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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板的角落排放有似乎装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小壶,不过我当然不会去用。究竟亚丝娜是否有效地使用了它们呢,这算是问了也不会踩雷的种类的问题吧……
考虑着如此这般的事情时已经过去了两分钟,我打算结束这简单的冲洗准备站起来。
帐篷入口的垂帘,正是在那时被从对侧轻轻地提起。
——亚丝娜来取落下的东西还是什么别的?不对不对地板上什么都没有掉。
——其他的玩家也来浴池洗澡?不对不对这里是临时地图。
——森林精灵的杀手来要我的命?不对不对进来的人物的肌肤是黑精灵特有的牛奶咖啡色……
注意到双手紧握住浴池边缘陷入硬直状态的我的来访者,眨了眨玛瑙色的瞳孔后,若无其事地说道:
「哦呀,你进来了啊,桐人。」
——十分抱歉,我一会再进来。
我当然预想到了这种展开,不过身披铠甲外搭斗篷的黑精灵骑士的表情毫无变化,麻利地穿过垂帘后触摸着左肩的别扣继续说道:
「我也打算在这里沐浴,没问题吧?」
在瞬间看清状况,探究能够选择的一切行动,并预测其发展再作出决定。这对于在SAO中生存下来来说是最为重要的能力之一,就在基兹梅尔等待着这边的回答的半秒内,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转动脑筋。毕竟,在这里作出的选择出错了的话,我说不定就会被关进第一层的黑铁宫里。
对于SAO开发组来说,导入防骚扰代码是个苦涩的选择。
我还记得这句话,是在封测开始的时候,在刊登于杂志上的访谈里读到的。
与攻击他人或偷窃不同,对难以划出作为犯罪行为的界线的《不适当的接触》的应对方法,最初似乎是想要交由礼仪和道德观念这样的玩家的自净作用来解决。由系统加以一律检验说不定会导致代码的运行错误,而且代码的构造也有可能会被用于歧途。
但是,由于无法从在外观上与玩家区别开来的NPC的存在,和VRMMO这个崭新的游戏种类自身,无可奈何之下到最后还是导入了代码。具体地来说,《在完全潜行环境中尽情地触摸年轻的女性型NPC》这种状况,似乎会引发审查机构的伦理代码。虽然很在意既然如此那PK时会怎么样,不过自古以来那方面的基准都是很不合理的吧。尽管在访谈中作出回答的并非茅场而是Argus开发团队的成员们,然而他们似乎也因为现实世界的诸多缘由而对被加以运用的伦理代码的种种想了不少。
不管怎样,存在于SAO中的防骚扰代码,就是以应对向异性NPC而非异性玩家的不适当行为作为主要目的而被导入的。
然而,若是如此,那么系统会对由NPC一方冲进浴池的这个展开做出怎样的判断呢。到底是没经过接触代码就不会发动呢,还是光看到基兹梅尔解除全部装备的身姿就已经要出局了呢——或者说,由于是特殊情况所以Everything's gonna be alright呢。
我在运行到极限转速的大脑中冒出虚幻的白烟的状态下回答:
「请、请用吧,我也要出去了。」
在谈论系统层面之前,作为一个人也应该这样做吧。基于此判断,我准备迅速地逃离浴场,然而有一个问题。现在,我正处于全装备解除状态,这副模样根本不能从浴池中出来啊。在男性玩家之中,也有根本不把赤裸中的假想体【Avatar】被看光当作一回事的豪杰,在大街上也能淡然地进行换装之类的操作,不过遗憾的是我并没有那般的胆量。
因此,应该在基兹梅尔的视线移开的瞬间才行动,紧握着浴池的边缘计算着时机——
「是吗,抱歉啊。」
轻轻颔首后,精灵骑士一边转向帐篷右侧的清洗区一边按下魔法的别扣。
「沙啦啦」一阵在前几天也听过的音效响起,防具和斗篷化为光粒消失。在里面,就只有一件丝绸制的内衣。从被施加在漆黑的紧身连体衣上的精致的蕾丝花纹中透出的,鲜艳的褐色肌肤让我受到了足以造成昏迷的冲击,不过这光景我也曾经目击过一次。总算是保持住了集中力,在基兹梅尔背朝这边的瞬间从浴池中跳出。还停留于空中的时候就打开了窗口,以宛如雷光般的指法装备上内衣。感受着腰围上出现的可靠的装着感,然后把衬衫和裤子——
沙啦啦。
一如既往优美而危险的效果音再次响起。反射性地把视线往右转去的我所看到的,是紧身连体衣从背朝这边而立的基兹梅尔的身上,如雪沫般消失的瞬间。
「啥喵……」
口中发出无意义的怪声的同时,我在空中的姿势失去了平衡。着地必然地失败而转为了跌倒【Tumble】状态。注意到以一副丢人的模样啪嗒一声地贴在地板上的我,基兹梅尔想要转过头来。
「怎么了桐……」
「没、没没没没事!什么问题都没有!」
「是吗?浴场很滑,你要小心哦。」
如粗心大意的孩子的母亲般说出注意事项后,基兹梅尔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身回去,在木制的浴椅上坐下。从并排在跟前的柜台上的小壶中取出一个,用右手接住黏稠的液体,利索地涂抹在皮肤上。随即,大量的白色泡沫接连涌起,覆盖了赤裸的后背。
我当然不能呆看着这片光景。连从跌倒状态站起来的时间也不舍得腾出,匍匐前进着打算冲向出入口,不过刚才在浴池中的一跃打湿了地板降低了其的摩擦值。即便如此总算还是移动了约两米,就在那时——
「正好,能帮我擦下背吗?」
骑士大人的贵言从高处赐下。
【鸣泣译注:这句独白也用了敬语】
*
作为结果,虽然我没有由于《不适当的接触》行为被送至黑铁宫,不过也没能验证那是否依靠了基兹梅尔的特殊性的缘故。毕竟这个浴池帐篷,连擦拭皮肤用的大型刷子都准备周全了。
我之所以没有拒绝坐在骑士正后方的椅子上,用刷子使劲地擦拭她那沾满泡沫的后背,绝不是对防骚扰代码的挑战心的表现。而是因为听到基兹梅尔又补充了「提尔涅尔的灵魂被圣大树召还之后,我都没有了能拜托的人了呐」的话。
不论是基兹梅尔的妹妹提尔涅尔失去了性命,还是森林精灵与黑精灵的战争本身,说白了都不过是《赋予基兹梅尔的设定》而已。因为明明玩家都没有看到,NPC之间却在实际地进行着战斗,这种事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发生的。在VRMMO中,《空无一人的森林深处的树木是绝对不会倒下的》。因此,就连基兹梅尔在野营地背侧的墓地中讲述的她和提尔涅尔之间的回忆,也只是被设计成那样的记忆而已,事实便是如此。
然而,要这么说的话,我又能断言自己的长达十四年又七十二天的记忆全部都是真实的吗?我的存在是和基兹梅尔相同的程序,在被关进艾恩葛朗特的那一天被初次读取,在那之前有关《现实世界》的记忆全部都是虚假的——我又能说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吗?
【鸣泣:个人很喜欢这一段…推荐各位去看看《缸中之脑》】
我并不是真的在为那种是发愁。只是,我觉得不管是我的记忆、还是基兹梅尔的记忆,在本质上都是相同的东西……
一边思考着以上的种种内容,一边专心地推动着软毛嵌得密密麻麻的刷子。
「……最近,我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啊。」
突然间,基兹梅尔轻声说道。
「梦……梦?」
NPC怎么会做梦,这句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这确实使我相当震惊。我一瞬间停下了刷子,马上又重新开始刷洗并问道:
「怎样的……?」
「唔嗯……四天前,正当我和森林精灵的骑士交战,桐人你们就挺身而出的那时候的梦……虽然我以为是这样。不可思议的是,发生的事情,和四天前有很多不同。」
「……」
基兹梅尔向无言地继续擦着背的我,缓缓地讲述道。
「首先……桐人的装扮不同。还有,同伴也不同。虽然是人族的战士,不过并非亚丝娜,而是未曾见过的男人们……」
「诶……?我和亚丝娜以外的人成为搭……不对,成为同伴几乎是未曾有过哦。」
「唔……不过,那只是无关紧要的相异之处……在梦中,桐人和同伴们,果然还是与我为友和森林精灵战斗。然而,虽是如此,梦中的你和同伴们实力尚浅呐……简直完全不是森林精灵的对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然后,我为了帮助你,把作为吾等精灵之生命的圣大树的加护全部解放了。虽然打倒了敌方的骑士,不过与此同时我的生命也耗尽了。桐人,你用像是很悲伤的眼神,注视着倒落在地上的我……就是这样的梦了。每次梦见时,你的装束和同伴都会不同……不过,唯有最后的,你的那个表情总是一样……」
「唔……嗯」
短短地低语后。
我睁大了双眼,无声地喘息。
那个是。
那个梦是——
不就是SAO封测时的记忆吗。
由于太过于惊讶,我几乎把基兹梅尔应该无法理解的疑问就这样说出了口。
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我这一举动的,是透过帐篷入口处的垂帘作响的,稍稍带刺的声音:
「桐人君,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已经快过了十分钟了哦。」
发言人当然是理应已往食堂先行一步的细剑使殿下。
——话说,我好像讲过三分钟就出来的来着。
虽然晚了一步不过总算是回想起自己的发言,然而失去的时间已经无法挽回。比起那个,亚丝娜就站在仅隔一块厚布之处,而我正擦着一丝不挂的基兹梅尔的后背的这个状况已经超出了我的应对能力,就连应答也做不到。
双手握着刷子陷入硬直,然而入口处响起了更加危险的声音。
「我说,你倒是说些什么啊。再过三秒还没有应答的话我就冲进来了哟。」
看来,晚饭的候餐时间很不好过啊。恐怕今晚的套餐菜单,毫无疑问是亚丝娜喜欢的香草烤白身鱼,又或者是蔬菜满满的黄焖了。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精灵虽然不会去砍地上长出的树木但他们也不是素食主义者呐。可是我记得在以前读过的幻想小说里的精灵女主角是不吃肉的来着。
【鸣泣译注:Brown stew,客官们请自行百度】
现在不是能循环这种逃避性的思考的时候。在经过了2。8秒后,我下定决心,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抱、抱歉!我这就出来,再等我一分钟!」
在那个时点已经被掀开了约十五厘米的垂帘,慢慢地回到原处。
【鸣泣:啧…0。2秒之差的修罗场】
「……看在情面上给你两分钟啦。我先去把你的那份菜也给随便点了好了。」
伴随着这一句话语,脚步声逐渐远去。哈呼一声长吐出一口气后,眼前的基兹梅尔,以像是感到有趣的声音轻语:
「唔嗯。人族的战士,不一起洗澡的吗?」
「男、男女之间另当别论,呢。……精灵又是怎么样的?」
「在城中的骑士馆的浴场里是分开来的,不过这里是战场啊。可不能有太多奢求。」
「原来如此。……那个,关于刚才的梦的事情,下次能不能详细地跟我说说呢」
仍残存于基兹梅尔之中——说不定如此的,封测时代的记忆。老实说,在意得不得了,但是我不先对情报加以一定程度的整理的话,也很难决定应该怎样询问,又该问些什么。
骑士略微回头颔首后,像是半对着自己呓语道:
「啊啊。我也想知道……那个梦,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意义呢……」
*
深夜,二十三时四十五分。
被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起床闹铃叫醒的我一时横躺着,待到意识完全苏醒后,悄悄地探起上半身。
虽然不论是垂钓在旗杆上的油灯还是其下方的火炉都已熄灭,不过多亏了安稳地从天花板的烟孔中照下的月光,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在被铺满了厚厚的毛皮的地板正中央,基兹梅尔和亚丝娜正相互偎依着熟睡。
几乎所有的NPC都和玩家一样,到了夜晚就会睡眠,不过那只不过是单纯的横躺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如此这般被程序化的行动模式的一环而已——这是我至今为止的想法。不,说不定对于基兹梅尔以外的NPC来说那就是事实。
然而,约六小时前,她对我说了。每晚,都会见到不可思议的梦。
听到那句话,我暂且把现实世界