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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社会上也一样啊,那些家长不是董事长就是大律师、政要,就算我们不做老师,换个职业也还是给他们雇用的。」
头发微秃的男老师大发感慨。
不知不觉,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起学校的校区建设来,尚诚默不作声,他到学校才一个月,不清楚学校内的情况。
他所做的事,白天就是用心的教学,上完课就在办公室里改作业、批考卷,回宿舍后就埋头写教案,看专业书籍,直到凌
晨才熄灯,其它老师还以为他要争当年级主任呢。
对尚诚来说,唯有把自己累得不能再累,才能让心中的痛苦好受些。
他忘不掉周屹天,也不想忘记,一天,又一天。。重复着甜蜜又痛苦的回忆,彷佛被黑暗的海水吞没,往越来越深的崖底
沉去。。
除了冷,还是冷,那天之后,尚诚就觉得自己的心被冰封了起来,一种痛心彻肺的难受!
「尚老师,您没事吧?」见尚诚脸色微白地、怔怔地看着空白的记事簿,邻座的数学老师问道。
「啊,我没事。」尚诚回神,匆忙地收拾着教课用的书本。
「对了,五班有一个学生,千万别去得罪他,不然有你受的,」女老师拿起数学课本和教案,准备去上课,好心地提醒道:
「他的成绩全部是满分,所以他上课睡觉也好,打牌也好,都不用去管他。」
有这样的学生吗?尚诚微愣,然后翻开五班的点名簿,这是上一任班导交给他的,因为班级每一学期都会重组,所以点名
簿是崭新的。三十一个学生,只有一个名字一栏里写着─「病假缺席」。
应该是他吧,不过一个多月都没来学校上课,是很严重的病吗?
尚诚一边想着,一边捧着厚厚一迭书本站起来,有些担心。
第二堂课的预备铃响起,尚诚不禁加快脚步,班级导师一般是由数学、国文或英文老师来担任,会让化学老师来当,可见
他们都不愿意去接管五班。
但是尚诚相信有教无类,不管什么样的学生,只要自己用心教导,一定会有收获。
走进五班教室,虽然已经打过预备铃声,教室里还有些闹哄哄的,但他们一看到尚诚,突然安静下来。
「同学们好。」像往日一样,尚诚先打招呼。
「听不见啊。」一个男生说道,还用小拇指挑了挑耳朵。
「啊。。」尚诚愣了一下,教室里很安静,怎么会听不到。
「同、同学们好。」重复了一遍,尚诚的声音变大了,却引来全班一阵哄笑。
「原、原来老师是结巴哦,还带着乡音。」那个男生夸张地模仿,他旁边的男生笑得前俯后仰。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尚诚只好道:「请安静,现在要上课。班长。。」
「起立啦。」第一排的一个男生有气无力地道。
「老。。师。。好。。」拖着长长的尾音,全部的人像是没睡醒一样。
尚诚点点头,「请坐。」
转过头,黑板上画得乱七八糟,还有凌乱地写着「老板就是老板着脸,老婆就是老婆婆妈妈,老师就是。。」
尚诚不觉念了出来,下面有个男生大声问道:「那老师你是不是─底下老是湿啊?」
尚诚愣了两秒钟,才发觉同学说了什么,顿时面红耳赤,但是他的反应太慢,这也成为同学们耻笑的把柄。
「什么呀,这都不明白啊!」那同学摇头道,「当老师不是要考《生理学》的么?老师你都没学过噢!」
尚诚没有回答他,拿起板擦,把黑板上的东西擦掉,然后说道:「现、现在上课,请保持安静。」
「切!」
「好无趣!」
「一看到化学就想犯困。。」
全班一阵吐嘈声,然后才是懒洋洋地翻开书本。
尚诚不禁松了口气,然后看到靠窗最后一排的位置。
因为大家都在翻书,只有他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好像在睡觉,尚诚不禁担心,这位应该就是请病假的学生吧。
「这位同学,你还好吧?」尚诚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准你碰我的?」周屹天终于抬头,瞪着尚诚。
尚诚的手停留在半空,完全惊呆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睁得很大,久久没有动弹。
「怎么,我很吓人么?尚老师。」周屹天冷冽地道,眼神里丝毫没有昔日的温情,有的只是憎恶。
「周。。周屹天。。为什么会。。」尚诚结结巴巴,似乎还是相信不了周屹天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哼。」见尚诚脸上没有半点见面后的喜悦,有的只是震惊,周屹天更是火冒三丈,腾地站起身。
「你、你去哪?」看着铁青着脸、擅自离开座位的周屹天,尚诚慌张地问道。
「这种课根本没法上,像你这种肉脚老师,我一秒钟也不想看到!」周屹天背对着他,冷冷说道。
「等一下。」尚诚伸手抓住周屹天的手臂,但才碰到,就被狠狠地甩开了。
「操X妈!别碰我!」周屹天暴怒之下,丝毫没有控制力道,尚诚被推得一个踉跄,「匡当」一声,脊背撞上后面的课桌,
又连人带桌翻倒下去,只见文具、书本等东西落了一地。
尚诚狼狈地坐在地上,捂着额头,然后就看到有血从他额角滑落。。滴在地上。
第十七章
「五班的!那么吵在做什么!」
从一开始就很吵闹,现在更演变成全班在拍桌子起哄,惊动了训导主任。他一进来,就看到难堪地捂着额头坐在地上的尚
诚,和站在旁边的面无表情的周屹天。
「没做什么呀,是尚老师他不小心摔倒了。」一同学懒洋洋地答道。
「胡说!好好地走路怎么会摔倒,是不是你。。」训导主任不敢斥责周屹天,就转身吼着那个男生。
「不、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不好。。」尚诚低着头,浑身哆嗦个不停。
「就是啊,主任,明明是他自己摔倒的。。关我们什么事!」薛霖不悦地嚷嚷。
「尚老师,那。。我送你去保健室。」训导主任微弯下腰,为免事情闹大,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五班,这节课改自习。」
「噢噢!自习万岁!」立刻有人拍手欢呼。
「走吧,尚老师。」训导主任想要去搀扶尚诚,但尚诚往后退缩了一下。
「我、我没事。。」尚诚暗哑地说道,自己爬起来,按着额头慢慢地离开了教室。
周屹天看着他离开,却没有追上去的意思,杨天乐帮他把课桌搬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发现他的身体绷得很紧。
「老大,你没事吧?」杨天乐问道。
周屹天什么都没说,铁青着脸坐下来,双脚架在桌子上,不想理会任何人。
尚诚跌跌撞撞地下楼,已经无力去在意什么目光,他的心在剧烈地颤抖,就像被人捏在手里揉着,阵阵发痛。
周屹天竟然是这里的学生?
好像被狠狠搧了一个耳光,尚诚双腿发软,无助地在台阶上坐下。
刚才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话,周屹天嫌恶的眼神就让他身体发冷,虽然知道周屹天已经抛弃了他,可是亲眼看到那种厌恶,
他还是忍耐不住地涌出泪水。
深刻的凄楚和烧灼般的痛苦将他紧紧缠绕,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想远远逃离。。
「你这个废物!」
「那死鬼早就不要你了!我也不要你!给我滚!滚啊!」
母亲疯狂的虐打和叱骂历历在目,尚诚突然觉得身体好痛、好冷,他扶着冰凉的栏杆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着,看到楼梯
下有一扇漆白的木门,那是清洁工用的杂物间,尚诚打开门走进去。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看,蹲在狭窄的空间里,紧紧抱着身体,不然。。整个人都会崩溃的。
十二点是午休时间,教室里只剩下几个在打牌的,其它人都去了学校餐厅吃饭。
周屹天坐在椅子上,既没有带便当也没有去餐厅的打算,只是翻阅着一本快要散架的成|人杂志,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
又啪啦啦地翻回来,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老大,你不饿吗?我们去吃饭吧?」杨天乐凑过来,嘀咕道。
总觉得周屹天变了,以前他总是第一个冲去餐厅的,因为他最怕肚子饿,而他们四人总是占据餐厅最好的座位,临落地窗,
可望见喷泉,周围坐着一圈美眉。
「不饿,你自己去。」周屹天头也不抬。
「那我帮你去买。」杨天乐积极地说道,「想吃什么?」
「劳驾,一份炸虾便当!超大杯芒果冰!」在周屹天前一个位置,在奋战PSP的薛霖,举起一只手道:「我在这里陪老大。」
「谁问你了!」杨天乐咚地敲他的脑门。
「干嘛啊!反正顺路嘛!」薛霖不满地揉了一下脑袋,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激斗的游戏机画面。
「寿司好了。」周屹天突然说道,正在玩闹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好!我马上去买。」杨天乐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周屹天会一直郁卒下去呢,现在想吃东西,就表示心情开始好转了吧。
杨天乐拿着金色饭卡往楼下冲的时候,遇到来找他们的刘一鸣。
刘一鸣身旁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刘一鸣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女孩就点点头,脸红红地跑开了。
「怎么,新马子?」杨天乐站定,调侃他。
「是表妹。」刘一鸣瞪他一眼。
「哦,你的表妹可真多,连日本都有啊。」杨天乐故意拆穿他,刚才那个女生,看徽章颜色就知道是东帝的留学生。
「去死!」在死党面前刘一鸣就不会那么文质彬彬了,他推了推眼镜,问道:「屹天呢?在餐厅没看到他,是不是跑出去了?」
周屹天有一辆Kizzr1400,是和欧洲名贵跑车看齐的重型摩托车,很炫,周屹天有时候会骑机车出去,到一些高级料理店
吃饭。
「没有,他在教室里呢,闷闷不乐的,上午还打了班导。」杨天乐垂下肩膀。
「打了班导?」刘一鸣很吃惊,因为无论怎么样,周屹天从来没有动手打过老师。
「是啊,我也看傻了,屹天好奇怪,对老师很凶。。一点都不像他。」
「老师呢?」
「不知道,跑出去后就没回来过,薛霖去办公室查探过了,人不在,其它老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会就这样辞职了吧?」刘一鸣愕然地说道。
「谁知道呢!要真是卷铺盖走人了,那老大可是创下了东帝最短时间赶走老师的记录。」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屹天和老师闹翻后,就一直不开心吗?」
「岂止不开心,简直像失恋,大概是还没整够,觉得无聊吧?」杨天乐无所谓地笑了笑。
刘一鸣却不这么想,早上看到周屹天那充满怨恨的眼神,就觉得他和这位老师之间。。有古怪。欠债而已,用不着一口想
把人吞下吧?周屹天什么时候为钱烦恼过,还要卯起劲向一个老师讨债?
除非,这是一笔─算不清,理还乱的情债!
在感情问题上,刘一鸣向来是比较敏锐的,他一早就怀疑这新来的班导和周屹天拍拖过,而且从周屹天偏激的反应来看,
绝对不是一般的恋情。
刘一鸣突然想起来,周屹天住院的时候,说过什么对男人表白之类的话,但他以为周屹天在开玩笑,没有当真。
难道周屹天真的爱上了这么平凡的老师?
如果是因为这个老师,周屹天才迟迟不来上学的话。。
「不和你说了,我去买午餐,去晚了就买不到芒果冰了。」杨天乐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看着杨天乐拔足狂奔的样子,就知道芒果冰是薛霖要的,刘一鸣皱眉,一边思忖着怎么去安慰周屹天,一边走上楼梯。
「嗯?」眼角余光瞟到楼梯间的杂物间,那扇门似乎开着一条缝。
平时就算看到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可这一次,刘一鸣愣了一下,好像看到杂物间有人。清洁工只有在早上六点会打扫校舍,
这个时候谁在里面?
刘一鸣蹑手蹑脚地靠近杂物间,身体尽量不碰到门,往里窥视。
漆黑的小房间里,的确是有人蹲在那里,还在发抖,刘一鸣差点就大叫保全,然后突然看见那套衣服,似乎是白衬衫和毛
线背心。
是─尚老师?
刘一鸣惊讶得瞪大眼睛,怎么躲在这种鬼地方?太匪夷所思了!
他转身就想去叫周屹天,但是才迈开一步,就停住了。
叫周屹天来又能怎样?让他们继续吵架,还是和好?周屹天会爱上这种男人,一定是被骗了。
把尚老师赶出学校才是正确的做法,一个土得掉渣的男人,还比周屹天大上好几岁,一想到这个,刘一鸣就打了个寒噤。
他不反对同性恋,可是周屹天和尚老师,怎么看都不相称。
想到这里,刘一鸣靠近门口,然后轻轻地把门关上,还拴上了插销。
然后,他还是跑去楼上找周屹天,陪他一起看杂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后来杨天乐抱了四盒三文鱼寿司、两份炸虾便
当,还有四份超炫芒果冰奔进教室,薛霖把两张课桌拼了起来,四个人就一边吃,一边侃,直到午休结束。
东帝的第八节课,通常是社团活动或自习,五班的学生走了一大半,其它人就在闹哄哄的教室里打牌、聊天、发手机简讯。
周屹天以为尚诚会来的,他的额头只是擦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