒气卷了进来,他身后的人影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苏墨站在门外,带着淡淡的微笑。
“孟哥好久不见。”
孟凡宇没有动,只是转了转椅子,把手伸向倒在地上的黑影,黑影立即像一团没有实体的烟慢慢隐入了他的手中。
直到黑影完全消失,他才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到林小曼趴在前台的桌子上一动不动。
“我告诉过你别动我的人。”孟凡宇皱了皱眉。
“放心,”苏墨走进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我来了,惊喜么?”
“想来看我的反应吗。”孟凡宇知道苏墨总有一天会来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会在他完全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出现,果然是因为太久没有跟他面对面了吗。
“你发现了?”苏墨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
“我现在就能让你消失。”孟凡宇冷冷地说。
“你不会,”苏墨抬起手挡在自己眼睛上,白天的光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刺眼了,“我现在就消失了,你们之前做的就全都白废了,不是么?”
“来干什么,说吧,说完快走。”
“是你吧,昨天拿走我东西的。”苏墨脸上淡淡的笑容还在,声音却冷得刺骨。
“你什么都敢说,”孟凡宇走到他面前,点了支烟,“我就什么都敢做,你收手,我就停下。”
苏墨放下挡着眼睛的手,猛地站了起来,和孟凡宇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定定地看着他。孟凡宇能感觉到他由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正在将自己一点点包围,却并不回避苏墨的目光。
“这不是交易。”苏墨的眼眸在孟凡宇的注视下慢慢变成了淡淡的琥珀色。
陆远坐在快餐店里出神,放在面前的套餐一口没动,尽管他决定进来吃东西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吃下两份。
他拿着勺,餐盘里扒拉了几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他听到手机在响,却懒得动,直到身边好几个人都转过头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无奈地掏出手机,是韩旭。
“这会才起来?”陆远看看时间,他让韩旭醒了就给他电话,这会都中午了。
“你在哪?”韩旭声音听起来很急。
“吃东西。”
“你听听这个,我把那段录音处理了一下,你听听!注意听最后!”
电话里传出那段让陆远浑身冷汗的录音,录音被韩旭处理过后,杂音都没有了,能很清晰地分辩出来,有好几个声音。
有人哭泣,有人尖叫,还有人在说话。
听到最后一截时,陆远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停顿了。
“听到了没?听出来了没有?是苏墨吧,那声音叫的是苏墨这两个字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这文的名字又换了,我向大家说声不好意思,都换了四五次了……
群里的姑娘应该知道是为什么,我知道很多人对之前鸦渡这名字挺喜欢的,我自己也喜欢,本身这名字是为了这故事才想出来的。
改掉它是因为,它不够直,不够白,不够抓人眼球。嗯,就是这个。
我舍不得换名字,要不也不会之前改来改去也不肯去掉这两个字,但是……
25
25、25 破碎 。。。
陆远耳边回响着那女人的低语,像是在吟唱,又像是在诉说,但却始终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到了最后,那清清楚楚跳出来的“苏墨”两个字,让人一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哥,这个苏墨有大问题,我一直觉得看着他就全身不舒服,你不能再住在19号了,我求你了。”韩旭带着哀求的语气,这事已经越来越偏离了正常的轨道,让人全身发凉。
“你拿上东西,到鉴定中心来一趟。”陆远沉默了一会,他不是一定要住在19号,他是必须要住在19号,他现在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