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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夕阳西下是分别的节奏,而朝阳总能为故事带来更美妙的发展,无论如何,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件快乐的事,曼菲士和凯罗尔幸福的表情也感染了米可,伸直手臂,用双手的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画框,将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纳入视野,虽然没有见到爱西丝女王很可惜,不过,她找到了另一幅绝美的构图。
神的女儿从沉睡中苏醒,人们欣喜的奔走相告,文臣武将齐聚在曼菲士王的身边,他们个个面露微笑,注视陷入幸福之中的曼菲士和凯罗尔,感谢神祗的恩惠。
谁也没有注意到,猛地从米可身后伸出的粗壮手臂,它死死地卡住她的脖子,米可甚至来不及挣扎,便被人从殿前拖走。
耳边响着缓慢的“吱呀”声响,那是侍从们在合力推上沉重的大门,最后那一声“呯”的巨响,向米可宣示了她此刻的境地--绝望。
放开米可的脖子,塞贝特咧开嘴捉狎大笑:“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小米可。”
“也不是什么难以想到的事,”淡淡一笑,出乎意料地,米可没有流露出塞贝特预想中的惊慌,“塞贝特大人您又记仇又小气,我想着您总会千方百计再次找我麻烦的。”
眼中的恼怒过一闪而逝,塞贝特的手抚上腰间的佩剑。
现在剧情走向是恼羞成怒灭之后快吧?米可不着痕迹地往后退,随时准备逃向露台,然后跳下尼罗河遁走。
“塞贝特,住手!”
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制止了塞贝特拔剑的手,米可侧过眼循声望去,爱西丝从黑暗的角落缓步走到被火把映亮的神像座台前,她打量着她的美目好似北极千年不化的寒冰。
“猫抓老鼠的游戏等一会儿让你玩个够,我还有事要问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亲们,我忘记说了,米可那是病急乱投医,椰枣和红枣虽然都有“枣”字,功效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米达文的侍女
火焰中的雪松木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松香的味道,爱西丝穿过缭绕的烟雾中,来到米可跟前。
“你对乌纳斯说了什么?”
若换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米可一定会沉浸于女王的倾世风华,不过现在,塞贝特在她身旁虎视眈眈,眼前女王的神色又阴森骇人,缩了缩脖子,在没有弄清爱西丝的意图前她决定保持缄默。
“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会大胆得再次返回埃及,”爱西丝微微敛目,斜向米可的眸光仿佛刀锋一般锐利,“你潜入埃及有什么目的?”
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爱西丝的角色设定,仿佛记得琎君说过,艳冠绝伦的埃及女王因为曼菲士迷恋上凯罗尔而恨不得除之后快,自入宫后,从未见爱西丝去探视病重的凯罗尔,按理说,作为埃及女王,就算是碍于身份也应该做一下表面功夫去假意关切一番,但她连装装样子也不肯,可见对其是何等地深恶痛绝。
突然忆起塞贝特在归途中与朱亚多的对话,当得知凯罗尔伤重时,他确实地说过“相信爱西丝女王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一咬唇,决定赌赌看,希望能够利用凯罗尔逃离这里。
米可学着塞贝特的模样,将手放置于心脏位置弯身行礼:“女王陛下英明,我的主人--至尊至贵的比泰多皇后知道是尼罗河女儿为争宠夺爱杀掉了米达文公主,她痛失爱女,悲伤欲绝,特派遣我来到埃及,伺机了结仇人性命为米达文公主复仇。”
女王久久没有回应,米可小心地抬眼偷偷看向她,爱西丝的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她的表情既像是嘲讽,又像是鄙夷。
“为米达文复仇吗?”
喃喃重复了一遍,爱西丝突然“哈哈”大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笑声令米可脊背发寒,她垂下眼睑,继续沉默。
“看起来你似乎丧失了记忆,让我帮你记起来吧,”莲步轻移,移身到油灯前,挑了一下盆中火堆,让它燃烧得更加旺盛,以清楚地照亮阿蒙神的圣堂,“米达文公主有一位情同姐妹的随侍女官,在我喂给比泰多使节团毒酒的时候,这位女官因为刚好在米达文公主的寝室里安慰失恋的女主人而幸免于难,她察觉事情有异,躲藏起来秘密调查,终于查出我把米达文公主囚禁在地下神殿的牢狱里,她忠心耿耿,不顾个人安危,用使节团所携带的全部财物买通看守救出了她的公主,打算悄悄逃出王宫返回比泰多,不过很可惜,她这位愚蠢的女主人没有听取她明智的劝告,居然潜入神殿妄想取我的性命。”
爱西丝的声音非常平和,就像是在讲叙一个无关她痛痒的故事,然而米可的心脏却在微微发颤,不会这么倒霉……这具躯体……刚好就是……那个忠心耿耿的比泰多女官的吧?
“真是笨啊,竟然在属于我的神殿里,对有着神祗加护的我动手,所以她受到了上天惩罚,被神的怒火烧成一具焦炭,”掩唇发出一连串悦耳的娇笑,姗姗走至神龛前,右手搭上装满祭品香油的陶罐,神情一凝,猛地转身泼向米可,“就在你的眼前,米达文的近身女侍阿尔玛!”
黏糊糊的香油从发梢滴落,尽管抬起胳膊挡了一下,米可全身还是浸透了油脂,只需要一个小小火苗,她就会在瞬间燃成一团火球。
惊惧地往后退,看出她的企图,爱西丝用眼神示意塞贝特挡在她身后,切断她的退路。
“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又一次骗过我的眼睛?我不会再大意地让你逃脱,若不想与你主子一样被活活烧死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赐你一个痛快!”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条缓缓逼近米可,爱西丝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曾觉得她端庄得如同雕刻在花岗岩上的女神石像,而现在,那张赏心悦目的绝色面孔变得狰狞可怖,“我再问你一遍,你化名返回埃及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对乌纳斯说过什么!”
望着爱西丝手中跳动的金黄火焰,米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揉了揉双眼,拭去滴入瞳孔的香油,默默看着女王,她的目的非常明确,为了保守秘密,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死,区别只是痛快地死去还是痛苦地死去而已。
向后探视,塞贝特像根木桩似的杵在她的逃跑路线上,他的身形高大,只要脚程够快动作够灵活也许可以从他手臂下钻过去……
“若你在等乌纳斯来救你,还是趁早死心吧,”爱西丝表情复杂地望向殿外,“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庆贺凯罗尔的苏醒,谁也不会在意一个小小女侍的消失。”
就是现在,趁着女王分神,米可绕开塞贝特迅速冲向露台。
“不会让你逃掉,阿尔玛,你就给我死在这里吧!”
爱西丝迸出一声冷笑,掷出手中的木条,火舌引燃香油蹿向米可的衣裙,米可惊得连连倒退,却因脚下满是滑油,不可避免地溜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乌纳斯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他快速扑向米可,一手将她抱在怀里,一手脱下披风盖住燃至她脚尖前的火苗,熄灭火源。
惊魂未定的米可靠在乌纳斯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出神凝视散发着刺鼻味道的污渍和烧得焦黑的披风,只差一点,如果乌纳斯没有及时冲进来,她现在可能真的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虽然乌纳斯的突然出现令爱西丝颇为吃惊,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威严地厉声质问:“乌纳斯,你在干什么?”
放开米可,乌纳斯站起身,毕恭毕敬地朝爱西丝弯身行礼:“女王陛下,我奉尼罗河女儿之命前来带这名比泰多女官入宫觐见。”
作者有话要说:
☆、情愫
“凯罗尔还没有成为王妃呢,你就这么急着开始屈从她?”
乌纳斯没有理会爱西丝的讽刺,他神色平淡,低着头看似谦卑,态度却远不及面对曼菲士时的崇敬和恭顺。
“我听命于曼菲士王,爱西丝陛下,王让我侍奉凯罗尔,我必须服从。”
“乌纳斯,你应该清楚与我作对的下场,”爱西丝再次眯起眼睛打量平静的乌纳斯和愣怔中的米可,言语中透出浓郁的危险信息,“我是下埃及的女王,现在我说这个女人是比泰多人派来的奸细,你救她走就是包庇敌国间谍,我会将你一并处死!”
乌纳斯半跪下身,脸上毫无惧色:“女王陛下,在我闯进来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但是现在,我一定要带米可走,她是否敌国间谍相信曼菲士王会做出决断。”
为什么他如此袒护阿尔玛?难道……她已经将她杀死米达文的事告诉了乌纳斯?
爱西丝脸色发白,缓缓攥紧双拳,嘴唇微微发抖:“不用妄想搬出曼菲士来压我,乌纳斯,竟然你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觉悟,就陪她一起去死吧。”
米可望向爱西丝,发号施令的女王依旧美艳,如果那不是一道针对自己的命令,她一定会觉得她气魄非凡。
亚莉笑着,眼露狠毒之色,从火堆中重新拿起一根木条,塞贝特也抽出佩剑,搂着自己腰身的手臂骤然加重力道,米可仰脸看向乌纳斯,他面色凝重,紧张地握住腰间的剑柄,连呼吸也变得沉重,因为抱着她,他的身上同样沾染了油脂,要是亚莉把木条扔过来,火焰也会引燃到乌纳斯身上。
“王姐,住手!”神殿门前猛地传来曼菲士的声音,他大步走进神殿,横了一眼塞贝特和亚莉,“退下!”
与爱西丝相似的脸上英气逼人,黑色的眼眸燃烧着熊熊怒火,身为法老的曼菲士似乎天生就具有一种让人不可违抗的王者威严,两人不敢抗命,低头退下。
“王姐,乌纳斯是我的侍卫,除了法老,没人能够支配他的性命。”
“他在袒护一个比泰多间谍,为了埃及,我有权处死他!”
扭头看了一眼乌纳斯怀中的米可,他还记得这个在比泰多地牢里帮助埃及人救出俘虏的女官。
“她不是间谍,”曼菲士走到米可和乌纳斯身前把他们挡在身后,他没有忽略米可全身的香油和亚莉手中燃烧的木条,“她帮助我们救出俘虏赢得战争,凯罗尔也说,这个女官数次救了她。”
在那句“凯罗尔也说,这个女官数次救了她”出口后,米可明显感觉到爱西丝瞪着她的目光瞬间新增添了深重的仇恨。
“如果那是伊兹密王子的计谋……”
“用沙利加列和凯罗尔来换取一名间谍的混入吗?”曼菲士打断了爱西丝,如果伊兹密愿意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他倒希望埃及多混进几个间谍,“我会密切监视她的举动,这样你便无话可说了吧,王姐。”
“曼菲士,凯罗尔迷惑了你,”在曼菲士面前,爱西丝忍不住流露出自己柔弱无助的一面,她放下女王的自尊和高傲,一双柔荑环上心爱之人的颈脖,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楚楚可怜,“你看看我,我才是你和这个国家的新娘。”
似水的柔情和如火的热恋足以融化任何男子冰冷的心,然而曼菲士却狠心地拉下她的手臂:“王姐,凯罗尔已经苏醒,希望你能在婚礼上给予我们祝福。”
爱西丝捂住口鼻,趔趄后退,眼中泪水不断滑落双颊,亚莉急忙上前扶住她。
“乌纳斯,走吧。”
扶起米可,乌纳斯牵着她的手走出神殿,回头望了望圣堂中摔破的陶罐碎片,满地的油脂,熄灭的木条以及乌纳斯烧破的披风,还有泣不成声的埃及女王和恶狠狠地瞪向她的亚莉女官,她清楚地知道,想要平淡生活的愿望已经彻底破灭了。
“乌纳斯,你送她过去,凯罗尔急着要见她,另外,从今天开始,我把她交给你看管。”
多日来的困顿折磨得曼菲士几乎睁不开眼睛,强撑精神完成了凯罗尔的嘱托,他再也抵挡不住一波接一波袭来的睡意。
“是,曼菲士王。”
乌纳斯行礼领命,恭送曼菲士走向寝殿。
长廊静了下来,米可跟在乌纳斯身后,慢慢走向凯罗尔的房间。
“很少见你这么安静,在想什么?”
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向前面的乌纳斯,他停住了脚步,半侧过身凝视着她。
“乌纳斯队长为什么会找到神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