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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留有受第四引擎撞击而造成的伤痕。确切地说,脱离的引擎撞在机身而留下的痕迹。像这样的情况发生,就是所谓的异常变化。如果在飞行过程中发生异常变化,即使一台引擎发生故障,也有可能给飞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河西警官一声不吭了,渡边警官乘胜追击。
“凶手的本意,未必希望4301飞机一定要在东京湾坠毁,而是无论坠毁在什么地方都行。如果在伦敦空港蓄意破坏,无疑是从伦敦到东京之间的任何一个地方坠毁。如果在阿拉斯加空港所为,无疑是从阿拉斯加到东京之间的任何一个地方坠毁。果然,飞机在东京着陆前的一刹那坠毁了。作为凶手,也许希望在水域稍深的地方坠毁?可结果,却出乎凶手的预料。
如果是在伦敦空港起飞前或者在途中停靠空港休息时蓄意破坏,一旦起飞后就会瞬间坠毁,起飞前的整备系最大疑点。故此,也许凶手不得己在远离空港的空中进行!或许凶手认为,只要坠毁不管哪里都行,即便没有坠毁也能接受。”
争论的焦点,已经拓展到刑事侦察外的专业知识领域。为此,土井署长和那须警长决定,在征求专家意见之前,不要急于结论。可渡边警官阐明的企业阴谋之说,加之已经收集到的情报,已经成为专案组最有力的假设。会议上所提出的技术疑问,立即向调查组以外的中立专家咨询。其结果,渡边警官的推理显示了很强的说服力。
根据当天会议,假设了杀害大竹专务的凶手。
一、库鲁萨派的企业集团;
二、小室由纪子。
“把小室由纪子列为犯罪嫌疑人,似乎不太妥当,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第一犯罪嫌疑人究竟是谁?目前尚不清楚,还需要与吉村君耐心接触。故尔,必须强化对吉村君的监控。与此同时,调查小室由纪子是否有作案的时间。
那须警长在长时间的会议的结束时,作了上述总结。
6
一方面,空港8·11专案组通过国际刑事侦察警察机构,要求对伦敦菲斯鲁空港以及4301客机在途中停靠空港的所有保养人员进行一一调查。很快,阿拉斯加空港的警方发来电文,称全日航委托的保养班乌托尼依主任,已于两个月前辞职,并且到日本去了。
乌托尼依主任,是个技术精通的飞机保养机械师。自从儿子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丧生后,悲伤之极,整天浸泡在酗酒和赌博里,还偷偷从事走私活动,受到过警方的跟踪。
六个月前,其与妻子离婚。从此,生活上越来越放荡。为此,全日航公司准备解雇他。
赌博狂的飞机保养员,最易于被金钱收买。
如果乌托尼依被企业阴谋所收买,其来日目的,是与指使人会面。或者说,预付金已经挥霍一空,要求最终结账。
不管怎么说,他的日本之行肯定是与指使人会面。可就指使人来说,乌托尼依的存在是极其危险的。
“乌托尼依有危险!”
出乎意料的情报,使专案组又变得兴奋起来。但同时又为乌托尼依正处在危险的沼泽地里,感到焦急。如果他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不仅杀害大竹专务的凶手线索,就连唯一突破企业犯罪黑幕的线索,也将消失。
羽田空港的出入境管理所里,警方正在查阅两个月来的入国记录,乌托尼依确实到了日本,旅行目的是观光。有效签证时间,是三个月。入境那一天,是六月十五日,与离开当地空港的时间相一致。
警方立即在东京都的所有宾馆里,展开调查。到日本的外国人,首选东京的宾馆。其次,是箱根、日光、京都以及奈良等地方的宾馆。
“无论旅途多么紧张,来日本的外国人都会在东京停留。何况,他来日名义是观光,肯定来东京。事实上,他的东京之行,是最终结账。无疑选择千代田财团和中央财团的总部所在地东京都。”
一切正如专案组估计的那样,坐落在日比谷的大东京宾馆,有美国人乌托尼依一个月前的住宿记录,留在登记簿上的姓名、护照编号以及笔迹,与入境卡上的书写笔迹一致。外国人借宿时,登记的同时必须出示该国护照。因此,使用伪造的假名是很困难的。乌托尼依住宿时,规规矩矩地使用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可在预定住宿期限的前几天,他手提行李外出。从此,就再也没有返回大东京宾馆。住宿费,大约是最后三天的份额没有支付。由于房间里留有相当一部分行李,宾馆方面没有把旅客是否有能力付款放在心上。
美国旅客外出后杳无音讯,宾馆方面感到奇怪。先将其行李放在总服务台保管,同时向当地警署报案。
他究竟上哪里去了,无人知晓。
对于留在宾馆里的行李作了调查,只有衣服和套装西服。有价值的线索,丝毫没有发现。
预订大东京宾馆,是其本人在羽田空港直接用电话联系的。住宾馆期间,他经常外出。据服务员说,印象深刻的来访客人,似乎没有。
“住宿期间,他是否给指使人打过电话?或指使人是否打来电话?”
于是,空港8·11专案组根据某警官提出的这一意见,迅速调查电话记录。可大东京宾馆的房间电话,不通过总机便可打到市内市外任何一个地方。留在总服务台的数据,只有电话费的计算状况。因此,找不到对方的电话号码,外线进来时,虽经过总机,但没有任何记录。
再说拥有两千多套客房的大型宾馆里,电话线路不计其数,也不可能留下任何记录。
从乌托尼依房间打出的电话记录,当然没有。
毫不容易得来的“乌托尼依”线索,就这样断了。
第八章 无名尸体
1
九月三十日下午二时半,厚木市绿丘小学六年级学生鱼住正男,受同班同学深野守的邀请,上附近的高松山里拾板栗。
曾经,正男君在某个星期天里独自一人到过高松山上拾板栗。不知是季节太早,还是地点选择得不对,连一颗板栗也没有拾到。于是,他把这事告诉给深野君,听说他知道“秘密场所”。这天放学后,两人结伴出发上山捡板栗。
正男君和深野君,都住在绿丘新村住宅里。从厚木町到高松山上,必须乘二十分钟左右的公共汽车。他俩居住的新村,规模虽不怎么样,但人口不少。绿丘新村,坐落在尼寺原平地的一角,站在新村里,可以眺望丹泽方向。
新村里,稀奇古怪造型的楼房很少,与当地建筑物比较吻合。
正男君的家和深野君的家,在新村西南角上同一幢楼房里的四楼。楼房前面,是厚木田园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场,宛如自己家的院子。
高松山,与高尔夫球场近在咫尺,像一座小山丘。山顶上,有一棵造型漂亮、高大巍峨的松树。
丹泽山脉的锐峰大山,犹如根深叶茂的大树,挺拔屹立,直插云霄。两个学生站在窗口,每每眺望这座大山形状时,连连赞美。
高松山山脚,途中经过高尔夫球场侧面,一直延伸到地面。途中,有带状般凹陷的山谷。
少年们搬到新村住宅居住的时候,与五六年前新村住宅小区建设的时候同步。当时,新村没有现在这么大。野地尽头,有一座尼姑庵。那里,是最荒凉的地方。
虽已经记不清楚,可当时确实叫“尼姑庵新村”,不叫绿丘新村。如今的山丘上,到处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当时周围一望无际的野地和游玩的场所,先后被大型厂房和大规模的混凝土住宅所瓜分。现在新村的周边,已经不能满足孩子们游玩。孩子们把玩耍的场所,开始向高松山远征、开发。
他俩提着篮子离开新村的时候,碰上新村派出所的田边巡查警官。他正骑着小型摩托车,在新村里巡逻。
“上哪里去?”
田边巡查警官见两个少年提着篮子,使询问。
“上高松山拾栗子。”
“去那儿可要小心哟!那一带猎人多,万一遭到猎枪误射可就麻烦了哟!”
他说完,骑着摩托车走了。
两个少年走得很快。仅用了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到达高松山了。
“是这里哟!”
深野君在前面给正男君带路,朝山顶背后走去。大山越来越近,仿佛就在眼前。他俩转过脸眺望着刚才走过的路,呵,美极了!此起彼伏的狗尾巴草波浪,绿郁葱葱;新村里白色的建筑群,正沐浴着初秋的阳光,折射出眼花缭乱的银色光芒。从这里到南边,是蜿蜒崎岖、漫长的徒步登山路。每逢星期日,徒步登山路上大人小孩人山人海,热闹极了!深野君离开徒步登山路,沿着陡峭的山坡,一溜烟地向下走去。昨天刚下过雨,山坡上滑溜溜、湿漉漉的。
“喂,快下来哟!这儿有许多板栗。”
已经下到半山腰的深野君,大声招呼正男君。
正男君下山,没有深野君那么灵活。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沿着杂树林的斜坡下山,一边后悔不该来这里拾板栗。这一带,虽有车道,但与山岗上的徒步登山路有相当距离,故尔很少有人来这里。
正像深野君说的那样,没有人光顾,所以说,这儿是“秘密场所”。正男君心想,再不快点下去,恐怕板栗都要被深野君拾完了。他一边想,一边加快脚步脚下。一不留神,步伐跟着乱了起来。猛然间,左脚眼看就要被树根绊倒,右脚吱溜滑一声滑在被一堆湿草遮掩的山坡斜面。
“糟了!”
正男君刚意识到,可为时已晚。整个身体朝山坡下滚去,一连滚了好几米远。
“哎…哟!”
腰部受伤的正男君,赶快伸出右手朝疼痛的部位揉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哭丧的表情。他打算爬起来,便开始四肢用劲。就在这当儿,他忽然感觉到左手掌似乎摁在又软又粘又滑的泥土里。蓦的,他又猛然感觉到背上仿佛被人浇了一大盆冰水,一直凉到脚跟。
“这是什么?”
他定睛一看,不好!左手下以及左手周围,是一大堆白白胖胖的蛆在蠕动。糟糕!有几十条被蛆,正沿着手腕朝手臂上爬来。蛆群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苍蝇在嗡嗡叫唤,飞来窜去的。正男君由于腰部疼痛,没有顾得上仔细观察到底是什么东西。突然,一股难闻刺鼻的臭味,朝着他的鼻孔扑来。
“啊哟,好臭!”
当正男君看清楚那大团白蛆下面的东西时,吓得连腰也直不起来,全身直打哆嗦,两条腿抽筋般地疼痛起来。
“正男君,我一个人拾不完,快下来帮帮我哟!”
深野君一边愉快地拾着板栗,一边拉大嗓门招呼。可正男君心急火燎,想喊深野君上来救他,可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2
厚木市爱名地区的高松山林里,发现一具无名男尸。接到110报警后,神奈川县警察局通讯指令科大和指令股,立即通知刑事侦察科驱车赶往现场。与此同时,大和指令股又通知了当地警署。
下午四时左右,神奈川县警察局刑事侦察科和当地警署的警车先后赶到现场。太阳已经西斜,正朝着锐峰大山的肩膀靠近。秋天的黄昏很短,一旦太阳下山,天色将很快暗淡、模糊。不迅速观察现场,时间就来不及了。
尸体现场,在海拔一百四十六点五米的高松山杂树林里。由于明治天皇曾经到过这座山,故而高松山又叫御幸山。
这一片山地,还没有公开出售。可已有一家以大型城市银行为中心的企业集团,打算在这里建信息中心,正在与业主交涉购买事宜。
再说高松山西边的上古泽地块,某银行正打算注入长期资本,建造三百三十万平方米的新市区。其中近一百万平方米的土地,已经被该银行买下。
由于汽车到不了现场,警官们只得从山脚沿着陡峭的山坡,气喘吁吁地朝现场疾跑。第一发现人是附近新村的一名小学生,因受到惊吓正在山脚的一个民房里休息。
“真可怕!”
在工厂、新村以及饭店多的地方,经常可以看到各种惨不忍睹的尸体。当地的警署,也早已习以为常。可像这样凄惨的尸体状况,还是头一回见到。
掩埋尸体的泥土,经过雨水的冲洗,尸体的头骨和上半身裸露在外面。由于持续多日的高温,尸体已经完全腐烂。
尸体脑袋的大半部分,被蛆虫和苍蝇吃得已经失去原形。连眼窝、耳内、鼻孔和口腔内,都爬满了数不清的蛆。它们争先恐后,拼命蚕食所剩无几的腐肉。
尸体腐烂的恶臭,熏得大家直想呕吐。污秽与动物性蛋白质的腐烂,夹杂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