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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想要低声地向她搭话时,我把本来接在后面的言语咕嘟一声吞了回去。这是因为我注意到了,亚丝娜那收细的眼瞳深处,燃起了摇曳着的青白色火焰。
岂止是心情不好这种程度的小事。
大概拥有着于现时点聚集在这个地方的四十二人中最高的每秒伤害值的细剑使,以未曾有过的等级,从心底里,空前绝后地激愤着。
「那么,进入下一个议题吧。从这里开始就拜托牙王先生主持了。」
承过林德的发言,终于要出场的牙王似乎站了起来,不过我的双眼无法转向讲坛,却也无法直视亚丝娜的侧脸,只是保持着这种半吊子的僵硬状态。
好歹也算是队伍成员,而且还在这几天里一直共同行动。会出乎意料地愤怒成这样,其理由我还是能想出来的。
可是说到那个理由,也尚不足以迅速地得出答案。①我的错,②林德的错,③牙王的错,虽然锁定在这三个选项上了,不过再往后实在是让我烦恼不已。
【鸣泣:啊咧,这里不应该是“①我的错,②我的错,③我的错”么(喂)】
恐怕不是③。我不太觉得亚丝娜和牙王能够合得来——今天的黎明前在森林洞窟中擦肩而过时,她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一副「呜诶」的神情——不过,仅限于在这个会议中的话,牙王除了最开始打了个简单的招呼以外就几乎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了。
然后,我希望也不会是①。虽说确实是没有确认亚丝娜的意向就擅自表明不参加公会,不过她要是对此感到不满的话应该不会一言不发地静静发怒,而是在中途插话进来才对。而且,从风帽的深处暗中发光的双眸,凝视于十数米开外的讲坛的一点上一动不动。
其视线所紧紧揪住不放的,依据排除法,估计就是②的林德了吧。会把亚丝娜惹怒到这种程度的,有很高的可能性是源于DKB领队那一连串的发言。
在我循环着以上思考的时候,讲坛上的ALS领队牙王已经指手画脚着威风堂堂地喋喋不休了起来:
「听好了,第三层的通关目标时间是一星期呀!还有四天要去到迷宫区,用两天把楼层头目干掉!为此需要些啥,说白了就是最前线组的份子呀!别再四十个人自个儿单干啦,想跟咱一伙儿和这粪作干到底,不积极点儿拉人下坑咋行啊!」
【鸣泣:关西腔好萌,这一段我已经丧心病狂了,大伙儿自个儿凑合着看吧(死)】
对于这饱含热度的演说,以绿组为主的玩家们爆发出「对啊对啊!」这样的吆喝声。攻略集团的战力增强确实是很紧要的课题,然而增加新成员和提高攻略速度,是截然相反的目标。以两个公会为中心的领跑者们越是奋力地往前冲,晚一步离开初始之街的人们就会被甩得越远。奥兰德率领的《Legend Braves》之所以会染指强化欺诈,也是因为他们想要将无法轻易缩减的等级差,一口气填补上去。
然而那个暂且不提,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有着更为紧急的任务。必须得想办法平息亚丝娜的怒火,把她顶撞林德的这种展开回避掉。虽说目前似乎是勉勉强强地自我克制着,不过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在会议结束的瞬间从座位上飞奔出去向林德发起逼问。真要发生那种事情的话DKB成员不可能会不管不顾,而且原本假如亚丝娜说想要加入就会友好地表示欢迎的主力公会的态度说不定也会就此发生变化。
我无视牙王那似乎仍在继续的演说,再一次转向左边,下定决心后准备向她搭话。
然而,没等我张开口,低沉的嘶哑声已从风帽的深处发出:
「阻止我也没用哦。至今为止,虽然已经好几次被那个人的发言所为难了,不过唯独这一回我不去说上一句就咽不下这口气。」
「……你说的这一回,也就是『想要加入的话就去不同的公会』这句吗?」
谨慎起见如此询问道,不过亚丝娜既没有说Yes也没有No——肯定,是没有再说的必要了吧——发出了更为强硬的声音:
「要加入或者不加入公会,还有要和谁一起不和谁一起,这都是由我自己所决定的哦。……退一百步,如果只是以强加于人的态度说这说那的话还能够忍受,不过那个人是打从心底里地,自认为必须由自己来引导他人啊。深信着严厉地发出命令最终都是为了对方哟。然后,就将自己的一意孤行,自以为是作为指导者的自我牺牲了。」
「……」
明明知道这并非是针对我,但也是辛辣得使我后背稍稍渗出汗来的话语啊。假如,让我无意中听到有人对我作出这种评价,恐怕我会整整一周把自己关在旅馆里吧。
但是,如果亚丝娜的指责正中问题核心的话,也就是说林德想要以拐弯抹角的方式阻止我设立公会,也并非只是为了确立自己的领导力,同时也是为了正确地引导我这个玩家吗。身着DKB的蓝衣,成为前卫部队的一员,也是对作为离群的封弊者的我的《健全的更正》吗。
确实这似乎稍微把责任感那东西搞错了呐,不过从反面来看,我觉得亚丝娜是不是想太多了呢。是感受到我内心的想法了吗,细剑使用几乎不成声音的声音低语道:
「……我知道的哟。因为在那边,从小时候起,就净是在听那种话了啊。」
「……!」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亚丝娜会谈及那边,也就是现实世界的自己是极其罕见的——应该说,这不几乎是第一次吗。
我是为了做我自己。亚丝娜把拿起剑,走出初始之街的动机,以这句话表达了出来。虽然我尚不认为自己能够很好地理解其意思,不过至少,在这里不抵抗林德的命令的话,亚丝娜就无法再做自己了吧。那对于亚丝娜来说,一定比继续留在攻略集团里更加重要。
——不过。
不过……。
就在我深陷于踌躇之中的时候,讲坛上,牙王那热情的演讲也临近结束了。他提出了在明天傍晚前到达《下一个城镇》作为目前的目标,另外似乎还宣读了从今天午后开始贩卖的阿尔戈的攻略本中必须注意的要点情报。即便是提倡反封测者主义的牙王,也似乎把攻略本看待为勉勉强强《能够信赖的资料》。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得意忘形,不过与攻略集团继续保持着距离的阿尔戈的立场能得到认可的话,倒也还算不错。
然而相对地,果然应该避免亚丝娜被集团敌视的后续展开。牙王的演说也已经快要结束了,紧接在那之后,亚丝娜就会冲着林德突进过去吧。
亚丝娜身上蕴藏着我所没有的资质。率领大集团才能发出光芒的,领导者的资质。在刚登上第三层,不得不说仍处于攻略序盘的这个时期,绝不能做出与主流派产生冲突并舍弃自己的可能性的这种行为。虽然这说不定跟第一层头目攻略战后,我所干出来的好事根本就是相反的……
稍带自嘲地反复着这样的思考后,我突然察觉到某个事实,止住了呼吸。
并非偶然。和以攻略集团全体的指挥官自负的林德发生冲突这个展开,是必然的。只要亚丝娜还和我一起行动,这样的情况就终有一天会出现。毕竟我可是封弊者,会把封测时积攒下来的知识作为资本,不断地高速强化自己,以及队伍成员的亚丝娜,同时也会挖深与其他最前线玩家们之间的隔阂。闪耀于亚丝娜左腰上的Chivalric Rapier,不正是这一点的证明么。
再没有其它原因。缩小了亚丝娜的可能性的,正是与其组成搭档的我。
我被对事到如今才注意到这太过于理所当然的事实的自己的破灭与愤怒,以及更深一步的踌躇所玩弄,咬起了嘴唇。
牙王在坛上环视了会议场一圈后,开始了总结发言:
「……已经没啥特别的问题了吧。这样的话,第三层第一次的攻略会议就此结束呀。最后,全员来一发,拼上干劲啊!」
将右拳高高地伸出,身旁的林德也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站了起来。
同时,亚丝娜把上半身往前倾。纤细的脚为准备突进而紧绷着。
「……一星期里,干翻头目啊!!」
「「「喔!!」」」
在这一声粗厚的喊叫声轰鸣时,我伸出左手,用力握住亚丝娜的右手手掌。
风帽突然转向这边,低沉尖锐的声音流动。
「不要阻止我。」
「不,我要阻止。」
「事到如今再被那个人…不,被公会的所有人讨厌都没关系哦。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加入公会的打算。被说了那种话还一言不发的话,还不如回到初始之街。」
把话说尽的亚丝娜的风帽在微风中摇曳,晚霞的红反射于榛色的瞳孔中,宛如两颗流星般强烈地闪耀着。
边反盯着怒火中烧的双眸,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可以,亚丝娜。不能和他们为敌。」
闭上了嘴唇,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准备说出的,是「我们两人的搭档关系就在此解除吧」这样一句话。
至此,我才理解到亚丝娜所厌恶的,就是《自以为是为了对方好而强加于人的命令》本身。
然而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其它的话好说了。即便被讨厌、被疏远、被蔑视、再也无法像至今为止那样聊天或是一同冒险,我也必须要避免亚丝娜遭到攻略集团的主流派的敌视这样的展开。
独行玩家的,绝对的极限。
那就是,无法得到任何人的帮助。
SAO中被设计了多得令人厌腻的恶性状态。昏迷、麻痹、毒、出血、失明、眩晕等等等等……只要有同伴就能够治愈的阻碍状态,在独行时就成了直接关乎性命的危机。在普通的,也就是可以复活的游戏里的话,选择以经验值效率为优先项的危险的独行也并不算坏。不过如今的这个世界,已经化为不会放过哪怕是仅仅一次的失误的、严酷的极限领域【Death Zone】了。我之所以能从第一层到第二层都摆出一副独行的姿态,也正是因为有着名为从封测中得到的知识的这一救生索【Life Line】。
然而,那根绳索也只能够到第十层。终有一天,我会被迫在未曾见过的地图中,以未曾见过的怪物为对手的如走钢丝般的逆境中求生。不仅如此,即便是现在的楼层头目战中,封测时的情报也已派不上用场了。今后,要应对呈几何数级增长的危险,参加完整队伍和来自公会的支援会比什么都要重要吧。因此,共同行动的时间越长,亚丝娜就越会踏进和我一样的——不,是更甚于我的危险的境地吧。
必须要把这几句话说出来。从在第二层狩猎Wind Wasp开始暂定下的搭档关系,就在这里解除吧。然后你吞下对林德的愤怒和对牙王的驳斥,虽然并不是说现在马上,不过DKB也好ALS也好都加入进去吧。
然而我的喉咙,仿佛拒绝着把胸中积存的空气变换为声音一般纹丝不动。
亚丝娜也依旧无言地对上我的视线。本应在仅数秒前赫赫燃烧的瞳孔中,寄宿着不可思议的颜色的光芒,使我无法窥探到她的内心。
会议场的玩家们,被包容在雄壮的喝彩声的余韵之中,三五成群地东拉西扯着。或许是因为坐在前面的艾基尔他们形成了一道墙,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我和亚丝娜这剑拔弩张的状况,不过也不能这样一直对视下去。
再一次咬紧牙关后,我总算从堵住的喉咙中挤出低沉的声音。
然而,那却是连我自己都完全没有想到的话语。
「……如果,比如说,我今天死了的话……你,会怎么做?」
随之,尽管那种事理应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不过亚丝娜仿佛恰恰是预想到了我的问题般脸不改色地回答道:
「什么都不会改变哦。就唯有走到能够到达的地方而已。」
然后,她提出了简短的反问:
「你呢?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会怎么办?」
被问以与数秒前一模一样的问题,我却无法马上作出回答。
亚丝娜死去,其一切的存在都从艾恩葛朗特中消失后,我会怎么样呢。变回独行玩家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在那时候我会感觉到什么,思考着什么呢,却完全无法想像。
突然,我再次察觉到了一个单纯的事实。
我把亚丝娜从主集团中分离出来,正把她拖到高风险的立场上。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我之所以会这么做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我,不希望亚丝娜死掉。
在第一层迷宫区初次在相遇时,会一反常态地向她搭话,就是因为我马上就如此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