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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材质——那竟然是一口青铜棺。
村民们先是把老村长的遗体放进了青铜棺内,然后又在棺内放了一些不知名的如烟叶一般的草药,之后才将青铜棺盖好。
在盖好青铜棺后,来了六个年轻的壮汉,用一个木制的抬架把青铜棺抬了起来,放在一处柴火上面,然后由一个年龄较长的老太太点了一把火。奇怪的是,那些柴火似乎之前都被水或者其他液体浸润过,所以并没有真正燃烧起来,而是冒出了滚滚灰烟,再一细看,柴火之中似乎放入了少量木炭,正缓缓地炙烤着青铜棺。
秦贵仁身边的炊事兵不由得说道:“我靠,这不是小火慢炖么,那得加水呀,否则就干锅了。”
秦贵仁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随便乱说话,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当地村民的一种风俗习惯。在这种荒山野岭,随意拿别人的习俗来开玩笑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于是,他们就安静地站在一旁怔怔出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柴火已经不怎么冒烟了,里面的木炭似乎也没有多少热量了,而那青铜棺却没有任何反应,看上去依然是冷冰冰的样子。
突然,秦贵仁发现了青铜棺的异样,只见那青铜棺的棺盖缝隙处不知何时也冒出了真真白烟,只是不如刚才的灰烟呛眼,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再一细看,发现这些烟不仅仅是从棺盖的缝隙中冒出,整个青铜棺似乎都在向外冒着白色的烟雾,就好像那些烟雾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青铜棺一般。
这个时候,村里的年轻人竟然开始围着巨大的青铜棺跳起了形式奇异的舞蹈,那些村民舞步僵硬,就像是一群僵尸在围着棺材行走一般。
村民们跳了一会儿,便围成圈跪在青铜棺的周围,只有一个地方留出了一处空当。那个刚才点火的老太太此刻从那空当走进人圈之中,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说些什么,不过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到她一定是在念某些咒语一样的东西。
颂咒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听起来时而像是在窃窃私语,时而像是在怒言相向,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子。秦贵仁他们几个听着听着差点睡着了,可是,就在他们感到迷糊的时候,突然,青铜棺里有了动静。
顿时,整个村子的人,包括秦贵仁他们都屏气凝神,似乎即将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而那老太太此刻也不再颂咒,而是跟其他村民一样,跪在青铜棺前,模样十分虔诚。
“我操,怎么回事?难道那老村长没死?”秦贵仁的弟弟秦贵和问道。
秦贵仁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突然,那青铜棺里又发出了一阵声响,这一次,那声响更加清晰,听上去似乎是老村长在青铜棺里挣扎着。
“村长没死!快!开馆救人!”秦贵仁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冲上前去。旋即,立刻有几个村民冲上前去拦住了他。
一开始,秦贵仁还想要挣扎着去救那个老村长,但是很快,他就不再挣扎,而是感到一种十分诡异恐怖的气氛。
原来,此时他抬头一看,竟赫然发现,那青铜棺上的祥云状图腾符文竟不知何时开始有鲜红的液体从中潺潺流出,顿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盖过了刚才那白烟的阵阵香气。
这一下,秦贵仁身边的其他士兵也都愣住了,而其他的村民则露出了更加虔诚尊敬的表情。总之,一时间,整个村子的人又一次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口青铜棺上,而此时的青铜棺在最后发出了两声以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只有那鲜红的液体咕噜咕噜地从里往外冒出。
“这、这他妈的不会是血吧?”刚才的炊事兵问道。
秦贵和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血。”
这一切的情形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秦贵仁他们这一下全都意识到,这个不知名的小村落绝对不简单!
第二天一早,秦贵仁带着众士兵去找那个昨晚点火的老太太,因为,从昨晚的仪式上来看,老村长死后,这里最有威望的人恐怕就是这个老太太了。
可惜,这个老太太并不会说汉语,但好在老村长生前似乎已经交代给了她什么事情。老太太支支吾吾,比划了半天,秦贵仁才明白,原来今天中午就会有一拨年轻人往北方去,秦贵仁他们只要跟着这些年轻人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秦贵仁点点头,心里长吁了一口气,等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简单打点了一下装备,又带上了一些村里人给他们的干粮。不过,自打昨天晚上他们曾试图阻止老村长死后仪式,村里的人们似乎对
第二十章 三十年前(三)
与昨天夜里相比,如今的这一口青铜棺材色泽上更加鲜亮,似乎是由于昨天晚上从棺内流出的鲜血所清洗的缘故,在晌午的日光照射下,青铜棺闪着青光,耀人眼球,像是崭新的一般。
秦贵仁上前和那几个年轻村民尝试着交谈了几句,可是整个村子里似乎只有那个死去的村长会说汉语,其他的人都听不懂秦贵仁他们所说的话。但是,两伙人互相比划之下,还是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其中一个村民指了指秦贵仁,又指了指自己,说了一句土话,然后就自顾自地朝山林里走去。
秦贵仁等人也不敢怠慢,紧跟着村民的步伐再一次踏入了浓密的山林之中。
一路上的坎坷我就不在此赘述了,深山老林里,遇见一些毒蛇、毒虫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在此细讲。
一行人就这样上了路,而这一走就是整整五天的时间。令秦贵仁他们感到费解的是,那六个抬棺青年彼此之间几乎从不交谈,他们似乎很着急,白天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饿了就从背包里拿出干粮边走边吃。夜里,他们休息的时间也很少,几个人轮流守夜,每次守夜都由一个村民和秦贵仁的一个士兵组成,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彼此并不信任。每天夜里,他们都是在火堆的劈啪声和山林深处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中度过,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在第三天的时候,秦贵仁等人就渐渐觉得有些跟不上那些山民的脚步了,而那些山民似乎根本不受影响,仍然自顾自地赶路,似乎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有几次,炊事兵喊那几个山民让他们慢一点走,可那些山民也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减慢步伐。
炊事兵抱怨道:“这他娘的哪里是想要带我们出去,看这架势简直是想要把我们甩掉。”
秦贵仁此时也有着相同的感觉,但作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他必须稳住大家的情绪,说道:“别瞎说,既然人家答应带我们出山就不会骗我们,我看他们赶路那么急,应该也是有急事。”
“再急也用不着这么个走法呀,我看他们简直不是人,走了这么远的路,累不累咱不说,我看他们连汗都没流,真他妈的奇怪。”炊事兵心想反正那些山民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于是就大声说道。
秦贵和一边拿着刀砍着路上的藤蔓枝叶,一边说:“我觉得老韩说的没错,太奇怪了。你们想想,就算他们是山民,脚力比普通人要好,但我们怎么说也是正规军队,受过的训练一定比他们多,我们累成这个样子,而他们还一起扛着那青铜棺材,还走得那么快,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细想之下,秦贵和的话的确很对,那口巨大的青铜棺虽然他们没有太过,但是单从体积和材质上来看,其重量就一定不轻。在这样蜿蜒难走的山林里,他们抬着青铜棺,不但能时刻保持棺身的平衡不让它掉下来,而且还健步如飞,从容自在,几乎如履平地,这件事,士兵们越想越离奇,不由得后背起了一阵寒意。
秦贵和走到秦贵仁的身边,小声说道:“哥,我看这几个村民有问题,我们要不要在晚上的时候检查一下?”
秦贵和轻声回应道:“岂止是那几个村民呀,依我看,那整个村落都古里古怪的。他们抬着那青铜棺肯定也有问题,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多留意他们几个人。”
秦贵和点了点头,就继续用砍刀开路,也不知道前面那几个村民是否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从那开始,他们就一刻不敢松懈地警惕着那六个村民。这事情想想有些好笑,毕竟秦贵仁等人都是实枪核弹的解放军,而那六个抬棺人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可如今的形式却是,这几个士兵竟有些害怕那几个村民。
在众人的严密监视下,那些村民们的诡异之处,很快就显现出来。
那天黄昏时分,他们仍然在拼命赶路,村民们在前面走得很快,秦贵仁等人也不敢停歇,几乎是小跑着向前赶去。
此时正是轮到炊事兵在前开路,他拿着砍刀不停地挥砍着拦路的树枝,但他显然不善此道,要让他切出针线一般的土豆丝不难,可是要让他砍断那些坚韧的藤蔓却有不小的难度。
一路无话,走着走着,突然那炊事兵就“哇”的一声惨叫,人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的树丛中。
秦贵仁等人赶忙过去查看,原来,那炊事兵滑进了一条阴沟里去了。那阴沟不大,估计也就三平方米的大小,但却极深,而且正好处在他们走的山路的正中间,两旁都是小陡坡,不易行走。不巧的是,那阴沟的洞口上长满了杂草覆盖在上面,人们走在这里,如果不是十分小心就很容易摔进阴沟,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一时半会儿自己还爬不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陷阱。
秦贵仁等人迅速把炊事兵拉了上来,万幸的是,炊事兵并没有受到过多的上,只是手臂上有几处擦伤,此外并无大碍。
“真他妈的晦气,前面那几个人也不提醒老子一声,都他妈的哑巴呀!”炊事兵不满道。
秦贵仁喝道:“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儿别总抱怨,你看,那些村民连等我们的意思都没有,我们要是再不快走,恐怕就要跟丢了。”
众人抬头一看,果然,那几个村民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几乎只能看到几个人头在远处行走。秦贵仁一声令下,大家急忙跑上前去。
可跑着跑着,秦贵仁心中就起了疑惑: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几个村民就是从炊事兵摔进阴沟的地方走过去的,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摔进去呢?如果说那些村民眼尖,发现了阴沟,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们也都得跳着才能过去,可是他刚才看得很准确,那青铜棺一直都十分平稳。不,其实,从一开始在村落里出发,那口青铜棺几乎就没有颠簸过,在这种崎岖的山路间行走,青铜棺平稳得甚至有些异常。
秦贵仁越想越不对劲,紧接着冷汗就下来了。他发现,自己和其他士兵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细节——那六个抬棺人一直都是走在他们的前面,可是它们却并没有像秦贵仁等人那样用刀开路,而是一路畅通无阻。而秦贵仁等人沿着他们的步伐走过的路却全是荆棘藤蔓,必须要用砍刀开路才能行走。
这是为什么?难道那些村民能够穿过这些草木?为什么他们抬着青铜棺跨过阴沟却不发生任何颠簸?难道那些村民不是从上面走过,而是从上面飘过去的?
秦贵仁想到这里,心脏跳得飞快,口干舌燥,紧张异常。还好,他发现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十分微小的细节,否则必然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但是,这种猜测毕竟太过离奇,连他自己也不是十分相信。看来,若是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就必须亲自去试探一番。
夜晚,村民们燃起了火堆,招手让秦贵仁等人过去。几个人围着火堆躺了下来,炊事兵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正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秦贵仁说道:“我守第一班夜,你们都先睡吧。”
话音没落多久,就听见炊事兵那沉重的鼾声已经响起,他是真的累了,前几天晚上他还能做到半睡半醒,时刻保持警惕的状态,而现在,他已尽顾不了那么多,眼睛一闭,几乎瞬间进入了梦想。
那几个村民不一会儿也排好了守夜的顺序,第一个守夜的是一个颧骨很高的年轻人,他跟秦贵仁两个人坐在火堆旁,互相也不言语,只是干坐在那里。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秦贵仁不时抬头看一眼天上的星空。那里的星空远非城市所能媲美,大地上是一片黑暗,银河从未如此清晰地贯彻长空,天空中的北斗七星清晰可见。在秦贵仁他们还没有进入那个村落的时候,他们曾经尝试过以星空作为指引而赶路,但山林太密,他们往往走几步天上的星空就被浓密的树冠所挡住
第二十一章 三十年前(四)
这一只手纤细而冰凉,再一细看,指若葱白,但指甲处却布满了红褐色的印记,秦贵仁心头一紧,顺着手臂向上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原本躺在青铜棺旁边的一个村民正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秦贵仁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道那村民是打一开始就在假寐还是因为某些动静而突然惊醒,不管怎样,此刻那村民的眼神就像锥子一般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