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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福来公公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了,只等王爷的指示。」
燕王朱棣听到这个好消息并没有特别激烈的反应,仅有一丝志在必得闪过他强硬的脸。
「听说昨日有人在皇上的汤里下毒?」尽管消息遭到封锁,但对於在皇宫中布下了大量
探子的朱棣来说,这种事是瞒不到他的。下毒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麽,令他在意的是这
样的行为代表有人跟他一样想要窥伺皇位!到底是谁?
除此之外,那个建议削藩的齐泰也值得注意,在如今诸王蠢蠢欲动的时刻,却提出了这
样刺激性的手段,看来他也是另有所图……
总之,大家都应该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吧!可是皇位只是一个,而能坐上去的就只有
我而已!「王爷,要采取行动了吗?」刘传里面目猥亵地不停搓著两只油腻的肥手,眼
巴巴地问道。
朱棣摇摇头,「还不到时候,现在皇上身边的警备正是最森严的时候。而且,就让其他
人先争个头破血流吧,我们只要暂时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王爷英明!」
「帮我传话给福来,叫他稍安勿躁。」
「小的立刻去办!」
朱棣目送著刘传里扭动著肥胖的身躯离去後,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这种见钱眼开的人最好控制了,不过,等到他掌握天下之後,这种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了--没用的棋子就得当机立断地处理掉,不然会把整个棋局都搞垮的。
* * *
感到失去的体温逐渐再次凝聚,彷佛被一大片温暖的阳光所包围著--风猛地睁开眼。
有异於平常独眠的感觉,他转头发现了那『多出来的东西』。
他--怎麽会在这里!
一刹那的震撼之後,他探了探他的脉息,确定已恢复正常後才放下心。接著他的眼光不
能自制地流连在他的毫无防备的脸上。这样肆无忌惮地细细审视,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
的一种奢侈,因此他份外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地瞧个够。
之前见面都只是匆匆地一瞥,就算是在对话中(或者说是惠帝自己一个人在说话),他
都不敢将视线恣意停留,生怕暴露了自己几欲流泻的悸动。
但现在,他终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直视他姣好的脸庞,这令他梦回神牵的人。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地慢慢靠近,彷佛一不小心就会破碎的他此刻正安稳地呼吸著,风
不得不次惊叹於他的精致、他的美丽。修长的眉毛下是两扇微翘的睫毛,纤小的鼻子,
然後是那总是让他失神的红唇……其扬起的一颦一笑无不轻易地攻陷风艰苦筑起的城
墙。
他喜欢他笑的模样,风想。他稍稍能了解中国人所谓的一笑倾城的意思了,每当惠帝泛
起一微笑,他便像被施了咒般地不能动弹,只能沉醉在那片他带来的目眩神迷之中。
风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他所能地保护惠帝,以及他的笑容。即使那笑容不属於
他。
枕边的面罩突然映入眼廉,风伸手拿起,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为了救他而脱下了……他竟
脱下了!在别人面前!
那……他看见我的真面目了?风将目光调回惠帝的身上,心里涌上了後悔、还有……松
一口气的感觉?难道这才是他的希望?就算会惹来杀身之祸?
「嗯?」惠帝睡眼半睁,哝咕了一句。
此刻的惠帝带著一种朦胧的柔媚,看得风呆了。
「你醒了?」刚睡醒的声音听起来更稚气可爱,让风一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能点点
头。
惠帝翻身看看窗外黑压压的天空,揉了揉眼睛,然後回头面对著还是呆若木鸡的风,笑
道:「太好了!朕本来还想彻夜照顾你的,没想到却自己先睡著了!」他吐一吐舌头,
有点难为情的。
「你真的都不爱说话耶!」两次被救的惠帝对风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信赖与亲切,所
以在对待风时都毫不矫饰自己的感受。
风困窘地头一偏,难道要他说他是因为看呆了所以说不出话吗?更何况,他现在脑中根
本就是一片空白!还有他的不善言辞……他还能说什麽!
「对了,是什麽原因让你终於肯脱下面罩的?」惠帝好奇的大眼眨得闪闪发亮,之前还
一直那麽坚持的他为什麽……
这个无心的问题却勾起了风稍早的回忆,还有与他双唇相叠时的温暖触感……风生平第
一次--脸红了!
「??你哪里不舒服了吗?脸好红哦!」惠帝冷不防以手按在风的额上,这突兀的举动
更增高了他的温度。
「咦,没有发烧呀……」惠帝自言自语的,边将手移到发烫的脸上。
「……」风再也受不了地抓下他的手,在看到他眼中疑惑後,才呐呐道:「不用。」
「啊,这样啊。」惠帝讪讪地受回手,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呃。」风见状紧张地想解释,却难以启齿。「我……」
惠帝帮他拉好棉被,轻声说:「你再睡一会吧,天还未亮呢。」
「谢……谢。」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一句话的风转身挡住自己涨红的脸,惠帝却因此狂喜
不已。原来,风只是在不好意思嘛!嘿!
惠帝笑著往风的身边靠去,将自己的体温与之分享。风则早已僵直了身躯,却再也不敢
推开他,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这种甜蜜的煎熬……
湮没之明 之十
三个月後
「御医,你不是说三个月就能痊愈吗?」惠帝面有愠色地指责道,虽然风已可以下床走
动,身体却仍然很虚弱,这……跟之前说的根本不一样啊!
「皇、皇上,之前风大爷因为运气为您驱毒,损耗真气过多,所以……」御医边说边谨
慎地观察皇上的脸色,生怕他一个大怒就将他拖出去斩了。
「是……朕的关系?」惠帝恍然大悟,自责更添一层。
「属下不敢、不敢!」以为皇上在责怪他,御医张口结舌地否认。
「别担心,御医。」看到御医的样子实在让他觉得有点可笑,他有那麽可怕吗?「朕并
不是在怪你,这是朕的过错啊!」
「谢皇上!」御医松了一口气,收拾收拾便告退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每看到惠帝对待臣下的态度都还是让他有
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此的宽大与真诚,却出现在一位不被别人肯定的君主身上……还是
这世界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君主呢?
人类是种嗜血的动物,无时无刻不想去满足自己战斗的本能,在追捕的过程中寻求快感
……人不就是这样的吗?所以,一旦出现不合这个生存法则的人时,就会受到排挤,无
论其本身具有什麽样的才能,都注定会被埋没。
他突然为惠帝就这样地被埋没觉得好不甘心!
「在想什麽?」不知何时已坐在他旁边的惠帝才一开口就吓倒了想得出了神的风。
摇了摇头,风选择沉默。这并不是他能管的事,尽管後世的人将『懦弱』之名冠在惠帝
的身上,只要他本身不在意,他就没有插手的馀地。
「唉。」惠帝突然叹起气来,引起了风的侧目。
什麽也不问,惠帝却感受到他关切的注视,这种无言的沟通似乎成了他们一贯的模式,
只需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便能知晓对方的心意。
不过,如果惠帝说出来的话风一定会觉得难以置信吧!因为到目前为止,风都觉得自己
的感情是不会外泄的,他一直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但他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内心的感觉
以一种只有惠帝才懂的形式呈现在眼中,甚至比语言更直接!这是风还没察觉到的事
实。
「你的伤什麽时侯才会好呢?」这句从惠帝口中无意说出的话却聚成了风心中的一团阴
影,难道惠帝不想他留在这里?伤一好,就是离别之时了不是吗?
「朕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愿意吗?」突然灵光一闪的惠帝没多作考虑就脱口而出,而这
句意义不明的话并没有遭到拒绝,风只是云淡风轻地颔首同意。
「走!」惠帝轻轻地为风披上一件外袍,风受宠若惊地往後一缩,以疑惧的眼神注视著
满脸热诚的惠帝,眉头轻蹙地表示不解。
「你的身体还没痊愈,得注意点。」惠帝坚持为他披上,然後接著他出去,像极了未长
大的孩子。
* * *
随著惠帝轻快的步子而行的风隐约知道他要带他去什麽地方,因为--那是他之前每晚
守侯惠帝出现的地方。
白天的御花园别有一番韵味,和煦的日光洒在大树上,筛下了斑驳树影,也为两人挡去
了刺眼的阳光,更添一阵清凉。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本来两人的相处就只有惠帝在说话而已,而现在惠帝似乎也沉
醉在午后的清风里而默然,因此一路上就只剩沙沙的脚步声与鸟鸣声,但彼此之间却彷
佛更贴近,更加的自然舒适。
终於来到那像是象徵两人邂逅的墓前,惠帝双手合十地喃喃自语一会儿後,转向风说道
:
「他就是小海。」惠帝对於自己内心的平静也感到匪夷所思,以前一踏进这里,就会有
一种无尽的悲哀挤进内心,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甚至小海为他所流的血都彷佛如在眼前
地烫著他的肌肤……
为什麽如今的他能如此的心境平和地站在这里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答案。因为小
海永远是小海。
「想听我们的故事吗?」再一次地被自己的声音吓倒,惠帝困惑地停顿了一下。可能是
因为今天的心情特别平静吧,平常的惠帝是绝不愿提起过去的事的,只因--那会勾起
太多悲伤的甜蜜……
风的眼神闪了闪,不可否认的他很想知道,於是他坦诚地点头。
「小海是朕的青梅竹马,虽然他是个太监,但朕始终视其为亲兄弟一样。四年前,朕的
父亲猝死,先帝顿失他精心栽培的继承人--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继承人!朕有时会想,
难道当上了皇帝的人都必须舍弃感情吗?」惠帝说到此处时便显得有点激动,他舒了一
口气,接著说道:
「小海他一直陪在朕的身边,所以即使宫里的生活冷漠又丑陋,朕还是没有被恶魔占据
内心,这一切都是因为小海。本来朕并不想当皇帝的,朕并不适合吧?可是你知道为什
麽英明的先帝为什麽要选朕当太子吗?」惠帝掀起一抹苦涩,他并不怪太祖的『知人之
明』,只怪自己的懦弱--怯於将自己置於权力中心的懦弱,他怕自己变得跟那些因荣
华而堕落的皇帝,追求称霸中原的野心,妄想长生不死的仙丹……他并不想,如此盲目
的渡过一生。
风轻晃著头,是回答惠帝的问题,也是为他的经历感到心痛。
「因为朕是『父亲』的儿子,也就是『正统』,即使当时朕有很多才能比朕好的皇叔可
以继位,但先帝希望维护父死子继的正统关系,所以选了朕……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当上
了太子,接受严厉的训练,朕成了父亲的『替身』!只是,朕是永远都比不上父亲的…
…」
惠帝注视著风深如墨潭的双眸,突然宽心地一笑道:「不过,小海告诉朕,朕只要当回
自己就好,不必为了先帝的期望而令自己变得残酷无情,因为朕永远都是他的好兄弟。
小海是个难得的好人,是吗?」
此刻的惠帝噙著一抹无奈的浅笑,风若有所思地紧盯著他,内心一阵汹涌澎湃。他也了
解到,终其一生,他都无法比得上这个烙印在惠帝心中的小海。
「嗯。」风想要靠近他,却迟疑了。他有什麽资格安慰他?惠帝会告诉他这种事也只是
因为他救过他的命吧?
风之所以会救他可能也只是为了让彼此产生一些『关联』,一些不仅是宾主关系的维系
……
「你可以说说在你国家那边的事吗?朕很想知道。」惠帝以期待的水汪汪的眼神祈求地
望著他,形成一个有点滑稽的画面。
皇帝能作出这样的表情吗?风不禁怀疑。可是,他倒很乐意惠帝只在他面前出现此刻称
得上是可爱的表情。
风来中国其实动机并不单纯,因为足利将军绝不是个拥有一个岛国就满足的野心家,所
以风此刻的目的除了护送使节团之外,还要暗中调查惠帝以及宫中的形势。简单来说,
也可以说是间谍。
因此,风应该三缄其口地保持沉默,不应……一接触到惠帝的水眸就弃械投降……然而
,当风察觉到时,他已经开口了。
「我……是孤儿。」虽然风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但面对著惠帝的此刻,他却为自己卑
微的出身感到无比的羞愧。
惠帝不著痕迹地移步至他身旁,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刚才风所矜持的距离竟如此轻而易
举地被打破。错愕地迎上惠帝赤裸裸的视线,纯真得让他挑不出一丝瘕疵。
「然後,我被将军收养,训练成忍者。」简短的一句话却勾起了风不堪回首的回忆,那
些彷若人间?狱的日子是他身上无数伤疤的肇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