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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做什么?”陈云生更是摸不着头脑。
方明兰道:“师叔为天穹派真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当年第一次见你,如同一块璞玉。天穹派覆灭之后,再次见你,总觉得带了一股黑色的气息,说实话明兰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今天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师叔还是当年那个麒麟儿。”
陈云生摇摇头,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今天的事情怎么能扯到鞠躬尽瘁上呢?我去金沙是为了自己,帮罗刹妖是我怜悯心作祟,和天穹派扯不上半点关系。”
方明兰摇头道:“不然,师叔刚才几句话就把一个惫懒却绝顶聪明之人套牢了,就算日后乐翔想做甩手掌柜也必然感念于你今日的信任,思忖在三,多半还是不能放开这份羁绊。天穹派如同一架马车,而你将辕套在乐翔,诸葛靖宇,薛离等人的心上,依明兰所见,天穹派崛起之日定然不远了。”
陈云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当年将你和望川引荐入天穹派,那次我做对了。青洲这段时间会很太平,也是我们发展的良机。曾经有人告诉我天灾将至,希望到那个时候天穹派已经足够强大。”
方明兰站起身,后背挺的笔直,她轻轻万福道:“师叔安心,若有天灾,明兰虽质弱,却不惜命,虽卑微,却不吝死,愿与门派共存亡。”
说罢她转身离开,笔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白木容望向陈云生,轻轻道:“你们一个是心思百转,另一个百转心思,虽然各有各的道,说到底殊途同归,都被牢牢地栓在那个古旧的门派之上,真是无趣之极。”
看着女子精致脱俗的面容和玲珑的曲线,陈云生突然冒出一句,“那你又被什么羁绊住了?”
此言一出,他当即感到有些不妥。果不其然,白木容眼光变瞬间犀利,又瞬间柔和下来,她若有所思道:“若论装聋作哑,明知故问,天底下没人比得上你。”
说罢,她如风摆荷叶般行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这次我不和你同往,你要多多小心,切不可连累到我的性命,明白了吗?”
陈云生呆呆地点了点头。
鲲鹏在暮色中已经行到距离断头谷百里之地,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星斗满天,弦月低垂。陈云生站在船前,招手令船夫将鲲鹏悬于天空之中,他带领龙渊,尉迟雪还有沧澜卫五人随血狮一起飞向前方的山谷。五人身上被拇指粗细的牛筋绳绑的结结实实,这种强度的绳索莫说是筑基修士,就是那些不是以炼体为主业的金丹修士也无法崩开。
五人手上的绳索将十指都绕过,这种绑法多见于修士之间,为的是防止他们施展法诀。然而对于那种施法不需要法诀的修士就另当别论了。
借着朦胧的月色,一行人缓缓飞了五十里,这时血狮来到陈云生面前,拱手道:“恩公赎罪,在下要做的像一些,恐怕诸位没有这么舒服了。”
陈云生点头道:“你尽管按照族中规矩来。”
血狮歉意道:“我族中对于被俘之人,多半不会客气,回到断头谷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半死,诸位若光鲜亮丽的回去,别说他们不信,就连我老血都不相信,多有得罪了。”
说罢,他嘿了一声,从怀中抽出一根黑色的皮鞭,鞭稍轻扫,便发出嗖嗖的尖锐之声。他轻轻在五人身上拍打了两下,虽然极轻,可是痛楚却深入内心,血渍立刻将身上的衣袍染红。
血狮还是有些分寸,抽打完之后收了鞭子,带着五人向前飞去。五十里的路程说到就到,到了谷口,血狮降落遁光,押着陈云生等人改为步行。按照他的说法,晚间进入断头谷,无论是谁都禁制飞行。如有违背,立即成为众矢之的,会死的很惨。
第二十六章 入谷
一行人正往前走,突然斜刺里跳出一只硕大的金毛狮子,长约五丈,高约两丈,朝众人吼了一声,真是眼如流星,声似炸雷,脖颈上的金色鬃毛根根乍立。血狮跳在队伍前,对那金毛狮子高声吼了一嗓子,他的声音气势更大。路中间的金毛狮子听到吼声,当即退到一边,两只眼睛不停盯着一行人,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看一顿夜宵似的。
一行人向前走了也只有十丈远,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从众人身后炸开,与刚才的狮吼不同,这次吼声居然是人言,“都停下来,别往前走了。”
众人身后的山道上走来了一个满头栗色长发的中年大汉,他身着束胸金丝甲,甲胄之上镶着一头张开大嘴的狮子,走起路来,周身甲叶“叮当”作响,身前背后带着百丈的威风,千丈的煞气。
血狮大步流星来到那只狮妖的面前,瞪着眼说道:“银钩,你拦我们去路作甚?”
听闻此言,陈云生才注意到这个中年大汉的左侧脸颊上有一道贯穿左眼的银色疤痕,仿佛一道闪电,银钩这个名字倒也贴切。
叫做银钩的狮妖一脸严肃,道:“那五个人是什么人?为何要带他们入谷?”
血狮指着陈云生身上的甲胄说道:“从这明晃晃的盔甲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除了金沙的卫士,这片土地上谁会有这么精致的铠甲。”
银钩点了点头,却依旧盘问道:“这么晚了,你带着他们进入山谷做什么?”
“没什么。他们是我路上抓的俘虏,想交给族长大人发落。”血狮混不介意地说道。
“五名筑基的人族修士,直接在谷外斩首就行了,何必带入谷中,反倒脏了我们的地方。你若不想出手,我可以代劳。”银钩说话间居然从天灵召唤出了一柄烂银长钩,银亮的刀刃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陈云生心中一凛,暗道不好,这和血狮描述的有些出入,狮族之人可没有半点粗心大意,至少从这个叫做银钩的狮妖身上看不出来。
血狮怒吼了一声,四周山谷响彻回声,他怒道:“我说银钩,你是不是没事找事?放着山口不巡防,偏偏来消遣老子。我在外面和金沙国的修士厮杀,回来还要接受你的盘问。我倒看看你怎么杀了他们。”说着,一柄长刀也已经擎在手中,刀芒“噗”地将身前的一块岩石斩碎,而那块石头距离银钩不足两丈。
陈云生心想,狮族之人果真和人族修士大有不同,这简直是**裸的挑衅,看来此仗无法避免,他偷眼看对面的银钩,手上已暗暗凝聚了几根粗大的元磁,时刻准备着破坏掉手上的绳索。
那银钩却是冷笑了一声,道:“血狮,不要仗着族长偏向你便如此肆无忌惮,下个月的月考敢不敢和我一较高下,输了的那个人替对方巡防一个月的山口。”
血狮嘿嘿大笑,道:“一个月也忒小气了,不妨半年,你看如何?”
“半年就半年,我还怕你是怎地。”银钩大声回了一句。
血狮转身,重重在陈云生屁股上踢了一脚,他作势向前跌去,连滚带爬走出好几丈,只听血狮骂骂咧咧道:“还不快走,在这里瞎瞅什么,一会儿拿你剖腹祭祖。”
而出乎陈云生意料的是,那个银钩居然没有追究,带着吃吃的笑意消失在黑夜之中。他心中纳闷,这狮子间的交流当真和人族大有不同,刚才明明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怎么说没事,就没事了。
山谷入口较窄,内部十分的宽广,直径恐怕有十几里宽,山谷中四处搭建着简易的房屋,房屋的外墙只是用黄泥混着银白色的艾草糊成的,厚度大多有两尺,上面布满了爪痕。不时有一些巨大的影子在黑暗中一闪而过,草丛之中更是常常亮起一抹抹幽绿的光芒,陈云生心想,那恐怕便是尚未化形的狮子的眼睛。
山谷中只有一条大路,这条路还算平整,路上并没有铺就砖石,黄土被踩得如同石头一样坚硬,看起来这里常常有人走动。四周安静的令人有些不安,只能听到风吹过石头发出的呜呜声。血狮走的很快,每一步能迈出一丈有余,五个人近乎小跑一般在后面跟着。
走了约莫有三四十里的样子,脚下的路逐渐变得平整起来,上面布满了大块的青条石,四周的丛林变得稀稀落落,树木整齐有致,房屋也偏向于人类的建筑。看起来应该是化形和半化形的狮妖居住之地。
绕过一颗巨大的柏树,前方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石头平台,平台方圆几百丈,三步一栏,五步一柱,上面雕琢着不少小狮子,和先前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平台想来已经碓建日久年深,石栏上四角都被风化的浑圆,没了半分棱角。地下的花岗岩砖石上朦朦胧胧雕琢着一些阵纹,因为岁月的缘故,若隐若现恐怕早就无法使用了。平台上高耸着九座建筑,同样的青石,同样风化严重。那些现在看起来仍然夸张的飞檐和石柱依稀昭示着当年这里的辉煌。
血狮眼中泛起一层柔光,那是对往昔辉煌的凭吊,亦或是对今日萧索的惋惜,血狮轻轻说道:“这九座宫殿就是狻猊一族曾经辉煌的见证,当年在九位圣祖级的人物常常在这里**,据说大屿山一多半的妖修都来朝拜,当真是万兽之王。”
“族长威煌就在正中的那间宫殿里,而我们要找的狂狮就在最靠右边的那座殿宇之中。看样子他正在吐纳修行,还没有就寝,我先押你们去地牢,并将钥匙留给你们,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
陈云生点了点头,虽然地牢不是什么好去处,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屈就一下了。几人匆匆穿过九座大殿,走下石台,又向前走了约有十里的样子,来到一座山壁前。
血狮轻轻在石壁上叩打了一阵,九枚绿幽幽的光点依次亮了起来,石壁传来一阵厚重的“咯吱”声,片刻之后,石壁洞开,里面传出一阵**的气味。
血狮看着急忙掩口的龙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此地味道不好,由于这些年和金沙国的争端中不占优势,这地牢使用的也少了,好久没有开启,空气有些不好。好在只是一会儿,你们就将就一下。一会儿狂狮吐纳完毕,我假借请教功法为名,将他骗出,你们潜入盗鼎,事成之后在此地会和,再由我想办法把你们送出去。”
陈云生点头道:“也只有如此,我们要在此地待多久?”
血狮看了看月亮,掐了掐手指,道:“月上中天,也就是一个时辰之后可行。”
“这地牢中还有其他人吗?”尉迟雪问道。
血狮摇摇头,道:“已经几十年没使用过了,早就没人了,大家放心在这里待着好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陈云生则率众人走入那个久未开启的地牢。他们刚刚走入,只听得“咔”一声,地牢大门迅速合拢,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龙渊拿出一个鹅卵大小的夜明珠,四周顷刻间变得亮如白昼。他一边向四周张望,一边皱起眉头,不悦道:“此地真是肮脏,居然要待上一个时辰,真是不让人活了。”
陈云生冷笑道:“当年在微尘幻境中阁下可不是这般挑剔,似乎只要能够出去,就是牛棚猪圈,你也甘之如饴,没错?”
龙渊朝他吐了吐舌头,妖娆地说道:“英雄不问出处,你又何必提过去那些龌龊的事情?”
陈云生看着对方笑容可掬的面孔,认真说道:“若不是我带着沧澜卫和尉迟雪,还真不敢这么说你,在幻尘空间中待了无数年的老怪物,内心会阴暗到什么程度,这个当真不好说了。”
龙渊却一点都不着恼,笑着说道:“陈公子刀子嘴豆腐心,龙某是豆腐嘴刀子心,所以你要小心着点儿,倘若哪天着了我的道儿,那时候龙某可不会念着当年共患难之情而轻饶了你。”
陈云生点了点头,嘿嘿笑道:“谢了。”
他明白对于龙渊这种心有九窍的人来说,能够说出这种话,便代表他不会这么做,倘若哪天连这种敲敲打打的话都不说了,那倒是应该防范了。
就在此时,尉迟雪忽然说道:“掌门,此地空间很大,似乎有气流从地牢底部传出来,我们不妨去看看。”
不待陈云生答话,龙渊便捏着鼻子说道:“要去你们两个去,别拉上我,真是臭气熏天,要命啊。”
陈云生道:“好,我们去看看。”
说着拿出一块莹石,带着尉迟雪和两个沧澜卫沿着向下盘旋的石阶,穿过了一道厚重的石门,进入一条长长的甬道。而龙渊果真没有跟着来。
走了约有百十丈的距离,陈云生压低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好奇起来?说说,叫我下来为什么事情?”
尉迟雪看着陈云生,轻轻说道:“的确,我叫你来并不是因为空气的流动,只是在这里,我感觉到了一样东西。”
陈云生感到背脊一阵发寒,问道:“什么东西?”
尉迟雪默默说道:“人,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