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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让我和大师兄一起过去就可以了,你不是还要看守百草园吗?”暖玉俏皮地冲我眨巴眨巴眼睛。我忍住冲暖玉吐槽的冲动,可惜爹爹有令,姐姐帮不了你了。
“暖玉,爹爹说,娘亲叫你回去练剑。”
我尽量用极其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暖玉的小嘴立刻就撅了起来,真是让我压力山大,对于暖玉的撒娇,我可是从来就没有什么防御力可言的
“如此,我就不打搅小师妹了。”大师兄冷淡地一扬袖,招出飞剑身姿超然地飞走了。
于是,留下了我和暖玉,面面相觑。
“姐姐,你不是有郁师兄了吗?为何还要分开我和大师兄?”暖玉有点埋怨地问我。
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叫有郁小师兄了?
郁小师兄那种恶劣的家伙就算是他想要入赘我们玉鉴峰,那也必须先修炼到金丹期以上才行,恩恩。他那种眼高于顶对大师兄都没有什么其他观感,性格恶劣总是欺负我,修为还没有显露出来低微得很,万事不挂在心上不负责任的人,就是爹爹娘亲也绝对不会同意的。还有暖玉,这是觉得我在抢大师兄喵?老天在上,爹爹无数次教育我,你大师兄无心无情,我真的是没什么别的观感,只不过对惊鸿一瞥有一些讶异罢了。
我干巴巴地解释:“这是爹爹的吩咐。”
“那也是姐姐告诉爹爹的啊。”暖玉的小嘴撅得更高了,老大不开心。
我有点心虚地辩解:“大师兄回来,总不可能不禀报爹爹吧。”
“那好吧。”暖玉很失望地绞了绞衣摆,转而又很兴奋地问我,“姐姐,大师兄生得很好看也很有气质,一看就觉得好谪仙哦,以后他会不会一直呆在玉鉴峰啊?”
我能够说大师兄生性喜欢游历,这次到了金丹期,可能会回来呆一段时间,但是如无意外,绝对是留不了多久的吗?暖玉要是干脆一口气冲到筑基期,然后要求和大师兄一起出去历练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她向来说风就是雨,这性子才适合练剑。那那那征舒师兄就这么被暖玉果断淘汰了?
一番话在嘴巴里酝酿到快要发苦了,我才艰难地岔开话题:“暖玉,要不我们一起去菩提苑看看?”
暖玉眼睛一亮:“好啊。”
我抹了一把汗,我都快言语无能了,这下好了,爹爹那里该怎么糊弄过去来着
慢慢腾腾很不情愿地被暖玉拉进菩提苑,院子里仍旧是一幅美人对弈图,只是爹爹对面换了一个人,文师兄正坐在爹爹和大师兄旁边围观。大师兄则手执一枚黑子,一步一步下得很是稳妥,背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株青松,清风明月,凛然而有风骨,就是没有那张脸也已经很完美了,实在是无愧于绝尘之号。倘若暖玉说的是真的,大师兄果然也是一个美人儿,那么就真的是很完美了。完美到犹如谪仙,让我等庸碌凡人汗颜啊。
暖玉难得的老实,站在那里看着大师兄看到入神,委实让我有扶额的冲动。
最后一子落下,文师兄便一子一子地开始计算目数。
算到最后,爹爹赢了半目。吼吼,爹爹威武!
爹爹平静地端起茶抿了一口:“负羁,你棋力大有进步,心境也很平和。”
“谢师傅指教。”大师兄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波动,这荣辱不惊的气度,给人的感觉,仿佛他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栋梁了。想着我自己在爹爹面前的战战兢兢,又是汗颜,大师兄委实是让人高山仰止的天才人物。
然而爹爹却是话锋一转:“你可知道你自己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第二十八章 寒松叹
“你可知道你自己现在的问题是什么?”爹爹很淡然地问。其实,我想知道,爹爹和大师兄都是这么谪仙模样,平日里面究竟是怎么相处的?不过相信爹爹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爹爹淡定地品茶,大师兄则是镇定自若地端坐着,很是不慌不忙地为爹爹重新沏了一杯茶,双手修长如玉,全身都笼罩在一层仙雾天纱之中。那手真的是非常适合弹琴弄箫的,我忽然想到。
“师傅请指教。”
“自你幼年开始就在这仙门中,潜心修炼,不染凡尘,所以众人皆称呼你为绝尘。”
“然而世上岂有真正不染凡尘之人?你不染凡尘,便不能参透七情六欲,人之天性。”
“人亦是自然万物之一,苟不能参破情障,又谈什么领悟大道,破劫飞升?”
“弟子明白了。”大师兄抿着嘴应道。
我却是听得心惊肉跳,爹爹这话说的算是重的了,大师兄这样的反应未免太过平淡了点吧,果然是大师兄荣辱不惊喵?
菩提苑的金光菩提树随风簌簌摇动,摇碎了一地光与影,沉寂无声,那影子落在爹爹和大师兄面前的那张白玉雕刻的玉台和旁边的玉墩上,在棋盘的经纬上犹如一颗颗棋子,隐约间似乎设下了一盘惊人的局。文师兄摇着的羽扇顿了顿,又继续悠悠地摇。暖玉尽量放轻了呼吸,没敢搭腔,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爹爹,她素来就对爹爹比娘亲多了几分敬畏的。
爹爹没有答话,显然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大师兄平静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那管墨玉制作的洞箫,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身上的淡墨轻衫随着风轻轻摆动,没有声息,仿佛和我们隔离了一个尘世。我恍惚间明白了众人为什么叫大师兄作绝尘,他确实可以超脱于俗世的,就像是一个笼着轻纱的神座,冰冷神秘,而且高高在上。
“师傅听说过宿慧吗?”大师兄轻笑道,“就是那种带着记忆轮回转世的人,凡人们常常称之为,妖物。”
暖玉瞬间抓紧了我的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凡人对于宿慧的认识并不像是修仙之人那样清楚。在我出生的时候,因为意识不清说出了话,被我的父亲认为是妖物,差点被他亲手掐死,从此关进了偏院不见天日。所以,我对那对男女并无印象。”大师兄有些轻嘲的口吻,但是没有来让人心上一紧。
暖玉脸色苍白,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想必是被这凡人的无情所吓到了,她的呼吸很轻,似乎到达了用过敛息术的境地。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的指尖似乎冰凉得可怕。
“我记得我已经经历过很多个轮回”大师兄接着说。
“暖玉!”未察觉间,暖玉已经甩开了我的手跑了出去。
“小师妹这是”文师兄不无诧异地摇了摇扇子,爹爹和大师兄随即转过头来。
我看着他们各自不同的神情,心里头有点乱。想想这大师兄的事情,毕竟不是我这样的小辈应该探听的消息,暖玉贸然离去,更加是莽撞了,于是咬咬牙:“我去追她。”
“暖玉,暖玉——”我跌跌撞撞地驾云去追已经驾着红莲台飞走的暖玉,她身形透着一丝慌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那么冲出去,一把那暖玉抓住了。
晴空云海,周围的仙门法阵发着幽幽青光,远处不时有驯养的仙鹤慢慢飞过,有法宝剑光在空中不断闪烁,丝丝流云穿过我们两个的身体,如同炼丹炉袅袅升起的淡紫色香烟。这一刻,我忽然感到暖玉其实是离我很远的,一松手就会逃走。
“姐姐”暖玉别过头,很别扭地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暖玉,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好不好。”我抓着暖玉的手臂诚恳道,我知道她生性和娘亲一样倔强,要是受了委屈,绝对不愿亲近的人来安慰的。可是把她一个人放着,我委实是不放心得很。
暖玉眼睛朦朦胧胧的,一时聚焦不起来,就像是我那双无神的眼睛,她的口气像是个游魂般:“姐姐,你说如果我是有宿慧的人,爹爹娘亲会怎么办?”
“这个,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
暖玉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才红着眼圈儿,抽抽搭搭地边说边摇着头:“姐姐,爹爹他,对于宿慧究竟是怎么看的?他会不会是不喜欢我的,爹爹他好像一直不怎么喜欢我,他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不算他们的孩子?”
爹爹那样的人,看似对所以人温柔的,其实看中的东西很少,又怎么会在乎这些?恐怕他最在乎的只有娘亲罢了,孩子、玉鉴峰什么的都要摆在后面。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他的孩子,骨肉至亲。要说暖玉有什么不同,单单是少喝了一碗孟婆汤罢了。看,我也觉得自己前世没有忘干净呢,不然怎么能和暖玉差不多进度地学习说话走路?
“罢了,姐姐你是不会明白的,也许只有大师兄才会明白我吧。”暖玉幽幽地说,说话间已经退开我很远。她方才是心绪大乱,才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被我追上。这一次已经稍稍清醒了,竟然是用上了遁术,红光一闪,稍息间就不见了人影。我心中大急,四下晃了一圈,可是也没有了办法。
“小凉玉,暖玉怎么了?”身侧一个熟悉声音响起,我有点受惊,脚下云彩险些散了。腰间被一双手揽住,顿时撞进了一个人怀里,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的人,不是郁小师兄还是谁?对了,旁边还有一个结伴而行的征舒师兄,似乎是为了暖玉,脸上有些担忧神色。
我压下被郁小师兄逗弄得心跳不稳的怒火,道:“大师兄回来了。”
郁小师兄身上的气息一凝,语调微微抬高了,似乎有点挑衅的意味:“哦?是那位绝尘师兄吗?怎么惹到小师妹了?”
我被他这种隐约有点恶意的语气弄得不虞,加上我为了暖玉心情不好跑掉这事情,也是忧心如焚,一口气上来,恶狠狠地推开郁小师兄:“都是师兄弟,郁师兄好大气性,人都尚且没有见过就是这个口吻。”
郁小师兄有点惊愕,目光幽深地盯着我,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一时间让我周身的气息冷却了下来。我也是气鼓鼓地咬着下唇,针锋相对。
旁边的征舒师兄有点尴尬地调解道:“凉玉师妹,暖玉是怎么的,你先和我说好不好?”
“不过是大师兄说起身世,暖玉有点感伤,心情不虞罢了。征舒师兄可知道暖玉会往哪里去吗?我想,有师兄在,她心里会好受点。还有,我得去找娘亲禀告此事。”暖玉那边终究是个心结,我向来是不善解人意的,要给她做一朵解语花是不太可能的,这还得要深为了解暖玉的娘亲来做。
征舒师兄的神色有点严峻起来:“知道一点,此事还是交给我吧。”说罢一道青光闪过,已经没有了影踪。
于是这空中就只剩下我和郁小师兄两个人。
我没有再理睬郁小师兄,只是疏离地行了一礼:“郁师兄,我去见过娘亲了,告辞。”
正要转身离去,只听郁小师兄可怜巴巴地叫道:“小凉玉”
我没有回头。
郁小师兄继续了下去:“你是不是,来信事了?”
你妹啊!郁小师兄你每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信事?你才有信事吧,你全家都有信事!我才十岁啊乃这个禽兽!再说了我们是修仙的好不好!就算是没到辟谷的时候也是很少的回来的好不好!辟谷过了以后就会斩断赤龙哪里来的信事!我嘴角一抽,心里已经尴尬到无以复加,身上的气息倒是缓和了下来。
郁小师兄试探着靠了上来:“小凉玉我知道你担心暖玉师妹,我方才有点失态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这不是失态不失态的问题,是郁师兄你心怀嫉妒吧。大师兄干了什么,居然让你如此心怀恶意,你就直说好了,憋在心里委实破坏我们玉鉴峰的团结。”我很严肃地说。
郁小师兄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搭腔。
我对他这种隐瞒欺骗什么都憋在心里的闷骚性格尤其不爽,驾着云彩就向娘亲那边飞,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郁小师兄弱弱地传音给我:“暖玉师妹崇拜大师兄,小凉玉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郁小师兄近来越发是小孩子脾气了,这种你抢我玩伴我就讨厌你的事情也要这般别扭,对,他就是个小孩子。我以前居然会觉得他孤寂桀骜,真真是瞎了眼,明明就是个别扭闷骚又爱欺负人的大孩子。修仙久不通人事,居然越发把脑子长回去了,真是让人无语。花境峰的娇花许师姐看到这样的郁小师兄,九成九要有初恋幻灭之感。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阵子,我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才传音回去:“我身为玉鉴峰严家的长女,怎么会和暖玉那个小丫头一样。”
第二十九章 远山横
征舒师兄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自己的小炼丹炉上,那是一种没有焦点的,带着迷离的忧郁的目光,仿佛那个雕刻着绿竹图案的翡翠炼丹炉和他有宿世渊源似的。这种苦大仇深的眼神终于让龙套炼丹炉压力山大地,爆了。
我刚一走到征舒师兄的丹室前,看到的就是这一情景。连丹室前面榆树上的鸟儿都惊得四散飞走了,微风吹来,落下几片残叶,好不寥落。
“征舒师兄,征舒师兄?”
我听到爆炸声,不顾形象死命地把丹室的门踹开。征舒师兄依然呆滞,就是小指头也没有动一下,真真是泰山崩于前也毫不变色,好胆色师兄!
多亏了丹室向来都是拥有着防御阵法的,不然这么一炸,普通凡人一定是非死即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