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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贵仁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道那村民是打一开始就在假寐还是因为某些动静而突然惊醒,不管怎样,此刻那村民的眼神就像锥子一般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脸上,那眼神中有怀疑、有愤怒但更多的竟然是杀意。
秦贵仁曾经在战场上杀过敌人,也曾经看到过自己亲密的战友死去,但是,这种杀戮般的眼神却显得更加凶残,竟然使秦贵仁这样的老兵也感到一丝但却。
好在,那个村民后来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盯着秦贵仁看。而秦贵仁右手被那村民扣住,左手却已经暗自握紧了绑在小腿上的短刀,异常警惕地看着那个村民。
可是,两个人谁也不先动,场面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尴尬。很快,那个守夜的村民就赶了过来,看着秦贵仁,嘴里哇啦哇啦地讲着些什么,其他人也陆续被他吵醒。秦贵和等人一看秦贵仁被那村民扣住手腕,似乎火药味十足,也都急忙端起枪来站到秦贵仁的身后。
“别乱动!你动老子就一枪崩了你!”秦贵和吼道。
他这一吼,其他的几个村民也都跟着吼了起来,只是对方哇啦哇啦的,实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谁也不许开枪!”秦贵仁喊道,这一嗓子,声音极大,立即压过了那一片混乱的叫嚷声。
秦贵仁看了看那个抓住他手腕的村民,试探性地往回缩了缩手,那村民见此情形也放松了手劲。两个人都很警惕,一点一点地站起身来,最后,那村民送开了手。
一见那村民松手,秦贵和马上端起步枪就要射击。秦贵仁马上伸手阻拦,道:“不是都告诉你了么,不要开枪!”
众士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秦贵仁在想些什么,虽然那村民的确没有做出什么伤害秦贵仁的事情,但那眼神中的敌意已经表明,这些村民对他们的态度并不和善。
两伙人相对而立,秦贵仁率先走到前面,看了看刚才握住他手臂的村民,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我只是对这青铜棺感到好奇,并没有对你们村长不敬的意思,刚才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希望你们多多包涵。”
那六个村民听了秦贵仁的话后,彼此互相看了看,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就又都躺在地上,看样子是准备继续睡觉。
炊事兵在一旁有些不服气,说道:“队长,我们怕他们干嘛,一群山民,就算再厉害还敌得过子弹?”
秦贵仁没有理他,只是摆摆手,无力地说道:“都回去睡觉吧,我继续来守夜。”
大家似乎都不太情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了事,犹犹豫豫地看着那几个村民,似乎有些忌讳。秦贵仁突然变得十分不耐烦,吼道:“我说了,都回去睡觉!”
大家一看秦贵仁动了怒,才重新回到火堆旁边去睡觉。但是,和其他人相比,秦贵和显然更了解他大哥的秉性,他知道,秦贵仁不是遇事喜欢糊里糊涂就这么过去的人,他刚才做出那样的举动,一定有其中的道理。
于是,秦贵和悄悄走到了他大哥的身边,蹲下身来,递上去一支烟。这一走进不要紧,只看那秦贵仁此刻面如土色嘴唇发紫,整个身体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惊吓。
秦贵和感到纳闷,在战场上,枪林弹雨从脸庞呼啸而过使,秦贵仁连眉毛都不曾皱过一下,而如今,到底是什么事情,使他这般恐惧呢?
“哥,你怎么了?”秦贵和关切地问道。
秦贵仁点燃了香烟,猛吸了两口,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一开口,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们到底遇见了一帮什么人呀?”
秦贵和一皱眉,用极小的声音问道:“那些村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秦贵仁摇了摇头,“村民自然古怪,不过,那口青铜棺材却更邪乎。”
秦贵和没有插嘴,而是静静等待秦贵仁自己把话说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秦贵仁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刚才,我想去看看那青铜棺就竟有多重,可是,我还没等碰到棺材,那村民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在那一瞬间,我、我好像看见,看见那青铜棺的棺盖似乎抬起了一条缝,一只、一只绿色的眼睛从里面在向外张望着什么。”
秦贵和一听这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那个高颧骨的村民,只见那村民正带着好奇和警惕的眼神盯着他们看。他顿时感到似乎有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想这几天的经历也的确很神秘,他们先是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村落里除了村长以外其他人都不会说汉语,接着三天以后老村长突然暴毙身亡,接着村民们为他做了一场形式诡异仪式,第二天早晨他们就跟着这六个抬棺的村民走进这深山老林。
这些村民到底是什么人?那场诡异的仪式又代表了什么?六个村民抬着装有老村长尸体的青铜棺又要去往何处?
秦贵和感到有太多的事情无法解释,但他现在却只能故作镇静,因为他的大哥显然已经收到了严重的惊吓,这个时候若不及时安慰,很有可能会面临精神崩溃。于是,秦贵和拍了拍大哥的后背,说道:“别瞎想了,大概是你自己眼花了,死了的人又怎么会从棺材里往外看呢。你自己也说了,是好像看见了,但事实并不一定如此呀,我看你这几天是太累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去早点睡觉,我来值第二个班岗。”
秦贵仁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万事小心,万事小心。”
第二天早晨,两拨人继续赶路,虽然双方都没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两伙人原本就很脆弱微妙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了。在此,我们闲话少叙,他们这样又走了两天,突然听见了水流的声音,六个村民指着一个方向,破天荒地对秦贵仁等人说了一句“陌共”。
“陌共?这是什么意思呀?”炊事兵有些疑惑。
大家想了一会儿,秦贵仁恍然大悟,说道:“他应该说的是湄公!湄公河!也就是澜沧江!前面的水流声音应该就是澜沧江或者是其中的一条支流,我们顺着河流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
一听到能回家了,大家都是一片欢呼,而那六个村民却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沿着另一条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这之后,秦贵仁的部队发生过一次讨论,一部分人归心似箭,想早点回家,而秦氏二兄弟和那个炊事兵却对那六个村民的去向十分感兴趣。其中的具体细节我就不再重复,总而言之,最后秦氏兄弟和那个炊事兵选择偷偷跟踪那六个村民的脚步,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里,而剩下的一拨人则选择沿着澜沧江找到回家的路。
就这样,这三个人开始了跟踪六个村民的旅途。由于他们之前曾经进行过一番讨论,而讨论期间,那些村民已经走了很远,所以,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重新找到那些抬棺的村民。这其中的艰难曲折,我也只能一笔带过,他们曾经差点被发现,曾经差点因为跟丢而迷路,不过,这一切都不如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
那六个村民在摆脱了那些士兵以后,行进的速度更快了,似乎是在赶时间一样。而秦贵仁等人也坚持不懈,持续跟踪了他们整整一天一夜。炊事兵不由得怀疑道:“连续走了这么多天,这些家伙到底有没有目的地呀?我们的干粮可不多了。”
第二十二章 滇国遗民
以上的故事发生在1979年三月到四月之间,也就是三十年前云南考察的前奏和起因。根据段郁文的讲述,后来秦贵仁等三个人在目睹了青铜棺内走出一个妙龄女子之后,由于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三个人在一片恐慌和惊讶中就悄悄离开了那个苗族古寨。
秦贵仁心里明白,这一系列的事情绝对非同小可,弄不好,也许会成为国内的一个重大发现,所以,在撤离山林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偷偷做了详细的记号。
后来,三个人顺澜沧江北上,很快就找到了回家的路。回到部队,他们经过了一番审讯调查,因为军方要确保他们在战争期间没有当逃兵,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审讯过后,秦贵仁他们被授予了不同等级的勋章。
此后,又过了一年,三个人陆续从部队中退伍复员,开始了各自的生活,但云南边陲发生的那些诡异经历三个人都不曾忘却。
秦贵仁曾经尝试着向有关专业人士讲述这些事情,但是,由于故事中的很多情节都显得过于离奇,所以很多人并不相信他们的那些经历。不过,有一样东西可以作为这一系列怪事经历的证据——那就是秦贵仁从村落里偷偷拿出来的青铜樽。
他曾经尝试过把青铜樽的照片寄给当时的一些有名的历史学家,不过,寄去的相片和信件全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汪成宝的人给他写了一封长信。
汪成宝在信中先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完全相信秦贵仁等人在云南的种种经历,并希望秦贵仁能够带着他去那个苗族古寨在走一遭,做一下详细的考察。
在这一段的叙述中,段郁文讲得有些含糊不清,因为,据秦贵仁自己的回忆,他并没有记得自己曾经给一个叫汪成宝的人寄过信。那么,汪成宝又是怎样得知秦贵仁的经历呢?这也是我父亲和段郁文感到十分困惑的事情,但是,我对此并不关心,我只是想知道那次云南考察到底经历了什么,于是,段郁文继续讲述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闲话少叙,在汪成宝的策划下,一支五人考察队伍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第一次碰面。
那是在四川成都的一家茶馆里,秦氏兄弟把那青铜樽拿给汪成宝观看。
汪成宝拿起青铜樽放在手里先是掂了掂,试试重量,然后看了看雕刻在樽器上的花纹,便传给我的父亲,说道:“范哥,你看看。”
汪成宝的学识泛而有专,他虽然主攻历史学,但是对考古学和文物鉴定等方面的知识也有一定的了解,这一点跟我父亲很像。
我父亲拿起青铜樽,他看得比汪成宝要仔细得多,最后点点头道:“老汪,你说的没错,这件青铜器的确有些年头了,起码有两千年的历史。”
一旁的秦氏兄弟一听这话,眼前一亮,问道:“两位,你们都是专业人士,我们兄弟俩都是粗人,什么也不懂,你们看,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汪成宝和我父亲一听这话,相视而笑,回答道:“这东西虽然年代久远,但器形平庸,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况且如今的国内考古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像这样的青铜器其实很多见,你要是卖自然也能卖出去,但值不了多少钱。”
秦氏兄弟一听这话,似乎有点失落。他们这样的问话虽然显得有些世俗,但是却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我父亲把青铜樽还给秦贵仁,说道:“从年代上来推算,应该是古滇国的东西。”
秦氏兄弟一听这话,面面相觑,他们能背出夏商周、秦汉晋、隋唐宋和元明清这样的曾经统一过华夏中原的王朝,但是对于什么古滇国却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于是,我父亲为他们做出了详细的解释:
在两千多年前的滇池沿岸,曾经有过一个由云南众多少数民族组建的一个古老的奴隶制王国,司马迁在《史记》中称之为“滇”。
古滇国的版图虽然不及当时西汉王朝那样庞大,但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一个辽阔的王国,其版图大致包括今昆明市全部、曲靖、玉溪大部,红河州、楚雄州和文山州的一部分地区。
古滇国的历史产生于战国初期而消失于东汉早期。之所以说古滇国消失于东汉早期是因为在从公元一世纪开始,神秘而古老的滇国就此销声匿迹,人们不知其为何消失,更不知道古滇国的人民又去往了何处,总而言之,整个滇国就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整个古滇国的历史中,第一个统一王朝竟是由一个汉人所建立的。在公元前300年到公元前280年间,楚国将领庄蹻奉楚王之命,率兵进攻滇池地区。不料,当时的秦国将领司马错夺取了楚国的黔中郡,切断了庄蹻的退路,致使庄蹻与楚国失去了联系。愤怒的庄蹻率兵击退司马错的部队后,索性易服改制,将中原文化大规模地传向滇中地区,很快,古滇国就迅速繁荣昌盛起来,庄蹻也就顺理成章地在众人的拥护之中成为了滇国之王。
当然,仅从一个青铜樽的年代的推算就得出这样的结论未免显得有些牵强附会。不过,有另一个历史事实也可以作为一个有力的考证,那就是,青铜文化在西南地区几乎成为了古滇国的历史名片。古滇国人民对青铜的崇拜近乎于疯狂,他们不但制作有明显富有中原文化的青铜鼎,和其他一些青铜器皿、青铜兵器,他们许多的工艺品也都是由青铜铸造,诸如铜鼓、铜案的制作技艺也都炉火纯青不可小觑。
许多人都认为是庄蹻入滇将中原文化带入滇南地区才使得滇国能迅速繁荣起来,但实际的情况是,早在庄蹻入滇以前,滇中地区的少数民族就已经进入了青铜文明。国内在1955年曾经在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