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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夏公子的冤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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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看来「他」不只是迷路,同时也吓坏了,俊美无俦的脸庞此时流露出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我想也是。」

  「安瑛姿」颔首,看了眼对方双臂中所抱的树枝,「不过你倒是捡了不少柴火,够我们回小木屋后生火烧热水,洗热水澡。」

  「我们回得去吗?」

  「云槐夏」现下是迷路迷到怕了。

  「你可识得路?」

  「我怎么会识得路?」

  「安瑛姿」直接回答,「不过别担心,老天爷会识路。」

  老天爷会识路?「云槐夏」胡涂了,可是当「安瑛姿」打手势示意「他」尾随「她」的身后时,仍乖乖的跟了上去。

  举头望明月,是西方,由西往右望,便见北极三星,以此为定标,「她」心底有了方向,自信十足的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未几,便带着「云槐夏」走出野林。

  「云槐夏」瞠目结舌,表情滑稽的看看「她」,又转头看向身后的野林。

  「你好厉害!」

  「哪里,只是我之前也有过迷路的经验,一回生,第二回再不熟,也知道该怎么做罢了。」

  「安瑛姿」心下好不得意,嘴上仍谦逊一番,然后举步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你迷过路?在哪里?」

  「云槐夏」抱着柴火,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上「安瑛姿」。

  「在通往西域,当地人称为『死亡之境』的塔克哈姆姆沙漠,那真是一趟令人难忘的旅程。」

  「怎么说?」

  「云槐夏」惊艳于「她」突然绽放的灿笑,宛如月光下盛开的昙花,情不自禁的靠近「她」的身旁。

  「因为当置身沙漠时,才能真正体会出『沧海一粟』的感受,远远近近、成丘成峰的,就只有漫天黄沙与之同行。白昼,沙子会烫手得像是流动的火焰,但是一到夜里,又凉冷得有如冰川之泉。」

  「安瑛姿」说得双眼发亮,意犹未尽,大有意欲旧地重游的念头。

  「你已经去过塔克哈姆姆沙漠?真好,我一直想去,却尚未能成行。」

  「云槐夏」又羡慕又嫉妒。

  「你也想去那里?」

  「她」挑起眉头。

  「是啊!我想去,因为横渡塔克哈姆姆沙漠后便能抵达安锡国,也就是我祖父的故乡。我年幼儿时,他尚未过世之际,常常与我闲话过往,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入赘安家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安锡国探亲。」

  「云槐夏」感性的说。

  「等等,你还没去过安锡国?」

  「安瑛姿」突然发现一个疑点,「那你呈献给皇上的『孔雀开屏』又是从何得手的?不是从安锡国千里迢迢找来的?」

  「当然不是。」

  「他」淡淡的笑了,「祖父曾向我详细的描述过孔雀的外形,我记忆深刻,适逢皇上降旨,我便按照记忆绘制成图,会同与安家长年合作的老工匠研究,改良其中机关,这才完美的打造出『孔雀开屏』。」

  「换句话说,那只鸟是你做出来的?!」

  「安瑛姿」低声嚷道。

  「亲自动手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出一张嘴说说罢了。」

  「云槐夏」谦逊的说。

  「什么『只是出一张嘴说说罢了』?」

  「安瑛姿」对「他」刮目相看,不自觉使出平日与对方挑衅、拌嘴的口吻,「你的『孔雀开屏』大受皇上赏识,还留在御书房里当珍玩,害我好生眼红呢!」

  呵距离小木屋还有一段脚程,有个人在路上拌嘴比较不无聊。

  似乎明白「她」的用意,「云槐夏」竟然笑开了,「多谢谬赞,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言,这真是最好的赞美。」

  「我现下才是那个弱女子,不是你。」

  「安瑛姿」感触颇多,「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方才我挑水时,才发现女人家的力气真是柔弱得紧。」

  但是千百年来,就有不少如此柔弱的女人家,或因家道中落,或因时势所逼,不得不挺身而出,撑起头顶上的一片天,出色能干得教不少大男人汗颜。

  「的确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就像我本来自认为方向感不差,在城里大街小巷的走也绝不会迷路,哪知都是地标、店招帮的忙,一旦这些都没有了,所能依靠的就只有天生的方向感了。」

  「云槐夏」淡然一笑,「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向你好好讨教这种老天爷识路的本事,日后待要横渡塔克哈姆姆沙漠时便能派上用场。」

  「好啊!」

  对他们而言,这种友善的交谈还是头一遭,待他们总算返回小木屋时,彼此还觉得这段路程太短,因为无法多交谈几句而感到遗憾。

  第四章

  回到小木屋后,两人都又累又脏,「安瑛姿」先行挽起袖子,生火烧热水,然后呼唤「云槐夏」,「你先去简单的净身吧!」

  「真的吗?太好了。」

  「云槐夏」喜出望外,马上接受对方的好意。

  所谓简单的净身,就是在灶脚以热水擦洗身子,但这样就够让「云槐夏」心满意足了。

  「他」将干净的布巾打湿,再重复擦拭的动作,享受热水带来的湿意及洁净感,最后把布巾覆盖在脸上,让腾腾热气渗入每一寸皮肤。

  这是安家家传的保养皮肤方法,以热气消除皮肤底下的脏污,洁净每一寸肌肤,热敷约一刻钟才能拿下布巾,而这段期间热敷的人必须保持静止的状态,不能乱动。

  正因为如此,当等得不耐烦的「安瑛姿」跑来一探究竟,瞧瞧「云槐夏」是被什么事耽搁,迟迟没能完成净身时,惊见到这么一幕——

  俊美昂藏的大男人仰起头,裸身站着,一动也不动,若非那结实匀称的胸膛随着呼吸声微微上下起伏,「她」还以为「他」就这么站着死了,而且还是很莫名其妙的脸上覆着一块布巾站着死去。

  歪着头,「安瑛姿」来到「云槐夏」的面前,端详着对方,看了老半天,又想了老半天,就是不懂,「他」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喝!

  「云槐夏」冷不防被吓着,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往后倒弹一大步,那块布巾也从「他」的脸上滑落。

  「我的天啊!你吓到我了。」

  「他」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膛,手心一碰触到胸口,才想到自己全身赤裸的状态。「你偷看人家洗澡?!」

  「安瑛姿」翻个白眼,没好气的看着又惊叫又害臊的以手遮胸的「他」。

  「我干嘛没事偷看『自己』洗澡?是有多好看?」

  说也奇怪,「她」发现「他」也盯着自己,且似乎舍不得挪开视线。

  就见「他」挑起眉头,眯起丹凤眼,丰唇因为愠恼而微抿,下颔有一小束肌肉微微收紧,双臂像是在回应「她」挑衅的言词,用力叉在腰际上,胸膛毫无保留的裸露出来,胯下亦然

  「她」错了,更正,其实「他」还满有看头的。

  只是在这么近的距离「观赏」另一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男性裸体,实在是一件怪事。

  「安瑛姿」不得已的将双眼往上吊,改而盯住「云槐夏」的脸庞,并试图说些话以打破僵局,「原来你没受伤啊!」

  「什么?」

  「云槐夏」一怔,被「她」突兀的发言搅得一头雾水。

  「你的脸上刚刚不是盖着那块布巾?我还以为你受伤了。」

  「安瑛姿」拾起掉在地上的布巾,研究着。

  「我才没有受伤,我是在做脸庞热敷,那是一种能让皮肤保持柔嫩光滑的方法。」

  「云槐夏」总算明白对方误解了什么,没好气的一把抢回「她」手中的布巾。「一次热敷得维持至少一刻钟才行,时间还没到就被你打断了。」

  「让皮肤保持柔嫩光滑?别开玩笑了,你现下可不是女人家,在乎皮肤光滑与否做什么?反正还不是会很快的冒出胡碴?」

  「胡」

  「云槐夏」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那用来热敷的布巾,双手捧着下颔。「胡碴?!」

  「当然啊!你现下可是个男人。」

  「安瑛姿」兴起幸灾乐祸的心思,刻意以娇声嗲气的语气说道:「记住了,胡碴三日不修就会蓄成短须,短须五日不除就会长成长髯,更不用说还有腿毛」

  「还有腿毛?!」

  「云槐夏」这回是爆出惨叫,而且是惨绝人寰的那一种。

  「当然。」这很要不得,不过「安瑛姿」就是心情愉快的欣赏着对方抱头惨叫的模样。「而且腿毛还会愈长愈多愈毛茸茸,就像草丛那么茂盛,呵呵呵」

  「闭嘴!你走开,让我一个人静静。」

  「云槐夏」受不了的命令道。

  「该走开的人是你,换我净身了。」

  「安瑛姿」毫不客气的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塞入对方的手中,再绕到「他」的身后,轻推一下,示意「他」离开。

  一听「她」这么说,「他」才放弃似的抱着衣物离去。

  干嘛这样?「她」又没说错什么,「他」没必要一副饱受欺凌的模样吧?

  但是这理直气壮的想法无法教「她」心思平静,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烦躁,也害「她」忍不住加快擦擦洗洗的速度,手脚忙乱的套上衣裙,离开灶脚。

  然后,「她」在屋外门边找到那个落寞怅然的男人。

  就见「他」背靠着墙壁,蹲坐在地,一膝曲高顶着下颔,空洞茫然的双眼看着前方,黑发半遮俊美脸庞,整个人了无生气。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她」仍然是遵照直觉,来到「他」的身边,挨着「他」坐下。

  「云槐夏」呆滞的抬起头,望了「安瑛姿」一眼,旋即又气馁似的低垂着脸庞。「我会不会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都得当个男人了?」

  「不会的。」

  「她」语带安慰的开口,「再等个几日,古老夫妇就会跑回来,到时候逮住他们,便能逼着他们把我们换回来了。」

  「他」不想当男人?「她」才不想当女人呢!

  沉默半晌,「云槐夏」重叹一声,「希望如此。说也奇怪,以前的我非常羡慕你是男儿身,经营商号也好,跑商队也罢,皆能随心所欲。我还常暗恼自己是女儿身,规矩、束缚繁多,自从接下安氏商号后,还常常得忍受蜚短流长」

  「唔」摸了摸鼻子,「安瑛姿」心虚了,想起自己之前是如何气急败坏,在人家背后腹诽,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

  「只是真正成为男儿身后,我才发现这一切并不如想像中的美好,我不想变得这么胖」

  「云槐夏」抬起手,略带嫌恶的比过胸口。

  「胖?!」关于这点,「她」可就不同意了。「那叫结实,不叫胖,好吗?」

  「他」置若罔闻,「也不想变得这么高大,娇小玲珑才可爱」

  「你本身是娇小到哪里去了?矮子矮,高踌踩。」

  「她」没好气的反驳。

  「而且还会长胡子,下面还多长出来多长出来」

  「他」很快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重重叹口气。

  「喂,你在叹什么气啊?」

  「她」想跳脚了,「我可是个大男人,长胡子和腿毛是很正常的事吧?而且我的男性骄傲又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太大了。」

  「他」像是饱受折磨,又长叹一声,「而且动不动就会变硬。」

  「变硬?」

  「安瑛姿」可以理解对方上半段的言词,甚至视为一种赞美,但是下半段的「动不动就会变硬」是什么意思?

  「她」想靠近「他」,追问原由。

  「又变硬了啦!」

  「云槐夏」突然惨叫一声,反射动作的低下头,望向双腿之间。

  「安瑛姿」瞠目,也看着「他」的双腿之间、小腹下方,某种「她」既熟悉,此刻却陌生的「反应」正急遽的变硬、变大、变长,直挺挺得像是要撑破裤裆的布料,呼之欲出。

  这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云槐夏」居然还眼角含着泪水,对「她」露出沮丧、不知所措和乞怜求助的神情。

  「就是像这样而且你刚刚一靠近我,就变得更硬了。」

  怜惜感油然而生,「安瑛姿」意欲好生安抚「他」,于是来到「他」的身前,一边伸手揩去「他」眼角的泪水,一边低声劝慰,「没什么好哭的,这是男人身体的正常反应,不必担心。」

  「正常的什么反应?」当女性柔软的指腹滑过男性的眼角与脸颊时,「云槐夏」微微愣住。

  在「他」的眼中,「她」是那么甜美娇媚,教「他」的心思骤然大动,几乎要忘了自己先前在烦躁些什么。

  「这是正常的欲念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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