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褚股长走到病床前,眼睛盯着“峨眉老尼”说道:“倪女士,公安部有人来了,你不是说认识李部长么?有什么话儿可以请徐风同志捎过去。”
病床上的中年女人,体型微胖,面皮蜡黄,戴着一副金丝边的近视眼镜,她的脚上打着石膏绷带,看来伤势不轻。
“你是部里的?”峨眉老尼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瞅着站在病床前的虚风道长,嘿嘿冷笑道。
虚风道长点点头,回答道:“公安部刑侦局,听说你认识我们的李部长。”
“李部长?”峨眉老尼鄙夷的尖声说道,“他算什么?哼,更高的首长马上就来看我了,到时候,我会视你们县局的表现,再决定如何来向首长汇报。”
“什么首长?”赵副局长有点紧张的问道。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峨眉老尼说罢兀自修剪起自己的眉毛来,不再理睬他们了。
虚风道长与褚股长面面相觑,大家走出了病房。
“这女人扯七扯八的,胡吹一气,我看是他妈的神经病。”褚股长愤愤不已的说了粗口。
“嗯,不过嘛,我们还是要有点心理准备才好,这女人满嘴的京腔,说不准还真有点什么来头呢。”赵副局长谨慎的说道。
虚风道长微微一笑,不在意的问道:“是什么人打伤了她?”
“五老峰上一个名叫贾尸冥的修行者。”褚股长回答道。
虚风道长闻言心下大吃一惊,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他接着问道:“这位贾尸冥很厉害啊,打得倪女士不轻,不知道是如何伤的她?”
“据说是什么气功,修行人总有些怪异的功夫。”褚股长不屑一顾的说道。
“这位贾尸冥是什么身份?”虚风道长问道,他心里已断定此人必是贾道长无疑。
“哼,不过是个无业游民罢了。”褚股长鄙夷的说道。
“此人现在哪儿?”虚风道长随意的问道。
“关在看守所里。”褚股长回答道。
虚风道长微笑道:“是啊,这些江湖人士就是喜欢争强斗胜,扰乱社会治安。”
“老徐啊,你先回去招待所休息,我这就去安排协查郭妮的事儿,一有消息便即刻通知你。”褚股长说罢与赵副局长匆匆离去了。
虚风道长走出医院,回到了招待所,将县局协助寻找妮子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这么说,晚上就会有消息了。”客家嬷嬷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黄昏时分,天气骤变,狂风夹杂着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众人在招待所房间里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直到晚饭过后,服务台终于通知虚风道长前去接听县局的电话。
“老徐啊,有关郭妮的情况,乡里的公安特派员找到了那辆农用拖拉机,是普救寺东面十多里的一个小村子的,据驾驶员反映,昨天夜里,他的确是在莺莺塔前面的路上救起过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那孩子冻得快要失去知觉了,怀里还抱着一只黑色大猫。”电话的一端传来了褚股长的话音。
“不错,就是她。”虚风道长心中总算是释然了。
“孩子在那户人家里吃了些东西就睡了,清早主人家起来的时候,那孩子竟然已经不辞而别了。”褚股长接着说道。
“不辞而别?那户人家知不知道孩子去哪儿了?”虚风道长急着问道。
“不知道,小孩子是几时走的,他们都弄不清楚。”褚股长略带歉意的回答道。
虚风道长握着听筒,思索片刻说道:“褚股长,是否可以通知各乡镇留意这孩子,如有人见到的话就先留住,然后尽快通知县局。”
“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褚股长挂断了电话。
虚风道长回到房间后,将县局协查的情况说给了客家嬷嬷听。
客家嬷嬷沉吟良久,望着窗外的雨势,踌躇着说道:“风雨太猛,才华的嗅觉没有用了,只有等明日雨过天晴,我们赶去那农户家,再详细的打听一下,然后决定如何去寻找。”
“那好吧,你们早点休息,贫道先回房了。”虚风道长告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大约夜里十点左右,虚风道长悄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到服务台借了把雨伞,顺便看了下墙上挂着的永济县地图,并向值班服务员问明了县看守所的地点,然后匆匆的走出了大门,迅速的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永济县公安局看守所位于县城边上的一片榆树林里,周边并无民居,此刻雨势仍不小,水滴打在雨伞上噼啪的作响。虚风道长隐身于林中,默默的观察着看守所大门口,两扇黑色的大铁门紧闭着,警卫室的窗户里透出昏暗的灯光,不时的有人影在屋内晃动着。
虚风道长行动了,他从林中直接穿插到看守所侧面的围墙下,那堵红砖墙约有两人多高,白色的绝缘瓷壶上面挂着电网,只是不知道是否通上了电。
道长看了看手表,已是夜半时分,四下里静悄悄的,看守们和在押犯都应该已经睡了。他找到了一株离围墙较近的歪脖老榆树,收起雨伞双足蹬地,“嗖”的一声窜到了榆树上,然后目光朝院子里面望去。
围墙内有几排红砖平房,中间有一片空地,估计那是犯人放风活动的场地,虚风道长望着后面两排有铁栅门的房子,那里一定是监舍了,可是贾道长会关在哪一间呢?
这时,有两名身穿军用雨衣的警卫亮着手电筒挨个监舍的照过来,进行例行巡视检查,不久后,他们便返回到了大门警卫室内。
虚风道长心中有了主意,于是身子凌空一跃,跳过了电网,轻轻的落在了围墙内。他掏出了自己的那只钢笔手电筒,先从后排监舍开始,明目张胆的从铁栅栏门外一间间的照过去,希望运气好的话,能够尽快的找到贾尸冥。
“照什么?不是刚刚检查过了么,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个莽汉嘴里不满的嘟囔着。
监舍里的大多数犯人都已经睡熟了,发出了阵阵鼾声。
虚风道长一路寻过去,在这排平房最后的一个单间屋子里,手电光射进去看到一个消瘦苍老的背影盘坐于床上,此人头也不回的低声说道:“原来有江湖中人探监来了。”
虚风道长闻言心下暗自一惊,轻声说道:“兄台何以见得?”
“脚步声一听便知,阁下的武功不弱。”那人仍旧背对着铁闸门,话音虽中气十足,但却略显颓废。
“请问您是贾尸冥贾道长么?”虚风试探着问道。
“不错,阁下是谁?”那人平静的回答说道。
“在下白云观虚风,参见前任主持。”虚风道长拱手施礼道。
贾道长闻言身子微微一震,思索着说道:“虚风……”
“在下是六年前由兰州白云观进京的,与贾住持曾见过一面,您那时在云集山房内很少出来,所以可能不记得了。”虚风道长回答道。
“嗯,你找到这里来见贫道,有什么事儿?”贾道长点点头问道。
“在下奉白云观现任住持虚无道长之命,前来索取全真教《先天气功要略》秘笈,请您为全真教着想,交与虚风带回京城。”虚风道长恭恭敬敬的说道。
贾道长闻言沉默不语,虚风道长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
“全真教中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要秘笈回去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你回去告诉虚无,等白云观有了可造之才的时候,贫道自然就会送回去了。”贾道长说道。
虚风道长见这贾尸冥竟然耍起了无赖,不由得心中气恼,但出京的时候,师兄虚无曾特意叮嘱过他不要与贾尸冥翻脸,因为其“先天气功”已达炉火纯青,虚风绝不是敌手。
“如此说来,白云观一日无可造之材,贾住持便一日不还这本秘笈了?”虚风道长忍住心中的气愤,和颜悦色的说道。
“正是。”贾道长流露出一种凌人傲气。
134
虚风道长闻言长叹一声道:“贾住持执意不肯归还秘笈,莫非还另有什么用途么?”
“此话怎讲?”贾尸冥冷冷的说道。
“譬如说,贾住持也许是自己收到了根器俱佳的徒弟,想要继承‘先天气功’,故尔不还秘笈。”虚风道长话语直刺贾尸冥的痛处。
贾尸冥想起了坠崖而死的妮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虚风道长淡淡一笑,道:“实际上贾住持的‘先天气功’早已炉火纯青,授徒口传身教即可,又何必拘泥于一本秘笈呢?”
贾尸冥默然不语。
“贾住持,在下想与您做个交换,用一个人来换回《先天气功要略》,如何?”虚风道长说道。
“什么人?”贾尸冥迷惑不解的问道。
“郭妮。”虚风道长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妮子!”贾尸冥浑身一颤,蓦地凌空而起,隔着铁栅栏站在了虚风的面前,身法之快,匪夷所思。
“她不是已坠崖死了么?”贾尸冥面色铁青,双目紧盯着虚风,缓缓说道。
“不,妮子她还活着。”虚风道长回答道。
“什么?她在哪儿……”贾尸冥蓦地一惊,遂迫不及待的问道。
虚风道长隐约感到贾道长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凛冽杀气,心中不由得一寒,但表面上依旧是不卑不亢,口中缓缓的说道:“那么秘笈呢?”
贾道长目光阴郁,不情愿的从怀里缓缓掏出一本发黄的线状小册子,阴沉沉的说道:“虚风,说吧,妮子人在哪儿?”
虚风道长不敢隐瞒,于是便将妮子自玉柱峰上坠崖,误入关中地脐,进入了地宫,循秘道逃出生天,昨夜曾出现在普救寺莺莺塔前,在一农户家里睡了半宿,清晨一大早就悄悄离开了的事情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
“妮子还随身带着一只黑猫。”虚风道长最后补充说道。
贾尸冥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眶已湿润,自己数日来的懊悔与颓废心情一扫而光,这个虚风说的应是不假,不然他是不会知道妮子有那只黑猫的。
“拿去吧。”贾尸冥手指微动,那本秘笈平平的飞出,穿过铁栅,落在了虚风道长的手中。
“多谢贾住持。”虚风道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虚风,你说妮子误入‘关中地脐’,那是个什么去处?”贾尸冥漫不经心的问道。
“据说是什么‘风后冢’。”虚风道长验证了秘笈确定无误后,揣入了西装内衣袋,一面回答道。
贾尸冥心中蓦地又是一惊,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随口说道:“‘风后冢’?你也进去了么?”
虚风道长终于取回了白云观的镇观之宝,心情格外的舒畅,不在意的脱口而出道:“没有,但妮子进去了‘风后冢’地宫。”
贾尸冥面无表情的说道:“虚风,你可以回去白云观交差了,贫道也要睡觉了。”说罢转身回到床铺上躺下,不再理睬虚风道长了。
“虚风告辞,请贾住持多多保重。”虚风道长拱手施礼,随即撑起了雨伞,匆匆离开了监舍,纵身越过围墙,径自返回了招待所。
待到虚风道长远去后,贾尸冥自床上一跃而起,运起“先天气功”伸手将铁栅门上的铁条轻轻拗弯,然后悄悄的钻了出去,冒着大雨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夜空中阴云密布,大雨磅礴如注,贾道长恍若不觉般,一路直奔五老峰而去,他知道,妮子一定会到玉柱峰上去,因为这孩子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而且一直笃信着只有他贾尸冥才能带领着找到自己的娘亲。
贾道长叹了口气,施展开“先天气功”,头顶上蓦地蒸腾起一团白色的气场,阻隔开了雨雾,在黑夜中疾奔。大约子时时分,便已经来到了玉柱峰下,望着黑黢黢的山峰,立即马不停蹄的攀援而上。
玉柱峰上,雨雾沉沉,小木屋中亮着一盏小油灯,妮子正盘腿坐于床上,怀里抱着“小翠儿”,双眼茫然的望着窗外,她仍在默默地等候着自己的师父贾道长。
昨日黎明时分,她在农户家中早早的醒来,见隔壁房间里的主人还在熟睡中,便信步走出了房门。下了一夜的雨,此刻天空已稍稍放晴,田野之间雾霭茫茫一片,遥见东方地平线上五座山峰矗立,白云缭绕其间,“娘……”妮子口中喃喃说道。
“喵呜……”大黑猫仿佛知道了妮子的心事,轻轻的朝着山峰方向叫了两声。
“我们走吧。”妮子弯腰抱起了“小翠儿”,光着脚丫子头也不回的一直朝着远方的五老峰而去。
黄昏时分,妮子又饿又累的走到了玉柱峰下,她现在体内已经有了“血降头”、“达摩五式”和贾道长传授的一点“先天气功”的基础,虽然内力仍然欠缺,但耐力却远非昔日可比。她在山脚下休息了片刻,然后攀登而上,夜幕降临之后不久,便已经来到了玉柱峰山顶。
妮子推门进了小木屋,景物依旧,可是师父贾道长却不在,回想起自己那天夜里惊险的坠崖一幕,恍若隔世。
她赶紧生火做饭,切了些腊肉蒸在饭锅里,在风陵渡老宅子时,她经常为生病的爷爷做饭,因此这些并不陌生。饭熟时,她在饭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并替贾道长斟上了一碗老白汾酒,然后静静地等候着师父的归来。
雨势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