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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
“其次,尸体体表征象为颜面部淤血发绀、肿胀,尤以面部、口唇、耳廓等处为甚,且在颜面部和眼睑结膜近穹隆部、球结膜的内外眦部可见清晰的针尖大小的圆形出血点,身体表面有弥漫而显著的暗紫红色尸斑,牙颈表面呈玫瑰色。同时,死者面部有口涎和鼻涕流出,小便外溢,这是在窒息的过程中,由于平滑肌收缩或痉挛导致的。”
“再有,死者心、肺、肝、肾及胃肠淤血,浆膜下有瘀点性出血,因死者属于前位缢型,脑组织呈贫血状,脑膜、脑组织和垂体前叶均有不同程度的淤血,脑实质内有稀疏点状出血,但内脏器官低下部位血液坠积不明显,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距离被发现时间,应该不超过四到六个小时,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上午十一点至下午一点之间。”
冷小烟一口气说完尸检结果,不光是黎叔儿一脸赞许与自豪地看着她乐不可支,就连我和胖子都忍不住击节称赞,这丫头确实太厉害了,许多我们犹疑不决、无法定论的疑难问题,都会在她的手术刀下原形毕露,许多伪装巧妙、欲盖弥彰的罪恶行径,都在她的手术刀下无处遁形,不能不让人由衷钦佩。
“那你的结论就是,韩文浩是自缢死亡的呗?”黎叔儿收起笑容,问了一句。
“叔儿,尽管从尸体体表和内部征象,以及心肌细胞水肿、肺气肿等体征,都可以认定死者系被绳索缢颈而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但是,”冷小烟顿了一下,表情显得有些怪异,“从现场发现的一些用具及死者头部套有长袜等物品,我总觉得这案子并非只是缢死那么简单!”
“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我有点儿没听明白。”黎叔儿一见冷小烟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就知道她很可能是有重要发现,所以才会急火火地追问道。
而我和胖子心中也是大感好奇,遂也一起望着冷小烟,希望她能详细解释一下她有什么独特的见解或发现,因为很多时候,案件线索并不是象套用公式那样按部就班地去走访、摸排,线索就会象雹子似的蹦到民警的怀里,而是要靠大工作量的信息收集、研判、筛选,甚至很多时候,还需要那么一点点运气。
而冷小烟兼具法医的冷静客观与女性的敏锐细腻,她的独特见解,很可能会帮我们打开另一扇思维的窗户。
“我以前在沈阳刑警学院上学时,记得曾接触过一个案例,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自己死于家中,也是缢死的,后来经过走访调查,他生前的好友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就是他曾在杂志上看了一篇文章,说是借助窒息可以让大脑在一定程度的缺氧状态下,多巴胺、5…羟色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等兴奋性神经递质的释放量增加,此时大脑神经细胞的活跃增强,外界的刺激在大脑中的反应能被某种程度地放大,令当事人产生错觉、幻觉,并由此获得超乎寻常的愉悦之感。综合现场痕检和调查结果,警方最后得出结论,死者应该是出于好奇,尝试了一下自我窒息,结果酿成了意外身亡的悲剧。这些白领工作压力大,或许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法纾解心理压力,却没想到会误了卿卿之命。。”
“因为,通常在缺氧的状态下,人体各种活动能力和自我保护能力均减弱,会陷入虚脱无力的状态,甚至出现昏迷和意识障碍。在窒息行为没有过当、解脱措施正常的情况下,当事人能够及时醒来,并终止窒息行为,然而,一旦行为过当,如绳套过紧、绳结打死等,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解脱措施失灵,就很容易引起窒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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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隐形杀手夺命水
“当然,真正的死因结果还需要等明天的毒化物检验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确定,因为在通常情况下,有柔软物在颈部做衬垫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者体表特征与氰化物中毒造成的窒息死亡特征极为相似,所以,目前我只能说这么多,就算是帮你们打开一下思路吧,好啦,谁送姐姐回家啊?”冷小烟抻了个懒腰,准备回家休息了。
我看了一眼同样露出一脸倦容的黎叔儿,就让胖子开车送黎叔儿和冷小烟回家,然后直接回我们租住的楼房休息就行了,我今晚不回去了,在警队加班。
胖子临走前,我让他把在613房间现场勘查时针对死者和现场陈设拍摄的视频资料给我留下,我因当时没有进入现场,对案件现场完全没有概念,想利用一点时间熟悉一下,看能否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黎叔儿、冷小烟和胖子走后,我将摄像机连接到电脑上,点上烟,开始一个人看现场的视频录像。
现场的陈设布局及地上散落的那些xing用具基本上与冷小烟和胖子说的一样,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注意,因为,根据经验,现场遗留下的这些东西,既可能是死者或相关涉案人员遗落的,也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故意留下现场,企图制造某种假象或误导警方侦查方向,所以,尽管现场物证在案件侦办中往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前提是,必须要确定那些物证的真伪,以及与案件是否存在关联性。
我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死者身上。
从视频中可以清晰的看见,死者是被一根红色的、类似登山索的棉绳吊在了天花板上的横杆上,但死者的脚部是拖在地上,弯曲的膝盖距离地面不过几十厘米,也就是说,如果死者不是有意为之,就像冷小烟所说的是在玩所谓的性窒息的危险游戏,或者是在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情况下,比如昏厥、醉酒、嗑药等,基本上是不可能被缢死的,因为,死者的身高目测约为170厘米,只要站起来,那根绷紧的绳索立刻就会失去威胁。
可是,死者韩文浩为什么没有及时站起来拯救自己的生命,而是在这种只消站直了就可以轻松自救的情况下被缢死?
我的目光随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慢慢移动,在将尸体从横杆上放下来之前,负责摄像固定证据的技术员特意给死者颈部的绳索拍了特写镜头,我对绳索的打结法知之甚少,但对于死者颈部的绳结还是知道的,那是有着绳结之王之美誉的称人结,我之所以认识这种打结法,是因为这种看起来像绞索似的绳结打法被广泛应用于各行各业和户外运动,太普及了。
视频镜头沿着死者的颈部下移并转换到了背部,在靠近死者臀部的位置上,死者的双手手背相对,被同样质地为红色棉绳的绳索绑住,不过,手腕的绳结有些特别,是将红绳结成了一个类似8字的形状,再见死者的两手腕绑住。
我用鼠标电动视频播放器的快进键,看到死者脚踝处也被用红绳绑成了8字状。
我上互联网查了一下,了解到这种绳结打法是绳结的基本打法,叫八字结,其用处是打好绳结后,即使两端拉得很紧,依然可以轻松解开。但同时也存在弊端,就是当绳结被弄湿后,就会变得很难解开。
我拖动鼠标,反复观看了死者手腕部和脚踝处的绳结,然后又见画面拉到地面那片水渍上。
按照冷小烟的说法,那片水渍是死者垂死时小便外溢所致,可是,这片水渍一定就只是死者的尿液吗,其中是否还混有一些看似普通却扮演着隐形杀手的夺命之水?
别忘了,8字绳结一沾到水后,就会变得很难解开,而一个被捆缚住了双手双脚、一时之间又难以解开的男子,在遭遇到了某种突然的袭击或是处于因某种原因导致的神智不太清醒的状态之下,因无法用手脚实施自我救援而被缢死,就完全在情理之中了。
我被自己的这种近乎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瞎了一跳,难道我的潜意识一直认为这是一起看似死者在实施自我摧残的行为时意外身亡,实则却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故意杀人案件?
我关上视频,掏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点上,闭目冥思:倘若依据冷小烟的韩文浩是死于自我实施窒息的假设,那么,有这种嗜好的人往往不愿意被他人打扰,也不愿意他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心理和行为,所以大都往往选择偏僻、隐蔽的场所,现场应该只有死者韩文浩一人;假使我的那种大胆而缺乏证据支持的疯狂念头成立的话,那么,现场就应该最少有两个人,一个是死者韩文浩,另一个,无疑就是弄湿绳子并很可能看着韩文浩吐出最后一口浊气的凶手,起码也是共同实施犯罪的帮凶。
我猛地睁开眼睛,现在的各大宾馆都安装有旅店业管理系统,终端控制设在市局治安大队,只要有顾客在宾馆住宿登记,宾馆用于登记的电脑就会通过旅店业管理系统,见客人的身份信息传输到治安大队,并与公安部网上在逃人员信息库、犯罪人员信息库、盗抢车辆信息库等资料进行自动对比匹配,迅速厘清住宿人员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还是负案在逃的犯罪嫌疑人或是两劳释放的重点人。
韩文浩在喜来登宾馆住宿,是他本人登的记,还是另有人提前替他开好房间?以韩文浩的身份,这些小事应该会有人替他去办,比如司机、秘书等。
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那开房的人,很可能就是一个或数个女人,一个或数个可以为韩文浩提供某些特殊服务的女人。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治安大队内勤李国丰的手机。
李国丰不光负责旅店业管理系统,还负责市局枪库的管理,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从不敢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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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现场不止一人
我拨通了李国丰的手机,扬声器里很快传来他那含糊不清的声音:“两钱,咋地,你们警队有任务,要领枪?”
“啊,李哥,你看,大半夜的打扰你,真不好意思,那啥,确实有案子,不过呢,不需要领枪,就是想麻烦你跑一趟,想调一下旅店业管理信息,查点儿东西,呵呵”我字斟句酿、很是客气地同李国丰解释着,就怕他一旦听出我是以个人名义折腾他,再耍驴不来。
“啥案子啊,你们深更半夜的还在警队熬鹰呢。”好在李国丰并没有再追问,电话里,我能听到他起身穿衣服发出的摩擦声,“行了,你现在开车去市局,我马上到。”
十几分钟会,李国丰果然赶到了市局,叫上正在值班室的沙发上打盹的我,一起进了位于一楼西侧的治安大队的机房。
按照我的要求,李国丰调出了昨天一天喜来登宾馆所有的住宿登记明细,我看了一下613房间的登记记录,登记的人名字叫徐雅轩,是一名女子,身份证显示信息为雅尔市当地人,26岁。
“徐雅轩,徐雅轩,果然还有一个人……”我看着这这个名字,嘴里喃喃自语道。
“哦,我知道你们警队在忙活啥了,是不是韩文浩那个案子,哎,咋死的你们整明白了吗?”李国丰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我,追问道。
“操,你咋知道这案子的,你听谁说的?”我皱起眉毛,看着李国丰问道。
“我就纳闷了,你们警队一有案子就全局抽人帮忙,那你们自己人都是干啥吃的啊,还JB要不要脸了,”李国丰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你们昨天把我们大队的人都抽空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大队顶了一天,光他妈吃方便面了,我能不问出啥案子了吗。”
“看看你们治安大队人员的素质,领导三令五申要保密,这家伙可好,回来全秃噜出来了,这嘴都快赶上棉裤腰了,咋这么松呢。”我乜斜了李国丰一眼,“抽你们人咋地了,那是给你们一个向先进学习的机会,你们应该珍惜才是,怎么还怨声载道的,还有没有点感恩的心啊,行了,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伤心啊。”
我转身往外走,这当儿,李国丰才反应过来:“你丫站住,手续给我留下,回头我还得放进台账里呢。”
“啥手续啊?”我回过头,笑容灿烂地看着李国丰。
“你被跟我整猫腻,撒愣把领导签字的查询通知单给我,要是没领导签字,我敢让你看这些涉密信息,操!”李国丰以为我在和他逗咳嗽,一个劲儿催促我赶紧将领导签字批准的查询通知单给他。
“哎呀,你看,你没理解我意思,我当时电话里说的意思是凭着哥们私人感情,你利用手中有限的权力帮我一个忙,你也没说还得领导签字啊。”我一脸无辜加意外地看着李国丰,语气老诚恳了,“也怪我,总觉得咱们哥俩关系挺好的,有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了,那啥,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队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啊。”
“两钱,我操你大爷,你他妈深更半夜不让我睡觉不说,还逼我犯错误,你还是人吗……”身后,传来李国丰气急败坏的骂声。
回到警队,我躺在沙发上,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