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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障?”
“冥障,就是这种纯粹的黑暗,我一会跟你解释不清,反正是阴灵不愿意让活人看到阴间的东西。”
陆远想到上次听说枯鸦洞时,陆有利说过,那里是阴阳交界的地方,如果真是像彭安邦说的这样,那么他在陆家岭的那次黑暗体验就也有可能是冥障。这次和上次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能听到声音,可以说话,而不是像上回那样,除了孟凡宇的声音,所有别的声响都像是被吸进了黑暗之中。
但他没想明白的是要是不让活人看到阴间的东西,那除了孟凡宇,似乎小展和齐叔都能在这种黑暗中自由移动,那能理解为他们都不是人吗?
陆远没有时间多想,他听到了外面空地上有了点声响。
“有动静。”他向门口走去。
两人慢慢移动,中间踢到好几次箱子,总算是挪到了门边。打开门,两人摸出去,依然是吞噬了一切的黑暗。陆远停下,仔细辩认了一下传来声响的方向,是观众席。
观众席上坐着差不多全村的人,此时却一片死寂,那么多人都哪去了?
那声响像是有人趿着鞋走路的声音,时大时小,在陆远竖起耳朵想再听真切些时,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陆远。”彭安邦突然压着嗓子叫了他一声。
“怎么?”
“有东西……在我的脖子上。”彭安邦声音抖得很厉害,抓着他衣角轻轻拽了两下。
陆远没出声,伸手摸到了彭安邦的胳膊,顺着胳膊慢慢地摸上去。
“你别碰,不知道是什么。”彭安邦看陆远的意思是打算一路摸过去了,有点担心。
“闭嘴。”陆远简单地回答,的确,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正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才要去弄清楚,现在环境诡异,尽管彭安邦愿意为灵异事业献身,他却不可能不管。
摸到肩上时,陆远感觉到一阵细微的凉意,就像是拉开了冰箱门的感觉,又像是有人像他手上吹了一口凉气。
他正想着这是什么时,指尖触到了东西。
冰凉的……皮肤。
这肯定不是彭安邦的脖子或者别的什么部位,方向不对,而且温度也不对。
他正想再用手指碰一下时,手指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冰凉湿滑的感觉让他差点喊出声来,手一缩,扳着彭安邦的肩膀就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彭安邦没站稳,一个踉跄撞了过来,两个人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才站住。
还没等陆远缓过神来,一串笑声贴着他的后背响了起来,从左到右,如同一个人笑着从他身后跑过。这笑声发干,尖锐而阴冷,听得陆远汗毛倒立,他伸手向身后探了探,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这是什么声音,”彭安邦到这时才开始有些害怕的感觉了,悉悉索索地从身上掏出了个打火机,打了一下,啪地一声,却没有看到火光,连火星都没冒一下,他又连着打了好几下,都是如此,“邪门啊……看来今天搞不好我们要共赴……”
“你自己去。”陆远打断他,同时往他嘴的方向按了按,示意他不要说话。
陆远听到了一种低沉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又听不清在说什么。这种类似吟唱的语调让他猛地想起了在许佳音房间里录到的那段女人的声音!
只是这次的声音是男声,并且他已经听出来这个人是谁。
“这是齐叔在说话?”彭安邦显然也已经听出来了。
“好像是,你觉得这调子熟悉吗?”
“熟啊,很像上回听过的,但又不太一样……”
“有人说是血咒。”
“他要干嘛,要咒谁!”彭安邦有点急了,一把抓着陆远就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陆远却在这一瞬间感觉到胸口有些发闷,他捂着胸口,有点喘不上气来:“等等。”
说完这两个字,陆远就有些发晕,齐叔吟唱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大,围绕在他的四周,一下下敲击着他的耳膜,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尖锐疼痛,陆远腿一软,跪了下去。
他闭上眼,最近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疼痛感,每一次都会让他无法忍受,但这次却有些不同,这是一种仿佛有一团火在他胸口灼烧的刺痛感。
“陆远,你快看!”彭安邦突然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
陆远有些奇怪,彭安邦居然说看,而且准确地找到了他肩的位置。他强忍着痛,睁开了眼,一团柔和的黄色光芒出现在他眼前,他一下呆住了,哪里来的光?
“这个瓶子!”彭安邦手指着他胸前,手不停地哆嗦着,陆远借着光芒能看到他脸上震惊而兴奋的表情。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他脖子上挂了十几年的坠子,第一次发生了变化。
那团黄色的光芒正是从吊坠上发出来的,吊坠已经不再是平常的模样,而是变得有些透明,原先内部的液体由于外壁变得透明而看得更清楚了,正随着他身体的移动轻轻地颤动着。
陆远看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形有些口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用手去触碰。而在他愣神的这一会,一种熟悉的气息飘了过来,陆远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海棠花香。
那个香味,是你自己身上的。
陆远猛地抬起头看着彭安邦:“你闻到了没有!”
“什么?你别吓我,闻到什么。”彭安邦哑着嗓子问他。
还是只有自己能闻到。
身上的疼痛感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无力,陆远挣扎着站了起来,吊坠上的光芒刹那间像是日出时阳光慢慢洒向大地般的一点点照亮了黑暗。
就着这种柔和的光亮,陆远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他和彭安邦正站在观众席的右边,面对着戏台,观众席上坐着的人竟然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戏台上端坐着一个人,齐叔。他闭着眼,嘴里一直不停地说着什么,对于眼前发生的事,他似乎并不在意,像是入了定,不断地重复着那一段话。
而齐叔身边站着十几个人,如同泥塑,面无表情,陆远仔细找了一下,没有看到小展。
陆远向戏台的方向迈了一步,想走过去看个仔细,但腿上没力气,差点摔倒,彭安邦扶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看台子前面。”
台子前漫出了雾气。
就像是温泉地区从地缝中冒出的丝丝白色水气,一开始很淡,渐渐地越来越浓。
这时,台上的齐叔睁开了眼睛,对着前方说了一句:“你还是找来了。”
顺着齐叔说话的方向看去,陆远看到白雾里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黑影,由于被白雾环绕着,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人。
齐叔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身边的十来个人随着他的动作一齐开始向前移动。
现在的情景已经很清楚证明了之前陆远的猜测,这十来个人全都不是活人,他们此时的移动因为不需要掩饰,显得僵硬而麻木。
走了几步,齐叔突然停下,手猛地向前一挥,跟在身边的人如同他的影子,也同时抬起了手前一挥,所有的人手中都撒出了白色的灰,直直飘向那团雾气。
随着这一挥手,一阵冷风狂过,将围绕在那黑影四周的白雾全都吹散了。
陆远看清了这个人影,他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手往彭安邦肩膀上狠狠地抓了下去:“天哪……”
这是陆远无比熟悉的背影,那个每天夜里会在天井中静静喝茶的人。
苏墨。
陆远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难以置信,苏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齐叔的反应,似乎是认识苏墨而又不想见到他。
“我当然会来,”苏墨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实在要躲着我,我也不着急找你,你偏偏不安分……”
“闭嘴!”齐叔大吼一声,看上去非常愤怒,“你这种妖孽,当初没取你的魂魄,留了你到现在,还有脸站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苏墨头一仰,笑了起来,仿佛齐叔这句话无比可笑,他笑了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是你没取,”苏墨的声音依然冰冷,“还是你没本事取?”
齐叔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苏墨的话像一把剑刺进了他的心里,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苏墨,眼里满是怒火。
“你不是要你儿子吗,”苏墨突然笑了笑,回过头来看向陆远,“就在那里,你怎么不去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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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的这句话让陆远如同被施了咒一般定在了原地,彭安邦更是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那人说什么?齐叔是你爸?”
吃惊的不仅仅是陆远和彭安邦,站在台上的齐叔显然也吃了一惊,愣在了那里,身边的人也都没了动作。
但只是很短的时间,齐叔身边的人突然全都往前冲了过去,扑向苏墨,整齐的动作和空洞的表情让他们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控制着的提线木偶。
苏墨没有动,扑过来的人在即将冲到他身边时像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突然都停止了运动,接着仿佛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从他们身上掠过,十几个人齐齐地碎成了一块块的,颓然而倒,尸块散落了一地。
那些人扑向苏墨的瞬间,陆远有一种想冲过去拉开苏墨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尽管苏墨那句“你儿子”让他觉得齐叔和自己的关系可能非同一般,但他潜意识里仍然觉得更愿意相信苏墨。
没想到的是齐叔的手下会如此不堪一击,尽管陆远知道地上那一片没有血迹的尸块只是傀儡,却还是觉得齐叔有些冒失。
苏墨低头看了看眼前的碎块,笑了笑:“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台上的齐叔身形晃了晃,陆远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条如同黑色长蛇一般的影子甩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便闪到了苏墨跟前。
随着“啪”地一声巨响,苏墨退了一步。
陆远看清了那蛇般的东西是一条鞭子,拿着鞭子正静静站在苏墨面前的,是小展。
鞭子并没有抽中苏墨,但显然让苏墨有些吃惊。
陆远没有想到齐叔前面扑过来的那十几个活死人只是个幌子,真正要进攻的,是小展这一鞭,但看起来并没有成功。
小展没有动,拿着鞭子静静地跟苏墨对视着。
“很合适啊,”苏墨忽然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会给我备了这么好的礼物。”
这句话一说出来,陆远眼前一阵发黑,他扶住了彭安邦才算没有摔倒在地。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翻滚搅动,从内往外的疼了出来,就像是有什么地方要裂开来了。
“你怎么了!”彭安邦扶住他,陆远脸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陆远没有办法回答彭安邦,他疼得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身上竟然有些轻飘飘地发软。他抬起头,看向苏墨,直觉告诉他,自己这种痛苦反应和苏墨有关。
苏墨对着他,慢慢抬起了左手。
陆远心里猛地一震,这个动作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在巨大的疼痛中搜索着,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看到过这个动作。
“出来。”苏墨的声音像魔咒一般,在传进他耳朵里的一瞬间,疼痛消失了。
在陆远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他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孟凡宇坐在办公室里,腿搭在桌上,闭着眼养神。身边有衣物摩挲的声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了。
他偏了偏头,余光扫到身边的黑影:“怎么样。”
“果然是他……不过苏墨已经在了。”
“陆远怎么样,”孟凡宇收回腿,站起来,“我感觉不到了。”
“好像有个合适的,苏墨应该不会放过。”
孟凡宇笑了笑,是么,看来苏墨运气不错。如果这次成功了,陆远倒是会少了很多烦恼,只是……接下去,你会怎么做呢?
“还有……”那黑影突然暴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声音像铁器在玻璃上划过,“你感觉到了的吧,那东西有动静了,太让人兴奋了,嘿嘿嘿嘿……我的主人……”
“那只是陆远的自我保护,”孟凡宇平静地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慢慢吐出来,“他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他以后知道了,”黑影继续笑着,喘着粗气,“谁能保证他会站在你这一边,我的主人,是你先向他证明友情是靠不住的东西……”
孟凡宇眯缝了一下眼睛,猛地转过身,手一把掐在了黑影的脖子上,黑影的后半句话被生生掐在了嗓子里。孟凡宇一把扯下了黑影遮住大半个脸的宽大帽子,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连嘴唇都是灰色的,看上去没有一丝活气。
这张脸上表情有些痛苦,似乎不能忍受被暴露在空气当中,皮肤上冒出了丝丝黑烟,像是从内部被点燃了,他大张着嘴,却不能说话,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每一步都是我自己选的,我自己走的,”孟凡宇眼中闪着寒光,“他站在我这边,或是站在对面,我都只要那一个结果,好一点的,不过是他还能继续活着,而我们,最后都要归于虚无,这不是你刺激我一下就能改变的。”
孟凡宇松开手,黑影像一件空着的衣服一样飘落着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
“这些话不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