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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生感到背脊一阵发寒,问道:“什么东西?”
尉迟雪默默说道:“人,活人!”
第二十七章 地牢中的活人
“从刚才血狮口中之言,这地牢之中应该没有活人才对?难道说他在骗我们?”陈云生疑道。
“我看不像,恐怕就连他也未必知道这地牢深处还有活人。”尉迟雪说道。
陈云生看了看他,道:“我和龙渊两人元神都较一般修士强大,却不曾感觉到,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尉迟雪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还真和元神没有太多关系。我是刺客,对于活人的气息必须要敏感一些,故而修炼了一种望气的法门,这个‘气’并非是灵气,而是人气,只要是活物,无论小到飞禽雀鸟,大到狮象虎豹,都可以望上一望。”
“那你以的望气手法,那缕活人之气情形如何?”
“很奇怪,这缕气息绵长而悠远,浑不似将死之人,更不似我见过的任何修士,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恐怕进入了某种‘龟息’状态。”尉迟雪蹙眉说道。
陈云生的好奇心被他挑起,带着尉迟雪向前方绵延不见尽头的黑暗走去。他身两侧是一间间黑漆漆的牢房,牢房中空空荡荡,多半会有四根镶在墙壁上的铜环,环上挂着粗大的铁链,上面印着一滩滩干枯发黑的血迹,看起来是用来禁锢修士的。陈云生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四周牢笼都被塞满修士和妖兽的年代,也就是血狮口中的辉煌年代。
那些彻夜哀嚎的情形,令他一时间有些失神,而一个个手腕粗细的玄铁牢笼,对于被禁锢法力的修士而言,就是一扇扇不可破开的门。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感念,如果血狮一族不衰落,这一间间牢房必然塞满了金沙的修士和大屿山的妖修,恐怕也未见得是件好事。
“这世间终是没有如果的”
漆黑的地牢仿佛没有尽头,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是这个地下空间中唯一的声响,沧澜卫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异变,有他们在,陈云生安心了许多。不知道穿过了多少个转弯,前方的路被封死了,一盏幽暗的灯光挂在墙上,那斑驳的石墙被光线照的有些狰狞,发霉的菌丝如同遍布正面石墙。
在甬道的尽头,石壁上镶着四个铜环,均有手腕粗细,巨大的铁链穿透了一个人的锁骨。他委顿于地,手臂被牢牢地禁锢在墙上,两个手腕处闪烁着五彩的流萤,平直地贴在墙上,如同一个‘一’字,看样子是被施展了某种禁锢的法术。双腿跪在地上,呈一个内八字,脚踝处被铁链禁锢,绑于墙壁之上。
如同茅草般干枯的头发将头整个包住,看起来乱蓬蓬一大团,身上穿着一件淡薄的灰布衣衫,身体瘦的仿佛只剩下骨头。
十丈开外的陈云生问尉迟雪道:“你确定这个人还活着,以这种诡异的禁锢姿势,恐怕没有人能坚持一个月以上。”
一瞬间尉迟雪的眼中泛起了疑惑,而后又坚定地点头道:“没死,应该没死。”
陈云生将麒麟斩握在手中,那橙红的光芒令他安心了不少,如果几十年中一直被如此禁锢而不死,那这个人恐怕也是个怪物。
地上的灰尘清楚地印着他的脚印,除了他的脚印,别无他物,看来这里应该很久都没人来过了。橙红色的光芒下,陈云生一点一点地接近那个人,一阵腐臭逐渐传到他的鼻中。这种味道越来越浓,到了后来胃中竟然开始痉挛。
停在那个囚徒身前三丈处,陈云生蹲下身子,说实话他并不担心对方会对他造成伤害,如此粗的铁链,外加经年累月的囚禁,就算神仙也会变得孱弱不堪而不具有杀伤力。
这时,被层层铁链包裹的人居然抬起头来,纷乱如枯草的发髻之间闪过一丝如星辰般璀璨的寒芒。
“你是谁?”被囚禁的人率先说话,声音清澈如溪水,浑然没有那种多年牢狱生涯所来带的浑浊厚重感。
听到这个声音,陈云生心中忽然被触动了一下,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他呆呆地说道:“陈云生,你呢?”
“洛残阳。”男人轻快地说道,仿佛自己并不是囚徒,此地也不是地牢,而是一处四面环水的水榭,他正和陈云生临风而峙。
“需不需要我帮你出去?”陈云生忽然问道。
洛残阳轻轻晃动着头颅,将干枯的头发轻轻甩向脑后,露出一张清癯的面容,道:“你不知道我因何被囚禁于此,也不知道我是否会对你不利,便打算救我出去,未免不太明智。倘若我便是那杀戮无算的魔头,你这么做岂不是倒行逆施?”
“那我现在问你,为何被囚禁在这里?”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修行,而非囚禁。”洛残阳轻轻说道。
陈云生运用神念在对方身上扫了几遍,发觉空空荡荡,仿佛没有一物似的,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就是这个人根本就没有道基,但是没有道基的人又怎么能够在此地待上这么久。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没有道基,连灵元都看不出一丝。”陈云生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谁说修行就一定要有灵元,我修的不是道,而是心境。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真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东西。”洛残阳满脸严肃地说道。
这句话容易产生歧义,目光短浅的人可以是陈云生,也可以是飞云子。陈云生脸色微变,道:“阁下若说我没关系,请不要辱及家师。”
洛残阳发出一阵桀骜的笑声,头发随着身体大幅度的摆动,不经意间露出胸口干瘦的胸骨。笑罢多时,他才说道:“看来你还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弟子,不过我说的哪里错了?你身蕴金之坚,木之生,水之形,火之烈,却独独没有土之厚重,五行金丹齐了四样最终却本命缺土,不免功亏一篑。”
“你师父若尽到为师的职责,在你修炼之初就应该向你说明斑驳并非上途,苦心自当孤诣才能达到上上境。可是你却走上了一条艰辛无比的修炼道路,浪费了你的天赋,真是暴殄天物,可惜,可惜啊。如果你只修一行,恐怕此时早就进阶金丹后期了,本事也比现在大多了。”
陈云生心中一凛,对方一眼看出自己的底细,绝对不是凡夫俗子,这些年修行之时他常常遇到瓶颈,动辄就是几个月修为没有一丝进境,就连这金丹结的也异常痛苦,很多天分不如他的修士在修为上反倒后来者居上。
陈云生思忖之时也常将这件事归咎于自己贪多,想要结五行金丹才导致的,至于而后的阵法、魂力和元磁的修炼也加剧了这个趋势。现在他的进境尚不如薛离迅速,虽然已经摸到金丹中期的门槛,却怎么也无法踏入,就连之前修炼的顺风顺水的各种聚气术也变得举步维艰。
虽然被对方戳中要害,不过洛残阳对飞云子的不敬却没有一点收敛,这是陈云生不能接受的。站起身子,他轻轻抱了一个拳,道:“尊驾必然是世外高人,谢过提点了。不过我的命是师父他老人家救的,自然听不得你说他半点不好。你我话不投机,就此别过。”
说罢他转身离开,连头都没有回,坚定地向出口走去,尉迟雪紧紧跟在陈云生身后,两个沧澜卫也就此离去,幽暗潮湿的地牢又恢复了往昔的死寂。
看着陈云生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洛残阳喃喃说道:“你师父的桀骜不羁你一点儿都没学到,却有一根傲骨,内敛而坚韧。嘿嘿,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陈云生回到地牢入口的时候龙渊正对着一只潮虫发呆,看到陈云生回来的,他直起身子,指着身旁的一个银色沙漏,道:“时间到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云生毫不隐瞒道:“下面有一个人,和他说了几句话,稍微耽搁了点时间。”
“哦?这里居然有活人!你们都聊了些什么?”龙渊好奇道。
陈云生不愿多说,指了指沙漏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行动。”
说罢,他按照血狮教的方法打开地牢大门上的法阵,随着两扇石门的开启,一股新鲜空气涌入,令人心肺说不出的舒坦,他不由得感慨,区区一个时辰便如此难受,真不知道刚才地下百丈之深囚禁的那个洛残阳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这个洛残阳,不知怎地,他心中总觉得有那么一种没来由的亲切。
月朗星稀,春风已经很暖了。
陈云生踏着草尖的露水向前飞去,虽然敛气诀没有进展,可是各种五行法术却越来越熟稔,这木遁就是其中之一,不仅声息皆无,就连周围的灵气扰动也几乎没有,当真是比一阵风还轻。
前方黑影中高大的建筑如同怪兽一般逐渐浮现在陈云生的面前,而他身后,沧澜卫负责警戒,尉迟雪负责殿后,而龙渊则亦步亦趋地跟着。
最大的殿宇之中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想是那位狻猊的族长已经休息了。而狂狮所在的殿宇一直沉浸在黑色中,仿佛从来没有苏醒过似的。
第二十八章 窃鼎
陈云生转头对龙渊和尉迟雪说道:“你们两个一人负责东边,一个人负责西边,南北由沧澜卫负责,一会儿我一个人进去,如有危险,你们尽管自行离去,不必因我枉自葬送了性命。”
尉迟雪和龙渊点了点头,都没有多说话,但是陈云生知道自己遇险之后,两个人的做法会截然不同,龙渊自然会逃之夭夭,而尉迟雪多半会为自己殉葬。
接着,两人身子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两个沧澜卫也随之消失。顷刻间空荡荡的石台之上仿佛只剩下陈云生一人。
他来到殿宇的后窗前,用龙刃轻轻将厚重的实木窗棂撬开,那木质的窗棂显是许久没有人开启,上面落了一层灰土,开启之时阻滞明显,眼看着转轴处便要发出“咯吱”一声,就在此时,一道纤巧的元磁线从陈云生的指尖窜出,轻盈地挂在窗棂的转轴上,化解了那个即将发生的刺耳声音。
待到窗棂展开了有半尺宽的裂缝,陈云生化作一团水蓝的气息飘入屋内,这招水法雾隐术是水灵聚气术附带的效果,能防御,能匿行,已经被他练得很熟了。
水蓝的气息入得殿宇便再次凝形,陈云生双足落地,举目四顾。眼前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屋内陈设简单,墙壁上挂着几个类似犀牛的野兽头骨,只不过个头要比普通犀牛大上不少。他轻轻翻开了几个巨大的实木箱子,里面放了不少粗布衣物,想来那位狮妖已经化形日久。
屋内没有收获,陈云生来到门口,还是依法炮制,无声无息地将那扇木门拉开。他将左手抚在地板上,粗大的纹理昭示着用来建造这座殿宇的树木必然生长了上千年。一阵元磁线如同波浪般荡漾开去,凭借着元磁传来的信息,他大致勾画出了眼前空间的结构。这是一条狭长的玄关,两旁有不少紧闭的房间,房间的大小不均,有些门上已经积了不少尘埃。
“看起来狮族的建筑和人族大相径庭,硕大的一座宫殿居然被隔成了这么多的小房间,想要在几十个小房间中找到一个鼎,难度还真不小。”陈云生心中想着对策,向一扇房门走去。
推开房门,房间内透出一股**的气味,显然这间房间很久没有人涉足了,屋内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一层干枯的绒草,狮族之人即便是修到了化形,也多半改不了之前的生活习惯,远没有人族奢靡浮华。
床边放着一个矮小的柜子,柜子上面立着一个仙鹤形的烛台,上面插着半只蜡烛。烛台旁边放着一个石质的杯子,里面结了一层白色的水垢。陈云生拉开柜门,里面放着一个不小的头盔,看样子是玄铁材质,头盔的阵纹已经被厚厚的灰尘笼罩,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
他站起身来,无意间发现墙上居然挂着一柄长刀,刀锋上锈迹斑斑,显然已经荒废日久了。陈云生将刀取下,感觉分量极沉,如果不运用元磁,他单手很难舞动大刀。轻轻灌注了一丝灵元,刀锋居然明亮起来,在厚厚的尘土之下亮起如繁花般的法阵。
“是一件不错的法器,只不过没有被炼化,控制起来无法得心应手。”陈云生心中思忖,又把刀放了回去。此时他心中又升起一个疑问,为何这柄刀会被放在这里,而不是随身携带呢?从刀的品质上说,比血狮祭炼成本命之物的砍山刀还要好上一品,放在这里未免可惜了。
环顾四周之后,陈云生发现墙角的立着一个简单的木头架子,上面放着一件乌黑色的甲胄,从甲胄的样式上看,不似狮族的风格,要细腻很多,好像是出自于人族修士的手笔,比之血狮身上那件皮甲要好上不知多少倍,这件甲胄上同样布满了灰尘。
“看来这间房间的主人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可是为何这么多年还保持着他离去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