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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的足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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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些难以打捞挖掘的。想要接近,困难重重,比如食人鲨鱼,深不见底、危机四伏的海水暗流,剧毒珊瑚,飓风肆虐,山体坍塌,有的甚至有民风彪悍的部落把守,永远不能重见天日。”
    “但是在纽约市周边不可能有民风彪悍的部落或是剧毒珊瑚吧?你画在东河的这两处又有何危险呢?”
    “你觉得地狱门大桥这名字从何而来?”盖尔回答说,“水流湍急啊。海峡间如瓶颈般狭窄,海浪经过这里时,水流湍急,变幻莫测,非常危险。我们这才说到点子上。我早就等着你注意这两处画叉的地方了。你看到了,寻宝猎人不需要大老远地跑到热带海域,后院就有两条满是宝藏的沉船,紧挨着洛克菲勒中心娱乐区——与斯凯尔顿岛更是咫尺之遥。你透过我厨房的窗户,就可以将两处尽收眼底。”
    “这里又有几百万呀?”
    “哦,不太多。十八世纪晚期,英困一艘名为菜克星顿的战舰沉没于此。船上装有四千箱上等银器,半吨金子,还有从维拉·克鲁兹那里抢来的五十万墨西哥元。更为著名的轻骑兵号上装载的钱币,据不同的资料记载,可能是一百万到八百万美元之间的任何数目,比较权成的估计价值约为四百八十万美元。这里的某人就是对这艘船感兴趣。船上的司令官就是查尔斯.M.鲍尔船长。”
    “你怎么得出八百万这个数字的?”马里尼追问道,“九十六万英镑乘以五可得不出来?”
    “不是的。那时候畿尼币的含金量比较高。从批发商处购买大约八点五美元一枚,零售商可能开价十二美元。”
    我暗自叹了口气。那个被诅咒的手提箱所含的价值霎时开始增长。
    马里尼开口问道:“你觉得你能不能只是.给我们简单讲述一下灾难的事实,而不要像计数器一样计算财政赤字或者世界大战期间所欠外债?”
    医生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我尽量,”他露齿一笑,“英国护卫舰轻骑兵号是一艘装备齐全的三帆战舰,配有二  十八台大炮。她从英格兰起航,载着长期拖欠的黑森部队的军饷.1780年9月13号在纽约港靠岸。就像写字板上所记录的那样,她装运着从位于樱桃街的英国出纳办公室得来的大笔硬币。至于另一艘船——使者号所交付转运的钱币总数尚有纷争,权威人士估算为四百万左右。据当时文件记载,船上押运着七十名美国战犯,所以,不论到底有多少钱,都被那些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把守着。
    “使者号到达目的地——可能是康涅狄格海岸或是罗德岛的新港,花了几天时间卸货。再次起航时,并没有配备领航员,只有一个名叫斯万的黑奴做向导。船撞上了锅状岩——兰德尔岛附近的一片暗礁,现在已经被炸掉了。斯万害怕了,跳船,游上了岸。鲍尔船长仍然锲而不舍,试图将船驶向一条流向地狱门大桥的支流,现在已经成了一百三十四号大街。但是船下沉的速度很快,他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拼命将船用一条大缆系在岸边的一棵树上,但是船还是沉入了七十英尺深的海底,最后将大树连根拔起。”
    “他们试图打捞过,对吧?”马里尼提问。
    盖尔颔首。“没错。屡次尝试。第一次打捞时,船的桅杆仍然露在海面上。但是那时候的潜水设备无法对抗海浪。1824年他们启用了潜水钟,登上了沉船的残骸,但是并无重大收获。五十年以后,一支英国的探险队再度尝试,这可是很有意思的,因为这与英国海军部于1812年战争期间颁布的否认状相矛盾。否认状中声明,使者号上并无价值连城的财宝。当然,这备受怀疑,因为在那个年月海军部有充分的理由发表这样一封否认状口直到1850年沉船的位置才被用浮标标出,之后又数度打捞。卜拉特和班克罗夫特寻到几门加农炮,几件衣服,还有三十五枚畿尼币。1880年,财政部作出让步,同意由乔治·托马斯船长卖掉发现的财宝。1900年,几个潜水员在搜寻一艘沉没的轻型小艇时,发现了使者号的锚。”
    “几年后,西蒙·雷克是不是也实施过打捞?”我插了句嘴,“我好像对那些新闻有点儿印象。”
    “是的。那是最近的一次打捞。他利用1934年到1936年的三个夏天,找到了八十六枚现代钱币。当然了,现在船体已经完全陷入海底淤泥中。雷克在正确的位置附近发现了三艘沉船残骸,全被淤泥和煤气厂倾倒于河中的柏油覆盖,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柏油是颇有价值的副产品。打捞上岸倒是可行,但是湍急的水流、淤泥和柏油层,使得这项工作花费颇高。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爱好了。”
    “你刚才说托马斯得到了政府许可,雷克也是?”马里尼询问道。
    “是的。他于1933年得到许可,就我所知,这给了他一个机会。联邦政府控制着所有河道和海港的挖掘打捞作业权,而且还对外声明使者号是战时一艘敌方的军舰,后沉没于美国海域。雷克签署了合约,同意将百分之十的所得上缴国库。”
    “原来如此,”马里尼慢慢说道,“难怪那帮乌合之众不肯公开谈论这些。他们搜寻使者号,却没有得到许可。八百万美元——精神上倾向于相信较大的数目——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足够成为谋杀的动机了。我觉得我们明天能用一个有趣的问题刁难一下葛卫冈探长。如果谋杀的动机是财宝,为什么琳达挨了这一刀?我想……”他若有所思,没有尾音。
    “希望你能为我答疑解惑,”盖尔说,“告诉我为什么在石板的地图上的那个地方会标有X记号,好吗?”
    “好的。和你所做的标记并不相符,是吧?”
    “相差足有三百码口普遍认为使者号沉没于海岸的另一边,大约离一百三十四号大街一百码左右。他们已经用潜水标杆标出了沉船的位置,近来使用一种无线电装置,效果不错。但是寻宝猎人并不愿意遵循官方的指导意见。我知道的只有一两次,但是——”
    “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我洋洋得意地说。
    两张面无表情的冷脸稍有缓和,流露出些许的惊讶。两人几乎是同时惊跳起来。
    “此话怎讲?”
    “因为,”我评说着,“整整一箱货真价实的金畿尼,就好像是某人找对了地方,寻得了宝藏。依着那石板上的地图将会一无所获,你知道的。”
    他们琢磨着我的话。我点燃了一支烟,火柴烧到了我的手。头顶上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起初声音微弱,而后飞速靠近,震耳欲聋。
    “是飞机,”马里尼跳起身说,“葛卫冈还没有到!我们走!”
    “飞机?”盖尔医生说,“什么飞机?”
    我们并未回答。我和马里尼冲出屋,好像身后有恶鬼索命般狂奔而去。
    
    11
    嫌疑人X,Y,Z

    海天相接的地方,长岛的身影若隐若现。一轮朝阳缓缓升起,在天空撇下了一抹殷红颜色。清晨的空气经过了暴风雨的洗涤,清新纯净。
    我和马里尼奔跑着穿过河滩,只见一架飞机沿着海岸缓慢盘旋,消失在那栋老旧的房子后面。在晨光的映照下,这房子饱经风雨侵蚀的外表更显得破败不堪。盖尔医生出门时,为了换鞋而落在后面,脚步匆匆地追赶着我们,却仍然穿着睡衣和长袍。我们靠近了那栋房子,飞机那本已减弱的发动机声响却又骤然发出怒吼,再度进入我们的视线,滑过南北兄弟岛之间的海峡。排气孔喷射出红色的火苗,划过漆黑的水面,飞上天空。房子后面传来了阵阵枪声。
    我们同时转过拐角,看到一艘警用快艇朝我们驶来。一个男人仍然握着手枪,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飞机。小艇重重地撞在石筑码头上,几名表情严酷的人屈身下船,包围住那个站在岸边的人。只见他高举双手,其中一个人搜查着他的衣袋。他最先看到狂奔而来的我们。
    “喂!”他叫道,“快让这些家伙住手。”
    是兰博。此时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黑色的浓眉倔强地拧成一个结,因为缺少睡眠,眼睛下面有了黑眼圈。我立时认出了那个搜身的男人——是一脸愤世嫉俗、下巴上翘的马洛伊上尉。离这群人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他的身高或许刚刚达到当警察的最低要求。他听到兰博的喊叫声,转过身。一顶崭新的灰色帽子歪戴在头上,帽檐下,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望向我们。重案组的葛卫冈探长到了。
    “探长,你好!”马里尼向他问候道,“看到海警登陆了。时间刚刚好啊。”
    葛卫冈颔首,送给我们一个清晨五点半的点头问安。“是的,”他粗声粗气地说,“我希望这里的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之中。罗斯,你好。”
    “不,”马里尼答道,“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过去的几个钟头里,这里闹出了太多或平常无奇或神秘奇特的鬼把戏,超乎你的想象。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不要告诉我神奇的马里尼也会无计可施,”葛卫冈兴趣大增,“那我们可不能接这案子了。你会丢了你的魔术师联盟会员资格的。”
    我暗自思量,探长或许很希望这类事情发生。他那正直磊落的灵魂痛恨一切神秘事件,而马里尼那双灵巧敏捷的手曾经在他的鼻子底下制造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奇迹,这令他大为光火。能看到马里尼迷惑不解的样子,他幸灾乐祸。
    兰博打断我们,脾气暴躁地抗议道:“探长,我现在能不能把手放下了?”
    马洛伊退后一步,手里拿着从兰博身上搜出的两把手枪。此时,盖尔医生飞快地绕过房子,跑到泊船口上。
    葛卫冈瞥了一眼后者,而后冲着搜出的武器皱了皱眉头,对着兰博说道:“你很谨慎,对吧?马里尼,他是谁?”
    “葛卫冈探长,查尔斯·兰博先生,”马里尼介绍着,“这位是威廉姆·盖尔医生。”
    “查尔斯·兰博?一葛卫冈扬起一条眉毛,“这名字很耳熟啊。”
    显然,兰博这天早上毫无幽默感可言。他低吼道:“别提了,我知道。有个写评论文章的也叫这名字。都听烦了。每次介绍我……你们为什么冲我来?我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葛卫冈回嘴道,“可能是谋杀。你想乘那架飞机去哪里?”
    “我?”
    “说的就是你。”
    “本来我哪儿也不去的,但是我现在想赶快离开了。我听见飞机的声音,跑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来想挥挥小旗,向飞行员示意我们这里需要帮助。但是我发现我们已经有了救兵。“语调中透着满不在乎。
    “你听到飞机的声响以后,换好衣服再跑到这里,没用多少时间。动作很快嘛?”
    “你为什么偏要挑我的不是?”兰博看向我和马里尼.“某些人也是穿戴整齐地立时现身。我根本不用花时间穿衣服,因为我彻夜来眠。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刺激的事情,我根本睡不着。”他又掏出小药盒,把一粒粉色的药丸丢进嘴里。
    太激动睡不着,我心想,这可足冷面兰博抖出的一个笑料。
    葛卫冈转身,拉着马里尼的胳膊,把他拽到一边,两个人飞快地低声交谈了几分钟。其他人都一言不发地观望着。
    探长突然叫道:“布兰迪,亨特!”
    两位侦探走到他身边,他迅速下达命令,两人小跑着离开。
    葛卫冈再次转向兰博,严肃而简洁地问道:“做什么工作的?”
    我看到重案组的速记员奎恩移动几步,走到兰博看不到的地方,拿起铅笔和笔记本开始记录。
    兰博语气平淡地说:“无业。”
    “之前呢?”
    “偶尔在市场发发广告传单。”
    “住址?”
    “斯凯尔顿岛。”
    “之前呢?”
    兰博好像盯着探长的双脚,两只眼睛完全藏在厚眼皮下面。我察觉到,他犹豫了一下,而后回答:“新西兰奥克兰南三百一十四号大街。”
    ¨在这里生活有些年头了,是吧?”
    兰博含糊不清地咕囔一声。
    “有没有想过去加拿大看看?”葛卫冈平静地问道。
    兰博抬起眼睛,直视着探长。“加拿大?”
    “说的就是加拿大。¨葛卫冈强调着。
    “没有想过。向我推荐这里?”
    葛卫冈声调平缓,措辞彬彬有礼,我却深知这是风雨欲来的征兆,“你哪儿也别想去,兰博。”
    那个胖子的嘴角微微牵动,仿佛要做出笑的表情。“我知道,我哪儿也不去。但那可是你出的主意。”
    奇怪的是,探长并未大发雷霆,只是说:“你知道的,等我抓到了那个开飞机的家伙,你就得说实话了。”
    这回是兰博发火了。“我受够了,”他一脸不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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