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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身体不适;米可在床铺上坐了一整天;她的脑海里塞满浮于林晨心唇边的诡异浅笑和那些从妩媚红唇中吐出的一字一句。
她在沙利加列经历了战争,也见识过乌纳斯率领卫队奋勇杀敌,她曾舍弃生死,要挟女王离开王都;劝说赫梯皇帝释放凯罗尔;布巴斯提斯的芭斯特神庙内,她甚至在通往冥府的门前游走了一番;本以为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其实她并没有抛弃十几年来在骨子里已经成型的社会法则。
当人面临危机时会下意识的进行反抗,她虽然经历了不少事情,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乌纳斯筑起的一道与外界隔绝的墙壁内享受着平静安逸的生活,时常忘记身处的环境有多么残酷。
耳边再度响起清脆的脚步声,米可抬起眼看向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她起身走到正殿,林晨心坐在祭坛的台阶前,手里拿着一个红白色各半的纸盒,正用勺子将里面的冰淇淋大口送入嘴里。
咖啡过后是冰淇淋吗……
随手把空盒子放在一边,晨心托着头,朝米可微笑:“那么,美丽的女祭司,你现在仍然坚持昨天的选择吗?”
“我不会丢弃的,我学过的那些有关未来的一切,”仰起脸,浅棕色的眼瞳好似宝石一般烁烁生辉,她的表情看起来坚决无比,“但我想要变得更坚强,强到不再有犹豫和畏惧,我不会化身任何东西,我仍然是米可,喜欢我所喜欢,厌恶我所厌恶的米可,我请求你的教导,不是为了变成恶魔或者烈日,而是为了像塞克梅特女神一样,具备守护重要之人的能力。”
“战争女神用杀戮维护了拉神的权力王座,和平有时需要战争去维系,你既然决定继续身陷权力的中心就注定今后必须做出更多违背意愿的事情,舍弃不了心底的柔软会令自己痛苦不堪。”
没有停顿也没有再思考,米可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管多么痛苦,我的决定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你倔强得可爱,记住此时此刻的心情,永远不要忘记。”
晨心站起身,转身打开神龛,从里面扒拉许多描着图画的纸莎草纸卷,看得米可目瞪口呆。
“你到底塞了多少东西在里面?早上大祭司擦洗神像的时候明明还什么都没有。”
“这个神龛里有暗格的,我一向藏得很好,被那个老先生看见不惊叫才怪,他只适合捣鼓草药。”
晨心拂去图纸上的灰尘,一张一张小心展开,米可定睛一看,全部都是地形图。
“这些是……”
“埃及全境以及附近国家的地势平面图,这些符号代表各个堡垒和军区的分布,每一个我都标注了名字和用途,至于红色的线条是重要的商业通道,也经常被其他国家当做侵略路线来使用。”
米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军用图纸,晨心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后的学习时间一半用来保家卫国,一半用来增强自卫能力,我的训练和考试很严酷,你自愿到这里来表示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蹲□子,把那些图纸一一捡起来抱在怀里:“没什么好准备的,我们开始吧。”
在晨心的指导下,米可开始了对新知识的学习,新老师的要求如她所说严酷到苛刻,授课没几天,她就被化装成年轻男子踢去地下竞技场,这里也不是天天都会死人,但一场搏斗下来遍体鳞伤是免不了的,最初,每一场她都输得惨不忍睹,渐渐的,不知是晨心的死亡训练起了作用还是逐渐危险的格斗激发了求生的欲望,她慢慢开始扭转形势赢得一些比赛,让她吃不消的是,比完后拖着劳累的身子回到神殿,她还得带着一身伤,忍受睡眠的侵袭,在晨心美其名曰爱之鞭策的笞杖监督下强迫记忆那些标得密密麻麻的图纸。
为了不引起怀疑,米可白天照常会去找库马瑞请教象形文字,以及接受佩比的剑术训练,这造成她严重的睡眠不足,从不化妆的她最后不得不在眼圈周围画上厚厚的绿色眼线来遮盖黑眼圈。
“这个的用法是……”
库马瑞低垂目光正指着一个芦苇图形的字讲解用法,耳边却传来断断续续的轻微鼾声,抬起头,米可趴在桌子上已经熟睡了。
难得他丢下满库医书抽出宝贵的时间教她认字,竟然敢给他偷懒睡觉!
弯腰捡起一根树枝,气势汹汹地对准米可的胳膊挥了下去,米可突然睁开眼睛,一蹬桌腿,借助反冲力后倾身子,同时反手拧住他的手臂按在桌上,疼得库马瑞爆发出一声惨叫,听到叫声的佩比迅速赶了过来,他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的树枝,一向面色冷淡此刻却一脸惊讶起身后退的库马瑞医师,还有抱歉笑着向他说“对不起”的米可。
“我只不过有点睡迷糊了,又不是故意的……库马瑞医师你也不用离得那么远吧?”
“只不过有点?你差点折断我的手!”揉着被拧得险些错位的关节,库马瑞狠狠瞪向愣在一旁的佩比一行,“你们究竟教了她什么!是打算把她改造成凶悍好战的阿玛宗人①吗?”
王宫侍卫们面面相觑,因为怕伤到米可,他们并没有特别教她什么,随便传授的几招防身术全是为了打发她的倔强敷衍了事,怎么可能和阿玛宗族的女战士相比。
“干嘛发那么大脾气,”米可打着呵欠申诉,“是医师你先动手的。”
“是你先在我的课上睡觉!完全没有一点认真学习的态度!”
“那算我的错好了,这几天晚上老做噩梦没有睡好,我去补眠,午饭不用叫我。”
收拾了一下书卷,米可拿着学习资料往房间走,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只能睡一、两个小时,她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米可不以为然的态度气得库马瑞直咬牙,端详她离去的背影,佩比扬高了眉,侧过头,发现身边的人和他一样把视线集中在了米可的脚上。
“库马瑞医生,对于夜晚做噩梦你有什么建议?”
神色恢复漠然的库马瑞冷哼了一声:“我可以调配让她再也不会做梦的药剂,不过,我认为做噩梦应该不会伤得双脚全是血口。”
众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尽管米可穿了极长的裙子掩饰大大小小的伤口,但她刚才走得太慌张,不小心露出了脚踝的血痕。
“佩比队长,我认为有必要去看看她晚上做噩梦的样子。”
基安的提议刚刚出口,立刻获得塞布科和塔阿的举手同意。
双手叉腰,佩比小声下令:“看着她,注意不要被发现。”
说办就办,侍卫们分别埋伏在米可的房间四周等候,她确实困得厉害,不但午饭,连晚餐也没有起来吃,等到天色转黑,负责每日为神庙运送新鲜蔬果的男孩敲响米可的房门,前来开门的米可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男装,宽松的上衣和不及膝盖的缠腰布。
男孩取下假发递给她,她付了他一个金属杯子做报酬,并让他戴上一顶和自己头发一样的寰形卷发,穿上她的长裙子,请他留在房内。
戴好男孩整齐的齐肩假发,埋头推着已卸下货物的空车离开神庙,众人急忙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把小车停在一座酒馆前,接着给了守门一个小铜环进入馆内。
“是孟菲斯城最大的地下竞技场,她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库马瑞皱起眉,身为孟菲斯人他自然十分清楚酒馆的底细。
佩比上前付了五人份的入场费,带着颇为不满的语气推门跟了进去:“来这种地方当然是为了赌博,她不应该瞒着我们,应当叫上大家一起。”
“下注输赢会弄伤自己的脚?”库马瑞冷声反问。
“难道她自己上场去和那些亡命之徒比格斗术?”佩比说完,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声音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变了调,“她……不会这么乱来吧?”
胆小的塞布科话音已开始颤抖:“乌纳斯队长会杀了我们的。”
“别傻了,我就输了一个护身符而已,他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找你们麻烦。”
米可骤然出现在身后,惊得几个大男人脸色“刷”地煞白,她是什么时候察觉有人跟踪的?还不声不响地绕到他们后面。
背着手,米可扬起唇角狡黠地笑了笑:“我来这里纯属为了调剂神庙里无聊的生活,至于弄伤了脚是因为赶回去的途中太匆忙被石子划到了,什么上场和亡命之徒比格斗术,你们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你……我……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偷跑出来害大家多担心?乌纳斯队长命令我们照顾你,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队长会责怪我们的!”好不容易撸直了舌头,佩比叉腰佯装生气,用斥责来掩饰跟踪行动败露的尴尬。
“是的是的,全都是我的不对,这就跟你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①阿玛宗人:就是一般俗称的亚马逊人,全是女性战士的那个部族。
☆、独家发表
见米可道歉;佩比骄傲地仰首走出酒馆,他强装出来的正经样子惹得米可暗自发笑。
回到神庙;男孩已被侍卫们悄悄撵走;林晨心正坐在她的床铺上面向她微笑。
关上房间的门;米可摘下黑直假发,挽起自己的一头卷发,准备清水洗澡。
“难怪今天不见你的踪影,你早就发现了吧?下次能不能提醒我一声。”
晨心悠闲地晃动双脚;几乎快把脚上的凉鞋踢飞了出去:“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在你后面?”
“路过巷路的时候;虽然他们很小心地没有发出脚步声,但巷子里拂来的空气流动不同于以往;那种感觉……就像被石头阻挡的溪流。”
“你已经学会了凭借气息来辨别对手位置,”晨心拍起手,为她敏锐的觉察力鼓掌喝彩,“进步速度快得出乎我的预料。”
“多亏你的教导,老师,”米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用力向她道谢,“把一个柔弱女子扔在狼嚎声声的丛林忍心不管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那是为了培养你临危不乱的勇气,你当它们是狗,吆喝两声就走掉了。”晨心一脸“我相信你”的坚定表情,“说到这个,当时你手里不是握着乌纳斯赠送的铁剑吗?下次不许再用生火的方式撵走它们。”
“那晚火把再迟燃一秒我的右手就没了!老--师--”
“你要信任我,在它们吃掉你剩余的那支左手前我肯定会来救你。”
“不用费心了,自救比较可靠,这是我在你身上领悟到的。”
翻了翻白眼,米可脱下衣服开始用清水擦拭身体的污垢汗渍,混合了油膏的脂粉被洗掉,露出隐藏在下面的伤痕,取出罐子,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那些尚未痊愈的伤口上。
“明天给你毕业考试。”
“咦?”
诧异地看向晨心,她吃着桌上的无花果,毫不客气。
“你在惊讶什么?对自己没信心吗?”
穿上干净的吊带长裙,米可诚实地点了点头:“时间还太短,我不认为能够通过你的考试。”
“我对你的学习能力很有信心,你是我见过的进步最快的学生。”
“进步快是因为起点低吧?”
下床走到米可身边,伸出手指抚摸她身上那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佩比已经察觉到可疑之处,你的行踪迟早会被发现,我不希望引起什么骚动,所以不能再留下陪你。”
“可我还想更多地向你学习。”与晨心相处数日,她仿佛走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银发少女的脑子里蕴藏着大量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新鲜知识,她就像一个贪婪汲取水分的海绵,远远还未达到饱和的地步。
“最好的老师是生活,我只能指给你方向,今后的路得靠你自己走。”晨心旋身从床铺上拿过早已准备好的图纸在桌上展开,把手掌慢慢放在夹于埃及和比泰多两大帝国中间的叙利亚地区,“现在,我给你第一道考试题目。”
米可低头看向那张晨心让她背过无数次的古埃及地图,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移动。
“这里是叙利亚,位临埃及帝国边境的属地,也是阻止比泰多帝国入侵的一道屏障,假设叙利亚各部落突然联合反叛,聚集于埃斯德赖隆平原的美吉多城准备进攻,埃及军出征讨伐,在翻越迦南山后,军队驻扎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